('
许医生轻笑一声,贴在严以珩耳边,说:“我喜欢谁,谁就是我领导,这还不明显吗?”
这人又来了,严以珩心想,两人都心知肚明的东西,现在他偏要戳破直接说出来,太可恶了。
不过,大概是今晚的气氛实在太好了,严以珩不想再去计较这些,只用手指戳戳他的肩膀,笑了。
这一天的短暂旅行,过程和料想中完全不同,结果却……出人意料地圆满。
第二天严以珩睁开眼睛时,整个人都挂在许医生的身上,而许医生则像个八爪鱼一样将他整个人罩了起来。
睡着了也要抓着严以珩的手,他左手的手串,就隔在两人中间。
第88章
简单洗漱过后,许医生把车子开到附近的镇上,吃过早饭后,他就……把车开回了阳城。
途中被严以珩嘲讽了好几次。
“哎呀,别人要是问我,这个周末出去干什么了呀?”严以珩绘声绘色地演着,“我都不好意思说。”
许医生一直装死不说话,直到开进服务区停好车,才悠悠说了一句:“没什么不好意思说的,你就说你被一个变态拐到附近这样这样那样那样非礼了一番。”
他看着严以珩,浅浅一笑:“你是受害者,没什么不好意思说的,大家会体谅你。”
“……”严以珩低头看看保温杯,“真想用这热水糊你一脸!”
许医生把严以珩送回了家,又……跟上了楼。
他把严以珩挤在电梯间狭窄的角落里,就怕一让开位置,这人就要逃跑。
严以珩:“……你挤得我快要不能呼吸了!”
许医生意思意思让开了位置出来,但又担心严以珩跑走,这次,干脆直接伸手揽住了他的腰。
严以珩瞪了他一眼,他……就继续装看不见。
回家之后,许医生又要求“给他个面子”。
“请我吃饭吧,就在你家。”他说。
严以珩懂了:“老套路是吧?你做饭,我请你吃?”
许医生“哎”了一声:“对,是这样的。”
说完,自己都笑了。
他掏出手机找了个买菜的app,道:“好了好了,不跟你抬杠了,我买点菜。你想吃什么?”
严以珩撇撇嘴,没回答,只上手拿过他的手机,自己选了几个菜放进购物车。
这天中午,又吃到了除回锅肉外的、许医生的其他手艺。
饭后,两人都没午睡——自从自己创业以来,严以珩午睡的习惯也消失了。
他打开电脑,看了一会儿这两天的新闻;许医生则在卫生间,把昨晚弄脏的衣服丢进洗衣机清洗。
那种……老夫老妻的安宁感又来了。
电脑屏幕上的各色新闻逐渐不能再吸引到严以珩的注意了,他的视线悄悄飘到卫生间,即便什么都没有看到,他也似乎能够想象许医生此刻的模样。
他会用肥皂搓干净衣角沾上的奇怪液体,之后再脏衣服一股脑儿放进洗衣机。
他会把宽松休闲裤的抽绳系好,再检查一遍口袋里有没有东西没有掏出来。
说不定,他还有些跟自己一样的小怪癖,例如,一定要看着洗衣凝珠在水中逐渐融化才肯把衣服放进去。
做完这些以后,他会开始做自己的事情。
可能会瘫在沙发上玩手机游戏或switch,可能会用iPad看些最近流行的电视剧,也可能会翻一翻新上映的电影评价,然后带着……他,一起出去看。
这些场景,一幕幕地跳进严以珩的脑海里,清晰地好像下一刻就会发生。
而在这些场景中,许医生又从来都不是独自一人,他的身边、他待的地方,到处都是……两个人一起生活着的样子。
那些想象中的另一人,一直都是……严以珩自己。
就在这时,许医生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
他抽了两张纸巾擦手,之后坐进沙发,拿出手机开始玩游戏。
严以珩知道那个游戏,许医生给他看过,是一个画风很粗犷的作战类手游。当时许医生还说,他这个工作时间,经常错过打城抢资源的时候。
严以珩看了两眼,低头笑了。
他想,如果以后在北京的生活,那可能……还不错。
又或许,这样的生活,随时都可以开始。
就从现在这一刻,就在阳城。
他向后靠在椅子上,抬着头看向天花板。客厅里偶尔传来的几声十分微弱的游戏提示音,是现在这个家中唯一的声源。
下午两点,太阳最大的时候,阳光从窗户中洒进来一点金黄。
这个阳光很好的下午,这个才搬进不久的新住处,和……这个一声不吭在外面打游戏的人,竟然成为了这段日子以来难得清闲和放松的时刻。
严以珩又朝沙发上看了一眼,刚好看到许医生放下手机,也正在看他。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浅浅对视着,片刻后又各自移开,继续去做自己的事情。
默契得好像相识多年的老友。
严以珩被自己的想象逗笑了,他摇摇头,不再去想这些,继续专心看着面前的电脑。
那天,许医生待到吃过晚饭才离开——临走前还闹了个小小的矛盾。
收拾过碗筷后,许医生站在电视柜旁边看了很久。
他在看那个小房子,鹿溪送给严以珩的小房子。
他对这个东西疑惑很久了,一直找不到时间仔细看上一番。
严以珩知道这人又在吃醋,也没去管,自己躺在沙发上看着手机。
直到几分钟后,他听到了叮的一声轻响。
起身一看——
许医生居然把小房子里的一个小人弹倒了。
他把那房子的门打开,伸了一根食指进去,精准地弹倒了站在沙发模型旁边的小人儿——代表鹿溪的那一个。
那小人儿很可怜地扑了街,脸朝下倒在地上。
严以珩又无语又好笑。
他从沙发上坐起来,走到许医生身后,用胳膊肘杵杵他。
“扶起来。”严以珩说。
许医生回头看看他,脸上说不出是个什么表情。他又回头看看那个黏土小人儿,没动。
严以珩轻轻叹了一口气,脸上的表情冷了一点:“扶起来,许遂。”
许医生一听到他连名带姓地叫自己,就觉得全身上下哪哪儿都不舒服。
他的嘴角绷紧了些许,极不情愿,却又实在不想惹怒严以珩。
他转过身,又把手指小心伸进那个小小的精致模型,伸手扶起了扑街的小人儿重新放好。
严以珩也没有再说话,转身回到沙发上坐着。
许医生在原地愣了一会儿,也走到沙发旁,挨着严以珩坐下。
他用手背试探着碰碰严以珩——
严以珩用眼尾扫了他一眼,躲开了。
许医生便又追了过去,这次,干脆直接握住了他的手。
严以珩依然只是瞥了他一眼。
倒也没躲开。
许医生像是这才放下心来,脸上的表情缓和不少。
他纠结了半天,犹豫着怎么开口。对许医生来说,察言观色并不是难事,察觉到严以珩的那一点点不悦,并不困难,难的是……怎么开口解释自己刚才的幼稚行为,和……让领导别再气了。
这两个事情,对许医生来说,每一样都比完成一篇论文更困难。
他握着严以珩的手,拇指不安地反复摩挲着那人的皮肤,小动作都被身旁的人看进眼里。
严以珩心里觉得好笑,脸上又要故意继续摆出一副像是在生气的样子,非要看看许医生能说出什么话来。
几分钟后,许医生硬着头皮开口。
“别气了吧,”许医生低声说,“……领导?”
摆了挺久的脸色,听见“领导”这俩字的时候忽然没绷住。
严以珩嘴角一弯,差点笑出来。
他赶紧调整好表情,可那一瞬间的笑意还是被许医生逮了个正着。
“吓我一跳。”许医生捏着他的下巴,“太恶劣了,严总。”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