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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问完,他才注意到严以珩身边还有一个人。
“……”严以珩的视线在这两人间转了一圈。他从一哥手里拿过那双手套,拍掉上面的雪花和灰尘,说:“我朋友的手套。”
说罢又给两人互相介绍:“我朋友,鹿溪。这个是……”
他想了半天也不知如何介绍韩千一,最后只说:“一哥。”
韩千一毫不掩饰着打量鹿溪的眼光。他上下扫了一圈,又笑着对严以珩说:“你朋友啊?从阳城来的吗?”
鹿溪抢在严以珩开口前回答道:“对,我从阳城过来。上午刚到的。”
韩千一笑着点点头:“哦,行,那你们玩,我不耽误你们时间了。”
他又举起那个红包,对严以珩说:“拿着吧,我……爸给你的。”
一旦把长辈搬出来,这事情就变得无法拒绝了。
严以珩伸手接过了那个红包,低声说:“那……谢谢伯父了。我过两天去看他。”
韩千一无所谓地笑笑,说:“好,反正他一个老头子,平时也没事,你什么时候去他都有空。唉,就是唠叨、啰嗦。你也知道,你每次去,他都能从你15岁第一次见时一直说到现在。”
严以珩笑了笑,没说话。
“行,那我走了。”韩千一摆摆手,“本来就是去你家给你捎个红包。红包送到了,我就不去了。给你爸妈带好啊!”
严以珩应了一声。
“走了,跟你朋友玩吧。”韩千一说着,转身离开了。
走出几步后他又停下了脚步,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扭头问道:“小珩,你这个朋友……是上次喝奶茶的朋友吗?”
作者有话说:
大家好,今天先更新两章,剩余的一章明天补上
这两天的更新时间先提前到凌晨,夹子之后会恢复到早上8点
不能熬夜的老板不要熬夜等待更新~谢谢大家,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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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一更
严以珩不知道话题怎么就蹦到了这里。他绞尽脑汁想了想,勉强记起曾经有一次和鹿溪喝完奶茶回宿舍时,恰巧碰上一哥想买些水果给他的事。
严以珩眨眨眼睛,现在的这个场景,让他有些说不出原因的、微妙的尴尬。
“哦,那次……”严以珩犹豫着说,“是他,是他。”
“哦,行。”韩千一也没说什么,得到了回答后便点头笑着,说,“你们关系不错啊。”
话说得风轻云淡,好像真的只是随口一问。
“……”严以珩抿了抿嘴,挺诚实地说,“嗯。”
“嗯,那你们玩吧。”韩千一点了点头,又跟严以珩道了别,“走了啊。”
严以珩愣愣点头,说“好”。
韩千一转身离开时,一直默不作声的鹿溪忽然轻声开了口:“唉,我爱喝奶茶,这事情这么有名了吗?”
他说话的声音轻飘飘的,每个字却又清晰无比地落进了在场那另外两人的耳中。
韩千一脚步一顿,回过头来。
他冲鹿溪温和地笑笑,和后者对视一眼后,视线又落回严以珩身上。
“奶茶糖分太高了,还是少喝。”他说,“别太贪甜。”
鹿溪抢在严以珩开口前,先回答道:“好的哦,谢谢哥哥提醒。”
语气非常乖巧听话,脸上的表情倒是一副要笑不笑的模样,这感谢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谁也说不出来。
韩千一没再说话,转身离开了。
见韩千一确实走远后,鹿溪从身后撞撞严以珩的肩膀。
“关系……不错?”他嬉皮笑脸地问道,又伸手指指自己,“我们?”
他还挺在意刚才韩千一问的那句“关系不错”。
严以珩瞥了一眼,没说话,只用胳膊肘戳戳他,算是给了个回应。
鹿溪心满意足地笑了。
严以珩并不了解方才那股诡异的气氛从何而来,只知道韩千一离开后,那股微妙的尴尬气氛似乎也随之减淡。
恍然间他竟又想到,不久以前,韩千一曾苦笑着对他说,感觉两人之间好像真的有代沟,他有时真的很难明白自己在想什么。
其实,不理解的又何止是一哥一人呢?严以珩想,有些时候,他也真的搞不懂一哥啊。
他不再去想这些,只甩甩头继续向前走着。他回过头来找鹿溪——
一扭头,那人正抬着头看着天上。
“在看什么?”严以珩疑惑道。
“雪停了。”鹿溪伸出右手,像是要接住天上飘下来的雪花,“不下了。”
严以珩也抬头看看——
短短几分钟的时间而已,方才的鹅毛大雪已经悄然消失,连小雪粒都没有几颗了。
“这雪,匆匆来,匆匆停。”鹿溪过来帮他拍拍衣服上的雪花,动作很轻。
他用一种毫不在意的语气,像是随口一问:“谁啊?那个人。”
严以珩顺着他的动作,也在拍着自己的衣服。呢子质地的大衣极易沾湿,冷气倒还没来得及渗进身体。
严以珩垂眼看着鹿溪覆在自己衣服上的手,伸手碰了碰,果然是一片温暖。
他看看鹿溪,那人的视线中带着一丝疑惑和……很罕见却明显的紧张。
“紧张”这样的表情,实在不符合鹿溪的气质。严以珩看了好笑,笑过后又觉得心头涌上阵阵暖意。
他轻轻覆上鹿溪的手背。两人皮肤相触的那个瞬间,更多的指尖从手掌蔓延至心脏。
和暖意一起传来的,还有从胸口逐渐沸腾的甜意。
他心里的果味气泡水,又在咕噜咕辘地冒泡了。
严以珩品够了这点甜味,过了许久才开口回答鹿溪的问题。
“他是……一个哥哥。”严以珩说,“韩千一。”
他抬手指了一个方向,道:“住在那边。我们这个地方比较小,大家住得都近,他跟我爸妈也很熟。他的爸爸是……”
严以珩纠结着怎么形容,片刻后还是决定实话实说:“算是我们的债主吧。是一个人很好的伯伯,帮了我们很多。”
两家人的关系并不复杂,可除了“债主”这样简单的关系,隔在他们中间的还有更多难以言明的……情感。
严以珩不想对鹿溪有所隐瞒,却也很难在现在这样一个时机一下子对他完全讲明。他的眉心微微皱着,侧过脸来极认真地对鹿溪说:“说起来很复杂,我想一想怎么告诉你,”
说着他又摇头笑笑,感慨道:“或许,只是我自己想得复杂。简单来说,他是——”
严以珩忽然笑了:“是我们家的债主,我爸欠了他爸爸很多钱,但是他们父子俩人都很好,不仅没有逼着我们立刻还钱,这么多年来还一直很照顾我们。所以我也很感谢他们,他们父子是……我们一家人的恩人。”
曾经很难面对,更无法说出口的话语,在现在这个时间,竟也变得不再难堪。
曾经压在身上沉甸甸的东西,现在浓缩成两个字。
恩人。
这两个字里,裹着太多太多言语无法描述的浓厚情绪。
过了几分钟后,鹿溪轻声说道:“这样吗?”
他看着严以珩,像是要确认什么,又像是意有所指:“那……现在呢?现在也是恩人吗?”
严以珩歪着头,想了一会儿,说:“是,现在也是。”
那些埋在心里、未曾言表的感情,已经结束在过去了。严以珩不再害怕提起那些压在心里的沉甸甸的往事,却也并不愿意、不想、也不能简单地说清楚自己对韩千一那点不为人知的情绪。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