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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凝玉匆匆走来,“县主、乡君,皇后娘娘和永安郡王到访,现正在金枝堂,皇后娘娘指名要见乡君,长公主让奴婢过来告诉乡君一句话,心里有什麽就说什麽,不必怕。”
谢婉柔脸色微变,心头惴惴,喃喃道:“大鱼来了。”
桑桑缓缓起身,微抿唇,“走吧,去见。”
金枝堂上,皇后坐在左尊位上,霍郁弗陪坐,霍无咎在皇后身畔站着。
“阿弗,我入中宫为后时,你才十岁,咱们明面上是姑嫂,可情分上不比母女差什麽,你这个年岁却已落得满头白发,和我们对你的娇纵撇不开关系,然而人总是要成长的吧,不是你想怎样就怎样,秦桑是我下了懿旨晋封的郡王府夫人,是你想扣留就扣留的吗?真就不把我这中宫皇后放在眼里?”
霍郁弗起身下跪,连道两声“不敢”。
徐皇后亲自把霍郁弗扶起来,请她安坐,“昨日我命太医下来给你和秦桑请平安脉,知道你因祸得福,吐出了堵在髒腑里的淤血,身子日渐向好,秦桑也因底子好,养了这个把月,已是气血充盈,我这才登门,和你说两句重话,你心里应该也清楚,这个小子对秦桑入了心,他是不可能放手的,是吧?”
霍郁弗叹气,“不知桑桑是我孙女时,尚且会为了桑桑跑到我面前撕破脸对峙,如今知道桑桑是我孙女了,更合了他心意了,如何肯放手。”
霍无咎便笑,但此时两个长辈在对谈,并不插嘴。
徐皇后笑道:“你可知为何当初你一提让乾儿娶夏灵雨,你皇兄就同意了?”
霍郁弗斟酌了片刻才道:“夏灵雨是成国公之女,成国公是功勋之后,军中领头人之一,想来有一层考虑的是给乾儿增加军中势力。”
“成国公是乾儿的亲舅舅,有这一层血脉关系在,何必再增加一层。”徐皇后直接挑明,道:“是你皇兄实在疼你,他怕自己走在你前面,他一走,维持你长公主尊荣的威势骤然下降,怕你受委屈,就想着,夏灵雨既是你疼爱的外孙女,嫁给乾儿,将来为后,你长公主的尊荣才不会降落的太快。”
霍郁弗听罢,两眼含泪,哽咽难言。
“夏灵雨现如今被成国公接回家为母守孝去了,三年后出孝,自有她的去处。”徐皇后看向霍无咎,“还不快把你皇祖父给的圣旨拿出来。”
霍无咎嘿然一笑,连忙从怀里掏出明黄圣旨送到霍郁弗手里,“皇祖父说了,唯有姑祖母你疼爱的孙女才是我的郡王妃,可见,天意如此,才能拨乱反正,桑桑本该就是我的妻子,姑祖母可不能夹在我们小两口里面瞎掺和,棒打鸳鸯。”
霍郁弗接过圣旨一看,心里敞亮,才要说话,桑桑从后门疾步走出,跪下大礼参拜皇后。
“拜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万福万安。”
“快起来,到我跟前来,我细瞧瞧。”
忍了好些时日不见,此时见了,霍无咎背手在后,拳头攥的紧紧的,才克制下了想紧紧抱住,恣意狠亲的念头。
徐皇后拉着桑桑的手,笑望霍无咎,打趣道:“怪不得你猴急猴急的催着我来帮你要人,原也该是这样的品貌,才得你日思夜想,坐卧不安。”
霍郁弗把桑桑拉到自己身边,把圣旨拿给她看,“你再仔细想一回,想好了再回话。”
桑桑只是看了一眼,就跪下道:“皇后娘娘,我可以说心里话吗?”
徐皇后见桑桑并不为圣旨上的内容所动,心里越发高看,便笑道:“你说,无论说了什麽,恕你无罪。”
“不回郡王府,并非仗着有了祖母做靠山,就妄图攀升高位,而是为了大家都好。”
徐皇后看一眼着急的霍无咎,好奇的道:“这又作何解?”
桑桑一t咬牙,自污道:“祖母虽为我改姓谢,但终究我身上流着一半歹人的血,骨子里善妒不容人,郡王若执意将我寻回,我必令他府宅不宁,与其闹到最后成了仇人,倒不如放手,尚能保留些美好。”
霍无咎听懂了,一时怔住。
徐皇后听懂了,霍郁弗亦听懂了,两相对视,霍郁弗叹气。
徐皇后反而笑道:“你满打满算也才十七岁吧,将来必是要嫁人的,你怎敢肯定将来再嫁之人会一生都对你没有二心呢?”
“只要不是、不是郡王,再嫁之人有二心和离便是,再者说,长公主只我一个亲孙女,我必是要招赘的,赘婿若敢有二心,打发两个钱撵了就是。”
霍无咎气道:“你竟还真想过再嫁!”
桑桑轻哼,“是招赘!”
徐皇后瞧他们小儿女斗嘴,不由得就想起自己年少的时候,心中感慨万千,笑道:“为什麽就乾儿不行?因为他是皇太孙,若他有二心你和离不得,还是别的什麽缘故?”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