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霍无咎冷叱,“你闭嘴。”
秦桑不屑看他一眼,仍旧盯着霍郁弗冷笑,“我却还有一问,你自残自灭,到底是没脸活,还是不想面对我们母女,不想补偿我们,我娘懦懦不争,我却不是个好缠的,你怕了我,你就去死去残,但只要你活着,我就要向你讨债,你给了谢宝珠多少尊荣富贵,就要一分不差的补偿我娘,还要加倍!”
霍郁弗死寂的心一时竟被气出了些许波澜,怒瞪秦桑一眼,就道:“我会怕你?笑话!你想为你娘争爵,那就看你有没有胆子同我一道进宫面圣了。”
“若是怕,恐怕都等不到遇见永安郡王,我们母女早已被践踏成烂泥了。”
“备车,进宫。”
宋嬷嬷领命,连忙去办。
霍郁弗又对霍无咎道:“殿下,劳烦你带人去郊外白云观走一趟,把谢安晏‘请’到宫里去,我怕是活不长了,临死之前,我要和他当面对质,做个了断。”
霍无咎看着霍郁弗一头银白的头发,苍老的面容,喉头一哽,温声道:“姑祖母放心,我一定把谢安晏那狗东西抓到皇祖父面前,请皇祖父替您做主。”
话落,又轻拧眉看一眼秦桑,指派哮天跟着,自己则带上鹰奴就去了。
·
郊外,白云观。
霍无咎手持马鞭,甫一踏入道观大门就听见有诵经声从三清大殿传来,寻声而去,就见三清神像之下,一群道士正在诵念往生咒。
“太上敕令,超汝孤魂,鬼魅一切,四生沾恩……”
盘腿坐在最前头那个,穿着靛青色道袍,戴着五岳冠,诵念的最投入的,不是谢安晏又是哪个。
霍无咎冷牵唇角,穿过衆道士走到前头,但见香案上供奉着一个用白布巾盖着的东西,一把掀开,就见是个牌位,上面写的竟是谢婉柔的名字。
霍无咎陡然暴怒,举起马鞭子照着谢安晏的脸就打了下去。
“啊——”
谢安晏吃疼大叫,蓦的捂住半边脸,怒目圆睁,惊见是霍无咎,强压下怒火就质问道:“永安郡王这是为何?!”
霍无咎拿上牌位,冷笑道:“你替换宗女的事儿发了。来人,把此等藐视皇权的逆臣贼子堵上嘴捆了,带到乾清宫,请圣上裁夺!”
当即便有两个锦衣卫上前,一个堵嘴,一个上绳索。
·
乾清宫内,皇帝霍无极正在批阅奏折,这时顾忠实轻步上前禀报,“陛下,靖南侯府郡主求见。”
霍无极一听就知道是哪个郡主,轻哼一声就道:“才降了封爵,褫夺了封号,告诉她短时间内别想升回来。”
顾忠实难过的道:“陛下,您还是见一见吧,您瞧一眼就知道了。”
霍无咎见他如此神情,立时道:“宣进来。”
没一会儿,霍郁弗带着秦桑母女走了进来,霍无极擡眼一瞧,猛地就站了起来,疾步走下丹陛,兄妹俩四目相对,霍无咎满目都是心疼难过之色,“你的头发……你这是、你这是怎麽了?”
霍郁弗缓缓跪下,拉着霍无极的手,仰面落泪,“皇兄,我错了,当年悔不该不听你的。”
秦桑谢婉柔见霍郁弗跪了,她们也赶紧跪下,屏息凝神,不敢发出任何动静。
“顾忠实,搬把椅子来给长公主。”
“是。”
“你起来说话。”
霍郁弗摇头,哭道:“皇兄就让我跪着说完,当年我仗着皇兄疼爱,强行让你赐婚嫁给谢安晏,年轻气盛,不可一世,以为没有什麽是得不到的,以为只要真心对他,就一定能得到他的心,可是我错了,我终究是为年轻时的骄狂自大付出了代价。谢安晏记仇,我知道他恨我毁了他的前程,可我没想到他恨我恨到,用我和他的亲生女儿报t複,皇兄,谢安晏用他的宠妾杜氏之女换了我亲生的女儿,谢宝珠是杜氏的女儿,谢婉柔才是我亲生的。”
这一番话说完,霍郁弗抱着霍无极的腿泣不成声。
霍无极轻抚着霍郁弗银白的头发,思索了片刻,看向秦桑母女,“我听明白了,谢婉柔才是你亲生的。”
秦桑轻推谢婉柔,谢婉柔往前爬行一步,磕头。
“身上怎麽有血,谁受伤了,怎麽伤的?”
秦桑微微攥起包了锦帕的双手,一颗心提到嗓子眼。
霍郁弗擡起头来,“秦桑你来说,皇兄,秦桑是谢婉柔生的女儿,她才是我外孙女,她口齿伶俐,让她从头到尾跟你说一遍。”
于是,秦桑先给霍无极磕了个头,而后就把金枝堂上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少不得又把贵主戏园子,逍遥山庄,秦鲲,侥幸遇见霍无咎脱离苦海,一路进京,等等,所有经过都条理清晰的说了一遍。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