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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桑抱住霍无咎的腰, 仰头看他,“殿下送我的?”
她晨光里的小脸光豔鲜妍, 双眸里倒映着他的影子,波光潋滟,情意绵绵。
他情不自禁就低头吻她,她乖柔的微张小嘴, 越吻越深,石榴红的薄衫就从肩头滑落,露出了雪白的肩头。
门外教养嬷嬷使劲“咳嗽”两声, 提醒道:“殿下, 上朝的时辰到了。”
霍无咎把手拿出来,又在她颈窝里落下几个吻, 便道:“皇祖父觉得我‘抓老鼠’的差事做的不错,就又分派我去户部查账,接下来会很忙,可能会频繁留宿宫中, 你好生在府内养胎,想吃什麽想玩什麽只管告诉江嬷嬷, 这只画眉鸟是训练好的,会唱好几个小曲儿,你无聊时就逗它玩吧。”
“嗯,殿下放心去忙,桑桑会乖乖的在临春阁等着殿下,吃好喝好睡好,十个月后为殿下诞下一个健健壮壮的孩儿。”
“好。”
再是恋恋不舍温柔乡,他也有他的责任要扛。
随即,穿戴齐整,头也不回的上朝去了。
秦桑只觉得这个早晨无限美好,便也洗漱穿戴一番下楼去了,用过早膳就在庭院中悠閑自在的散步。
南星月砂教养嬷嬷等都缀在后面围随护持。
得意斋阶旁的石榴熟了,长的成年男子拳头那麽大,裂开了“十”字缝,里头的籽一粒粒红宝石似的。
秦桑自己摘下一个,正想着拿回去剥来吃,便见忍冬小跑着到了跟前,神色惊惶,“夫人,家里闯进来好些人,上回来过的那个胖夫人就让我们夫人赶紧跑,又有一个嬷嬷说我们夫人是靖南侯府二小姐,要带回去认亲,我们夫人吓的了不得,就赶紧让奴婢过来请您回去救命。”
“咕噜”,大石榴滚落在地,摔做四瓣,红汁迸溅。
“赵平安!”
“奴婢在。”正在院门旁太湖石上坐着的赵平安听得召唤,连忙小跑过来,躬身作揖,“夫人有何吩咐?”
“点齐临春阁所有人,跟我走。”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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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桑到时,便见院子里果然站满了人,她娘脸色苍白,惶惶无措的站在中间,杜妙娟正拉着她右胳膊,胖脸上哭的都是泪。
一个陌生的老嬷嬷站在左边,身后跟着八个体格高壮的仆妇。
“敢问这位嬷嬷贵姓,从何处来?”
秦桑走到谢婉柔身边,冷睨杜妙娟,“我娘还能跑了不成,请撒手。”
赵平安搬来一把圈椅放在秦桑身后,关切道:“夫人身子贵重,可不能累着,您请坐。”
秦桑冷声叱道:“我母亲还站着,哪有我坐着的份,这位心宽体胖的贵妇人又是我母亲的母亲,再搬两把来。”
赵平安连忙应“是”。
小年子小梁子两个会看眼色的,连忙去屋里搬了两把送过来。
再是如何,杜妙娟占着身份,秦桑只得请她先坐,又请谢婉柔坐,自己才坐了。
宋嬷嬷看在眼里,就道:“老奴姓宋,是郡主身边的人,郡主已发了请帖出去,明日在靖南侯府金枝堂大开认亲宴,奉命来请二小姐回府。”
杜妙娟悲怒交加,看着谢婉柔哭道:“你别信这老奴的鬼话,那毒、你嫡母恨你欲死,忽然就要认你回去,肯定没安好心,我怕她是又起了十几年前那个心思,你得逃啊。”
谢婉柔原本只是微微手颤,听得杜妙娟此话顿时浑身抖若筛糠。
秦桑捕捉到了,立时问道:“娘,十几年前那个心思,是什麽心思,她想对你做什麽?娘说过,不会再拖我后腿,难不成你还隐瞒了什麽?此时不说更待何时?”
“嫡母要杀我,给、给兄长陪葬。”谢婉柔蓦的甩开杜妙娟的手,两手握住秦桑的手,颤声道:“她一直认为是我害死兄长的,那时候她就想杀我,现在、现在她忽然想把我认回去,应该就是、就是又动了杀我陪葬的心思。”
杜妙娟连连点头,催促道:“你赶紧帮着你娘逃吧,逃的远远的,再也别回来。”
秦桑一时没能明白,“这里是京城,是天子脚下,纵然她是皇帝亲妹妹,也不能想杀谁就杀谁,娘,咱们不怕。”
谢婉柔连哭也不能了,哀惧道:“所以她要认我回去,她是嫡母,她就能、能……”
蓦的,秦桑想起自己翻阅《大昊律令》时,其中就有这样一条:
若子孙违反教令,而祖父母,父母殴杀者,徒一年半;以刃杀者,徒三年。故杀者,各加一等①。
也就是说,即便她就是故意杀害谢婉柔,也不过是罪加一等,仅此而已。
宋嬷嬷淡淡道:“二小姐勿要多想,难道二小姐不想认祖归宗吗?您住在永安郡王府僚属院里,无根浮萍一般,也不是长久之法。再者,若二小姐心甘情愿回去,郡主允诺,给你以靖南侯府二小姐寡妇身份单开女户,到时你的女儿就能有个清白出身,将来生下孩子,晋升侧妃时就不会追根溯源,追到她生父头上。想必,秦氏夫人的生父见不得光吧。”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