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就和殿下一样。”秦桑垂眸看向躬着身子的郭素娥,轻笑道:“我进来时便觉千金坊的经营方式不落俗套,可见是郭大掌柜经营有方,殿下为坊主时如何,我为坊主时亦如何,不会有任何改变。”
郭素娥大喜,连连应喏。
“或许,你也可以告诉旧主一声,千金坊是我的了。”
谢婉柔原本只是安静陪着,此时听得秦桑说出此话,下意识就想去拽她袖子,伸出去一半缩了回来。
秦桑瞧见了母亲的小动作,心里欢喜,接过郭素娥手里的首饰盒交给南星拿着,又要回坊主令装进垂在裙摆上的杏黄锦囊,拉着谢婉柔就去瞧簪钗。
在簪钗展示柜旁边角落里又瞧见个葫芦形紫檀多宝阁,上头陈列的是各式各样精美的小盒,有梅花式碧玉盒、贝壳式小金盒、圆形银嵌绿松石盒等。
秦桑打开金贝壳,里面是桃红色的胭脂,心念一动就道:“娘,这里也卖胭脂,回头你做好了胭脂,咱们也装在这般精美的小盒里,放在这里卖如何?”
秦桑看向郭素娥,笑道:“就在角落里设下一个小紫檀架子,专放我娘做的胭脂,可行吗?”
郭素娥连忙笑道:“就在这葫芦多宝阁旁边,明儿我就再去购置一个一模一样的来,夫人看可以吗?”
“可以。不为赚多少钱,只为打发时光,别妨碍了你经营为是。”
郭素娥连道“不会”。
秦桑又去二楼三楼瞧了瞧,最后自己只选了一个花丝镶嵌红宝石如意云纹金项圈,给谢婉柔选了一套点翠头面,在两个教养嬷嬷的催促下,临近午时便回了。
郭素娥殷勤的把秦桑送到马车上,目送马车消失在人流中才长舒一口气,心想,怪不得能得殿下宠爱,是个不好糊弄的主儿,竟又没有小人得志的嚣张气焰,行事张弛有度,萧规曹随,这般宠妾,是郡王妃的大敌,是得告诉长公主一声。
·
是夜,后街,徐道扬宅。
一进院,客房内,徐道扬踹门而入,把躺在床上等死的沈惊鸿吓的一哆嗦。
“如、如何处置我?”
徐道扬把一把小砍刀扔桌子上就问道:“你用哪只手拨算盘?”
沈惊鸿颤巍巍坐起来,“两只手都能拨算盘,右手更、更快些。”
“那你是想自己把左手大拇指砍下来,还是让我动手?”
沈惊鸿又惧又喜,“殿下不要我的命了?”
徐道扬冷笑,“殿下说了,你的命不值钱,念在你有几分经商的才能,暂留,在此之前,隔壁谢夫人要什麽你给弄来什麽,眼珠子不许乱看,不然给你挖出来喂狗。”
“殿下、殿下宽宏大量,沈惊鸿愿为殿下肝脑涂地!”
沈惊鸿往地上一扑,五体投地。
“你趴下吧,左胳膊伸直,手掌紧贴地面。”徐道扬说着话,拿起砍刀走到沈惊鸿身边,一脚踩住他左手手背,手起刀落,伴着“啊”的一声惨叫,一截血粼粼的大拇指就从刀下蹿了出去。
徐道扬直起身,道:“以指替命,且看你以后如何表现。”
沈惊鸿趴在地上冷汗涔涔,已是没力气说话了。
少顷,徐道扬走了,外头请来的郎中进来了。
永安郡王府,临春阁。
庭院中,石灯被风吹的摇摇曳曳。
赵平安原本正坐在廊檐下美人靠上打盹,忽听得脚步声,一睁眼瞧见霍无咎到眼跟前了,连忙下跪,“奴……”
哮天低声喝止,“静声。”
屋内,厅上灯色昏昏,书房灯火通明。
霍无咎掀帘子进来,便见秦桑正在灯下看一本厚厚的书,坐姿板正,聚精会神,他走到她身后,她都没察觉。
霍无咎探头去瞧,竟是《大昊律令》,“怎麽想着看这个?”
冷不丁身后传来说话声,吓的秦桑脸色一白,恍惚了好一会儿,刚刚记下的那一条律令竟是一下子就忘了。
“看的也太入神了。”霍无咎端起摆在大案左上角的梅青色盖碗,摸着温温的,掀开盖子来,喂到她嘴边。
秦桑缓过神,喝了一口,站起来,请他坐下,“殿下何时回来的?”
霍无咎翻了两下书,就道:“看这个是为了找出一条你用得上的吗?”
秦桑坐到他腿上,搂着他脖子笑道:“未雨绸缪,若有一天逃了的刘得财被我抓住,我就有人证了,我就能确切的知道,监视逍遥山庄的幕后之人真正是谁。”
霍无咎亲亲她小嘴,笑道:“看来,我也得未雨绸缪。”
“殿下筹谋什麽?”
“西花园去过了吗?”
“府里还有个西花园?”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