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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夏灵雨,在挨着后门较近的翠微亭里,设下一桌小酒宴,假借赏月之名,邀请赵典仪在此小酌閑谈,甫一听见婆子禀报,t噌的一下子站起来,又赶紧佯装镇定,笑道:“府内妾室,天黑不归,行事不检,您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典仪,正领了教导她规矩的差事,咱们就一同到门口去捉她个现行如何?”
赵典仪私心里并不想掺和进她们妻妾之间的争斗,但此时她人已经在这里了,身上也的确担着教导之责,就不得不被裹挟着前往。
当即,夏灵雨到了后门口就令护卫把两扇门都敞开,刘嬷嬷谨慎,凑到夏灵雨耳边低声提醒道:“您不可沖动,先礼后兵,拿住了确切的证据再行发难。”
“知道,退下。”
说话间,挂着羊角灯的马车从左边街头驶入,越来越近时,夏灵雨忽然看清了驾车的是谁,激动的心顷刻间冰凉,回身去搜寻报信婆子的人影,甫一瞧见那婆子在后面探头探脑还想看热闹,走过去就是一巴掌,“瞎了眼的老东西!”
那婆子被打蒙了,还想叫屈,这时马车抵达门口,哮天笑道:“呦,怎麽惊动了郡王妃亲自到门口迎接。”
婆子一瞧竟是郡王爷身边的高公公,立马哭丧脸道:“灯下黑,没看清。”
“滚!”
赵典仪心下一松,笑道:“郡王妃邀我在翠微亭赏月,碰巧听见马蹄声,就出来迎一迎。”
车内,秦桑一边忙着穿褙子一边轻笑,“这阵仗,我猜呀,郡王妃是想捉我的奸。”
霍无咎下车,望着一脸不甘心的夏灵雨,淡淡道:“赵典仪不必替她遮掩。”
夏灵雨怒红双眼,质问道:“她蛊媚着你去哪儿鬼混了?!”
“你禁足吧,没有我的命令不许踏出椒华殿一步,把《内帏典制》抄十遍。”
夏灵雨一听他提《内帏典制》就气哭了,“你让内务司弄的什麽东西,哪家高门大户的妾室出行不是正妻点头,你却剥夺了我这项权利!索性,你宠妾灭妻就做绝,我给她行礼如何!”
秦桑躲在霍无咎身后,打定主意装哑巴。
霍无咎淡淡道:“真想我在大街上说出你的好话来?”
夏灵雨心里一咯噔,真怕他说出她得位不正的那段隐秘来,一跺脚,转身跑了,刘嬷嬷翠烟等椒华殿一干奴婢,匆匆行礼后,急忙追了上去。
霍无咎背手在后,径直入府,秦桑跟在他身后,对赵典仪道:“咱们是一路的,回吧。”
赵典仪笑而不语,缀在后面,一同回了临春阁,她自去自己暂住的得意斋,关上门就两耳不闻窗外事。
秦桑霍无咎先是沐浴一番,而后吃了晚膳,夜色渐浓,二人躺到拔步床上,说了些话就睡下了。
翌日,秦桑一醒来就禁不住的眉开眼笑,送霍无咎上朝后,用过早膳就坐在厅上等着了。很快尚文就用一个剔红荷叶式捧盒把东西送了来,身后还跟了个五十来岁的老内侍。
一份是千金坊的楼契,一份是用杏黄色满绣锦囊装着的千金坊坊主令牌,令牌是一块青玉,一面浮雕着祥云鸾鸟,另外一面却凹凸不平。
“楚内官,这一面难不成是故意雕成这样的?”
尚文道:“回夫人,这是仿虎符的式样,您拿着这一半去找千金坊大掌柜,她那里有另外一半,合上了,她就知道,殿下把千金坊给您了,往后您可凭此令牌查账、取钱。”
秦桑恍然大悟,笑道:“今日又开一回眼界,辛苦您走这一趟。”
尚文又指着老内侍道:“这是分派给您驾车的,叫马德福,您直接叫他马德福便是。”
“好,我记下了。”秦桑见尚文还有话说就笑道:“昨日用晚膳前,我可是瞧见殿下把你叫到我那书房里头说了好一会儿话,他还交待了别的是吗?”
尚文笑道:“殿下说,往后您去除了谢夫人住宅之外的地方要提前告诉,同意了就可以令车马房备车。另,还给您添了两位教养嬷嬷,估摸着一会儿江嬷嬷就能把人送来,两位教养嬷嬷会随着您出入。”
秦桑顿了顿,心想这人越发像模像样了。
“好,谨遵殿下严令。”
“还有别的吗?”
“就这些了。”
秦桑就从锦盒里抓出一把金瓜子给他,“辛苦楚内官。”
“谢夫人,奴婢告退。”尚文两手高举恭敬收了,把车夫马德福也带了出去。
秦桑这会儿迫切想与母亲分享喜悦,但想着昨日已经旷了一日课,今日得补上,不然就是慢待赵典仪,不敬皇后娘娘了。
今日板板正正跟着赵典仪学规矩,晚上他回来告诉他一声,明日去千金坊看看。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