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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就放心了。”秦桑笑道:“你与我说说府内共有多少个司多少房。”
赵平安就道:“外有长史司,指挥使司,罚罪司,护卫营,武器库等;内有内务司,内务司掌印是江嬷嬷,是殿下的奶嬷嬷,内务司下暂设有汤浴房、茶水房、膳房、针绣房、车马房、储库房等。”
这时外头来报郎中到院门外了,秦桑就让赵平安出去打发。
坐在冰山旁,又有南星月砂打扇,身上的汗迹虽干了,仍觉得身上不清爽,就叫水沐浴。
临春阁只是整座院落的主建筑,共有两层,二层主要是寝房;一层以玲珑镂雕槅扇分成了三大部分,中间是大厅,东里间设有案几罗汉床等,西里间便收拾出来用于沐浴,另有一个后门,叫了水后,汤浴房的人从小后门将浴桶等物送入浴房,置备妥帖后退出,主子进去沐浴,浴后也不必管,个把时辰后,汤浴房的人会过来收拾。
一时秦桑沐浴毕,拧干头发,换了衫裙,匀面梳妆,便又下楼,来到东里间打量了一会儿,指使着重新布置了一番。
将原本靠墙的四面平理石紫檀大案挪到窗下,配了一张背镶翠玉海棠纹玫瑰椅,将昨日买回的笔墨纸砚、臂搁、镇纸、砚滴、书本等物摆上,坐下来开始看书。
南星见状,搬了个绣墩放在门旁里,拿来针线笸箩放在脚边,安静的陪着绣起帕子来。
月砂便往膳房去了一趟,一刻钟后提回一个方方正正剔红折枝玉兰纹食盒,里头放着用雪白瓷盘装着的切成方胜形状的寒瓜小块,配着一根银杏叶果叉,轻手轻脚送到了秦桑手边。
却见秦桑玉面冷豔,直勾勾只盯着那一页看,并不理她。
月砂退出来,心里觉得好笑,往外头去了。
她才出去,秦桑就翻了页。
外头,石榴花荫下,赵平安正坐在大青石上纳凉,小梁子小年子两个小的背对背坐在草地上,逮了两只蟋蟀放在青瓷大碗里,正拿着狗尾巴草逗着玩。
“怎麽不在屋里伺候主子?”
月砂就轻笑道:“我才送了一盘寒瓜到主子手边,主子看书入迷理也没理我,您猜猜这位主子是怎麽看书的,看的又是什麽书?”
赵平安听出她话里的嘲笑之意,就笑着道:“甭管主子是真看书还是假看书,那都是主子,这一位主子你别欺她年少,心机智慧不容小觑,若又是个爱读书明理的,那就更是咱们的福气了。”
月砂面色一白,连忙福身道:“我、我是在外头听了一耳朵咱们主子的出身,不自觉竟就带出了偏见,亏得您老人家警醒了我。”
话落,连忙从袖袋里掏出才得的金蚕豆,两手奉上。
赵平安摆摆手不要她的,“回屋里伺候主子去吧。”
月砂感激不尽,连忙去了。
不觉日落,霞光满天。
秦桑合上书,揉揉眼睛,这才插着方胜小瓜块吃起来。
窗上糊的是银红纱,往外瞧去,庭院都是红雾蒙蒙的。
一时,哮天带着人进来了,指挥着两个壮实的内侍擡了一面紫檀底座大穿衣镜往楼上去。
秦桑听到他的声音,掀起花蝶纹玫瑰红纱帘走出去,瞧一眼上楼的大穿衣镜就笑道:“殿下赏我的?”
哮天笑眯眯道:“都擡到这儿了自然都是秦主儿您的。秦主儿,殿下一会儿过来同您一块用晚膳。”
秦桑心不由己的紧张起来,忽然就觉得哮天这副笑眯眯的样子有些熟悉。
便见,又有两个内侍提了食盒进来,南星月砂连忙过去,帮着摆到榻上紫檀镶翠玉面兽腿炕几上。
待得秦桑见了一壶桃子酒就什麽都明白了。
秦桑羞嗔道:“高内官,你就是殿下的‘帮兇’。”
哮天咧嘴笑道:“咱啊人如其名,殿下指哪儿就往哪儿扑,让咬谁就咬谁。规谏劝学的事儿,上有徐长史,下有尚文爱民,与我不相干。”
话落,拱手退了出去。
秦桑微有些慌乱,便吩咐弄水洗手。
楼后面设着茶水房,除沐浴之外的用水都从那处取。
暮色四合,临春阁掌灯,听得霍无咎已到院门外,秦桑连忙迎到廊檐下。
头发披垂,只在右鬓角戴了一朵红蔷薇,不施粉黛,眉如墨画,唇若涂朱,穿着藕荷色大袖衫,月华裙,挽着绛红披帛,灯色里,豔色摄人。
“拜见殿下,殿下万福金安。”
霍无咎一步上前,牵着手往屋里去,边走边道:“有两个好消息,今夜若服侍的好就都告诉。”
秦桑正满心感激他呢,听他说“服侍”二字,便知不是正经服侍,脸就先热起来,主动倒出一杯酒来送到他嘴边,笑道:“昨夜我躲在床上煎熬了一夜,无人来硬闯临春阁,我便知殿下赢了,把我护住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