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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郁弗听了, 额上青筋暴起,忍怒道:“那可是你最亲的表妹, 你怎麽能对她这般狠心!”
“长公主怕是忘了,在你的寿宴上,我怀揣赤诚之心给你祝寿,你却用玉蕊香算计我和夏灵雨躺在一起, 又故意让诸多人瞧见,迫使我不得不娶的时候,我们之间的亲情就消耗完了。”
霍无咎缓缓起身, 望着外头漆黑夜幕, 淡淡道:“天色不早了。”
话落,作势欲走。
霍郁弗连忙气沖沖开口, “我要秦氏的尸体有何用,满宫里你要是找不到,那就是不在宫里了,我又没有化尸水!”
尸体无用, 宫里却找不到,那就只有一种可能, 秦桑还活着,被人带出宫去了!
想通了这一点,霍无咎拔腿就走,疾驰回宫,立时让人将昨日出入宫门的登记簿册送至凤鳞殿,便发现,在秦桑被送出东宫以后,宫门下钥之前这段时间内出宫的只有宝相王一个。
是了,只有小皇叔出入内廷没有忌讳,秦桑身上穿的又是宫婢服饰,定是被他撞见救了回去,他那王府中救回去的还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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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相王府,银安殿。
霍无咎一见了霍青莲的面就急切开口询问,“小皇叔,昨日宫门下钥之前你可是从内廷救出一个宫婢?”
霍青莲的银安殿内本应设置宝座和大案的地方,只摆下了一张枣红木须t弥座大圆墩,此时他正盘腿坐在上面,听得询问就笑道:“是。”
“多谢小皇叔出手搭救,这宫婢乃是我的侍妾,快让她出来,我要带她回府。”
“你那侍妾姓甚名谁?”
“秦氏,闺名不便说与小皇叔。”
霍青莲笑道:“那就不巧了,我救出的宫婢醒来后自称姓谢,如此,就不是你的侍妾。”
霍无咎一听姓谢,紧绷的心弦顿时松弛下来,在一旁的四面平矮榻上坐下就笑道:“她母亲姓谢,她醒了却不想着找我,想必是正恼我,这才谎称姓谢,夜已深了,不便打扰小皇叔清修,快些把她叫出来,我们好回府去。”
“谢姑娘伤了头,喝了药已经睡下了,你明日再来辨认如何?”
“咱们两府紧挨着,我抱她回去就是。”霍无咎不由得心生警惕,打量霍青莲,穿着月白袈裟,手持佛珠,脑袋光可鑒人,禁不住问道:“小皇叔怎麽还没点戒疤?”
“本来是要受戒的,父皇不许把我叫了回来。”
霍无咎嚯然站起,不客气的道:“你把我的侍妾安排在何处住着,我这就去抱她回家。”
“永安郡王,你逾矩了。弥陀,送客。”
霍青莲话落便有个身材高壮做罗汉打扮的内侍从帐幔后走了出来。
霍无咎定定看了霍青莲一会儿,掀唇一笑,略一拱手,转身就走。
霍青莲垂眸,撚动着佛珠道:“去鱼塘水榭守着,防着他翻墙进来。”
“是,王爷。”
却说秦桑,因到底伤到了头,多走两步便有眩晕之感,霍青莲便给开了安神养血的方子,入夜后,喝了药,将门窗关好,躺下便沉睡了过去。
白日里下了一天的雨,到了子夜竟晴了,明月高悬,银辉遍地。
霍无咎翻墙进来,逮住一个上夜的婆子逼问出了秦桑所在一路摸到鱼塘,便见水榭廊上羊角灯下站着一个高壮的内侍,不是霍青莲的弥陀又是哪个!
“郡王爷请回,明日再来吧。”
霍无咎顿时气的咬牙切齿,转念一想,证明秦桑就在这水榭内。
“明日再来就明日再来!”
话落,甩袖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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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熹微时,宝相王府内衆人就在鸡鸣声里起床了,井然有序,各司其职。
秦桑一夜无梦到天亮,起床后便觉头脑清明,眩晕的症状也好了,心里大喜,就琢磨回去的事儿,想到自己已失蹤有两三日了吧,霍无咎是不是以为她死了?就像死了猫猫狗狗一样,就把她忘到后脑勺去了?
想到这里,秦桑恨的不行。
“谢姑娘,王爷叫你到银安殿去,跟我来。”
秦桑连忙跟上,“姜姐姐,您知道是什麽事儿叫我过去吗?”
姜月梨轻轻摇头。
一时到了银安殿殿门前,姜月梨撂下秦桑自去了,秦桑迈步进去,头一眼便瞧见了堂下的宝相王,他正盘腿坐在须弥座样式的宝座上,眼睛闭着似在睡觉。
秦桑轻步走上前,轻轻在矮榻上坐了,屏息凝神稍稍打量了一下,偌大殿堂竟只寥寥几件坐具以及一架摆在窗前的描金凤首箜篌。
秦桑瞧一眼宝相王的光头,又瞧一眼那箜篌,莫名觉得怪异。
“昨夜永安郡王开口向我索要一名秦姓侍妾,我告诉他,我救下的宫婢姓谢不姓秦,定然不是他的侍妾,他不信,偏要见你,今日一早就堵在门上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