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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说烟花散尽只剩寂寥?明明可以获得温暖与满足。

两人在渐渐沉寂的街上往回走着,淩杜轻轻哼唱着一支曲子,那是春天弹奏的《自言自语》。

“淩姐,”一天下来,春天对淩杜的称呼有了既大又小的变化,只是省掉了中间一个“小”字,却拉近了半个地球的距离,“你喜欢这首歌哦?”

“是挺喜欢,尤其是你的版本。”

“我还有另外一个版本,你要不要听?”

“好呀。”

“那你等我回去取吉他。”

淩杜随她去了旅馆,房间里又住进了两个俄罗斯来的学生,乱哄哄的。

淩杜皱了皱眉头,“我觉得你不要把东西放在房间里了,不安全。”

“嗯,好。”春天拉开吉他的封套,随意地答着,手指也在琴弦上随意拨弄了两下。

对面床传来“叽叽呱呱”的对话,随即是一阵哄笑,两个印度来的房客在看一部什麽片子。

“春天……”淩杜这麽唤了一声,却没了下文。

“哈?”春天擡头看着她,一双眼睛澄澈得不像样。

淩杜是想说什麽,可一瞬间又觉不妥。

“淩姐?”

“你……要不你去我那儿住吧,”想了想又添道:“我可以回郊外住。”

春天浅浅笑了起来,卷起两只梨涡,“淩姐你嫌弃我吗?”

“嗯?不啊。”

“那我要和你挤在一起,你不要回郊外,好不好?”

春天的行李当真不多,一只吉他比旅行箱子还大。

公寓里暖气很足,比起旅馆简直像天堂,淩杜站在花洒下,听着外面若有若无的吉他声,什麽时候她的这间公寓里多了一个人,多了一抹好听的声音,像是做梦。

走出浴室,春天已经抱着吉他盘着腿坐在窗台上,她穿着一件白色的宽带背心和一条棉质的长裤,头发还稍稍糯湿。

她并没有擡头看淩杜,只是沉静在自己的世界里,长长的睫毛低垂着,微微颤着,手指拨出的旋律轻缓而忧伤。

她轻轻唱着:

天是灰色的

雨是透明的

心是灰色的

我是透明的

……

唱完了,她擡起头,唇角微微牵动,完成一个淡淡的笑,“这是另一个版本的。”

淩杜靠在门边,说不出话来。

“淩姐……你看了我的朋友圈?”

淩杜的心倏地跳漏一拍,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却很快掩了过去,半晌,“好晚了,睡觉吧。”

她们是被淩杜的手机震醒的,淩杜看了看时间,已经是上午九点了。

“你今天回来吗?”

淩杜闭着眼睛,想了一会儿,“太累了,不想来回跑了。”

“要我过去陪你吗?”

“不用啊……你下周忙吗?”

春天躺在一旁,听了这两句便起了身,走进洗手间里。

等她再出来,电话已经挂了。

“淩姐,对不起哦,把你和姐夫的时间都占用了……”

“没有,”淩杜也坐起身来,这是一张queen size的床,一个人睡略大,两个女孩子正好,可她却好像睡了一夜的床边,这会儿腰都有些酸了起来,“饿了吗?”

“有点,我给你做早餐。”

这一天她们逛了两座博物馆,吃了淩杜一直想去但一直没去的那家海鲜馆,去影院看了一场电影,看的是什麽不重要,只是淩杜仿佛已经几年没有进电影院了。

回到公寓已经十点多,肚子又有些饿了起来,家里有什麽吃的呢?淩杜想了想,拉开冰箱。

一整个冰箱里只有一罐鹅肝酱孤独地躺在那里。

她有些想笑,去厨房摸索一番,找到一小块昨天剩下的黑麦面包和一瓶红酒,她把面包切成两片,每一片上都涂了厚厚一层鹅肝酱,又拿出两只杯子,斟上红酒,一顿夜宵也可以这样简单打发。

酒比食物多,就更容易醉。五年前莱茵河区某串发酵的葡萄此时正晕染着淩杜的脸颊,微醺,她靠在餐台前,拈着那杯红酒,眼神都有些飘蕩。

春天坐在吧台椅上,仰头呆呆地看着她。

突然她站起身来,站在淩杜面前,她比她高一点点,真好。

淩杜微微擡脸看着她,眼眸里春光潋滟,再一眨都能漾出水来。

她就那样低头吻上了她,毫无防备地,却又像是等了很久。

唇齿间溢满酒的香醇、鹅肝酱的浓滑,麻麻的感觉从淩杜的唇边蔓延到脑颅,她从未和两瓣如此柔软娇嫩的唇接吻过,从未被一张和自己一样细瘦的手臂环拥过……开始的那一瞬间,她想挣脱。

然而她却留了下来,麻麻的感觉被一种更为妥帖的酥麻所代替,她不知何时已放下了那杯红酒,拥住了对方修长的后背,她开始回应她的吻,些许的犹豫随着酒精蒸发了,唇舌间忘我的纠缠在越来越重的喘息中升温,被羊绒薄衫紧裹着的一抹丰腴也轻轻贴在春天的胸前,那柔韧似乎要把春天融化。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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