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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本就是打算为了向养伤的孟怜尘邀功,才敲定了猎杀燕棠的主意,可是没想到现在却只剩她一个活物,他刚刚起了退意想要求饶,一口妖息便迎面而来,火焰与雨水对撞之中,他和这些尸体一同被焚烧殆尽。

燕棠走到姜殊宛面前,亲昵道:“放心吧,这下没有妖可以伤到你了。”

“燕棠……”

“怎麽了?”

姜殊宛摇摇头,伸手将溅在她脸颊上的一点赤红血滴抹去,“平安回来就好。”

不过燕棠这次没飞多久,就碰上了一条长长的丧葬队伍,白色的纸钱从高空中盘旋中落下,很快又被雨水打湿落在了泥土之中,为首披麻戴孝的人她有些眼熟,他举着一个用人族文字写就的“朗”字木板。

燕棠只是停驻了片刻了,朗沐衣已经擡头发现了她,他有修为在身,身上没有被打湿,并不狼狈也很难瞧出来伤心,仿佛做的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朗沐衣停了下来,将那块牌子交到了一旁的少年手中。

她知道朗夫子是在等她,索性便落在了路旁,等着他离开送葬队伍上前来。

朗翰死得很突然。

燕棠瞥了眼棺材,对朗沐衣说道:“你们到时候把棺材埋深点,要不然被食腐的异兽挖出来,连全尸都保不住。”

朗沐衣挤出一个带着冷然的笑,“他的尸体被水狮所伤,本来也没几块好了。”

燕棠耸耸肩,并不关心那个小人的死活。

朗沐衣从前只把燕棠当做孩子,一只大荒之中无依无靠的妖,即使她出现在毗诸岭,朗沐衣也只是认为她不自量力罢了,可是她却活着出来,后来还杀了孟柯尘重伤孟怜尘,现在他不得不正视眼前的女妖。

墨发高高梳起,从发冠上垂下两个红珠子坠在发间,她的红衣黑袍与丧葬队伍的一片惨白截然不同,燕棠那双凤眼中流转的全然是自信与冷淡,还有睥睨一切的傲然,令人不敢直视。

良久,朗沐衣问燕棠:“你为什麽要和孟家争妖皇的位置?”

燕棠微微蹙眉,“和孟怜尘争?”

她嗤笑一声,话语中夹杂着淡淡的不屑,“夫子,你弄错了,我从未争过什麽。”

“你会没命的……”

“你这些年从未放弃对我的规训,我从来不明白为什麽非要让我安分守己,仿佛我做的一切都是坏了规矩。”燕棠打断了朗沐衣看似苦口婆心的劝说,“那我最后再告诉你一次,我想做什麽,就去做什麽,仅此而已。”

学宫的确是对幼崽们的保护,却从未教给她们该如何自保,在这个弱肉强食的大荒,用人族那些淡化了妖族之间差别的规矩来教导她们,用家族保护的幌子哄骗她们,不过是将这些苗子掐死在襁褓中。

燕棠有时怀疑,那个死去的妖王这麽做到底是为了保护她们,还是想要假借孟家师家之流除去这些潜在的对手,但毋庸置疑的是大荒之中的妖族决计不能用人族的善恶来评判。

她也不是全然绝情,可是朗家那样坑害姜殊宛,她也是断然没有道理和朗沐衣再亲近,“不管今后夫子你投靠大荒哪个妖族,但愿我们不要再碰上了。”

但是大家心知肚明,没了师家,他绝对会带着整个家族依附孟怜尘麾下,这是人之常情,所以燕棠没有挑明。

说罢她展翼而起,朗沐衣盯着她的背影看了半晌,才发现她其实同桐山学宫中那个逃课的女孩并没什麽不同,只是时过境迁,她身上那股傲然再不能被解读成少女的任性了。

到底是旁人看轻了她。

朗沐衣回到丧葬队伍中,母亲含泪念念不休地问她发生了什麽,为什麽不趁机杀了燕棠,被那女豹妖知道该怎麽办,他抿了抿嘴没有回答,看到那棺材,朗沐衣想起了父亲去世那天。

朗翰是被暗杀的,朗沐衣发现的时候她已经没几口气好出,救治她的途中朗沐衣尽力掩饰着自己的冷漠,即便伤口很明显是兽类所致,但却忍不住猜测是不是姜殊宛知道了家中尽力掩藏的秘密过来报仇的。

可若是複仇,那真是再合情合理不过了。

朗家确实靠着在大荒妖族中站队才有今日的富贵和安宁,可他自己本可以用更干净的形象示人,却被朗父拖下了尘埃,成为了欺瞒他人的共犯,沾上了一点他本厌恶至极的泥腥子。可没办法,他们是亲生父子,这是永远抹不掉的关系。

父亲彻底没气的时候他居然可耻地松了口气。

某一瞬间他竟也有些羡慕脱离亲缘束缚的姜殊宛。

朗沐衣想,他已经受够了夹在学生与大族之间,难道不能打破这个现状吗?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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