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余陌表情淡淡地看着面前长相清秀文雅的少年,然后抬起手试图将压在自己颈侧的剑刃移开,可下一秒,眼前突然寒光一闪,余陌见状迅速后撤一步,偏头堪堪躲过那散着寒意的一剑,与此同时,他感觉身边有些东西随着他的动作“哗啦”一声。
余陌:“……”
这倒霉催的。
面前的少年瞬时变了脸色,神情一凛便又挥剑而来。
余陌心里叹了口气,右手一翻,从袖中翻出一根红线,红线顺着剑的形状蜿蜒缠上,非但没有断,反而把整个剑身都包裹住,余陌握着绳子猛地往旁边一使力!
少年还未来得及反应就被那股劲力顺势往一侧带去,那红线却一下松开,顺着剑柄绕到少年身上,将他从头到脚严严实实地捆了一圈。
余陌:“少年人,别太激动,我如果没记错的话,你就是祝鸿的公子,祝景灏吧?”
对面少年挣扎的动作突然顿了顿,瞪起漆黑的眸子,纵是浓密的睫毛也遮不住他眼神中流露出的怒意,“是又如何,你又是哪家的走狗?赶尽杀绝还不够,还要毁我祖祠吗?!”
“走狗”余陌:“呃,我想这可能有些误会……”
他垂眸看向刚才“哗啦”落地的一堆东西,怀着愧疚的心情弯腰从众多祖宗中翻翻找找,捡出了一个,与其他牌位上“第几世祖某公之位”的不同,这个上面只有两个字,写的还是正拿着这块牌位的本尊的名字——余陌。
他举着自己的牌位向祝景灏投去询问的眼光,“认得他么?”
祝景灏把脸撇到一边,干脆地回答:“不认识。”
闻言余陌忍不住轻笑了一声,突然冒出想逗逗他的想法,于是他拿着牌位往祝景灏头上拍了一下。
猝不及防当头挨了一拍,祝景灏脸上表情有些怔住。
“我就是余陌。”
“……”
祝景灏被他开口说的这句话又怔了一下。
“若按照祝鸿的遗嘱,你当唤我一声师尊;但若按辈分来算的话,你应当是叫我一声老祖宗,然后再给我磕几个头。”
“……”
祝景灏有一种石化的错觉,好像被人钉在原地似的,动弹不得。这短短的一刻之间,从祭台上突然冒出来个老祖宗,多荒谬啊。
“你更喜欢哪个称呼呢?”余陌仍是笑着问。
“…………”
看眼前的少年神色越来越难看,他及时止住了笑,捡起地上散落的“祖宗”,根据上面的顺序将他们恢复原位。
做完这些,他站在祭台前,十分正式地向上面诸位做了个揖,随后转头对上祝景灏的眼睛。
祝景灏的眼睛其实是偏向于桃花眼型的,但莫名眉宇之间却呈现出一丝凌厉之感,尤其是当眉心皱起时,墨色的瞳孔似乎是藏着诸多事情,深沉如夜,让人捉摸不透。
他自以为礼貌且诚心地问道:“我还需要上去吗?”
祝景灏:“……”
余陌似乎是了然了一些事情,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一拢,把捆满祝景灏全身的红线收回袖中。
“当真不拜师?”
祝景灏活动了一下身骨,将剑插回剑鞘,又对着上面诸位磕了三个头,才回道:“父亲在世时曾与我提起过你,让我尊你敬你,至于拜师,你得先让我看看你究竟有何本事。”
他边说边将手伸进祭台下面,摸索着什么,“咔哒”一下,祝景灏手上多了个黑色的小匣子——通体漆黑,一丝花纹都没有,只有在上盖中央的地方有一个小小的凹槽。
他一手托着匣子,一手食指放到嘴边,然后咬破了皮肉,在那个小小的凹槽处滴下一滴血。
“咔嚓”小匣子应时打开,被递到了余陌手上。
余陌左侧的剑眉微微一挑,这东西居然还在这儿。
那是一个铃铛,悬着长命锁的铃铛。
“给,阴司铃,物归原主。”祝景灏说。
余陌伸出手去接,但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在即将碰到那铃铛的时候,他的手指一蜷转而偏开,去摸了摸祝景灏的头。
祝景灏:“……???”
余陌:“这东西本来就是要送与你的,只是当年你还太小,无法驾驭它我才交给你父亲保管,当年为了它我可是费了不少心思,若现在直接收回来,只会给我平添很多麻烦,你留着吧,有空我教你怎么用。”
“哦……”祝景灏瞥了他一眼,淡淡应下。
余陌本想再嘱咐几句,却听到外面隐隐约约有些不寻常的动静,直觉告诉他,这类动静不太对劲,与此同时,他一直佩戴在腰间的玉佩忽然剧烈震动起来,伴随着不住的嗡鸣,在寂静的祠堂中显得格外突兀。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