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瑜玖心思电转,不过就算她再怎么想,也想不通谢图南此举究竟有什么意义。猛地,她想起了之前给谢图南准备过的药,开始的几盒药物,确实是出自她手,不过谢图南应该是没吃,难不成这是察觉了想报复一下?
她缓缓抬眸,看向谢图南,谢图南向她微微一笑。
【听闻大师姐伤势未愈,特意去剑岭上寻了几株仙草。】
那白衣黑发的师弟站在她面前,神色柔缓,而剑器锋锐,这样的反差,近乎铺丝绒的匣中盛着一口名剑。他就这样静静伫立,凝望,用那双几乎带有苍茫意味的灰色瞳眸。
【大师姐】
【怎么还不给我结算奖励呢?】
乔瑜玖骤然清醒,她惊异于自己方才看到的画面,强忍住才没有让神情中露出什么端倪。她抬眸再看谢图南,谢图南依旧是那副短发朴素的打扮,在玩那个拉花。
乔瑜玖定了定神,没好气地把拉花拿过来。
这是我的拉花了。
哦。
上午的治疗异常顺利,谢图南伪装成好了大半的样子,他估计这个月内就能结束治疗。就是大师姐的态度过于亲切和煦,让谢图南颇有些心惊肉跳。
恐怖,快跑。
他试探的结果有些模棱两可,大师姐确实愣住了,不过谢图南没发现什么端倪。这种在《悬天》里能找到对照的现实中的人,究竟是不是像他一样有《悬天》中的记忆,谢图南认为还要再做试验。
最好的试验对象当然是月月!
你好几天没来了!商贯月愤愤的,还是连个通讯都不打,谢图南你究竟有多忙?
关于这个,谢图南倒是可以解释,他这几天的事情确实很多。
我家炸了,市政府把事情压下来了,也不让我乱说。谢图南平静地说道,这确实是碱城市政府的处理方式,明面上,媒体对此次事件也保持缄默,因为市政府怀疑是反抗军做的。
啊这商贯月没想到是因为这个,他心里其实已经原谅了谢图南,也有点担心谢图南有没有受伤,不过看着谢图南还是活蹦乱跳的样子,嘴上就有点别别扭扭。
我看到八卦都会分享给你,偶尔你也要给我发发消息
我这不是,正要跟你分享。谢图南压低了声音,关于这次的事情。
商贯月一秒精神了,午休时间里,他跟谢图南在半露天的平台上,一边吃盒饭,一边听八卦,不时发出惊叹声。
商贯月:哇,这可真刺激。
谢图南:是很刺激。
商贯月:然后政府不让说?封口令?
谢图南:对,我只能这样偷偷告诉你。
商贯月心花怒放,午休结束的时候,他还从谢图南那里收到了苹果枸杞水。谢图南昨天从家里的储藏室翻出了疑似情侣款的杯子,他有点奇怪自己家里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不过还是洗了洗杯子,用来灌苹果水。
商贯月是哼着歌回工位的,只是他还没到工位,就被大老板传召了。
商贯月战战兢兢地站在顶楼办公室里,对着极光色光屏回答大老板的问题,最后大老板冷不丁地问道。
【那么,让谢图南跳槽来北海科技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商贯月:
坏了!只顾这跟谢图南当朋友,他把这事忘了!
大老板倒是没有训斥他,而是让他多加留心,接着就放他离开。商贯月走出办公室,终于敢大喘气,一低头看见空空的手,才猛然想到。
他把谢图南给的苹果水落在大老板办公室了!
大哭!这玩意怎么拿回来啊!
办公室里,有人从暗门中走出,轻轻拿起了商贯月落下的那个杯子。
苹果水还温温的。
这个杯子原来还在啊
他轻声叹息。
还以为已经彻底把痕迹清理干净了。
第29章 赛车
南南?南南!走啦!
六月的声音传来,谢图南回过神,把他又找出来的一看就是情侣款的两只小瓷鸟放进柜子里。
这就来。
夜风呼呼地吹刮着,结束了一天的治疗,谢图南在夜晚回归反抗军首领的身份,带着六月出门。六月依旧待在车筐里的高压锅中,把头探出去享受兜风的感觉,发现谢图南很久没有说话,疑惑地回过头来。
你怎么了呀,南南?
没什么。
谢图南虽然这样答道,那种隐约的感觉依旧缠绕在心头。好像人生的拼图里缺少了某一块,他突然想,会不会在过往的某一日,也是这样的夜晚,他曾经和人一同出来,在街边的某处小摊买下了那两只小瓷鸟?
无人能解答他的疑惑,谢图南也只能保持疑惑。
他们今晚的目的地是反抗军的另一处据点,那里由巴爷爷的孙子管理,与作为本部的菜市场、材料来源的垃圾回收站有所不同,那是个格外不一样的地方。
浮空的光屏悬浮于整条街道,在极具迷幻色彩的红蓝灯光中浮沉。光屏上闪烁着酒吧和迪厅的广告,还有风情妩媚的仿生人男男女女,当然,在今年的《碱城市仿生人用途规范法案》出台之后,仿生人已经不可以被用于某些特殊行业。
隆隆的音乐声震耳欲聋,几乎像恶兽在咆哮,六月用小鱼鳍捂住了耳朵,小翅膀害怕地躲进谢图南外套的帽子里,谢图南自己也因为过于灵敏的听力微微皱起眉来。
好在我早有准备。
他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耳塞,还有给六月的小耳罩,至于小翅膀,谢图南看它安安稳稳待在了帽子里,应该不怎么会受到干扰。
谢图南小心地推着自行车,这座建筑前面全是停得歪七扭八的暴走族的车辆,每一辆都做了不一样的改装,有的能发出更大的轰鸣声,有的挂满了霓虹灯管,还有的全是涂鸦和喷漆。谢图南想要找个地方停车,望洋兴叹了一会儿,打算折回去停在某一间安静点的酒吧门口。
喂,小子。
有人拦在谢图南面前,浑身上下得有二十多个洞,耳钉唇钉鼻钉一应俱全,看起来很像是钉子成精。他对谢图南不耐烦地说了什么,谢图南带着耳塞,加上音乐声又大,压根听不到。
什么?
停车费。
什么?
停车费!
什么什么?
我说停车费!费!在我的地盘上停车要交钱的!
钱?谢图南这个字听得到是很清楚,猛烈摇头,不买!不订阅!再见!
我说停车费!!!
停车位?哪儿呢?我刚才转了一圈都没看到,您真是个好人。
钉子精看起来要窒息了。
他选择从腰间拔出光刀,对谢图南进行威逼。说时迟那时快,谢图南与六月配合默契,六月一跃而起,谢图南一高压锅就拍在了钉子精脑袋上。
朋友来了有好酒,敌人来了有猎枪啊不,高压锅。【注】
谢图南面无表情地念歌词,钉子精看起来是个音乐爱好者,勉强撑起脑袋来。
听都没听过
他晕过去了。
怎么回事?!
这一下可算捅了马蜂窝,六月趴在铃铛壳里,对逐渐靠过来的打扮时髦的人哈气。谢图南倒是挺淡定,他扶着车,把耳塞取下来,脸上丝毫没有惧色。
起了点冲突。他说话慢条斯理的,看着有恃无恐,我好久不过来了,现在需要收停车费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