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有对不起我,你对不起的是你自己。”
疲惫地重新睁开双眼,池嘉强压下心头翻涌的情绪,发动汽车驶出了停车场。现在这种状态并不适合谈话,毕竟已经八年未见了,这期间或许发生了很多他不知道的事情,他需要找一个更好的机会,以更稳定的精神面貌跟这人好好聊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住哪?我送你回家。”
谭岭小声报了一个地址。
这座城市是近几年势头很猛的新一线,池嘉初来乍到,对于城市的各个分区和街道并不十分熟悉,直至车子开到一处铁门紧锁的三层小楼外面,才猛然察觉到似乎有些不太对。
轿车在马路边停下,池嘉紧皱眉头打量了一番眼前的建筑物,沉声问:“你住这里?”
谭岭避而不答,垂着眼睛低声说:“抱歉,能不能……电话借我用一下,我叫人出来接我……”
池嘉嚯地转过头,瞪着他:“这是你家吗?这是会所!你当我看不明白?”
说话间,门口的面包车里跳下来一名男子,走过来弯腰敲了敲玻璃:“你好?有预约吗?”
顿了两秒,池嘉板着脸猛一脚油门踩出去,车子重新驶上马路,把那男的吓得往后一蹦,差点坐在地上。
谭岭惊讶地看着他,脸上闪过一丝惊慌,很快又沉寂下去,重新变成不声不响的木头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池嘉带男人回了自己的住所。正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停车场里没有一丝声音,不见一个人影,但他不敢侥幸,怕被监控拍到男人的裸体,遂特意上楼一趟,带了套宽松的运动衣裤和拖鞋下来给谭岭换上。
男人这一路都很安静,乖乖地跟在池嘉后面,让做什么就做什么,仿佛二人的身份掉了个个儿。唯有青年跟着他进入浴室时,他才窘迫地转过脸,小声说:“我自己洗……”
池嘉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开,顺手关上了浴室门。
一来一回折腾完,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池嘉本就睡眠不好,这会儿更是睡不着了,干脆冲了杯咖啡,靠在阳台护栏上遥望着晨曦默默出神。
男人已经洗干净身子去客房睡了,他压抑住质问与窥视的冲动,脑子里翻来覆去地独自琢磨。
他设想过很多种与男人重逢时的场景,有欢喜的,有委屈的,有释然的,有纠结的,可是唯独没想过会是这般狼狈不堪。
谭岭明明不是好那一口的,他相过亲,有过女朋友,甚至后来还结了婚,不可能人到中年忽然转性,改去跟男人勾搭。并且最重要的是,他记忆里的谭岭,朴实善良,性格温厚,虽然很少与人争执,但为人很讲原则,正直守底线,怎么也不像是能做出这种大胆肆意、甚至称得上是变态行径的人。
或许这其中真的有什么难言之隐。池嘉看得出男人的窘迫羞惭,脑子冷静下来之后,他开始思考该怎么在不伤害到男人尊严的情况下,与之深入沟通,了解造成现今这种情况的背后缘由。
如他所料,男人不太配合他的询问,一直回避问题,逼得急了就双手抱住脑袋,面容痛苦,挣扎似的重复:“别问了,不要管我了……你就当不认识我吧!”
池嘉怎么能当作不认识他?八年又八年,整整五千多个日夜,他心里装着的,脑袋里想着的,始终不就只有这一人吗?若是非要将他从他的记忆里剜去,那他的人生恐怕也不剩什么了。
欲速则不达,池嘉想,反正他还有的是时间,不管谭岭遭受过怎样的挫折,他都愿意用整个下半辈子去陪着他,守着他,直到他走出阴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惜他自己设想的很好,却未曾料到对方跟他并不同一条心。
这几日正好赶上工作忙,池嘉每天加班到很晚,没精力也没时间继续跟谭岭磨,于是便想着缓几天,等过段日子有时间了再想办法细聊。
男人一直表现得很温驯,虽然总也不肯向他吐露有关自己的事情,但态度上并不过分刚硬,还是同记忆里一样温和,甚至每天早上都起来为他准备早饭。
池嘉对此欣喜、感慨,觉得一切都值了,不过到底还是留了个心眼,每天出门上班必然反锁住大门,生怕这人趁自己不在的时候跑了,一回头又是一片空茫茫,哪里都找不见。
这天下班回家时已是深夜,池嘉刚走过拐角,就看到一个穿着粉衬衫的男子大大咧咧地蹲在他家门口,一边抽烟一边没好气地隔着门板跟里面的人抱怨。
“真他妈服了,这人什么时候回来啊?不然干脆报警算了!老子在这蹲三个小时了!……”
池嘉不由自主地皱起眉头,大步走到男子面前站定,警惕地问:“你哪位?”
那人一见他回来,随手把抽了一半的烟头撇在地上,鞋底踩上去碾了几下,抄着手冲池嘉一扬下巴,“兄弟,我还想问你哪位呢,你当是在路上捡了条没人要的野狗啊?说带回家就带回家了,还关着不让出来,有你这样的吗?”
男子的态度和言辞都带着股让人不大舒服的劲儿,池嘉隐约明白了他的身份,但面上依旧不为所动。
“我跟他之间的事,跟你没关系吧?请你快点离开,不然我要喊保安了。”
粉衬衫嗤了一声,满脸的不屑一顾,“喊保安算什么本事,有种你报警啊?非法监禁是怎么判的来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池嘉当然不可能真的报警,眯了眯眼睛,他同样抱起双臂,开始跟那人扯皮:“你有什么证据告我非法监禁?就凭我反锁了自己家大门?我可没捆着他的手脚限制他人身自由。”
“是呗,你没限制,所以人家亲自打电话来找我求助,拜托我接他回去啰。”粉衬衫耸耸肩,满不在乎地勾起嘴角,将池嘉上下打量了一番,末了又道:“兄弟,我看你像是个体面人,能讲得通道理,所以不想闹得太难看。咱们要是真好这一口呢,就按规矩好好来,价钱你应该也不至于出不起。至于这几天的事嘛,我也不跟你追究了,互相各退一步,就当是送你个试吃装尝尝鲜,吃得舒服回头再来,怎么样?”
池嘉僵着脸,半天没说出话来。他没想到竟然是谭岭自己打电话叫来的帮手,他就这么想离开这里、离开他的身边吗?
粉衬衫见他迟迟不答话,忍不住啧了一声,抬手敲了敲门板,“我说兄弟,给个话啊?你到底想怎么的?这里外都等半天了,赶紧开门把事情解决一下成不成?”
池嘉住的这间公寓是一梯两户,深夜楼道里原本静悄悄的,被粉衬衫这么一嚷嚷,隔壁屋的大婶忍不住了,打开门来没好气地说:“大半夜的干嘛呢?让不让人睡觉了啊?”
粉衬衫翻了个白眼,倚在墙边看向池嘉。池嘉深吸一口气,冲大婶道了声抱歉,待对方回屋之后不声不响地掏钥匙低头把门打开了。
谭岭果然就站在玄关,身上穿着池嘉新给他买的一套衣鞋,见门打开下意识地匆匆瞟了青年一眼,随后低着头快步走到粉衬衫身边。
池嘉手攥着门把,攥得骨节发白,一双黑眼睛目不转睛地直视对方:“……你要跟他走?”
谭岭没说话,只是脑袋垂得更低了。这几天以来他一直都是这副模样,好像脖子被什么东西活生生的压弯了、折断了。
池嘉也不再说话,他带着一身浓重的夜露与疲惫,眼睁睁地看着那两人转身离开,消失在他的眼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不明白,谭岭到底是为什么?他觉得自己不能帮助他走出困境吗?还是说因为分离的那八年而对他产生了嫌隙,不愿再信任他?
他甚至都没有尝试过向他开口,吐诉那些一眼便看得出的困苦。
为什么?为什么?
情不自禁地走进客房,池嘉合身扑倒在床里,近乎贪婪地抱着枕头嗅闻,将残余的独属于那个男人的味道吸进肺里,顺着血管送至全身上下。
太怀念了,太熟悉了,从幼年到少年,每一个早晨他都是在这个气味的包裹之下悠悠醒来,每一个晚上又在这个气味的陪伴之下沉沉睡去。
那间老房子实在是很小,总共就只有一个屋子,连客厅都没,所以两人只能挤在一个床上睡。
小时候倒是还好些,后来池嘉渐渐长高长大,身体发育成熟,两个男人再睡在一张床上就显得有些逼仄,平躺的时候几乎快要肩膀摞肩膀了。
那时候谭岭提出过换一张大点的床,或是干脆自己打地铺,最后均被池嘉以各种理由否决,并言辞诚恳地对他说自己不怕挤也不怕苦,只要跟叔叔在一起就是最好的。
男人感动着,愧疚着,觉得自己太没本事,不能提供给嘉嘉很好的生活,却不知道俊美的少年内心的感情早就变了质,巴不得每天都能跟他挤在一起,肌肤相贴,手脚交缠。
愣愣地在床上躺了半宿,破晓时分,池嘉一骨碌爬起来,焦躁地滑动手机,脑袋里重新开始思考对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反正无论如何,他是绝对不会放手的!谭岭是他的人,从十六年前起就是,以后也必然是,这个结果绝对不容更改。
手指无意间点进与赵弈的对话,池嘉盯着屏幕上的几行字看了片刻,心里忽然一动,也不管现在是几点,直接一个电话打了过去。
“谁啊……这大清早的,正睡得香呢……”
池嘉不管对面人的抱怨,急匆匆地问:“你说的那个会所,地址在哪里?”
“啊?”赵弈懵了一会儿,脑袋渐渐清醒过来,低笑着调侃:“怎么?兴致来了,想去玩玩?我就随口一问,没想到你还真好这一口啊……”
“别问那么多,你先告诉我地址!”
“就中山公园那边啊,梧桐路126号。”赵弈不懂他干嘛那么猴急,打了个哈欠闲闲地说:“你这么早去人家不营业的,昨晚的客估计刚伺候完没多久呢,铁打的身子也得容人家休息休息啊是不是?你要感兴趣的话,我就预约个今晚的位子,咱哥俩儿一起去逍遥一下,怎么样?”
梧桐路126号!果然是那里!
池嘉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强压住躁动的心情,回:“好啊,就今晚。等你消息,不见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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