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走了你还不走?”
“我等阿囡。”
温菀瑶声音淡淡的,听不出喜怒:“等到了,走吧。”
呼延濯不动,她只当屋里没人,招了玲珑过来帮她拆发髻,玲珑走后,她拿着木梳慢慢地通着发尾,忽然出声打破一室宁静:“等她生了孩子,我会去北栗。”
“我陪你去。”
温菀瑶还是淡淡的:“你在此处为质,怎么去?”
“那有何难。”
“可是我不愿、不喜、不要。”声音陡然冷下来,“你真疼她就去认了这个妹妹,有好东西直接往景王府里送,别再在我面前装出一副多情的样子,我看着恶心。”
算算他们再遇到有两年了,温菀瑶只觉得她受够了他这样没有边界的亲昵。
他们这算什么?
假兄妹?真青梅竹马?还是狗男女?
呼延濯默了半晌,缓缓道:“你知道不可能的。”
她生活幸福美满,并不缺他这个狠心抛下她的亲哥哥。
温菀瑶不屑看他这副好似为所有人着想的模样,冷嗤一声:“假惺惺。”
呼延濯毫不在意,起身道:“今日不巧,下回我挑个阿囡欢喜的日子再来。”
“别来了,你当年就该想到有今日。”
“阿囡别说。”呼延濯背着身,一向骄傲挺拔的背透出些许脆弱。
既然都说到这儿了,她干脆把话说开:“为了让你襁褓里的妹妹过上富贵日子,你让人去温国公府里偷换了我出来,夺了本该属于我的安稳人生。要是你做绝一点,将这秘密藏好,我也这一辈子也就无知无觉地这么过了,不会有埋怨,可你临了了心软,借孔氏的口揭开这秘密,甚至连当年那个乳娘都替我找好了,看到皇城的繁华,国公府的富贵,我怎能不恨!”
“温池雨十几年的安生日子也因为你的心软毁于一旦。”
“阿囡……”
“啪”地一声,温菀瑶抓着木梳按着梳妆台站起来,冷冷地盯着他:“别叫我!你不配。”
“你不配做我哥哥,更不配做温池雨的哥哥,走吧,别再出现在我眼前。”
呼延濯走了,只留下幽幽一道声音:“我问心无愧。”
一路的逃和躲耗干了阿娘的身子,妹妹的命是用阿娘的命换来的。那是最疼爱他,会温柔地唱着小调哄他睡觉的阿娘啊,五岁的他就这么看着阿娘的身子慢慢变冷,襁褓里瘦弱的妹妹却只会哭,他只觉厌恶,觉得她害死了阿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