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们走近后,几个人都没有出声,先是相视一笑,一转眼又默契地泛起了泪花儿。
周砚景看这情形,识趣地去了隔壁,走前温柔地拂过温池雨略带湿意的眼尾,轻声在她耳边叮嘱两句。
情绪翻涌,几个人眼眶里都含着泪,扭扭捏捏地进了后院,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有开口。
王元清扑闪了两下眼睫,散去眼底的泪意,看她们的样子“噗呲”笑出声,浸了水的眸子亮晶晶的,爽朗的声音在初夏的暖风中飘扬:“大喜的日子不许掉眼泪啊,小心被我瞧见赶她出去啊。”
她们才如梦初醒一般,飞快地拭去了眼角积攒的泪花,白玉咧开笑脸说:“我开心还来不及,哪里会掉眼泪,肯定是刚刚起风了,不小心迷了眼。”
珍珠也抹干了泪,扬起笑,用力地点头。
姑娘一路走来不容易,她和白玉一路看着姑娘从娇贵的牡丹沦为路边无名的野花,也看着她摒弃富贵生活里娇养出来的软弱与娇气,积极乐观地面对陡然出现变化,非但不抱怨,甚至在曲折的时刻,带领着她们重获新生,坚韧孤勇,用瘦弱却宽广的肩头扛起了她们头顶的一片天。
野花又如何,各花有各花的芬芳,苦难磨炼心志,风雨催打后,枝叶舒展,花香幽幽,沁人心脾,更增其风采。
只是这样的风采到底是被逼出来的,若有人偏爱疼宠着,谁不愿意做娇柔明艳的牡丹。
姑娘越是坚毅不拔,她们就越是心疼她的遭遇。只是可惜力有不逮,无法护着姑娘过上从前那般无忧无虑的生活。
好在景王出现了,郎艳独绝,佩金带紫。姑娘在他面前,总能卸下防备,不自觉流露出深藏的女儿娇气。
两情相悦,喜结良缘,实属不易。
有情人终成眷属,她们开心欣喜还来不及。只是因为她们从小是孤儿,更懂得姑娘对家的渴望,见姑娘成家,打心眼里开心。
成亲那日一群人忙翻了天,她们担心着各种礼仪,甚至没来得及反应,姑娘就被花轿迎去了景王府,现在看到他们牵手同行,真正有了姑娘成家了的实感,太激动才不自觉地溢出了泪。
“咱们别在院中站着了,日头有些火,姑娘、元清姑娘快进来坐吧。”
王元清听见,作怪般“哼哼”两声,轻轻拱了下温池雨的肩,朝着珍珠那边挤弄着眉眼说:“珍珠还叫姑娘呢,该改口叫王妃啰,你说是不是啊——景王妃。”
“是,王妃请进。”珍珠还没吱声,白玉倒挤过来,随着王元清一道调笑她,手臂朝前一摆,向着门堂方向躬着腰请她进去,摆出一副郑重其事的样子。
温池雨眼角的泪被周砚景带走了,只留下眼底些微的涩意,刚刚看到珍珠和白玉,感受着先生微热的掌心,一时心绪翻涌。
前世今生,截然两样,她们不会重蹈覆辙,会有幸福美满的人生等着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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