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旸从善如流地顺着程默前面交代的背景瞎扯:“海盗头子见到水里的人鱼以后惊为天人,心想‘世上竟有这般超凡脱俗的鱼儿,快到我的碗里来’,于是下一秒他就搓着手手跳进了海里,凭借自身高超的能力和技巧,没费多少工夫就抱得美鱼归,从此过上了一鱼一盗的性福生活。”“……”程默哭笑不得,毫无说服力地纠正,“不是这样的!”“别管过程怎么样,总之结局就是‘性’福地生活在一起了呗。”应旸还特别加重了其中一个字的读音。未必。“小王子会变成泡沫。”“那海盗头子就让整片大海给他陪葬。”“哪有这样的?!”“怎么没有,谁让你变沫沫。”“……”程默不想继续纠结了,捧起面前的泡泡呼一下吹过去,半开玩笑地说,“我本来就是默默。”应旸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抱着他笑了半天:“哎,你还真不害臊。”“默默怎么了,你还是旸旸呢。”可不能只有他一个人幼稚。“反了你了,叫旸哥!”“旸旸。”“旸哥!”“旸旸。”“再喊‘旸旸’我就让你见识见识这字儿究竟是什么偏旁。”“旸……”妈耶是闪瞎眼的太阳公公!程默登时话锋一转,“哥。”“连起来再叫一声。”应旸还不是特别满意。“旸哥。”都说人的欲望是无穷的,爽完以后,应旸并不仅仅满足于此,很快就又得寸进尺地要求:“叫老公。”“……”程默想了想,发现这俩字儿里可没什么吓人的偏旁,于是咬紧牙关并不配合。“你看那老公的‘公’字儿,像不像你……的样子?”“……”胡说八道!程默挣扎着起身泼他一脸水,“像你做梦的样子。”应旸也不生气,随手抹了把脸,还有兴致大言不惭:“别说做梦,老子时时刻刻都是一个‘帅’字儿好么。”额前的湿发顺上去以后露出立体深邃的五官,程默登时像个情窦初开的处男,被他随随便便的一句话、一个动作撩得七荤八素,小心脏怦怦直跳,差点就真遂了他的意了。“不和你讨论这个。”程默把水放了,站到喷头下开始冲洗身上的泡泡,“你中学课本上的字儿都没认全呢。”“但这不影响说话,老婆。”非但不影响说话,也对他的无耻行径起不到半分阻碍。“……”腻腻歪歪地上了床,程默刚一钻进被窝就觉得困了,小小地打了个呵欠,背对应旸躺好:“睡了……”没等晚安说完,应旸就照常贴了上来:“哎。”“嗯?”“……算了,睡吧。”“晚安。”应旸没有回话,只默默在他颈后印下一吻。例行的亲吻使人倍感安心,程默随即沉入了恬静的梦乡,对即将到来的命运一无所觉。梦里,他沿着空寂无人的楼梯缓缓上行,根据墙上涂鸦的指示一步步走上教学楼天台。锈钝的铁门吱呀着敞开,午后和煦的阳光铺洒进来,照亮身后略显阴凉的楼道。应旸站在满地金光里注视着他,像是笃定了他会应约,唇角带笑,自信而张扬地问——“我,应旸,看上你了,要不要跟我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