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默之前没有做过比萨,但家里有烤箱,只需要另买一个比萨盘就可以。想着还会另外做一些小吃,因此比萨盘他们只买了9寸大小。将称好的面粉、糖、盐、酵母等加水混合,程默负责和,应旸则在一旁不时撒点面粉,偶尔还会闲极无聊地往程默脸上作乱,用沾了白面的手指在他颊边画小道儿,两旁各三,鼻尖上再画龙点睛似的一戳,这下蛋蛋总算可以在他身上找到哥哥的影子了。程默苦于双手都被尚未成形的面粉糊糊粘黏住了,无法抽身,只能躲闪着避开应旸的动作。然而他光是在无拘无束的情况下也阻碍不了应旸什么,更何况是眼下。顶着一张大花脸气鼓鼓地瞪他,程默没有料到更过分的居然还在后头。应旸嬉笑着拍了拍手,拿出手机对着他咔咔一通拍,把他每一个挤眉瞪眼的瞬间系数捕捉到镜头里。新建相册,设定密码,妥善地保存好,谁也删不去。程默没法和他计较,总不能抻着黏答答的手去抢他手机,然后继续戳回去和面——怕也抢不到。闷声不吭地把面团当成应旸的脸搓来揉去,程默很快就消了气,甚至在应旸凑过来时毫无征兆地埋头蹭到他身上,听他特讨嫌地问:“不喜欢猫?”“要不我也给你画一个?”“行啊,你画。”说着,应旸大方地把脸伸了过来。于是程默果真摔下泥巴状的面糊开始洗手。应旸挤过去和他一起洗,冰凉的水流下大掌捉小掌,格外耐心地帮他剔掉指缝里的白泥儿,随后关上龙头,自然接替和面的工序。看得程默都不好意思报复了。天人交战半晌,直到应旸开始有恃无恐地哼起歌来,他才下定决心沾着面粉往他脸上戳了个点,趁他看过来的时候在另一边又戳一个,形成一对娇俏的酒窝。他没敢弄得太多,一来想着冤冤相报何时了,二来也怕他有样学样地蹭自己身上,白蓬蓬的,唱大戏呢。应旸的想法永远和他背道而驰,非但没有生气,还扯着唇角露出一抹勾人的笑容,大言不惭地问:“好看么。”“……脸真大。”程默偏过头不买账。但无可否认他的心确实像被猫爪子挠了似的直发痒。“要不要拍啊?”应旸拿肩膀顶了顶他。“拍啥。”“艳照。”“哪儿艳了?!”程默撇了撇嘴:虚假广告。“哎,早知道刚才应该先把衣服脱了。”赤-裸着上身,胸前还挂个围裙,特别容易让人想入非非。程默脑补了一下那个画面,不由瞪视着应旸:“你卖猪肉呢。”“这差得有点远吧?!”应旸曲解了他的意思,不满地为自己辩解,“我少说也有八块腹肌,哪儿像猪肉了?!”“我是说……一般市场里卖肉的都不爱穿衣服,没说你胖。”程默哭笑不得,“而且猪肉也分肥瘦啊。”他就爱吃-精瘦的。“那也差得远,”把手里初步成型的面团在案板上摔了又摔,应旸觍着脸自夸,“见过长这么帅的去卖肉么。”“卖肉的都得帅啊,不然谁买。”程默难得一语双关地开起带颜色的玩笑。“操,你丫学坏了啊。”“那得看师傅是谁。”“没听说过‘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么,我看你这是天赋异禀,都不用为师怎么教。”“谁说你就是师傅了。”“操?你还想跟谁学,嗯?”应旸语气危险地低头和他对视,黑幽幽的眼珠眯起来,挨得极近,“还想被谁领进门呢?!”程默不知想到了什么,脖颈忽然一片通红,掩饰性地去抓袋子里的面粉,沾水一点点搓着,抿着嘴不说话。应旸有时就爱看他这受气包的样儿,于是进一步宣示:“你这辈子只能进我应家的门,别的想都别想。”这话听着就跟他是旧社会的童养媳似的,程默登时只觉又羞又恼,憋着劲数落他:“封建糟粕……”“我倒想,三妻四妾,多爽。”应旸故意拿话激他。程默果然就不乐意了,假如菜刀躺在手边,指不定就要操刀把他轰出家门。所幸应旸还是有点眼力见儿,很快就接着补充:“一个程小倩,一个兔乖乖,一个默默老师……还能玩制服的诱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