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他再接受不了这个残酷的事实,可洛阳城那么多个默默观望守护的日夜,他都该醒悟了。
是故他病倒了。
凌念虽年幼,可他得知凌央卧病在榻无力起身后,便贴心地跑来无极殿侍疾。
他跪在凌央榻前,小手举着黑漆漆的药碗:“父皇,您喝一些吧。”
凌央半躺在榻上,正将自己的画作诗文挨张折叠起来。
见儿子这般贴心,他苍白一笑:“不用,父皇这是心病,寻常良药医不好。”
凌念放下药碗,小嘴又开始高高努起,眼泪在眼眶中打转:“我知道,父皇是需要母后对不对?母后就是您的药。”
可何止是不要父皇,母后连他也不要。
凌念越想越伤心,难道那两个月有母后陪伴的日子,当真不过是他做的一场美梦?
母后是仙女,仙女也是有职责在身的,兴许她能下凡两个月陪伴他已是犯了天庭大忌,她被那些天兵天将抓回去了吧。
正这般想着,凌念忽然嗅到殿中有一股熟悉的香气,越来越近。这股馨香他再熟悉不过,便是他母后的味道——
“母后!”
凌念刚一看到霍晚绛长长的下摆,不等她掀开珠帘再迈进一步,他便放了药碗大步跑朝她,紧紧抱住她的腿:
“母后,你去哪里了,你终于又回来看我了。我错了,我以后真的会听你的话,你不要离开……”
他这一哭,霍晚绛的眼睛也跟着红了。
她蹲下身,使劲亲了亲凌念的脸蛋,捏住他两颊的软肉,泪光盈盈地告诉他:“我没有走,我是去洛阳接小舅舅去了。他就在正殿,你想不想他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