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有,他不介意现在就让凌央现身于她眼前,给她一个天大的惊喜,亦或是让凌央彻底离开。
霍晚绛缓缓躺下,半日都没有给他回答。
远处渐渐传来一两声鸡鸣。
卫骁并不急切,他说过要给她时间,至于那个答案,不急于一时。
他起身准备离开:“你好生休息,我先回屋。”
不料霍晚绛坐直了身,忽开口叫住他:“向礼,我——”
卫骁重新坐了回去:“你说。”
见她愧怯低下头,声细如蚊:“我儿时听祖父讲刻舟求剑的典故,总嘲笑那遗剑人痴傻。世人尽知故剑无法再寻回,他却偏不死心,不管不顾也要于舟上刻下凹痕。可江水注定东流,就算刻下万次也无用。那时我便想,待我长大,绝不会做最愚蠢的刻舟人。若我现在真做刻舟之事,会被儿时的霍晚绛嘲笑的。”
原来她现如今真正放不下的心结是这个。
世上刻舟之人何其多,她小小年纪时便能悟得如此道理,不愧是霍云夫妇的女儿,更不愧为霍老将军心疼得人尽皆知的骄傲女郎。
要她低一次头,需花费她莫大的勇气。
可她和凌央之间,分明凌央才是那刻舟人。
卫骁笑道:“倘若你那把宝剑从始至终都未遗失在长河中呢?你在水中看到的不过是剑影,便以为他丢失了。阿绛,人不能一直仰望天上的月亮,脖子会疼的。若是你低一低头便会发现,剑,从始至终都随你同行舟上。”
“阿绛,不管你承不承认,可我们相处了整整五年,我看得出你很像你母亲。你骨子里便是个喜爱冒险的女郎,寻常凡物无法入得了你的眼,你要的爱自当也是不同凡响经久不衰。能给你这样体验的人,独凌文玉一人。”
霍晚绛的心思再次被卫骁直言道破。
她释然笑了几声,不禁垂首落泪:“水中所见,不过剑影罢了……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