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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州湿气重,更容易积湿寒,令人精神萎靡。日常用药可适当加些醒神香药,但要注意用量,否则容易导致气散失温。”
他赶紧拿来纸笔,将这些一一记下。
“当然这些都是一般规律,具体症状还要由你考量过后再做调整,切忌照本宣科。”
他将笔记收好,连连点头:“我明白!”
说完这些,线香也燃烧殆尽,他又赶忙替元念卿取针。但取针时他发现对方比每次更加昏沉,眼睛都要睁不开似的,立刻怀疑自己有针下错,心慌起来。
“不碍事,这是因为你下针的力道轻重不一,气血的调动也会因此变得不匀,才会加重疲劳。”泰清解释道,“王爷气色如常,呼吸均匀,就说明你的针没问题。”
他这才安心,赶紧扶元念卿躺下休息。
安顿好元念卿后,泰清又道:“正好趁王爷小睡的时候,我再给你详细讲讲如何判断下针有误,以及应对之法。”
他开心地点头,跟着对方去了厢房。
虽说只有月余时间,但在医术上的点拨,泰清已经超过师父。他也想过是不是改口也称师父,但对方却以无暇收徒为由,推拒掉了。
“这只是请教。”泰清强调,“你终有一日会比我更了解王爷的身体,到时候就换我来向你请教。”
中午泰清準时离开,白露回到正房查看元念卿。
听到门响,元念卿只是眨了眨眼睛,仍窝在被子里不动。
“吵醒你了?”他坐到榻边,拉住对方的手。
“早就醒了。”元念卿笑着摇头,“就是竟然没有越睡越冷,有些不想起。”
手中的指尖虽称不上暖,但绝对不似平时那样冰冷。这证明多日来的努力没有白费,他也忍不住露出欣慰的笑容。
“你知道吗?”元念卿故弄玄虚道,“我刚刚做了个梦。”
“做了什麽梦?”
“你猜。”
他就知道对方不会痛快说出来:“那你先告诉我,是美梦还是噩梦?”
元念卿没有说话,只是笑出了自己的小梨涡。
“看来是美梦。”好久都没有看到如此灿烂的笑容,白露忍不住倾身亲在对方脸颊上。
“说出来你也一定高兴。”这一亲让元念卿的梨涡更深了,“我梦到咱们一起出去游历,牵手在山中行走,我的手是暖的。”
“这确实是个美梦。”他仔细摩挲元念卿还不算暖的手指,“不过我一定会想办法,让你美梦成真。”
“我记下了!”元念卿趁机向他撒娇,“一起游历、手牵着手、我的手是暖的,一个都不许少,你也不能赖皮。”
“我什麽时候赖皮过?”他能向对方许诺的东西实在太少了,难得有这个机会,又岂会赖掉。
元念卿又开始满口歪理:“之前是没赖皮过,但我要的又不止以前,还有现在和将来。”
“要这麽多,不怕人心不足蛇吞象?”
“这哪叫多,我还打算要生生世世呢!”元念卿拉近他的脸,“莫非你不想要?”
怎麽可能不想?他羞赧一笑,封住了小泼皮胡搅蛮缠的嘴。
第 114 章
啓程当天的天气不算好,北风吹得人脸颊生疼。车队按计划离开别苑,一路向南去往幽州。
元念卿的车上準备最全,铺了皮褥、挂了椒帐、备了暖炉,还有白露贴身倚靠,也不至于觉得太冷。
在龚州境内还算平顺,一靠近幽州湿气渐浓,元念卿的精神便开始不济,白天昏昏沉沉,夜里又睡不踏实。
白露用药帮忙调养效果有限,也只能盼着早点到幽州安顿下来,再用针试试。
好在进幽州之后风不再那麽急,也没赶上雪,车队的速度反而比在龚州快。虽然拖慢个三五天,但离宅邸也不远了。
到达的前一天车队来不及赶到静塘县的官驿,元念卿一心想着转天就能到地方,便命人在沿途村落里随便找了个店铺。
不过几个车夫沿途留意一路,都没见到什麽店铺,直到天快黑时才在路旁发现一家破旧的小客栈。
元崇拿不定主意,回来问元念卿的意思。
元念卿强打精神问道:“到府邸地还需要多久?”
“怎麽也要四个五时辰。”
四五个时辰车上的人能坚持,但拉车的马匹肯定不行,万一半路走不动更麻烦,他不想冒这个险:“就先在这忍忍,大不了明天早点啓程。”
元崇得令跑去安排,问过店家没有别的客人便将整店包下,等房间打扫干净生好火才过来接他们下车。
小店确实挺破,院子里一共才五六间简陋木屋,泥砌的院墙还塌了半面,正顺着缺口往院里面灌风。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