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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主,你们是些什么人?”
八个人浑身是雪,帐中温暖,但仍不除去裹头毡巾,以免露出汉人的本来面目。
“我们是来找人的,找他有事。”巫统冷冷地答。
“你们是哪一族的人?”族主问。
“你不必问,我们并无恶意。”
“你们未经许可便闯入帐来示威,还说并无恶意?你们的兵器不是我们所用的东西,到
底是……”
“我们要找人。你们是哪一族的人?”
“我们是安图族。”
巫统大喜,用汉语向端木鹰扬说:“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他们是安图
族。”
“问正主儿的消息,他们承认也好,不承认也好,反正下一步我们得搜。”端木鹰扬也
欣喜地交待。
巫统转向族主沉声说:“我们是从星宿海绰火尔族来,追赶九个人,他们已经逃到贵族
的地境,我们要求贵族协助,将那九个人交出来,不然的话,我们恐怕要对不起你们了。”
绰火尔族以饶勇善战著称,安图牧地与星宿海相距非远,安图族人岂有不知之理?
安图族主脸色一变,脸上泛出了俱容,紧张地说:“自从降雪以来,从没有外人踏入本
族的地境,只有山南的白利族,尼牙木错族几个朋友来过。”
“你敢说谎?”巫统声色俱厉地喝问。
“我……我怎么敢撒谎?你……你们可以问问本族的人。”
“真的?”
“真的从……从来没……没有外人来过。”
端木鹰扬突然说:“巫兄弟,他在撒谎,他的神情分明表示有外人来过,好好套他,我
们先搜。”
巫统应了一声,向安图族主说:“你说没有外人来过,我们要挨帐搜查,如果发现你窝
藏了那九个人,贵族将会永远后悔。”
安图族主神色又变,无可奈何地说:“我不骗你们,你们要找的九个人,本族毫无所
知,要搜查,你们查好了。”
“你,你的妻子,带我们去查所有的帐篷,其他的人,除了小孩之外,都取下头上的毡
巾,知道么?”巫统大声叱喝。
番人在家时,毡巾仍包在头上,但不掩口鼻,脸部皆暴露在外,只有少数的人将毡巾盖
住嘴部以下,容易分辨是不是番人。
安图族主不答应也得答应,巫统向他提出严重警告,帐篷中的老少妇孺全是人质,留下
四个人监视,如果他胆敢反抗,或者他的族人敢轻举妄动,人质便会受到残忍的屠杀,他怎
能不答应?
搜完了十九座羊皮帐,端木鹰扬仍不死心,坚持再搜藏牲口的棚屋。
所有的番人皆听从族主的劝告,不敢反抗,全都出到帐外:站在风雪中怒目而视,群情
汹汹。
会主留在外面的同伴与受伤的人,皆在族主的皮帐中安顿,跟随族主前往搜查的四个
人,是会主、巫统、古灵,和一个叫尤世全的人。
牲口拥有两个管草料的人,草料房也躺了一个有病的番人。两个管草料的人,在族主的
示意下,取下了裹头的毡巾。
“本族的人已全部让你们看过了。”族主忍着满腔怒火说。
“先搜附近。”端木鹰扬下令。
众人在牲口棚附近搜了一遍,最后进入了草料棚。
照管草料的人,宿处便在草料棚中。番人的食住皆十分简单,住的地方无衾无褥,皮袄
向上一拉套住脑袋,往草中一钻,便可一觉睡到天亮。
端木鹰扬推开了棚门,便看到草中露出一双脚。
“这里怎么还有人?”他鹰目炯炯地问。
巫统一把揪住族主的衣襟,厉声问:“你说全族的人都看过了,怎么这里还有一个人尸
安图族主急叫道:“这人已病得快死了,等他断气就要送至谷后天葬。难道连快死的
人,都要给你们看?”
族主的长子是个身材奇壮的人,忍无可忍,愤怒地拦出,大叫道:“你们要找的人到底
是什么人?为何无理取闹,别以为你们胁迫我们全家,便可胡作非为了,你们如果要战争,
只消我全家老少有一个人被侮辱,本族的人便会奋不顾身群起而攻,你们决不能活着离开安
图牧地。”
巫统不得不考虑后果,果然不敢逼得太紧,便将族主放了,将族主长子的话译出。
端木鹰扬当然知道利害后果,不再计较,拨开乱草,看到了一张脸色苍黑的番人面孔。
这位番人气息微弱,张开一双茫然无神的眼睛,失神地躺在草中动也不动。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