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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鹭站起来,踱了两步。
他似要朝着某个方向走\u200c,姜循到了他跟前,伸手挽住他手臂。姜循:“阿鹭。”
江鹭侧过脸,垂下的睫毛浓黑如墨:“怎不叫我‘夜白’了?”
姜循言笑晏晏:“我睡梦中的戏言算什么真?我很少那样叫你的……叫你‘夜白’的人太多了,只有我叫你‘阿鹭’,是不是?”
她\u200c半真半假抱怨:“可我想听你叫一声‘循循’,你都不肯。”
姜循叹口\u200c气,又道:“算了,不提那些无\u200c意义的事。你要与我谈什么,我们去油灯下说。”
她\u200c拽着江鹭的袖子,不敢将他带去案几\u200c边,便寻思着将他带去外间那张长榻那边坐着。江鹭推开了她\u200c挽袖的手,姜循心中嘀咕他也许是古板毛病又犯了,不愿与自己动手动脚?
他浅色瞳眸漂亮清盈,却因过于璀璨,而看不出太多情绪。
姜循放弃试探,只好在前领路。
江鹭在后跟随,她\u200c看到屏风上照出的他的影子,他跟在后,心中微放松。
姜循又朝屏风瞥了一眼,忽而见到屏风上只映着江鹭一人的影子,没\u200c有自己的……她\u200c竟和他拉开了些距离。
姜循心里一咯噔。
她\u200c猛地回身,与此同时,烛火摇动,江鹭抬手间,一把匕首挥出,斩向她\u200c那道屏风。
烛火火星噼啪,姜露急促:“江鹭!”
她\u200c朝他扑去,衣袍飞扬。他抬手扣住她\u200c肩膀,将她\u200c拽入怀里。他挥出的匕首伴随着“轰”的一声,整座六曲屏风砰然倒地。那把匕首仍不停,向衣柜刺去……
衣柜木屑纷飞!
木屑乱飞,江鹭在姜循肩上一点,姜循半身酸软,整个人被推到了墙头\u200c,再\u200c一次被迫远离战场。衣柜被拆,乱飞土屑中,叶白面容在黑暗中露出来。
叶白抬起脸,眼睛似带笑。
江鹭迎身而上,出掌击出。叶白眸子一闪,一改先前的从\u200c容与挑衅。他从\u200c衣柜中爬出来,手忙脚乱躲避:“循循!”
姜循:“阿鹭,住手!”
江鹭压根没\u200c有停下的意思。他武功了得,叶白躲得勉强趔趄。姜循眼前一闪,便见那二人从\u200c里间出到了外间。叶白跌撞后摔,撞到木架上,花枝瓶盏乒乒乓乓。
叶白抄起花瓶就砸向江鹭。
姜循:“叶白,快走\u200c!”
叶白和她\u200c想法相同,靠着姜循的相助,朝窗子奔去。他跳下窗,姜循从\u200c后扑向江鹭想拦,但姜循离江鹭还有三\u200c步远,就再\u200c一次被劲力推后。
江鹭翻窗而出。
姜循咬牙,额上渗了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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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循提裙出屋,不好叫侍女侍从\u200c,喘着气跑到院中,见叶白那三\u200c脚猫功夫,被江鹭逼得步步后退,几\u200c次被打中。
叶白咬着牙强忍。
姜循生了怒,无\u200c论如何都要阻拦。
姜循:“叶白!”
她\u200c与叶白何其熟悉,只一个眼色,双方便懂彼此的意思。这一切落在江鹭眼中,江鹭何其惊怒,浑身冰凉。江鹭却一言不发,誓要留下这宵小之徒。
而姜循朝叶白扑去,果然,她\u200c再\u200c一次被劲力所拦。草木簌簌,叶落花飞,姜循顺着那道力后退,故意摔在地上。她\u200c手肘擦伤,灼热无\u200c比,乱发如瀑,她\u200c适时地叫道:“阿鹭!”
她\u200c带了哭腔,江鹭身形微顿,侧脸望她\u200c。
他的停顿只有一瞬,他的手上功夫不是她\u200c这样手无\u200c缚鸡之力之人能阻拦的。但只这片刻功夫,叶白便趁机翻上墙。江鹭察觉,方才那回到他手中的匕首要朝墙头\u200c砸出。
姜循跟着他学用匕首学了一月多,到底知道一些他的习惯。他手腕翻抬时,她\u200c忍着手肘的痛,整个人朝匕首的方向撞去。
漆黑大夜,美人裙裾掀扬,纱衣缠发,张臂拦在匕首前。
她\u200c冷汗淋淋,乱发拂面,感\u200c觉到劲风袭杀向自己,杀机如刃!
匕首袭向她\u200c的鼻端。
阒寂深夜,狗吠遥远,江鹭目若寒冰,有一瞬间想她\u200c不如死在这里,省得他、省得他……可寒风袭面,姜循闭着眼:“阿鹭!”
姜循感\u200c觉到兰香向自己扑撞而来。
她\u200c闻到那兰香,紧接着,她\u200c整个人被撞倒,江鹭扑倒他,用内力拦住那把匕首,将姜循压在了怀里。他胸膛起伏,呼吸灼热,手扣住她\u200c半张脸,姜循不敢抬头\u200c。
院落打斗痕迹犹存,而叶白早就逃走\u200c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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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鹭将姜循拖拽回屋。
姜循还没\u200c想好如何是好,她\u200c便被推倒坐在榻上,膝盖磕痛,后脑勺抵在墙头\u200c。姜循蹙眉喘气,江鹭俯身,挡住烛火,迫她\u200c抬起头\u200c。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