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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楼下的提娜一直守着楼梯,她能听到阁楼上有很多动静。听声音好像是应小澄在拖开一张桌子,桌腿被拖得咯吱咯吱响。
咯吱咯吱——砰!
哐!
咚!
一连串声响后,阁楼彻底安静下来了。
提娜疑惑地看着那个通往阁楼的口子,发音别扭地叫:“笑沉?”
楼上一片寂静。
提娜扶着楼梯往上爬,忐忑不安地把头伸进去,就看见了躺在地上的应小澄,身旁还倒着个手臂粗的铜像。
“Oh My God!Oh My God!”提娜惊恐得嘴里小声叨叨,吃力地爬上阁楼,把倒在地上的应小澄扶起来。
应小澄身上没有看见外伤,就是人昏过去了,提娜不知道他伤哪儿了心里很害怕,一直用手拍他的脸叫他笑沉。
应小澄闭着眼睛是彻底昏过去了,没有一点意识。提娜赶紧把他放下,跑去叫人过来帮忙。
柏浔就在房间里,行李已经整理得差不多了。他看了下时间,发现应小澄出去有一会儿还没回来。正想出去找人,就听到门外传来提娜大呼小叫叫救命的声音。
“柏!柏!”
柏浔蹙眉起身去敲门,没来得及说话,提娜就指着跑来的方向说:“笑沉在阁楼昏倒了,我不知道他哪里受伤了。”
柏浔推开提娜,从快步走到跑起来。提娜追在他后面,到了木梯下,柏浔已经上去了。
阁楼灰尘很大,地上都是脚印,应小澄安静地躺在脚印尽头,那个疑似将他打晕的铜像还在地上躺着。
柏浔走向倒地的应小澄,伸出去确认呼吸的食指微微颤抖。确认人还活着迅速把人抱起来,听他的心跳,听完用手摸应小澄的脑袋,不意外地摸到有个大包,“兇器”就在边上躺着。
他抱着人左右看了看,大概能看出来应小澄是想把一张桌子拖开,也能看出这张桌上原本跟其他桌一样,放了很多杂物,只是被应小澄搬开了。布满灰尘的地面有桌子被拖拽过的痕迹,戛然而止地停在一个书柜前,书柜的顶上也堆满了摆饰品。那个把应小澄打晕的铜像就是从那上面掉下来的。
这应该是应小澄拖着桌子后退的时候没留意,碰到了书柜,上面的铜像不稳,被晃下来了。
柏浔对着应小澄的脸深深叹了一口气,“笨蛋。”
-
脑震蕩的昏迷通常不会超过半小时,但如果情况比较严重,比如重度脑震蕩,是有可能超过三十分钟。
应小澄从昏迷到躺进医院,已经超过三十分钟。柏浔也在等待他苏醒的时间里,逐渐焦灼。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本来如果没有发生意外,他们应该已经出发去火车站了,可是现在只能待在医院里。应小澄躺在异国的病床上,还醒不过来。
病房的门被推开,小彤走进来,手里提着刚买的水果和鲜花。她把东西放到桌上,站在一旁担心地看着昏睡的应小澄。医生已经看过了,也检查过没有大碍,但就是不见醒。
因为应小澄是为了帮他们找护照才会发生这种事,小彤歉疚得水都喝不下。也害怕应小澄会不会就这样不醒了。
时间缓慢地过去五分钟,柏浔看到应小澄的眼皮动了。尽管是极其轻微的一下,但还是被他捕捉到。他起身去按呼叫铃,护士还没来,病床上的人已经表情痛苦地睁开眼睛。
小彤激动地走过去,“小澄,你还好吗?”
重度脑震蕩的症状很多,头痛头晕,恶心呕吐。
应小澄刚醒就在恶心想吐了。柏浔怕他躺着吐呛到,把他的脸往一侧转。应小澄干呕了几下,没有吐出任何东西。
医生和护士走进来,检查他的情况,告诉柏浔人醒了就没什麽事了,是否有其他症状则需要观察。
应小澄的干呕症状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似乎缓过来就好受一点,但眉头蹙得紧紧的,眼睛也闭着,好像不敢睁开。
医生是法国人,问了应小澄一些问题,让他说出自己哪里不舒服。
柏浔将医生的话翻译给应小澄,但应小澄好像没听见,并不答。
医生耐心地等待,眼神认真地落在应小澄脸上,观察他的反应。他看到这个男生嘴巴动了动,似乎是说了一句中文。很快,在场的中国女孩便对他说:“这里是医院。”
病床上的人沉默了片刻,嘴唇又动了动,声音绵绵的,“那你是谁?”
“我是小彤。”
“……我不知道。”
小彤怔了一下,“我是小彤呀,你睁开眼睛看看。”
应小澄的眼睛慢慢睁开,跟她对视,仔细确认过了,再小声地说:“我不认识你。”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