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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走!”
小兵感激的看她一眼,仓惶跑了。左眼插着长刀的雪狼愤怒的长啸一声,周边的雪狼围了过来。
……
顾清平点燃了篝火,裴亦松一声不吭的走过来,往火里扔了些叶子。
叶子经过火焰炙烤,散发出一股苦涩悠长的气味,狼群似乎被那味道熏到,开始后退。
“出门打仗连狼头叶都不带,我真怀疑你们是不是嫌命太长!”裴亦松冷哼。
黄熙刚才被顾清平从狼嘴里薅出来,头发乱得像鸡窝,还断了一撮。
本来就吓得不轻,闻言狼狈的喊道:“狼头叶?那种好东西我们怎麽会分得到。雪殇军每年从来只能分到一百罐劣质的驱狼粉,今年还少了一半,只有五十罐,早就用光了!”
裴亦松神色微怔,他向来只关注雪族正规军,倒不知道雪殇军的处境如此艰难。
或许他是知道的,只是从不在意,在没有和他们站在一起之前,他们如此被苛待被歧视,与他无关。
他是高高在上的元帅,而他们只不过是由地族卑贱之人组成的杂牌军队,他们的使命便是为他们雪族抛头颅洒热血,以此换得一点点的活路和尊严。
顾清平冷静的扯住情绪激动的黄熙;“好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把所有队员救过来。”
有小兵狼狈的跑过来:“队长!桑晚为了救我被雪狼群困住了,快去救她!”
黄熙刚想开口,面前的两个男人都不见了。
他抓住小兵:“那其他人呢,桑晚身边的那傻妞儿和那小白脸呢?”
“应该在帐篷里。”
“你们俩,跟我去救人。”
裴亦松和顾清平几乎同时赶到。
看清眼前情景不约而同的停下脚步。
雪狼的尸体散落堆叠,空气中浸染着化不开的血腥气。一道瘦削挺直的背影踩在雪狼王的背脊上,缓缓从它头顶抽出刀。
刀刃染血,锋利剑光亮得晃眼。
确认雪狼王已死,她转过头,乌云遮住月光,模糊了她的面容,只看到一双清冷的眼眸。
在满场雪狼尸首的映衬下,竟似以血为食吸人精魄的修罗剎鬼,过度危险却也过度美丽。
两个男人同时望着这一幕,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
桑晚从雪狼背上跳下,雪狼王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
她轻盈行至顾清平面前:“其他人都还好吗?”
顾清平如梦初醒,清了清嗓子:“他们都没事,在那边等我们。”
桑晚一点头:“那我们走吧。”
言语间连半点眼神也没分给裴亦松,把尊贵的元帅大人晾在原地。
桑晚忙着去找虎子他们,刚走出几步却被人扯住胳膊。
她侧头望去,修长手指圈住她的手腕,裴亦松看着她,说:“你受伤了。”
顾清平这才发现她手臂上被血迹染红,神情焦急:“桑晚,你这是被雪狼抓伤的吗?得快点去处理下伤口,否则会被感染。”
桑晚:“好,先去……”
“先去处理伤口,我那里有上好的伤药。”裴亦松打断她的话,然后在顾清平的目光中光明正大的把人扯走了。
顾清平眼神中滑过一丝黯然,其实他也有药,但是他知道,裴亦松那里的药,一定比他好上千倍万倍。
他没有理由,更没有立场去阻止。
他转身离开。
温暖的军帐中,漂亮的皮褥子铺在地上,桑晚打量着比其他帐篷宽敞一倍的空间,开口:“裴元帅果然身份尊贵,这帐篷也是与衆不同。”
裴亦松没理她,扯过她的胳膊,利落的撕开她的袖口。
雪白肌肤上几道狰狞伤疤横亘其上,深可见骨。
裴亦松眼神微深,语气刻薄:“你这女人,还真是一点都不在乎自己的身体。本来脸就毁了,若是身上再添几道疤,顾清平还看得上你吗?”
他一边说,一边快速的消毒撒上药粉,动作熟练轻柔,药确实是好药,洒上后那股焚心裂骨的痛楚消失不见,伤口处一片舒适的清凉。
桑晚精神放松了些,语气也随意许多:“我和顾队的事情就不劳裴元帅操心了。更何况,顾队并非那注重外貌的肤浅之人。”
裴亦松将雪白的纱布绕上去,冷嗤:“所以你的意思是,我是那种注重外表的肤浅之人了。”
桑晚不知想到什麽,面上竟带上一丝笑意。裴亦松望着她弯起的眉眼有些恍惚。
虽然面前少女脸部红肿变形,轮廓走样,但这眉眼的神韵和弯起的弧度,真的好像……小鱼。
桑晚眼中带上促狭:“裴元帅自然不是那等肤浅之人,毕竟您的心上人可是金家公子。此等情真意切,我等自是拍马也及不上,也只能赞一句:真爱无敌,跨越一切。”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