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燃自然是不会在意的,酱料碟蘸完了,他又懒得再去楼下调,索性就不吃了。
柏锋临说懒死了。
贺燃理直气壮地反驳,哪有,我这是吃饱了好吧。
得了吧,别等会还没回家又嚷着饿。
不会。贺燃信誓旦旦。
柏锋临没理他,给顾征发消息说回来的时候顺便去楼下调个麻酱料碗。
顾征估计还在洗手间,过了一会才回复了一连串的句号。
吃完饭顾征要回枫林科技,临走前他扬了扬手机,贺燃,方便的话能加个微信吗?
贺燃下意识看向柏锋临,柏锋临没说话,直接把顾征糊进了车里,不方便,赶紧回去工作。
顾征啊了一声,十分不满地揉了揉自己被弄乱的头发,暴君,□□统治。
柏锋临斜他一眼,呦,从资本家上升了啊。
顾征:
怼也怼不过,打就更打不过了,还能怎么办呢?当然是选择默默闭嘴然走人。
惹不起躲得起。
走人之前他最后问了他师兄一句,你回星环还是枫林啊?
柏锋临说:星环,别以为我不去公司你就能翘班。
顾征被说中心思,丝毫不慌,哪能啊?
赶紧滚吧。柏锋临挥了挥手,和贺燃一起上了车。
两辆车在十字路口分开,各自驶向不同的方向。
车内暖风很足,贺燃支着胳膊看窗外,马路对面的工地已经停工了,建筑外围都罩着绿色的防护网。
你元旦那天忙吗?窗外景色看够了,贺燃收回视线,问正在一心一意开车的人。
嗯?柏锋临回过头。
贺燃又重复了一遍,31号那天忙吗?
柏锋临想了想,应该没什么事。
那能一起跨年吗?
第31章
柏锋临已经很久不怎么在意节庆了, 无非是一伙人出去吃顿饭,然后喝得酩酊大醉回来。但贺燃满眼期待地看着他的时候,他还是点点了头。
空出来一天也不是什么难事。
到了家, 下车前,贺燃问他要不要上去坐坐,柏锋临说不了,他下午还有事。
贺燃点点头,并不执着, 衣服我会找干洗店洗好,再还给你。
柏锋临一手搭在方向盘上,闻言看向贺燃。
自己的衬衫穿在贺燃身上并不合身, 有些空荡荡的,但配上浅色系的马甲,加上他的脸本身就显小,看起来就跟还在学校念书的学生差不多。
算了, 柏锋临收回目光挥了挥手,你放着或者扔了都行,不差这一件。
行, 贺燃应下来, 那我上楼了。
嗯。看着贺燃进了单元楼, 他才发动车子,离开了。
午后, 太阳从云层里露了脸,浅金的光芒毫不吝啬地洒下来。
贺燃洗完澡出来,换上了舒适的家居服,蹲在阳台边把小花盆往光线充沛的地方移了移。
才种进去不久的葵花籽丝毫没有要冒头的迹象。
贺燃伸手戳了戳旁边的绿萝。
还要好久啊
但是他已经等不下去了怎么办。
以前尚且能隔着大洋彼岸远远的念着,现在反而人就在跟前, 他却忍耐不了了。
他那么好,什么时候才能成为自己的呢。
贺燃抱着膝盖,脸埋在臂弯里,想起昨晚梦到了很久的从前,那个女人说不会扔下他,但还是在某一天就消失在了他的世界。但其实说实话,他一点也不怪她,反而觉得她离开了是好事,因为再也不用受到欺负了。
可还是会难过,难受得喘不上来气时,有人拥着他,拍着他的肩膀,一遍一遍说没事了,那只是个梦而已。
他没法控制自己不去贪恋这样的怀抱。
在阳台上蹲了很久,久到膝盖发出抗议,贺燃才慢慢从地上站起来。酸麻劲差点让他一个趔趄,好在及时稳住了,他站着缓了一会,活动了下腿,才又去了浴室。
柏锋临的衣服被他整齐地挂了起来,明天就是31号了,他盘算着,后天把衣服拿去干洗,回来就把衣服挂进衣柜。
正想着,季浩言打来了电话,问他在没在京城。
贺燃坐在沙发上,抱着抱枕,说在啊。
上次还说回来一起吃个饭呢,结果也忙,耽搁了,明天有约没有啊?没的话一块出来跨年呗?
贺燃啊了一声,有些遗憾的样子,真是不巧,明天有约了。
真的假的啊?季浩言不太信。贺燃大学四年,跨年要么是跟一个宿舍的一起出去吃顿饭,要么就是自己待在宿舍里,从来没应过什么邀约。
那时候他们还可惜呢,白瞎了那一张脸了。
几年过后,现在也是有约在身的人了。
季浩言很是震惊。
贺燃笑了笑,真的,还能骗你不成?
那好吧,季浩言又跟他聊了几句,挂断电话前,季浩言说:哎,燃哥,冒昧的问一句啊,是女朋友吗?
当然,季浩言很快补充道:介意的话就不用说啦,我就是单纯好奇。
他知道贺燃混娱乐圈的,对谈恋爱这种事不像普通人,想谈就谈,他们得考虑很多,谈恋爱就掉粉的事情,他也听自己女朋友说过几句。
柏锋临算女朋友吗?
贺燃认真想了想,不算吧,无论是从哪个方面来说,但是,他可以算男朋友。
因为男朋友三个字,贺燃心里瞬间雀跃了下,但接着又想到,现在还不是男朋友呢。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贺燃给自己打了打气,勇攀柏锋临这座高峰,他还连第一步都没迈出去,但是都会有的,总有能站在顶峰的那一天。
事业如此,爱情也理应如此。
不是,贺燃轻声说:但以后会是的。
一句话尤如平地惊雷,炸得电话那头的季浩言傻了眼,半天,他才咬了咬舌尖,弱弱说:今天愚人节吗?
贺燃十分冷静,摇头说:不是。
今天是12月30号。
季浩言:
你喝酒了吗?季浩言继续为贺燃找理由。
喝了。
季浩言心下一松,噢,原来是喝酒了啊,那就好,那就好,酒后的话当不得真啊。
昨天喝的,我现在十分清醒。
贺燃略清冽的声音传进季浩言耳朵里时,他差点被自己口水给呛死。
撕心裂肺地一阵咳嗽,贺燃把手机默默拿远了些,等咳嗽声渐渐没了,他才问了一句没事吧?
没事吗?
季浩言顶着一张咳嗽咳红了的脸,十分冷漠地想,贺燃怎么总能用淡定到没有起伏的声音说着让人意想不到的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