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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方目前掌握的证据无法给宋辞定罪,他们也获取了新的线索。宋辞暂时可以回家了,但要随时接受传唤。
宋辞慢慢讲述着自己的处境,转头时却见许令仪侧躺在旁,灼灼目光生生落在他的侧脸上。与其说是在看,不如说是在盯着……好像一错眼珠,身旁的人就会灰飞烟灭一样。
许令仪小野猫一样用指尖搔动着宋辞锁骨处的伤口,正待宋辞想要转身抱向她的时候,她却一骨碌起身,嗤笑着:“我来给你上药。”
宋辞扑了个空,却只是笑笑:“你呀。”
许令仪穿着一件轻薄的纱质睡裙,凑在宋辞身边,小心翼翼地给他的伤口上药。
“疼不疼?”许令仪仿佛自问自答,“疼也活该。让我担心这麽久,疼死你。”
然而全神贯注于伤口的许令仪却丝毫未发觉宋辞逡巡中的目光。
宋辞突然发问:“累不累?”
“啊?”许令仪起初不解,待对方滚烫的臂膀缠上腰肢的时候,她才意识到他这话是什麽意思。
“看来不累。”宋辞擡手关灯。
窗外已经泛起了曦光,房间里不再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影影绰绰的光线里许令仪看到了宋辞那沉溺的表情。
“累了累了,真累了。”许令仪笑闹。
“晚了。”
炽热的鼻息已然步步逼近,温柔的情绪融化成温和的晨光,在呢喃与碰撞里热烈流淌……
而在不远处的A城刑警队,熬了整个通宵的谢隐起身挺起僵直的老腰,狠狠打了个哈欠。
韩易送了杯咖啡进来,“头儿,放宋辞回去,会不会太过于冒险了。毕竟他……”
韩易没有说完,但谢隐知道,他想说的是“毕竟宋辞太过于聪慧”。
然而他们掌握的证据越来越不能支撑对宋辞的怀疑,过分限制人身自由于法不合。
“随时观察宋辞的举动,定期让他接受传唤。”
韩易点头,递给谢隐一份资料:“正如宋辞提供的线索一样,A城医学院地下二层有自己的停尸房,也确实与A 城多家医院、殡仪馆均有战略合作。定期会有大体老师送到A城医学院。不过最近一次接收大体老师是从殡仪馆拉来的,也在案发半个月前了。”
谢隐揉了揉僵硬的眉心,回忆起宋辞在审讯室里低语呢喃的每一句话。
谢隐猛地起身,“回家睡一觉,明天上午再去一趟医学院。”
厕所
谢隐和韩易在上午十点半赶到A城医学院的时候,惊觉许令仪和宋辞正在医学院的走廊里徘徊。
许令仪见到谢隐很高兴,老远挥了挥手:“师兄!”
身后,宋辞玉立于光影之下,颔首致意。
许令仪刚要互相介绍,转念就意识到双方已经打过交道了,只得悻悻转移话题,“师兄你一日帅複一日啊。”
谢隐嗤笑:“帅不过您家这位。别套近乎,你们来干嘛的?”
宋辞此时才开口,带着他一贯的朗月清风的笑意:“转转。”
轻描淡写。
警方在此之前作过大量的走访调研,宋辞涉案后大部分学生都觉得匪夷所思,力挺这位年轻有为的副教授,但仍有作壁上观甚至幸灾乐祸的人。
“转转?”谢隐挑眉,“恐怕宋教授不见得这麽受欢迎吧。”
宋辞眸光不见丝毫波澜,只回应以淡淡微笑,“我也不好左右旁人的心。”
走廊窗子上的白纱被微风轻轻卷起,正拂过宋辞坚定又温和的脸庞。
好一个风动幡动心不动。
谢隐转头走进案发现场的2号医学检验实验室,宋辞和许令仪想要跟进去,但被谢隐拒绝了。
“这里已经被封锁了,无关人员一概不许进入。”
宋辞点头,示意自己理解,擡手挽住心急如焚的许令仪,向后退了一步。
实验室已经被搜查过无数遍了,如今再进入其中,谢隐都不知道该从何看起。他的目光逡巡在每一个他认为可以被称之为“角落”的地方,然而他仍旧没有找到他想看到的东西。
门外人静静矗立,毫无急迫感地看着谢隐的动作。猛然间,谢隐擡头转身,正对上宋辞澄澈如水的双眸,阳光下那双眼睛静谧无痕,可仔细辨析间却可见波澜万重。谢隐这才意识到宋辞已然看穿他此行的目的。
宋辞昨天在审讯室里的话再一次沖进谢隐的脑海——
“学院有专门的食堂,实验室又禁水禁食,所以送餐的车也没有……”
“半年前更换过实验室空调,但如果第一现场是实验楼,她不可能在楼里存活半年多……”
他又想到韩易昨晚送来的调查结果——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