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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令仪却反问:“难道周老太爷不希望我来投资旅游,还非要真谈出点什麽杀人偿命的才肯罢休?”
周老太爷的动作明显放缓了,他死死盯着眼前从容自若的女孩,“警察没有把我带走,就说明我没有过错,不需要承担法律责任。”
“十年前,我搜集证据,让我的父亲和祖母身败名裂。他们同样因为规则的局限性没有受到法律的制裁,但他们付出的代价远大于法律审判的结果。”许令仪轻描淡写地说,“我祖母罹患疾病很快就过世了,我父亲破産,疯了。”
周老太爷眉头紧拧,他怎麽也不敢相信一个人会如此轻而易举地谈及自己亲人的惨状。像是讲述陌生人的故事。
寒意如附骨之蛆逡巡而来,这个女人到底什麽来头?面对至亲都能如此狠毒。
“爽快点,你到底想要干什麽?”周老太爷开始坐不住了。
“那我就直说了,我要让你交出一个人,”许令仪为周老太爷斟上一杯茶,“刀哥,雷永超。关于他的一切,我都想知道。”
转机
周老天爷瞳孔皱缩,惊惧之色难以自抑,颇用了一番力气才好整以暇回答:“许小姐,我想你是不是有什麽误会,我并不认识你说的人。”
能让如此处变不惊的人大为失色,许令仪绝不相信他与雷永超没有关系。
许令仪轻叩着桌面:“周老太爷,您再好好考虑一下。交出雷永超,我与您的周家签订合作合同。您想想,每一个周家人都因为您的决定而能过得富足起来,百年之后您在列祖列宗面前也有面子不是麽?互利共赢的事情,何乐而不为呢?”
周老太爷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沉稳冷静地嗤笑一声:“许小姐,希望你能看清形式,你有什麽资格和我谈条件?”
“也就是说,没得谈了?”
“想在涝河村投资旅游,你只能和我周家合作,否则没得谈。”
许令仪将披肩向上一拉,含笑起身:“那咱们拭目以待——”
“拭目以待。”
——
周家人的动作很快,将国道两侧的自家地块都建起了围挡,从中路过的游客想要一窥涝河村的景色是几乎不可能的。
还有一些村中的懒汉无赖直挺挺地躺在村中小路上,想要打此经过去往秦家地块,必然经受一番骚扰。李村长派了一波又一波的村干部去驱赶,奈何对方也打起了游击战,而村委会人数毕竟有限,总有令人防不胜防的时候。
冯郢的项目指挥部也遭到了夜袭,备料库差点半夜起火,好在巡逻人员及时发现。
小初对许令仪感叹:“之前没想到这些刁民有这麽大的本事。”
许令仪却见怪不怪,毕竟她早就差点命丧于此,领略得淋漓尽致了。
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这番对抗的起因,李村长一直致力于从中调停,奈何无论是周家还是许令仪,都是淡淡的态度,反显得他皇帝不急太监急。
周老太爷放话:“许小姐骨头太硬了,她什麽时候学会放低身段,什麽时候再来谈。”
许令仪则更是神色恹恹:“这个世界是那个最不缺的就是美景,又不是非涝河村不可。”
李村长感觉仅存的几根头发也要撒手人寰了,每天愁容满面的,劝完周老太爷劝许令仪,可双方的口径却惊人一致——没得谈。
作为原本的获益者,秦家到嘴的鸭子就这麽飞了。秦家年轻人们气不过,与周家发生了大大小小不少的沖突,几度都惊动了公安部门。
整个涝河村被搅成了一口大染缸,李村长一次又一次站在村委会门口仰天长叹——原以为这是什麽泼天的富贵,没想到是泼身的髒水。
找根绳子吊死他是正经!
不利的消息铺天盖地的涌来,许令仪拨通了冯郢的电话,略带歉意地说给他的项目添麻烦了。
然而冯郢却显得异常兴奋——
“与天地斗,其乐无穷。我第一天认识你麽?你连……我不就是欣赏你这股从不认命的性子麽?”
许令仪估计他想说的原话是“你连自己的祖母父亲都不放过”,不过许令仪并不排斥这种说法,只笑着回答:“很快就会有结果了。”
好的结果——周家妥协,交出雷永超。
坏的结果——翻云覆雨一顿折腾,没得到任何线索,铩羽而归。
无论是哪一个结果,许令仪都有勇气去接受,但没到最后一刻,她绝不认命。
李村长又一次风尘仆仆而来,不过两三天的光景,他已经看着消瘦起来。
“许小姐,好消息,好消息……”李村长喘着粗气,“村里已经把这些懒汉们带到村委会好好教育了,不会再来挑事了。放火烧指挥部的男孩也抓到了。您可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