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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若岳峙渊停,点尘不惊,似乎刚才生死须臾的激斗,己离开得十分遥远了。
狂剑和神剑步履不稳,各向侧冲出八尺外,脸色泛白,手中的剑仍在震鸣,转身凝视著
中海。久久方吸入一口长气。狂剑的剑徐徐下垂,吁出一口长气,沉声道:“咱们天南三剑
认栽,多蒙剑下留情,咱们心领了。日后见面,不是你死便是我活。在下有事待埋,无暇奉
陪,日后再决生死存亡,后会有期。”
“董前辈,能不能平心静气听……”
天南三剑不听,他们扭头拔腿狂奔,去势如电。
一般说来,在江湖闯荡的武林人,大多骄傲自负,好名而自命不凡。真正艺业超人修养
到家的高手,反而寄身在各种行业的人群中,没没无闻,与世无争,也许一生中也用不上一
次他所学的绝艺,无人知道他们身怀绝学。
天南三剑是前一种人,受不了挫折,稍一失意,便认为是奇耻大辱,失败在一个后生小
辈之手,他们受不了,没有那胜不骄败不馁的雅量和修养。他们误会了中海的善意,这一
来,几乎把黑旗盟带上万劫不复的悲惨命运之途。
中海目送三人去远,长叹一声,自语道:“看情形,向黑旗盟词人的事,难似登天,我
只好硬讨了。二丑并未死在濯马庄,我得先找他。”
他开始在山林中找路,绕了许久,无意中走上蓬溪至府城的大道,说是大道,其实并不
通车马。
辨清方向。
他向东徐徐举步,一面思索今晚下手的策略。
这两天天候渐变,天寒地凉,恶劣的气候即将光临,大道上行旅稀少,好半天不见一个
人影。
身后脚步声渐近,有三个人来自蓬溪方向。他无意中扭头一看,看到三个云游老道,先
前的老道赫然是长春子。
中海泰然地举步返回府城,发现身后有愈来愈近的脚步声,有人快接近身后了。他无意
中扭头一看,看到四五丈外大踏步走著三名老道,领先那位高年老道,脸貌甚是熟悉,赫然
是在大隐屏几乎令他丧身的长春子。
他不由大吃一惊,暗叫糟了!目下他的两仪心法还未练成,火候仍差三天,又未能赴仙
穴山找壶中山讲习保命剑法,今天狭路相逢,冤家路窄,看来定然凶多吉少,大事不妙。
他想及早回避,可是已经来不及了。长春子修为深厚,目力超人,记忆力尤佳,一眼便
认出中海是在大隐屏出现过的不速之客,那次恰逢两书院的士子游大隐屏,中海今天穿了儒
衫,老道立即便联想到中海定然是两书院的学子,而且断定那次用石子下击,并未能将中海
击毙。
老道心念甫动,便看到中海心虚的神色,知道所料不差,急奔两步沉喝道:“小辈,站
住!”
中海知道难以脱身,同时也不愿太过示怯,闪在路旁一面运功戒备,一面说:“道长有
何指教?”
长春子在丈外止步,狠狠地打量了他半晌,阴森森地笑问:“咦!你不是在武夷山大隐
屏顶多管闲事的人吗?你居然未死,命可大著呢?”
有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反正事到临头,避无可避,既然已经被对方找上头来,
中海反而镇静下来了,当下把心一横,决定仍用游斗术和老道周旋一番。听老道的口气,似
乎并不知道他就是大地之龙,但上次在大隐屏老道已决定杀他,这次老道自然不会放他活
命,他必须特别小心应付。
他与上次在大隐屏时截然不同,剑术和内力相去不啻天壤之别,他深信决不致和上次一
般毫无还手之力,心里无形中增长了三分豪气。一面运功戒备,淡淡一笑道:“生死由命,
富贵在天,不是在下命大,而是命不该绝。道长的道号叫长春子,名列上代三大高手之一,
但在下以道长的行径作为看来,确是不敢领教。”
长春子举目四顾,四野鬼影俱无,寒风凛冽,云沉天暗。随即他呵呵一阵大笑,掀著长
须说:“人生多采多姿,变化万端,因此,必须因势利导以求适应,贪道亦然。人生百岁,
一生中具有多种面目身份,卅年前贫道是白道英雄,而今是武林霸主,同样纵横宇内,那管
他什么侠义邪魔之论?是否领教,只怪你生非其时,也怪你在大隐屏无意中目击贫道的隐
秘,因此你必须死。目下四野无人,让你看到贫道的本来面目,已经无关紧要了。小辈,你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