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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素带了丹药进房,看了伤势吃了一惊,抽口凉气说:“是鞭伤,下手的人好狠的手
段!”
中海用茶灌丹药入喉,说:“不错,是鞭伤。这种鞭叫作逆麟蛇尾鞭,是用来刮掉皮肉
的歹毒玩意,一鞭下去,如果不抽动,□片也可刺人肉中,运劲急带,著鞭处的皮肉便被刮
落,老人家挨了七鞭之多,创处可见胸骨,不死确是奇迹。”
中海平时带在腰间的百宝囊,经常带著不少自制的膏丹药散,这种沉重的外伤,他足以
应付,内外药齐下,素素也毫无顾忌地帮著中海替老人包扎伤口。
另一名老人伤势稍为轻些,胸前是皮鞭伤,浮肿凝血而已,只是年老气衰,已然难以支
持。
包扎停当,被皮鞭打伤的老人强忍痛楚,虚脱地说:“谢谢贤昆仲援手之德,小老儿没
齿难忘,只是,两位请珍重,赶快离开这块是非场。”
中海挪来张木椅在床前坐下,泰然地说:“老丈但请放心,小可自有主意,看两位的伤
势,该是午前爱的伤,能将原因见告么?”
老人痛苦地低下头,凄然地说:“老朽姓宵,名蔚,本镇人民,家在镇东近山区的坡地
上,薄有田产,一向与世无争,那一位是老朽的故友,姓詹名雄……”
素素突然讶然叫:“金雕詹雄老前辈,怎会落得如此狼狈?”
宵蔚吸入一口气,往下说:“詹兄在十年前练一种奇门气功,忽略了自已的年岁,不慎
岔气伤身最后自毁气门保全了性命,一身内家绝学化为泪水,只能使用普通拳脚防身了。”
“气门毁掉仍能保全性命,詹前辈果然名不虚传。”素素万分佩服地说。
“老朽的伤势,说来话长,本镇有个不长进的败类叫作韩芳,从小便人见人厌,年青时
则游手好闲,专做偷(又鸟)摸狗的勾当,为镇民所不容,将他赶出本镇,岂知他到了府城自割投
入楚王府,转眼二十年,他居然成了府城大名鼎鼎的王府中官。上月,他请准楚王将本镇的
田划为庄田。大明皇律规定中官可以划授庄田,但法有明文,庄田名义上虽划赐中官,却仍
归原主耕作,只不过改向所属中官完粮而已。本来,不管皇庄也好,中官庄田也好,原田主
事实已一无所有,只是敢怒而不敢言,只好怨命,可是,这畜生欺人太甚,存心报复当年赶
他出镇的旧账,王令刚下,便限令附近百顷良田的主人于五天之内离境,否则一律擒解王府
问罪。今天是第三天,他带了百名豪奴前来,占了老朽的庄院,将老朽打得遍体麟伤。詹老
哥是前天光临舍下作客的,一言不合与豪奴们冲突,被一个叫翻天鹞子夏聪的家伙所擒,把
他折磨得死去活来,再命人将我两人送来店中,限令店家严加看守,想让我们死在店中,应
了客死两字的俗语。至于老朽的家小,恐怕已经……我死不足惜,这只是开始,两天之后,
镇中那些愿与乡土共存亡的人,不知如何下场。唉!谁知道呢?”
中海并未表示意见,“唔”了一声说:“难怪贵镇如此冷清了,原来如此。”
“一部份老少妇孺已经投奔邻村亲友处暂避风头去了。”
素素愤然接口道:“贵镇乃是通衢大道,他们竟敢如此胡为?难道说,贵镇的人就不能
联名上告么?”
宵蔚惨笑,虚弱地说:“上告?往那儿去告?布政使衙门等于楚王府的偏院,布政使知
府大人只算是楚王的家奴,而王府中当权的奴才,以中官为首,府城的文武官员,谁敢不仰
他们的鼻息?上京击登闻鼓告御状么?本地官府不发路引,寸步难行,总之,人为刀俎,我
为鱼肥,他们要我们死,我们决难活命。”
中海起身告辞,说道:“两位好好养息,俗语说,天无绝人之路,又道是天道循环,报
应不爽,有因必有果,作恶多端的人必受天谴,请拭目以待,静观奇变可也,小可告辞,等
会儿小可请店家替两位熬药并准备吃食。”
两人到了房门口,气息甚弱的金雕詹雄突然瞪开老眼,吃力地说:“两位稍候,翻天鹞
子夏聪,早年是太行山附近大名鼎鼎的独行大盗,一身轻功超尘拔俗,内外功根基甚厚,两
位如无把握,幸勿逞匹夫之勇。”
“小可留神就是。”
中海答,稍顿又问:“前辈尚有需晚辈效劳的事么?”
“老朽有一好友,住处距此不远,何不替老朽带封书信将敝友请来,多一个人也多一些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