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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声又响了起来。萧永胜却没有哭。
萧云川回到案台前给容玥上香。萧永胜亲自为他点香,恭恭敬敬地送上。
萧云川拍了拍他的手:“胜儿,你母妃虽然走了,但你还有父皇。父皇会好好培养你,让你做一个合格的君王。”
萧永胜:“谢父皇。”
萧云川接过香,亲手插进香炉里。
“容玥,你放心,朕不会忘记你。朕……”萧云川话没说完,突然觉得嗓子里一阵甜腻腻的堵得慌。再张口,竟吐出一口血来。
现场乱做一团。
萧永胜扶住他,高喊:“快传太医。”
太医很快就来了,会诊之后说是皇帝因为情绪激动中了风,能否醒过来全看天意。
萧永胜拿出了储君的架势:“没用的东西。治不好父皇,孤要你们统统人头落地。”
萧云川突然病倒,宫里上下全都乱了阵脚。萧永胜一边要操持容贵妃的葬礼,一边又要稳住大局显然力不从心。
季澜一直冷眼旁观,看到这惊天巨变他不但没慌,还悄悄对萧永安耳语了几句。
萧永安站起来,对萧永胜道:“二哥,父皇病重,您身为太子要肩负起天武朝的重担。永安身为女子帮不上什麽,但送容贵妃入皇陵的事,永安愿意为二哥分忧。”
萧永胜的目光在她身上来回打了个转。他与萧永安虽不亲厚,但眼下皇族里也只剩下萧永安。何况那日,萧永安也曾为容贵妃说话,为他母妃争取了三天活命的机会。
萧永胜想了想,道:“那便有劳皇妹了。”
萧永安:“二哥放心。”
萧永胜亲自把萧云川送回养心殿。
这时,萧云川已经醒来。只是不知为何,他的手脚全都动不了了,连话都说不出来。
萧永胜坐到他的床边,替他盖好被子。“父皇,您醒啦?”
一直跟着的许公公听说皇帝醒了,忙上前两步,想要看一看,却被萧永胜一巴掌掀翻在地。
“本太子与父皇说话,你个阉人凑什麽热闹?”萧永胜冷冷地看着许公公,“来人,把他给孤拖下去乱棍打死。”
萧云川睁大了双眼,嘴里含糊地发出几声嚎叫,却什麽也说不出来。
萧永胜转过头看着他,笑道:“父皇想说什麽?”
萧云川喉咙里发出一连串奇怪的咕噜咕噜的声音。
“父皇是想喊人吗?”萧永胜笑得更加阴翳,“可惜呀,您从今往后都开不了口了。我在线香里加了几味药。旁人闻了没事,可若是有人曾经闻到过我母妃的香片,就会像您一下突然中风。再厉害的太医也瞧不出来。”
萧云川瞪大了眼珠子怒视着萧永胜,似乎想用目光把他扎出几个洞来。
萧永胜依旧不解恨,无情地说道:“父皇知道这法子是谁想出来的吗?是我母妃。她一早就算準了你会为了卫晴桑那个贱人杀害她。她早就把后招留给了舅舅。你以为她撞柱而死是因为爱你向你示警吗?其实一切都只是算计而已,就像你算计她一样。”
萧云川额头和脖子上的青筋暴起,看得出他很努力地想要发出声音,想要挪动身体。可一切都是徒劳。
萧永胜笑得几乎有些发狂:“父皇还是省省力气吧。待我收拾了萧永宁,自会送您去见我母妃的。”
“来人,把季澜给我抓起来。”萧永胜吩咐道。
没等他说完,一个侍卫慌慌张张地跑进来禀报:“太子殿下,云秋殿着火了。”
云秋殿是卫晴桑的住处。
萧永胜磨牙:“看好父皇,我过去看看。”
萧永胜赶到的时候,云秋殿早就一片火海。等人七手八脚地把火浇灭,已是半个时辰之后。
云秋殿烧得只剩下个空壳子。萧永胜命人掘地三尺,才从最角落里挖出一具女人的骸骨。看着与卫晴桑身量相仿。
萧永胜怒极,他原本是想好好折磨一下卫晴桑再要她的命的。如今倒是便宜了这个贱人。
“算你走运。”萧永胜忿忿道,“将这焦尸挫骨扬灰,扔进粪坑里。”
“是。”手下人立刻去办。
萧永胜又问:“季澜呢?抓到没有?”
手下人彙报:“季大人还在春宁宫料理后事。那是贵妃娘娘生前的寝殿,奴才们怕惊扰娘娘安息,并未进去。不过奴才已命人严加看守。”
萧永胜皱了皱眉,亲自带人赶往春宁宫。
容玥的灵柩已经由萧永安送往皇陵安葬。春宁宫里只剩下一些宫人。
季澜一身缟素,静静地跪在一旁烧纸钱。神色庄重,似乎真的沉浸在哀痛之中。
萧永胜走过去:“用不着你假惺惺。”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