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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边刑具累累,沾染着不明粘液,四周昏暗看不清具体模样,只这般便让人心跳不已。
“这位是秦*王。”
大殿之上,“人”影绰绰,我只觉得目炫,便听见一人说话:“堂下之人,报上名来,所行善恶,一一招来!”
随着此人话音落下,首位之人显出真面貌来,头戴冠冕身着锦袍,目光深邃,大有洞察人心真假之意。
我直直看向它:“在下一生无愧子民……”
一道烈焰从首位飞下,燃烧着我的灵魂,我仍硬撑着自称为无罪,孽镜地狱判我生死。
“与魔界中人勾结,年仅十四岁便残杀十余同族,你认是不认!”
十四岁,已经久远到模糊的记忆,它提出,这便变得格外清晰,那十余人闯入阁楼残杀我的婢女,闻祈为护我等才出手,那血色之中,我应有的从不只有怕……是,我怎麽没注意闻祈那时的异样,正常人怎麽可能打得碎旁人的颅骨。
“若是维护身旁人的性命是错,我认。”
“……”
它一一说了些我曾干过的事,那时的我年幼,对于同族多还有些怜悯,它一拍惊堂木。
“为了近卫,以互相残杀养蛊手段选拔,是也不是!”
我擡眸,眸中多了些我自己都看不得的冷漠,对人命的淡漠:“是,为维护自身利益,何错之有。”
又是一道烈火,恨不得焚尽我的灵魂,好生正直的十殿阎王。
“残杀风雪山庄一百一十三口……”
“使唤魔人残杀生意人……”
“欺瞒手无缚鸡之力的兄妹二人……”
“残杀至忠之士……”
”……”
它说了一大堆,目色越发冷峻:“弑了皇帝与太子,灭了魏国统治,只为成立自己的势力,你可认!”
“太子是李东升杀的,淳风皇帝李东升陷我于不义,弑父弑君是他,我何错之有!”
火焰焚烧灵魂,我几近失去意识。
“他人的过错自有我阎王殿来审判,你滥用你的能力弑杀他人,便是错。”
恨不得,爱不得,人活一事怎可能身旁无瓜葛,有了关系便是错,似乎不如什麽都不做。
台上人轮换着封给我一个又一个罪名,楚*王说我伤人肢体、奸盗杀生,入活大地狱,宋*王说我忤逆尊长、教唆兴讼,入黑大地狱,五*王说我交易欺诈,入剥剹血池地狱,阎*王说我作恶多端,入叫唤大地狱……
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是什麽感受?我在这十殿中算是体会到了。
倒吊、拔舌、挖眼、刮骨、鈎心、烫烬心肝、滚油浇身……
我的意识模糊,我是谁也混乱的看不真切。
她们说,不要干涉她人因果,做事低调为上,韬光隐晦……
我冷眸看着那些罪大恶极之人喝了孟婆汤投胎转世,平白的,我没什麽心思在上面。
要忘记过去吗,这可不好。
我跟着黑白无常走上奈何桥,桥尾有孟婆驻守,每走一步,我这眼前的景色就变化了一分,过往如云烟,烦恼尽断,孟婆和蔼可亲,递过来一碗她亲手做的汤,我一饮而尽,碗掉在地上。
“此人心智坚强,留作鬼吏也未尝不可。”
“罪大恶极,如今历经十八层地狱仍愤慨不宁,留作鬼吏只会徒增烦恼,送走吧。”
“落入畜生道便可惜了这天资……”
“随你,记得跟十殿阎王报备。”
我将孟婆汤吐进忘川,可惜还是有了些许副作用,我记不清许多事。
孟婆仁慈,与我同熬汤,送走一个又一个或善或恶的鬼魂,我问她为何要转世的亡魂都是人类模样,她说人的形态才有智慧産生,我不明白。
汤水淋了许久,沧海桑田,一蓑斗笠,身形高大。
“这位姑娘是我的人,不知……”
“这是我们新来的鬼吏,她不识得你,快些离开。”
“大人,六界乱了,她是钥匙。”
她们沉默许久,孟婆将我推了出去,我不明白其中缘由,来不及问就被裹挟着带走,我喊了声孟婆,她笑着送走了我。
什麽钥匙。
“你是谁。”
“你的近卫,闻祈。”
“我不认识你。”
他停下步履,身后传来喊打喊杀声,我瑟缩要回去,他拉住了我的手腕:“回了人界再同你解释。”
黄泉没有回头路。
迷惘的鬼魂跟随我们的脚步,亡魂连连回头坏了规律,黑白无常大惊失色,被鬼魂打伤,小黑将小白揽在怀里,牛头马面齐上阵,判官震怒,十殿阎罗擡手官印。
我惶恐。
“我不想…离开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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