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白衣文士点头笑道:“这个我信得过,你预备什么时候动身。”
费啸天道:“我下来就是来向您叩别。”
白衣文士道:“怎么,马上走?”
费啸天点了点头道:“迟怕有变,我的看法无论什么事,早一步总比晚一步好。”
白衣文土哈哈大笑道:“英雄所见略同,不愧是我的衣钵传人,啸天咱爷儿俩可并称当世二英雄而了无愧色。”
费啸天笑笑说道:“我怎么敢跟您并称,金鞭银驹在当世武林中固然盛名不小,但若比起您那盛名,只怕仍要退避三舍,逊色得多。”
白衣文土哈哈大笑道:“什么时候学得跟义父客气起来了,来……”
拿起桌上酒杯,道:“义父这算是给你饯行,等功成战捷班师之际,义父再给你大摆筵席接风洗尘,庆功。”
他一仰而干,然后满斟一杯递了过去。
费啸天接过银杯,道:“谢谢义父。”
也自举杯一仰而干。
尽饮这一杯送行酒,他放下酒杯转脸向外:“你四个也收拾收拾。”
仇超恭谨地一欠身,道:“回少主,属下等没有什么好收拾的,说走就走。”
费啸天一摆手,道:“那好,你四个马上离庄,前头为我开道,可要记住,昼宿夜行,不许轻泄身份,不允许有任何耽搁。”
那四个当然是说走就走,显得费啸天令出如山,立即离席站起,向上座一躬身,转身出室而去。
白衣文士刹时间一脸怕人神色,道:“邢玉珍那贱女人……”
费啸天淡然一笑道:“我知道怎么才会让您称心快意,解仇消恨的。”
白衣文士怕人之色倏敛,摆手道:“你走吧。”
费啸天二话没说,躬身一礼,向外行去。
走没两步,只听白衣文士在后叫道:“啸天,慢一点。”
费啸天刚停步转身,白衣文士立即接着说道:“我收回前令,老小一并留下,小的带回来见我,老的弃诸荒野,任她自生自灭好了。”
费啸天微微一愕,但他没多问,深注一眼,答应声中再施礼,转身出门而去,他没看见,身后,白衣文士的神色难以言喻……
穷山恶水的六诏山下,有一个小小的村落,这个村落里十之八九是夷人,汉人只不过那么几家。
在这个小村落里,汉人跟夷人相处得很好,好得几几乎不分你我,谁也没有把谁当汉人,谁也没把谁当夷人。
实际上若有外人到了这儿,简直就分不出谁是汉人,谁是夷人,因为年代一久,几代下来,生活习惯都合而为一了,也就是说汉人夷化,夷人汉化了,这,从装束服饰上可以看得出来。
再加上汉夷通婚,血统交流关系就更密切了。
这个小村落住的夷人,多半以打猎为生,食物全生在近左眼前,高耸于云雾中,看上去凶恐怕人的六诏山中。
汉人则是以做小买卖维生,开个酒馆啦,买卖珠花发饰,花布啦,这些全是夷人妇女爱不释手之物,猎物换东西,以物易物,彼此的需要全有了。
这天晌午,小村落里来了个外人,此人书生打扮,风神秀绝,俊美无比,人似临风工树一般。
他,就是那位大难未死的司马杰。
司马杰对这个小村落似乎很熟悉,一进这小村落,迈着行云流水地步子便进了座落在村子正中间的那家小酒馆。
这时候小酒馆里正热闹着,七八个夷人打扮的壮汉围在柜台前,脚下放着一堆堆的飞禽走兽,柜台里那矮胖中年汉子正在那儿一葫芦一葫芦地打酒,忙得团团转,直挥汗,所以司马杰进了酒馆,他根本没看见。
怪得是司马杰也没招呼他,径自一个人走到角落里找了一付座头坐下。
酒馆是个小酒馆,掌柜的兼伙计,大小事一把抓,矮胖中年汉子这一忙,当然就顾不得照顾客人了。
而司马杰这位客人似乎很有耐性,也似乎很能体恤人,他坐在那儿一声不响地静静地等着。
然而他等他的,矮胖中年汉子则忙矮胖中年汉子的,半天之后好不容易打好了酒,那七八个夷人壮汉提个葫芦咧着嘴,带着笑,欢天喜地走了,矮胖中年汉子这才吁了一气擦擦汗,走出柜台就要去提地上那些猎物,一转身,一眼瞥见了坐在角落里的司马杰,他一怔,站在那儿没动。
司马杰冲他笑了笑,开了。
“掌柜的,还认识我么?”
矮胖中年汉子如大梦初醒,神情一震,脸色微变,忙堆上笑睑,这张笑脸看上去勉强已极。
“认识,认识,相公不是几年前……”
司马杰截说道:“三年多前,我来过这儿一趟,并且向掌柜的打听过一件事。”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