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不知道吗,我以为……”雷余瓯笑了,“我是收到全款之后才开始制作这对情侣表。”
“谁付的?”
“手表的男款佩戴者。”
见鬼了吧?“雷先生如何得知我的手表送给哪位男士了?”
雷余瓯当年以为这是情侣间的小情趣,男的偷偷给钱,女的明里给钱,应该是两人闹了矛盾。
不料,女的至今被蒙在鼓里。
情侣表能带这么多年,可见这男女感情相当稳定,怎么男的愣是别别扭扭,不肯坦白他对女方的一番付出?这下雷余瓯不赞同了。
雷余瓯:“你找上我制表的时期,我的工作非常忙,实在没时间,偶然的机会,我和我的一个好朋友讲起这事,没想到,我这位好朋友的好朋友,正是你的男朋友。”
她听得心惊胆战:“冒昧请问,雷先生的好朋友是?”
雷余瓯:“他叫关煜,你男朋友也是关煜的好朋友啊。”
李明澜不知道自己这一刻的微笑是不是有点僵。
“你的男朋友一听你要制作情侣表,上赶着给钱,当然,我不是看着钱的份上。”雷余瓯停顿一下,“我听关煜讲述你和你男朋友的故事,这才改变主意的。”
“他怎么说的?”
“说你正在气头上,要是被你知道这表是他给你买的,估计要不高兴,我就编了个借口,让你用婚纱来抵了。”雷余瓯又说,“去年底还是今年初,男款情侣表不小心丢了,我又制作了一块,当然了,这个只是外观相像,不能算是情侣表了。”
李明澜的笑维持到晚宴结束。
她到家,捂了捂脸,去洗手盆卸妆。
褪去所有点缀的颜色,她露出素白的脸,她倾到镜子前,观察自己。
不是十八岁了。
李明澜低头,拧开水龙头,捧起水往自己的脸上扑。
水珠沿着发丝、眼角流下。
她再望情侣表,骂:“混蛋孟泽。”
他是以为她移情别恋了么,定制情侣表和别人双宿双飞。
孟泽和雷余瓯联系的时候,一定在骂小三吧,如当年他鄙夷姚希津。
但他还是会为她和“小三”铺路,哪怕他指责她肚子里的是“孽子”,还不是半夜跑出去买萝卜糕。
她拍拍脸上的水珠,对着镜中自拍,给他发出去:「我是不是特别漂亮?」
孟泽发了个猪点头的表情:「我给你的公寓做了装修方案。」他延续了他的个人风格,和他那幢别墅大同小异。
李明澜:「别指望我掏一分钱。」
孟泽:「我养你一辈子。」
她用手盖住表盘。
不知道雷余瓯新制作的那一块表,被孟泽藏在哪里去了。
当年孟泽说,他要给她买七位数的表,他说到做到。
她和儿子的母子表是孟泽买的。
原来他们一家三口从几年前就联系在了一起。
算算时间,他当年给母子俩买了情侣表,转眼就因为“防卫过当”进局子了。
*
李深上回就提醒过,孟泽的交际圈里有一个叫关煜的人。
雷余瓯也说起“关煜”,可见关煜和孟泽关系匪浅。
网上有关煜长发飘飘的照片。
李明澜觉得眼熟,但服装设计也和艺术沾边,她想,也许曾在某些场合见过,只是她没有深刻印象。
关煜的最新动向是即将在意大利佛罗伦萨举办画展。
崔佩颐和姚希津飞速领证,姚家说要几个月时间筹备婚礼。
等崔老爷子病情稳定了,崔佩颐又回来公司:“一天到晚听七大姑八大姨叨叨叨叨,我再也待不下去了。”
李明澜:“新娘子没有和新郎官度蜜月?”
“我们从民政局出来就分道扬镳了。”崔佩颐爽朗大笑。
李明澜无意干涉好友的婚姻:“你回来了就好,我下周去意大利。”
“去干嘛?”
“去玩福尔摩斯的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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