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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把胳膊搭在自己肩头的触感,陆岁京废了很大的劲,才不至于嘴角上扬得太明显。
“话说我和班长去超市这事,你就不想想,大概是班长主动拉我?”容念道。
陆岁京发着蒙,处在“容念说什么都对”的状态里,无条件地附和点头。
容念道:“你要是也想喊我出去,可以直接说,不过别照模照样选超市。”
为什么超市被排除在外?
陆岁京迟钝地困惑,而他的心理活动被容念看穿。
容老师乐于答疑解惑:“那地方着实不是约会的场合。”
说完,他收回手,坐到了陆岁京的椅子上。
燕大寝室的软装不错,配给学生的并非硬板凳,不过大家还是会重新鼓捣。
比如陆岁京这边就换成了人体工学椅,如果容念记得没错,一把黑漆漆的椅子卖到五位数。
容念在椅子上转圈玩,边折腾边抛出问题。
“那第一名是谁呢,傅琢州?”他道。
没听见陆岁京没回答,容念翻了个身,趴在椅子上望着对方。
是个反着坐的姿势,如果搁在小学教室,估计会被班主任批评坐没坐相。
可这里是陆岁京的寝室,陆岁京只想夸他散漫又轻盈的架势很好看。
“光盯着我看干嘛。”容念嘀咕,“你不说,我就当你默认了。”
陆岁京道:“他在你这儿好像有点特别。”
“唔,算是吧。”容念承认。
他转而说:“但他不是最特别的。”
那对容念而言,最特别的那个是谁?
话语只讲了半截,容念没公布答案,只是将澄澈的视线落在陆岁京身上。
他一条腿屈起,一条腿自然地垂落,脚尖抵着地面,没怎么用力便将椅子往前推了推。
底部轮子滚动两圈,他往陆岁京的方向靠近了些。
“我和学长聊天的话,大概是这样的距离,半臂多一点。”容念道,“你想超过他多少?”
陆岁京垂下眼注视少年,容念在等他回应,低低哼着没有歌词的小调,细白指尖敲打扶手,节奏轻快调皮。
夏末的阳光照进来,洒了容念一身,给纤细的身体镀上轮廓。
金黄的、温软的、让人想伸手去抚摸的。
陆岁京忽然觉得自己之前有点笨,居然会认为,能超过其他人一点点就够了。
远远不够,远远不够平衡容念对他的吸引力。
陆岁京问:“我可以超过他多少?”
问完,他自我感觉实在得寸进尺。
然而得寸进尺又怎么样呢?容念纵容了他的贪心。
“多少都可以,只要你问我讨。”容念道,“我当然给小岁。”
他原地不动,惬意懒散地晒着太阳,在等陆岁京靠近。
少年表现得那么自在,似乎陆岁京无论想要多近,全部可以愉快地接纳。
“我难得大方一下,你是不是忘了怎么走路了?”容念道。
他百无聊赖地看着窗外景色,给出自己的耐心期限。
“三秒钟,记不起来怎么走的话,我们直接下一轮,查查你这儿有没有可疑……”
话还没有说完,自己连人带椅子地挪了挪。
容念:?!
陆岁京凑到椅子旁边了还没够,把容念往后推出了一段路。
“等等,你带我去阳台干嘛?”容念诧异。
陆岁京稳稳扶着工学椅,道:“我是想有多近靠多近,不知道怎么停下。”
容念睁大了眼睛,问:“负距离是吧?”
陆岁京略显无辜地指责:“你怎么开黄腔啊?”
', ' ')('“这个负,就不能是我拳头负进你肚子?”容念为了狡辩不择风格,向血腥暴力路线狂奔。
他再嗤笑:“某些人这时候说得清纯,切实做了什么事情,床单在做证明。”
陆岁京的动作明显一滞,容念精准捏到把柄。
他从椅子上灵活地站了起来,抱起胳膊审视对方。
“昨晚睡得不错?有谁在陪你?”他恶劣地打听。
陆岁京问:“不仅管我屋里藏没藏娇,连梦里都要清查外来人员?”
容念意味深长地说:“你和外来人员玩得很开心啊。”
陆岁京看着容念无瑕纯净的脸庞,再不由自主记起梦里被弄到乱七八糟的样子。
是挺开心的,他想。
醒来前五分钟什么也没干,一边回味一边反省自己是不是变态。
见陆岁京闷着不乐意说,容念心里痒痒,很想撬开对方的秘密。
“苍老师还是结衣老师?”他道。
陆岁京道:“抱歉,喜欢男的。”
容念道:“陆同学,你蛮直接的嘛。水谷幸也或者Sho?”
这俩都是限制级男优的名字,陆岁京模仿容念的语气,打趣:“容老师,你蛮了解这方面的嘛。”
容念:“……”
陆岁京道:“全都不是,你别乱猜了。”
容念道:“口风这么紧,不会是同学吧?”
这个话题本来就非常隐私,容念闹腾几句便打算就此收住。
陆岁京坦然道:“对啊。”
容念:?
“我认识么?”他忍不住问。
他其实并不是八卦的人,但有关于陆岁京,抱有一种超出同学界限的好奇。
比如吃药,其他同学就算听说陆岁京状态不健康,也不会探究太多,他却想了解全部的来龙去脉。
再比如眼前的事情,男生之间会有调侃,容念却在调侃中带了点微妙的别扭。
只是他自己并未意识到,而陆岁京又很包容。
陆岁京道:“算是很熟。”
容念:?!
可惜没等他探出外来人员是哪号人物,陆岁京的室友们回来了。
两个男生在图书馆复习许久,回来打算煮泡面。
尽管他们对法学院帅哥的到来表示欢迎,但帅哥碍于礼貌没有多留。
这里终究是别人休息的宿舍,容念跟他们寒暄了两步便离开。
这下子药的事情没有摸到头绪,自己又多了个谜团。
容念觉得这趟很亏,不服气地默默缓了半天。
算了,陆岁京的病也好梦中情人也好,都甩到一边去吧。
容念心说,无论是什么答案,关他什么事呢?
他翻开贺疏星整理的考试重点,颇为凉薄地想,还是自己成绩最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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蝉鸣声不知不觉从喧哗变得微弱,夏天在几场雨里接近尾声。
最后一门考试的答题卡被监考老师收走,容念坐在考场里,神色似是有心事。
别的同学抓耳挠腮,交卷了还在纠结题目解法,而他写完了整张试卷,照理不该是这种表情。
容念盯着桌面,深陷连日以来挥之不去的困惑。
到底是谁?
到底是谁和自己算是很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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