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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九 城市体验差计划回深山(2 / 2)

“我多等了两天还是不见你,把事情告诉了卓叔。他骂了我一顿,叫上几个同族顺着山路去找你,但找了一周都没找到,还遇上野狼。大家都没事,不过都默认你死在了山里。”

叶燃心里很不是滋味,“找我是因为族鹿吗?”

“不是,是担心你。”林江道:“卓叔后来又找了你几天,没找到后就放弃了,但难过了很久。他在山下盘了酒馆和草场,生意做得很好,和外族结了婚,现在孩子都有两岁了。”

叶燃的负罪感更强了,从小就是叔叔对他最好,他还让叔叔难过。

“我奶奶和爸爸呢?”

“他们都很好,那年冬天山里实在找不到吃的就搬到了山下定居点。”

连他们也搬下来了,叶燃紧紧握着筷子,有点不敢问:“鹿群……是都死了吗?”

“没死,都拉到了山下的草场。”林江道:“鹿灵转生的说法根本就是迷信,你不嫁不生孩子,鹿群照样好好的。你奶奶知道你跑了只说这都是命,你爸还是一样天天喝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火光还活着吗?”

“活着。你下山后火光也下山了,围着山脚转,就是不肯走。后来卓叔就把它养在酒馆,到现在它每天都会去等你。”

叶燃低头默默哭了,萧鸣雪拿下他手里的筷子,抽纸给他,把手放在他肩上,叶燃转身抱住他。

他跑出去事关族鹿传承,是在做不顾同族的自私错事,但他们都没怪他,火光还每天等他等了快五年。还好大家和鹿群都没事。

林江道:“鹿死鹿少是环境不好,跟什么族鹿鹿灵什么的没关系。部支的人现在基本都来了城里,留在山下定居的靠旅游过得也不错。我早就说敖温文化落后,下山不是多好。”

叶燃从萧鸣雪怀里起来,道:“下山有时候也不好。”

林江想问怎么会不好,叶燃先他问道:“你在那之后就来槐海了吗?”

“不是,前年考上槐大才来的。”

原来是这样。叶燃还问道:“在花店你怎么能一眼就认出我,我看你到现在也认不出来。”

“这说来也巧。”林江道:“前些天舍友在学校论坛上看到你照片,说真人更好看,我在旁边看了一眼觉得和你很像。他知道我有个生死未卜的朋友,叫我来看看,万一就是呢。我觉得不可能就一直没来,今天清明想买花给你,顺道过来看一眼,没想到还真是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林江看着叶燃道:“你笑起来和以前一模一样,只是脸不糊了,人也白净很多。”

叶燃有些窘,瞪着林江跟萧鸣雪解释:“那是因为整天风吹日晒,我在山里也很爱干净的。”

萧鸣雪听出来这话是在跟他说,给他夹了一筷子菜,觉得那样叶燃就更像野生小动物了。

林江存了叶燃的联系方式,还给他推了他叔叔的通讯。叶燃没敢加,只点开看了他发的桦林和酒馆的图片视频,让林江别说找到他的事。

林江以为叶燃怕又被逼着嫁,道:“你真不用担心,现在族里都散了,早就不信萨满族鹿改信钱了,不仅不会再逼你嫁,你给钱说不定还会要嫁你。”

叶燃不担心这个,是不知道怎么回去面对他们,道:“反正你先别说。”林江答应了。

从店里出来后萧鸣雪送叶燃回住处。叶燃不敢在街上拉萧鸣雪的手,就和他挨着他走,与林江分别后问他:“哥,你怎么来了?”

萧鸣雪没答,叶燃猜道:“你是怕我要去嫁给林江吗?”

萧鸣雪也没回答,叶燃笑着往他身上靠,自答道:“我不会。我已经有你了,他们再让我嫁我也不嫁,到时候你也要护着我。”

萧鸣雪解了车锁,“上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叶燃站直了说哦,绕到副驾坐下。

之后几天,林江下课没事就会去花店里帮忙。沈婧一开始对他印象不好,但看了几天不仅把他看顺眼了,还使唤得非常顺手,关店他在就会指挥着他搬花。

周四那天林江去上萧鸣雪的课,院系生和旁听生乌泱泱挤了满教室本来就闷,他看着萧鸣雪还总想起他和叶燃的关系,听着听着走了神。

学他这个专业的很难不知道萧鸣雪,之前他就蹲过萧鸣雪的线上讲座分享,也听学院教授讲过他学生时代和现在的一些事,敬仰之余觉得他应该会是有天才脾气的天才。

但上过几次课后,他发现萧鸣雪光环多但完全没架子,非常愿意教他们东西,只是人太冷。

他以为像萧鸣雪这种精英,就算不找和他一样在某个领域同样优秀的卓越人士,最起码也会找和他有共同话题,能聊得来的知己,而不是叶燃这种连他做什么工作都说不清,不能支持他事业也不会关照他生活,反过来还要他操心的青涩弟弟。

叶燃和萧鸣雪从年龄智识到经济能力,再到社会地位和家庭背景的差距都太大。给他们俩画个韦恩图,重合部分大概只有都是人和长得好看,或许再加上喜欢彼此。

那天吃饭萧鸣雪不打招呼就来,坐下又不说话,明摆着是不想打扰他们叙旧,但又担心叶燃。

叶燃哭了去抱他,大庭广众下他就任叶燃抱,不哄也不催,衣服被哭湿也不躲,就顶着现在上课这张面瘫脸眼,神柔和地看着他,静静地给他擦脸。

萧鸣雪气场很足,课前走进教室,下面就正襟危坐静悄悄一片。尽管实际上比学院老师还好说话,同学除了问问题,还是不敢多和他交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叶燃是一点都不怕他,每天都会絮絮叨叨跟他说些有的没的,白天包花手被刺扎了一下都能跟他念三分钟。

萧鸣雪还就听着叶燃说,不打断也没不耐烦,只在叶燃说被扎的时候,说了句类似于多喝热水这种注孤生直癌话的“我看看,小心点”。

他在一旁觉得真是敷衍,但叶燃就会乖乖说好,明显更开心了,开始问他今天过得怎么样,数离星期四还有几天,说好几遍好想你和周四再见,最后笑着挂视频。

他说叶燃像个舔狗,叶燃问完舔狗是什么就说是他不懂,萧鸣雪喜欢他这样,还说萧鸣雪刚刚对他笑了。他甚至怀疑叶燃舔出了幻觉。

林江现在想都觉得很怪,但又奇妙地怪得很和谐。

难道马斯洛金字塔顶端自我实现的尽头其实是小娇妻爱好者?还是说这种成功人士平时处理的复杂事太多,以至于大道至简般回归淳朴审美,生活上喜欢点简单纯粹的?

林江不懂,只想先努力爬到自我实现那层。

萧鸣雪每次下课前都会留出时间答疑,答不完的课后继续。但今天他上课前就说有疑问发他邮箱,用决定的语气和大家商量提早下课但课间不休息,到时间一分钟不耽搁就走。

林江收着课本想,该不会是忙着去看小娇妻吧。

萧鸣雪确实是急着去看叶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上课前他顺路去花店送吃的,叶燃不在店里,沈婧说他下午胃疼请假了。萧鸣雪发消息问叶燃才知道他是生理期痛。

萧鸣雪到叶燃住处时,叶燃在睡觉。他在卧室门口看了一眼打算坐在外面等他睡,但叶燃出声喊了他,他便推门进去,走到床边。

“还疼吗,吃过药没有?”

“吃过了,不疼,就是有点困。”

他早上都不怎么疼,还以为这段时间的调理起作用了,结果下午回来换棉条,半路疼得想吐,吃了药还是实在难受,就请了半天假。一个下午他躺着换什么姿势都疼,刚刚有点睡意萧鸣雪就来了。

萧鸣雪看着叶燃放在胸前攥着的手,说了句稍等,出去烧水装了热水袋进来,敷在他小腹上。

叶燃抱着热水袋,拉住萧鸣雪的指尖,“哥,你回去吃饭吧,我想睡了。”

萧鸣雪把他凉凉的手放在热水袋上,盖上薄被坐在床边,“睡吧。”

叶燃知道他不走,也想他不走,换个方向蜷成一团躺在他腿边,真的睡着了。

萧鸣雪看着额头贴着他腿的叶燃,伸手摸了摸他的脸。被花扎了手,皮都没破跟他喊疼,到真疼的时候又说没事,有时候真不知道是谁在哄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叶燃又疼醒时萧鸣雪坐在他旁边看书,小腹上热水袋还热着。他往前挪了挪,把头侧枕在萧鸣雪腿上,抱住他的腰。

萧鸣雪拿开书,摸着叶燃的头发,“饿不饿?”

“不饿。哥,几点了?”

“九点。”

叶燃转头看他,“哥你回去吧,明天还要上班呢。”

萧鸣雪放下书,“还早,吃点东西?”

叶燃不想吃,但还是说:“好。”

萧鸣雪起身让叶燃躺平,出去热了汤和菜。叶燃实在不想吃,慢悠悠地泡着汤吃了小半碗。

萧鸣雪看叶燃快和勺子玩起来了,倒好热水拿来一盒包装上全是外文的药,拆出一颗递给他,“专门治痛经的,明天还疼就吃这个,一天一粒。”

叶燃看着药没接,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现在疼?”他明明一直都没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萧鸣雪没答,把药放在杯盖上。叶燃在床上受不住了老是喜欢抓东西,刚刚没醒手就攥紧了。

叶燃握住萧鸣雪手,低头用脸去贴,“哥,你是有点喜欢我的吧。”

萧鸣雪没说话,但也没让叶燃松手。

萧鸣雪不知道哪里搞来的药很有效,叶燃吃了就真不疼了,第二天早上起来又吃了一颗,就回花店上班了。恰巧今天易书来店里,叶燃和他说了要辞职的决定。

易书知道叶燃的情况,没说答不答应,把他叫到店门口,问:“小叶,你是找到另外的工作,还是要回去了?”

“都不是。”叶燃老实道:“我就想去试试别的工作。”

易书听萧鸣雪的扣着他工资,给得确实有点少,道:“你是觉得薪资低还是轮休少?你跟我说,都可以适当调整。”

“我都很满意的老板,”叶燃道:“店长和嘉嘉姐也特别照顾我。我很感激能来花店做事,但我想去试点别的。”

易书想问萧鸣雪知道吗,但想起这是人叶燃自己的事又没问,道:“你是明天就不来了吗?”

“不是,我做到月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跟沈婧说了吗?”

“说了,店长叫我再来跟你说一下。”

“行,我知道了。”

“老板,我住的房子钥匙月底是送来给你吗?”

“你给萧鸣雪吧,他租的房子。”

萧鸣雪租的房子?叶燃话都不会说了,“这、这不是你配给我的吗?”

“是他叫我配给你的。”易书看着叶燃感动得像要以身相许的样子笑笑,“你给我发的好老板卡我还给你,你换成雷锋卡发给萧鸣雪吧,不过你给我的那些木头小玩意儿我就不还了。”

“不用还不用还,”叶燃笑道:“老板你喜欢就好。”

晚上打视频叶燃和萧鸣雪说了这事,萧鸣雪问他:“想去学木雕了?"

叶燃道:“有点,不过想先看看其他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萧鸣雪:“怎么不在花店做了?”

“我想靠自己找份工作,养活自己。”叶燃说。这样你就不会觉得,我喜欢你是因为你一直在帮我了。

叶燃没有基础学历,也没有能转化为收益的技能,槐海生活成本高,他身体还不方便,想养活自己不会过得容易。

萧鸣雪道:“去花店是你靠自己找的,看不上的人易书不会要。”

“才不是,”叶燃道:“都是你帮我的,连现在住的房子都是,老板跟我说了。”

萧鸣雪道:“易书说的话都不要信。”

“是你说的话才不要信。”叶燃认真道:“哥,我想试试靠自己活。”

萧鸣雪是觉得现在这样过渡不错,苦和坑不找上来就没必要自己去碰,但长远看叶燃确实是该学着靠自己了。趁现在他还在身边,能合乎情理地帮,叶燃去试试也好,如果摔了也能让他别摔特别惨。

“好。”他道。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叶燃离开花店那天正好周四,还在五一假前。

他早上在住处收好东西,下午去花店跟沈婧和李嘉嘉道别,出来被沈婧塞了一束白郁金香。

他没事可做,顺着街边走,看到槐海大学的校门想到萧鸣雪在里面讲课,发消息问林江他能不能去听,他想看看萧鸣雪讲课是什么样。林江很快回消息说可以,让他在门口等。

到门口林江见叶燃抱着花,真是服他了:“不是吧,你来听个课还要给他送花。”

“这是店长给我的,”叶燃和他往公交站台走,“不过送他是个好主意。”

林江想把自己上一句话撤回:“你别,课上送影响不好。”

叶燃明白。他在街上都不敢拉萧鸣雪的手,在他工作的地方怎么会敢送花,“我知道,我回去再送。”

路过的人不时转头看叶燃,林江摘下包拉开拉链,“我帮你装包里吧。”

叶燃怕压坏了,但他不喜欢被人看,还是放进去了,“小心点别压到。”

他们到教室坐下萧鸣雪就走进来,有点乱的教室马上安静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萧鸣雪打开电脑和投影仪,叶燃听到前面坐着的同学捂着嘴说,萧鸣雪拿着翻页笔的手修长清瘦,但露出的小臂又很有力量,脱了衣服身材肯定很好。

他在心里点头附和。萧鸣雪身材是真的好,不脱衣服都好,他看久了都想夹腿。

萧鸣雪说话语气很平,叶燃听不懂他在讲什么,屏幕上的课件也看不明白,没一会儿就撑着脸睡着了。

萧鸣雪是在给学生时间进行小组讨论的时候看到的叶燃。

所有人都分小块围在一起讨论,叶燃坐在靠窗最里面,捧着脸睡得风吹乱头发都不知道。

前天晚上在书房,坐在他旁边看书也是这样。萧鸣雪看着想笑,在叶燃手快撑不住脸要倒下去时拉高音量要播放课件视频,但身边的林江拉了他一把,他便没动。

叶燃吓醒了,慌张地看了林江一眼,下意识望向讲台,对上萧鸣雪在笑他的目光,懵懵地用口型叫了他一声哥。

萧鸣雪点头,指了下门口示意他困了就回去睡,叶燃摇摇头,用手顺了一下头发,从抽屉拿出一捧花,笑着用口型说:“等你。”

萧鸣雪隔着满屋子嘈杂看着坐在窗边角落里的叶燃,心里像外面被风吹拂过的树叶,沙沙响地荡起绿浪。

教室后墙上的电子钟跳到整点,他移开目光没再看叶燃,站起来叫停讨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下课的时候萧鸣雪留堂答疑,叶燃坐在原位等着他,看他给人讲问题,越看越觉得他口非心是。

说自己最怕麻烦没耐心,给同学讲问题一遍不行换个方式再讲,跟他说不会给自己一段恋爱和想要的喜欢,却一直在做那样的事,甚至连他没想要的都给了。

只要他打视频说想萧鸣雪,第二天就会在花店门口见到他,他提醒要记得给绿植浇水,萧鸣雪浇完就拍照给他。

他说喜欢看萧鸣雪戴银色那副眼镜,他就会换着戴,他说萧鸣雪身上的味道好闻,下次见面就给他带了瓶香水。

他轮休去找萧鸣雪,萧鸣雪就不加班了,会带他去外面吃槐海特色菜,每次来上课前还会送好吃的来店里给他和店长。

去逛街他多看眼什么萧鸣雪都会问他要不要,路过合适的店就会进去给他挑衣服,他说不要萧鸣雪就不买,但去他家就会看到在衣柜里挂着。

差不多萧鸣雪就会提醒他提前调休,到时间就来接他去医院复查,回去又和上次一样摸出一小袋调理的药膳给他。

他看萧鸣雪一眼,萧鸣雪就张开手等他去抱,晚上在一起想做还没说出口,萧鸣雪就会把他抱到床上或浴室。

除开不让亲、不和他一起睡觉的时候,叶燃每时每刻都觉得自己在被萧鸣雪喜欢珍爱着。但他问萧鸣雪是不是有点喜欢他,萧鸣雪又从来不回答。

不回答就不回答吧,他就当他是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萧鸣雪讲完最后一点,同学道谢走了,叶燃起身抱着花走到讲台前,双手把花递给他,“萧老师,我也有问题要问你。”

萧鸣雪知道他要说什么,拿过花道:“谢谢,走吧。”

叶燃和他走出教室,走廊空无一人,他挨着萧鸣雪凑到他耳边:“你真的没有一点点喜欢我吗?”

萧鸣雪依旧没回答,叶燃又说:“我觉得应该是有一点的。”

萧鸣雪还是没答。

萧鸣雪去叶燃住处搬东西退房,在附近吃完饭和他回了家。

进门后萧鸣雪放下行李,叶燃就抱住他亲他耳垂,萧鸣雪脱着叶燃的衣服进了浴室。

从那次特别凶之后,萧鸣雪在床上温柔了很多,每次做完叶燃都很舒服,洗着澡甚至还会再要一次,那时萧鸣雪就会凶一点,不过叶燃也很喜欢。

萧鸣雪操过一次叶燃后穴就更偏爱后面,有时候不碰前面只操后面,有时候把后面操开了又慢慢操女穴,听他咿咿呀呀地叫着喊哥喊萧鸣雪,说一些夹杂着喜欢的直白浪话。

“嗯……顶、顶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叶燃站着趴在淋浴隔间的玻璃墙上,萧鸣雪从后面抱着他,揉着他的胸和臀,操他的后穴。

叶燃被摸得舒服,挺胸翘臀配合,低头看到自己胸上的手,呻吟着夹紧内道,手附上去说:“哈……哥,今天……嗯……课上有人……唔……夸你手好看。”

萧鸣雪握着他的手揉自己的胸,另一只手摸到女穴,把手指插进去。叶燃抖着并腿往下坐,把萧鸣雪的性器吃到底,被操着后面女穴却喷了,水沥沥拉拉地流了两人一腿,“呜……腿软,我站不住,去床上好不好。”

萧鸣雪抽出性器,抱着他去了床上。

叶燃躺在床上敞着腿掰开女唇,等萧鸣雪进来压在自己身上,勾着他的脖颈把他拉下来和他脸贴脸,在他耳边轻轻叫喘。他发现萧鸣雪耳后特别敏感,每次舔弄他都会更硬。

萧鸣雪果然颤了一下,拉过叶燃的手按在他耳侧。叶燃趁着这一秒抬头轻轻吻了萧鸣雪,浮着水光的眼睛盯着萧鸣雪看,见他躲得不明显又亲上去,同时伸出舌尖试探着舔了一下,再要往里萧鸣雪就偏头躲开了。

叶燃躺回床上,舔舔嘴唇,看着他气息不稳地说:“哥,想亲。”

萧鸣雪没说话,身下顶着叶燃宫口的隔肉操进去,松开叶燃的手,捧着他的脸吻下去。

快感没处疏散憋在身体里流转,叶燃想叫叫不出来,眼泪汪汪地摩挲着萧鸣雪的后颈,和他像下身一样激烈地接吻。

呼吸纠缠唇舌相交,萧鸣雪下面埋在叶燃身体深处,叶燃上面舌头扫到萧鸣雪的齿关,两人从未如此之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叶燃觉得自己好像叩开了萧鸣雪紧闭的心门,还想再探进,但马上被萧鸣雪推了回去,下一刻又被吻在唇上。

他没能进去,但萧鸣雪从门里走了出来,他又要到他想要的喜欢了。

叶燃张着嘴等吻,身下宫口完全被操开,被撞几下就抓着萧鸣雪的肩膀高潮了。

萧鸣雪松开叶燃让他呼吸,身下还在动。叶燃抖着抱紧他,缩着宫腔想把他夹射和他一起高潮,换来萧鸣雪更重地顶撞。

他们上下嵌合抱在一起,看着彼此的眼神里有同一种情迷意乱。啧啧水声和融混在一起的高低呼吸声相和着像是在说话。

叶燃又在问萧鸣雪是不是有点喜欢他了,萧鸣雪这次好像还是什么都没说,又好像说了让人听不清的是。

萧鸣雪又深又快地弄了一阵,埋在叶燃深处射在避孕套里。叶燃宫腔被填满撑开,高潮无尽延续,难耐地哼哭出了声。

萧鸣雪还想做也已经又硬了,抽出性器换了新的避孕套插进叶燃的后穴。叶燃前面还在高潮后面就被进去,不自觉哭着抖,萧鸣雪抹掉他的眼泪,抱着他坐起来。

这个姿势叶燃比萧鸣雪稍高一点,叶燃难得能低着头看他,喘着抚上他的脸,“哥,你是不是……”

萧鸣雪手握着叶燃的腰把他提起来又放下,叶燃除了叫就再也说不出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结束后洗完澡,萧鸣雪湿着头发站在阳台窗边抽烟,叶燃吹完头发走出去,从后面抱住他。萧鸣雪抬手要灭烟,叶燃握住他的手,“没关系。”萧鸣雪便抽了一口。

叶燃松开他自己绕到前面,靠在萧鸣雪撑在窗台上的臂弯里,看着外面被两岸灯火隔出来的槐江。

“哥,为什么我和你一起洗澡,但闻起来还是和你不一样?”

“烟。”

“没有烟也不一样,用同一种香水也不一样。”

“人有自己的味道。”

“是吗?”叶燃在他颈间嗅了嗅,“我喜欢你的味道,你闻得到我是什么味吗?”

萧鸣雪低头看向叶燃。他头发还没干,脸侧和眉前落着潮湿的碎发,没戴眼镜眼神有些散,好像还在情欲中没出来,比轻轻擦着脸吹过,像在偷亲的晚风还要温柔撩人。

叶燃踮脚吻上去,萧鸣雪往后躲开,叶燃假势退后,在萧鸣雪放松的时候搂着他的后颈把他拉低,又吻上去,这次吻到了。

萧鸣雪一只手上还拿着烟,单手拉了下叶燃没拉开,就那样眼神无波地和他对视。叶燃知道这是叫他放开的意思,乖顺地退而靠在他身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吧,原来萧鸣雪只是短暂地从门里出来一下,现在回去又把门锁了。不过他现在闻起来和萧鸣雪一样了。

萧鸣雪看着叶燃的发顶,“睡吧。”

“好。哥,今晚能和你睡吗?”

“不能。”

叶燃不失落也不勉强。萧鸣雪就像手机里的游戏,要一点一点通关解锁,他今天半解锁了亲吻,已经很满意了。

“那你早点睡,晚安。”

“晚安。”

萧鸣雪在叶燃走后对着模糊的夜景又抽了支烟,回卧室换衣服出门。

他到酒吧易书已经喝了好几杯,和对面的人都聊熟了。易书见萧鸣雪来,跟对面的人交换联系方式说下次再聊,抬着酒杯走到他旁边,“我还以为你又不来了。”

萧鸣雪点了酒,“抱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易书已经气不起来了,“大哥,你抱歉多少次了,这段时间到底怎么回事?”

萧鸣雪接过酒喝了一口,易书问:“要我给你算算吗?”

萧鸣雪几口把酒喝完,易书道:“前段时间只是萎,这段时间还哑巴了?”

萧鸣雪把杯子递过去又要了一杯酒,易书看着他又干了一杯,“你不说话我要去和小帅哥继续约了。”

萧鸣雪说:“我和叶燃睡了。”

易书有点意外,但又觉得是会发生的事。难怪这一两个月萧鸣雪都不怎么出来,就算出来也不约人。

“早睡了吧?”

“第一次见就睡了。”

“我去——那时候小叶都没成年吧?”

“成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俩现在算什么关系?”

“不知道。”

“他喜欢你是吧?”

“他觉得是。”

“你觉得不是?”

“不是,他只是需要帮助。”

“不止吧,可能真是喜欢,我一跟他开你和他的玩笑他就脸红。”

“不是喜欢。我第一次帮他就是在床上,太多东西混在一起是他没分清。”

易书觉得不是这样,但萧鸣雪认定的事他再说也无用,道:“可能吧。那你现在怎么想?”

“就先这样,养他挺好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养他好玩?你把他当什么了?”

“宠物,弟弟,床友。”

“他知道吗?”

“不知道。”

“我觉得你应该让他知道一下,这样对他不好。”

“该说的我都说过,他自己做的选择,我也承诺过会给补偿。”

“所以帮他找工作,给他租房,让他住进你家照顾他?”

“不是,这都是我想做。”

“萧鸣雪,你是喜欢他吧?”

“不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说不是就不是吧。”易书提醒道:“但是你要对他没意思,少对他这么好,容易让人误会。就算现在小叶不喜欢你,再这么下去也会喜欢上。”

“我心里有数。”

“有就好。”易书道:“难得你会留个人在身边,要不和他试试,小叶真挺好的。”

“马上结束了。”

“什么意思?”

“他遇到了你说的正桃花。”

易书经常去新花店,叶燃藏不住事,有情况他肯定会知道,想了想问:“你说花店经常来帮忙那个小帅哥?”

“是。”

遇到林江后叶燃每天都在提他,有时候打视频林江都在旁边坐着,林江课业挺重但还是会抽空去花店帮忙。况且这是萨满给他选的人,怎么会不合适。

易书放下杯子,道:“他是直的,我去撩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萧鸣雪:“为爱会改变。”

“那也得有爱啊,我看他们只是朋友。”易书道:“小叶可能真喜欢你。而且,就算是正桃花也会错过,有命中注定就有造化弄人。”

萧鸣雪喝了口酒,看着杯子没说话。

他把马上结束当成开始现在这段关系的重要条件之一,但这个条件现在好像不成立了。

那他要马上结束吗?可以,但他有点不想,有叶燃的生活还挺有乐趣,叶燃现在看起来也挺开心的。

易书和萧鸣雪认识十三年,头次见萧鸣雪把人带回去住,人都搬走了还到处是对方的痕迹。现在时隔一年又睡在一起,说不定还真能睡出感情呢,他还挺想看萧鸣雪谈恋爱。

易书道:“我知道你没情感需求,但也可以试试啊。”

萧鸣雪:“你怎么不试?”

易书:“……”

易书:“不需要,不想要,没必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萧鸣雪从酒吧回去,进卧室开灯见床上鼓起一团,叶燃侧对着门口睡在他床上,开灯也没醒。

怎么,今天是在试探他的接受度吗?

叶燃在床上总想亲他,不过之前没亲到就乖了,转而抱着他喘,但今天叶燃亲了再亲,势必要亲到一样。

被吻到的时候他不讨厌,叶燃伸着舌尖舔他也只觉得叶燃欠操。但他躲开后看到叶燃一脸淫气的看着他舔嘴唇,想到叶燃上次被操到爽得在颤的舌尖,浑身血流速度变快,见他又张开嘴露出舌尖,就吻了下去,直到叶燃高潮时抓着他的肩膀有些用力,他才反应过来自己亲了他。

刚刚叶燃问他自己是什么味道,他想说是甜的。叶燃闻起来和尝起来都甜,但再甜都不该那样。

亲吻和上床不一样,早上睡醒都会勃起的下身是生物本能,但可以选择、且有心用来表情谊的亲吻不是。

他们可以上很多次床,其他也都可以顺着叶燃,但亲吻不行,除开上床外的睡觉也不行。

他们之间不是恋爱,他对叶燃也不是那种喜欢。叶燃需要知道这一点,他更需要明确这一点。易书提醒得对。

萧鸣雪关灯拉过被子给他盖着,去浴室洗澡,抱着毯子去了书房。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槐海到岭安要坐六个小时飞机再转两趟车,全程大概九小时。

叶燃在飞机上想要快点到,落地拿牯市上了去岭安乡的车,又希望慢点再慢点。

林江给叶燃推了他叔叔的通讯后,叶燃每天都会看他的动态,但里面一直没出现家人和火光。

他本来计划七八月份再回岭安,但林江要去实习没时间,他自己又不敢,就趁五一萧鸣雪也放假,叫上他一起。

叶燃不让林江和卓索说他要回去的事,但林江还是提前一天说了。五一旅游人多,大家都忙,不说到时候连人都找不到。

五年前的平房土道变成小洋楼和柏油路,木屋酒馆也翻修成了撮罗子的模样,旁边还围建了一些同样但颜色不同大小不一的旅舍,只有山看着还一样。

叶燃站在定居点门口,近乡情怯变成了陌生感,不过结果同样是让他抬不动脚。

林江开了小门锁,回头道:“走吧。”

叶燃抓着背包带子跟上,往卓索家走。

卓索下午从酒馆回来,算着时间做好饭,坐在窗前等。见林江和叶燃走进院子,马上打开门,直冲冲朝叶燃走过去。

叶燃看着比以前胖了一些,其余都没变的卓索,脑子宕机泪先流。卓索用力抱了叶燃一把又松开,手摸着他的脸,“小鹿,真的是小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叶燃想了一路的话忘得只剩下开头的:“叔叔。”

卓索偏过头,过了几秒才说出话,“走,先进屋。”

林江当初慌慌张张来找他时,他刚从城里回去,听到族鹿死了叶燃跑丢的事,火大得能把山上的树烧光。

族鹿死就死了,他们部族比族鹿死得更早。但用这些年只让他们在山里受苦的传统和信仰,拿叶燃往后的人生续早就死了的族命,完全就是在毁叶燃。

他这几年总会想,要是那时他没贪图玩乐,早回去几天该多好。

屋里空无一人,叶燃放了包,问:“叔叔,怎么就你在?”

卓索把叶燃带到饭桌前,在他旁边坐下,“你奶奶和你爸在山里,联系不上。”

“他们又回山里了?”

“没有,在景区帮着养鹿,天冷就回来了。没多远,明天带你去,火光也在那。”

“林江不是说火光在酒馆吗?”

“前几天回山里准备生仔了。这是你走后它第一次怀,你奶奶说会有好事,这不你就回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叶燃听见生仔就怕,“这两天就生吗?”

“应该是。”

“它都十四了,会不会……”

“不会,你放心。”

叶燃怎么可能放心,但也知道自己做不了什么,没再接话,问起了卓索的事。卓索提到妻女笑意就止不住,翻着相册给叶燃看了许多照片。

卓索想起林江昨天的话,问叶燃:“不是说男朋友会来吗,怎么不见人?”

叶燃看着碗道:“来了,只是没过来家里。”

“怎么不来?”卓索奇怪道:“明天叫他过来,或者我去见他也行。他帮了你那么多,叔叔要当面给他道谢。”

叶燃含糊道:“嗯,明天再说吧。”

晚上叶燃去酒馆见了婶婶和小侄女。酒馆里人多,还有驻唱,他听着歌和小侄女玩了会儿,跟婶婶打过招呼就去找萧鸣雪。

萧鸣雪就住在酒馆旁边的单间旅舍,叶燃进去看着与酒店没什么区别的布置,道:“从外面看好破,我还怕你难住,原来里面这么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萧鸣雪拉开椅子坐下,“外面是故意做旧。”

叶燃坐到他对面,“新的才好看。”

“见到家人了吗?”萧鸣雪问。

“见到了,“叶燃说,”但只见到叔叔一家,我奶奶和爸爸在山里,明天去见。”

“不错。”

“林江提前和我叔叔说过我要回来,他做了一桌好吃的,你都没吃到。不过我替你多吃了,还拿来最好吃的给你。”

叶燃从口袋里拿出包好的鹿奶饼,奶香味隔着纸袋都溢出来,叶燃忍不住咽口水,“鹿奶饼,我从小就吃,很香的。”

萧鸣雪接过,掰下一小块尝了尝,奶味浓但不腥不齁,口感还酥松,“确实香。”

叶燃喜欢的东西也被萧鸣雪喜欢,有些开心,手搭在桌子上撑着脸笑,眼睛却往萧鸣雪手里的饼上看。

萧鸣雪把饼递给叶燃,叶燃摇摇头,他便把饼分成两半,递了一半过去,叶燃这次接了。

他边吃边说:“婶婶见面就给我红包,不过我出来都塞小侄女身上了,她圆嘟嘟的特别可爱,脸摸起来很软。婶婶给她取的名字也很好听,叫任钦雅,用敖温语念很像春天。叔叔婶婶都很爱她,她以后肯定特别幸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火光这几天就要产仔了,我好担心它,希望它能顺顺利利生下。哥,你说小鹿仔叫什么好啊?我想叫它烟花,但如果是雄鹿会不太合适……”

叶燃坐了一天腰有些累,吃完饼趴在桌子上,说着和萧鸣雪分开走后见到听到的事,声音越来越小,眼睛都眯上了。

萧鸣雪看着叶燃恬静的侧脸吃完饼,到十点整摸摸他的头发把他叫醒,“我送你回去睡吧。”

叶燃闭着眼,握着萧鸣雪的手放在脸上,“哥,你是不是生我气了?”

萧鸣雪道:“没有。”

叶燃不信。昨天萧鸣雪没回卧室睡觉,之前说好要陪他回家今天也没回。

他道:“昨天晚上我睡醒一觉你还没回来,看到卧室没收拾就收拾了一下。晚上做得久,我装好被子有点累,想歇一下结果睡着了。我没有不乖。”

萧鸣雪捏他的脸,“我没生气。”

“真的吗?”

“真的。”

“那你明天和我去山里好不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

“今晚能和你睡吗?”

“不能。”

“好吧。”叶燃说着睁开眼,闻着萧鸣雪手上和他一样味道,笑意就溢出来。萧鸣雪是真的没生气,也真的像说好的会陪他回家。

景区在离山脚最近的猎民点下面,观光车可以坐到一公里外,剩下的路铺了木板,水上也架着桥。卓索带他们穿过景区走上小路,去到曾经的猎民点。

卓索才抬开木栏,角落里的火光就闻声而起,白色掺灰的光亮皮毛在林间非常显眼。叶燃用敖温语叫了声火光,火光认出他,想跑过去但挣不开绳,看着他急哼哼直叫,白密的睫毛瞬间被眼泪沾湿,身边的小鹿仔也站起来,缩在它身后。

叶燃几步跑过去,火光寻到他的手,侧脸蹭了几下,伸着舌头去舔。叶燃被舔得有些痒,把手拿开,火光就不舔了,换着边来回蹭。

萧鸣雪在一旁看着,算是知道叶燃喜欢蹭手蹭脸的习惯哪来的了。

萨满掀开帐篷出来,看见叶燃抖着干瘪的嘴唇没说话。萨满能算到族里的所有事,但就是算不了自家人。叶燃走后,她每天听到鹿铃,就会想起那时叶燃哀哀求她的样子。她就叶燃这一个孙子,也不舍得叶燃要去做他不想做的事,但她是萨满,遇到必须在部族和叶燃之间做选择的事时,她只能选部族。尽管最后什么都没能选到。

叶燃从小就有些怕她,躲在卓索后面过去跟她说话。萨满的脸像枯皱皲裂的树皮,叶燃看不出她作何表情,问过好又说了对不起,就不知道要说什么。萨满也没有多跟他聊的意思,说了句回来就好,提着篮子找草藓去了,还叫他们早点回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叶燃想跟着去但被拒绝了,看着萨满走远,进帐篷去看柴伦。帐篷里不出意外全是酒味,地上绿色的酒瓶横七竖八。他把瓶子理顺,站在床前叫了柴伦几声他都没醒,当他在听一样说了自己的情况,让他注意身体少喝点酒,给他拉了拉被子就出去了。

火光昨晚才生过仔,没一会儿就精力不济地趴在地上休息。叶燃心疼它又做不了什么,蹲着跟它说了会儿话,从包里拿出几个给小鹿准备的铃铛。

小鹿是雌鹿,叶燃取的名用上了。他一个一个摇铃试音给萧鸣雪听,问他喜欢哪个。萧鸣雪对铃铛没什么喜不喜欢,照着叶燃的审美指了一个样子小巧声音清脆的。

叶燃确实喜欢萧鸣雪选的,不过最后没用上。小鹿要挂大一点的铃,不然母鹿听不见,出去觅食万一走散不好找。他换了另一个声似的铃,去帐篷里翻出暗红色的漆,和炸成花的画工笔,让萧鸣雪用笔把“烟花”写在铃铛上。

他们没待多久就回景区吃饭,卓索坐下菜还没上齐就倒酒敬萧鸣雪,谢谢他照顾叶燃谢了好几遍。

萧鸣雪说不用谢,随卓索一杯到底。卓索见他这么豪爽,对他印象好上加好,说着叶燃小时候诸如第一次去打猎对着要上锅的晚饭哭着说不能杀,后来好久都不吃肉的事,和萧鸣雪喝酒。

叶燃觉得丢人,叫卓索说他点好,卓索就说他从小就乖还生得好看惹人爱,同族总想把他要去养。

敖温的酒烈,叶燃没喝过但知道。他劝了几句没劝动,在卓索要倒第六杯酒给萧鸣雪的时候,拿了酒杯不让倒。

卓索放下酒壶叹着说:“小鹿成别人的小鹿了。”说着他还有点难过,怕再和叶燃待着想下去会哭,站起来道:“你们玩,晚上会燃篝火祈福,我去看看哪里要帮忙。”

叶燃看着卓索像是一口没喝过地走了,把杯子放在桌上,问萧鸣雪:“哥,你没事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萧鸣雪道:“没事。”

叶燃仔细观察他的脸色和神情,好像确实没事,把心里想的说了出来:“你怎么喝酒也厉害?”

萧鸣雪:“还行。”

下午景区比早上热闹,来了不少游客,围着二三十头放养的驯鹿拍照喂食。叶燃听铃铛声听出有他小时候养过的鹿,买了一筐草藓去喂。

几头鹿还记得叶燃,他过去就围过来舔他的手。其他鹿见了也跟过去,把他围在中间。

叶燃念着他认出来的鹿的名字,像以前一样几下分完手里的草,看到鹿围成几个环,笑着找到外围的萧鸣雪。

萧鸣雪也在看他,他笑着和萧鸣雪对视,把手抬高往下一压,所有鹿跟着他的手抬头又低下,长枝似的角竖成一群,像片珊瑚丛。

周围是鹿群,背后是松枝冒出的白烟,叶燃站在中间,被风吹得翘起的头发像是没藏完全的鹿角,在太阳底下虚幻得恍若神鹿投影。

林间一时安静下来,游客不可思议地看过去。萧鸣雪觉得或许萨满说得没错,鹿灵好像是在叶燃身上。

叶燃习以为常地拍拍手,说了几句话,鹿群就散了。神鹿走了,叶燃朝他过来,说:“哥,我渴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天气太晒,他们买了喝的坐在休息区,萧鸣雪酒劲上来了有点晕。他酒量确实还行,但刚刚喝的酒实在太烈。这种情况,要么去睡觉,要么继续喝——萧鸣雪想到这里觉得自己醉得不轻,居然还想喝,有点抱歉地让叶燃去找卓索玩,不要去远处,他自己会开间旅舍去休息,晚上不用管他,明天山下见。

萧鸣雪说自己喝多还安排事情的语气非常镇定,但眼神已经散了。叶燃还没见过他这样,觉得好玩,乘机套话问他喜不喜欢自己,萧鸣雪还是一样没说话。

叶燃问了几遍都问不出来,让他坐着别动,去开了房间回来扶他过去。

等萧鸣雪睡着,叶燃给他倒好水,在手机上留了言,拿上钥匙去猎民点,见过他爸,陪着火光待到快天黑才回景区。

叶燃回去时篝火堆已经架好,不少人换了敖温族的袍子,头上戴着鹿角和头链,吃着东西等点火。他找着地方租了两套衣服和一对鹿角,回旅舍找萧鸣雪。

萧鸣雪刚醒,叶燃抱着衣服放到床上,凑近道:“哥,你醒啦,还难受吗?”

萧鸣雪说:“不难受。”

叶燃便道:“那我们去看篝火吧。”

萧鸣雪下床喝水,叶燃拣出黑色的袍子递给萧鸣雪。萧鸣雪没接,叶燃绕到后面披在他肩上,“就穿一下,看着他们点完火就脱好不好,很方便的。”

叶燃说完也不管他,自己脱了外衣开始穿蓝袍,拿着对鹿角让萧鸣雪给他戴。萧鸣雪还是穿上了,扣了扣子还没绑腰带。他拿过鹿角给叶燃夹上,叶燃也把腰带给他绑好,摸着鹿角问他:“好看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萧鸣雪喉头微动,说:“好看。”

叶燃满意了,笑着说:“你也好看,和平时不一样的好看。”

外面传来欢呼鼓掌声,叶燃拉着萧鸣雪往外跑,说:“要点火了,我们快走。”

他们赶到场,火把刚刚扔进火坛,篝火堆马上燃起,烧得林间昼亮。叶燃微喘着站定,睁大眼睛盯着看,再次提醒萧鸣雪不能闭眼,要盯着火看。因为勇敢的人才能分到火神送的福气。萧鸣雪照叶燃说的没闭眼,但眼神却落在他身上。

舞队开始跳舞,游客围成圈边走边给他们打节拍。叶燃推着萧鸣雪走了一圈退出来,坐在不远处的长椅上看热闹。

萧鸣雪看他感兴趣,道:“想玩就去。”

叶燃就想和他待在一起,摇摇头,从口袋里掏出早上那个萧鸣雪挑出来但没用上的铃铛,伸手到他面前,道:“哥,帮我戴上。”

火映着叶燃的半边脸,润泽的眼睛里映着焰火和树影,鹿角像是本来就长在头上,白天只是一幕投影的神鹿现真身了。

萧鸣雪被火烤得连心里都燥热,看着叶燃只有一个念头:想摸他的鹿角,想把他操哭。

叶燃见萧鸣雪盯着他看但不说话,以为他还晕,握着他的手给自己系上,抬到他眼前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萧鸣雪回神,拿下眼前的手,但握着没送开,“抱歉。”

叶燃仰头靠近他,道:“哥,你是不是还晕,我们还衣服回去吧。”

萧鸣雪说:“好。”

萧鸣雪拉着叶燃往旅舍走得有些急,路过租衣服的店口时叶燃都没还成,被他牵着就往旅社走。

到旅舍,叶燃脱了外袍,要摘鹿角的时候被萧鸣雪捉着手按倒在床上,衣服几下就被扒了。

萧鸣雪脱了叶燃的衣服,也把自己的脱掉,在叶燃身下的水流到床上前把他抱到浴室,洗着澡做完前戏又操着他走出来,握着他的手扶在窗台上,看着窗外的篝火和热闹从后面操他。

叶燃知道窗玻璃是单面的,但还是感觉被人看着,一直往萧鸣雪怀里躲。萧鸣雪把他转过来抱着操,听他和手腕上的铃铛此起彼伏地叫,看他高潮哭红脸,摸他的耳朵,还有头上那对晃得像在发情招惹他的鹿角。

做到最后,叶燃听到外面喊着歌撤火,扶着萧鸣雪的肩膀从他身上起来,在高潮里念了句祈福的话。

萧鸣雪射在叶燃后面,抚着他还在抖的背,等他过了高潮抱他去洗澡,在给他摘鹿角夹时,叫了一声小鹿。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卓索第二天下午带他们去了河岸的草场。

叶燃晒了一天脸就有点疼,不敢不听话了,规规矩矩戴帽子,出门仰着脸让萧鸣雪给他涂防晒。

卓索见了说萧鸣雪真会疼人,下次也要学着给他媳妇涂,问他这个是什么牌的,他不知道怎么买。萧鸣雪从叶燃包里拿出一支新的给卓索,在叶燃问出什么时候放进去的之前,说了句来之前。

草场才翻绿,草茬很短,放眼望去油画似的黄绿混成一片,中间点着几小群提前抓过来应付游客的牛羊。

叶燃好像天生和动物对频,走到羊群边上就被追着跑。他没和羊接触过,有点怕地躲到萧鸣雪身后,羊就停在原地不过去了。

这样反复几次,叶燃怕萧鸣雪伤心,过去低声和羊说不准躲萧鸣雪,不然叫卓索把它们毛全剃光。

但毕竟人羊有别,人话羊听不懂,还是见到萧鸣雪就躲。叶燃想了想换了方式,张开手挡在萧鸣雪前面,等羊过来就叫萧鸣雪快摸。

萧鸣雪比起羊更想摸叶燃,从后面抱着他弯腰,随手碰了一下羊。这次羊没躲,有几只还咩咩叫着聚过来,不过叶燃在萧鸣雪嘴角亲一口跑了。

叶燃一跑羊也跟着跑,长腿的云朵跟在后面追一般。他觉得好玩,跑出一段又折回去。

萧鸣雪站在原地看着叶燃,墨镜背后的眼里带着他都没察觉到的温柔笑意。

叶燃今天穿了胸衣,走路有宽大的外衣盖着,逆风跑就全显出来。他没遮没掩,跑得自在,朝他过来还张着双臂,像被关许久终于放归天空的鸟,先跑几圈踩点泥土,展着翅膀晒晒羽毛马上要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喂过羊,叶燃和萧鸣雪去骑马,沿着河岸边慢慢走。周围没人,叶燃够着去亲萧鸣雪,萧鸣雪见他转头就知道他要干什么,扯了绳让马跑起来,颠得叶燃只顾得及抓紧他的手。

下马时叶燃全靠萧鸣雪接,落地也岔着腿站不直,哥也不叫了,欲哭无泪道:“萧鸣雪,我腿合不拢了。”

萧鸣雪看着叶燃的滑稽样,心情和天气一样好,“能走吗?”

叶燃没亲到他还反被捉弄,委屈道:“不能,要你背。”

萧鸣雪就把叶燃背起来。叶燃心安理得地趴在他背上,过了会儿道:“你坏我也坏。”

萧鸣雪想问他都快半身不遂了还打算做什么,左耳垂就被舔了。他碰到静电般歪头一躲,警告地捏捏叶燃的腿,“你是真想腿合不拢?”

叶燃嗷了一声,见好就收,“不是不是,你别捏。”

萧鸣雪松开手,“回去吗?”

“不回,”叶燃指着射箭场,“要看你射箭。”

萧鸣雪便朝那边走过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们去到射箭场,卓索也在,看萧鸣雪准头不错,和他比了几局。叶燃在萧鸣雪家里看到射箭装备就脑补过他射箭的样子,觉得肯定会很帅,今天一看果然是,坐在一旁给他拍了好多照片。

最后卓索险胜,畅快得晚上烤羊和萧鸣雪喝酒。叶燃发觉萧鸣雪醉酒就不会拒绝他还会对他主动,这次就没怎么劝,晚上如愿和萧鸣雪睡一起。

隔天萧鸣雪醒来发现叶燃靠着他睡在旁边,看着屋尖玻璃顶外缓慢移动的白云,有些无奈:才计划要拉开关系,三天没过就又亲又睡。他在叶燃这儿的旗几乎是立多少倒多少。

来岭安那天他没和叶燃回家,但叶燃晚上拿着好吃好玩的来找他献宝卖乖,再问他能不能陪他去山里见家人,他就说不出拒绝的话。

前天晚上也是。他在叶燃睡着后要另去开房,但走到门口叶燃醒了,下床来抱他,用叫哑的嗓子问他能不能别走。他想说不能,但想到叶燃在他怀里又睡着都没说出来。

叶燃有时就是会让他说不出不。

萧鸣雪靠起来一点,叶燃循着他也往上移,不放心一样侧身把手放在他身上,抓住他衣服继续安然地睡。

萧鸣雪在无奈中生出点心软。睡就睡吧,亲就亲吧,这几天叶燃这么开心,他就不扫兴了。

在岭安最后一天,叶燃去山里溜了火光和烟花,下午接柴伦和萨满下山,一家人吃了顿饭。萧鸣雪没去,但叫叶燃带了礼。卓索大夸特夸萧鸣雪,但见叶燃笑得仿佛夸得是他,不乐意了,说萧鸣雪也没多好,整天绷着脸不知道在冻谁,喝酒射箭一样不行,到家门口连长辈都不敢见。

叶燃知道卓索是在指桑骂槐说他没出息,连着说了好几声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晚上叶燃和卓索一起把柴伦和萨满送进山,回来等他们都睡下,偷偷跑出去找萧鸣雪。他进屋就抱着萧鸣雪亲,萧鸣雪把他按到床上,抱着他滚了半圈,让叶燃趴在他身上。

叶燃坐起来解开两人的裤子,握着萧鸣雪的性器在穴唇上磨了磨,慢慢坐下去,撑在他小腹上小声叫着抬臀吃肉棒。

他撞不到敏感点,还弄得穴芯和胸都痒,掀起衣服解开胸衣排扣,揉着胸直上直下地坐,软肉拍在萧鸣雪胯上拉起水丝,像沾了炼乳的白馒。

叶燃用臀画着圆,脱了衣服俯下身,乳尖晃着擦点过萧鸣雪腹胸,从他肩膀吻到喉结:“哥……你动一动。”

萧鸣雪喜欢看叶燃顶着张纯脸自己玩,动几下给他点刺激就停,手从他股沟摸到腰窝,顺着背往上又绕到胸前捏住乳尖。

叶燃嘤着往后缩,乳尖被捏着扯了一下。他又疼又爽,捧着胸,缩着滴水的逼口,“呜——哥!松手……”

萧鸣雪松开,被叶燃夹得再忍耐不住,掰着他滑腻的臀轻轻肏。叶燃得点安抚胆子就大了,舔了一下萧鸣雪的喉结,扶着他的肩膀坐起来,深吃几口肉棒解了馋叫,也去捏萧鸣雪的乳尖。

萧鸣雪翻身把叶燃压在身下,拿眼罩绑了他的手,操得他洗完澡嘴上都还在求饶。第二天叶燃乳尖都是肿的,回程路上腰酸得坐不住,靠着萧鸣雪要他揉腰,萧鸣雪就给他揉了一路。林江简直叹为观止。

叶燃决定离开花店后,一直留意着网上的招聘信息,想先攒点钱再去学木雕。

在槐海生活太费钱,他去几次医院,买了去岭安的往返机票,这三个月存下的钱就没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除开流水线工厂,他能做的就是各种小店里的店员。这些工作大多都包住宿,虽然工资不高,但也能攒下点钱。只是他身体不方便和人同住,得自己租房,槐海房租又特别贵。就算住远一些,房费加上基础日常开销,偶尔再和萧鸣雪出去吃饭逛街,最后根本余不出来。

思来想去,叶燃觉得还是直接去学木雕合算。基础工资足够他日常花费,住宿就用他存的钱和齐皓给他的钱。撑个半年左右,顺利的话他可以升成小工,到时候就能多挣一点。

叶燃摸不到木雕师傅的门路,厚着脸皮去拜托齐修,齐修一步到位直接把他安排在自己的同门师兄秦竹生那里。

秦竹生正在外地开展游学,叶燃联系他的时候,他直接叫叶燃过去。叶燃囊中羞涩身体也不方便,有些为难,但好在秦竹生接着说不去也没事,在网上关注活动就行,等他七月份回去联系。

叶燃看完五一这几天积攒的活动报道和采访,盖上平板壳,把看到想到的写在用了大半的笔记本上,递给萧鸣雪批改,才拿起旁边的手机回消息。

从岭安回来卓索给他捎了一堆特产,他寄给齐修和陈柳一份,去花店送了易书和店长一份。刚刚陈柳发消息给她说收到了,他在看东西就没回。

叶燃现在不需要再用拼音替字,都能写个大概,只是还分不清字的横画长短,干脆全写一样长。

萧鸣雪不知道该说他机灵还是萌蠢,检查完圈出四个横画写错的字,把本子推过去。

叶燃放下手机拿起笔,准备抄完错字就睡觉,但一看本子上只有红色的圈,奇怪道:“哥,你怎么不帮我改了?”

萧鸣雪道:“帮你改了最后只有我记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叶燃把笔给萧鸣雪,“这次会记得了。”

萧鸣雪不接,他便打开手机搜字,改好关了台灯,和萧鸣雪走出书房。

“哥,今晚能和你睡吗?”

“不能。”

“我肚子疼,贴着你睡才好受。”

“自己吃药装热水袋。”

“待会儿叔叔会给我打视频看火光,烟花也在,它想你了。”

叶燃说着话又往萧鸣雪卧室走,萧鸣雪捏着他后颈,把他揪回他自己房间。叶燃缩着脖子躲,“不给睡那要个晚安吻行不行?”

“不行。”

“晚安抱呢,这个总可以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萧鸣雪松开叶燃,揉了把他的头发,叶燃会意,自己抱上去,“你也早点睡,祝你明天工作顺利,晚安。”

“晚安。”

萧鸣雪看着叶燃上床,关了顶灯,进自己卧室锁上门。在岭安一起睡了三晚,叶燃回来也往他床上跑,完全不在意他说过什么,大半夜都会爬过来。

秦竹生七月才回来,叶燃空出两个月,打算找个兼职赚点生活费。他想离萧鸣雪近点,就在他家附近找,最后定在一个面包店。

兼职确定后叶燃就开始找房住,但鉴于在清河租房被骗过钱,稳妥起见就去问萧鸣雪有没有靠谱的租房渠道。

萧鸣雪张口就说:“没有。”

叶燃不信,“那你给我租的房哪找的?”

叶燃那点工资再去租房基本等于白干。萧鸣雪没答,只道:“短期房不好找也不划算,住这里,省下钱之后用。”

叶燃坚持:“我还是想自己找地方住。”

萧鸣雪:“晚两个月再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叶燃:“哥,你不说我去问老板了。”

萧鸣雪觉得真没必要折腾,看着叶燃寻思几秒,开始拉网捕他:“不用问了,租我这里。按单间市价的亲友价租,和你在外面住价钱差不多,环境还更好,离面包店更近。这样我们还能每天见面,我也需要你来照顾花草。”

叶燃前面没反应,听到“我也需要你”的时候,心动得跨坐在萧鸣雪腿上,抱上去答应了,自动忽略后面的照顾花草。

萧鸣雪网才拿起来,叶燃就自己送到他手上。他放下网,直接道:”走吧,去书房打合同签字。”

叶燃这下反应过来萧鸣雪是在套他,但想着萧鸣雪说的留他的话,心甘情愿钻进去,“好啊。”

那就两个月后再靠自己吧,能天天见萧鸣雪的日子不常有。

面包店工长十小时,分早晚两班,一星期倒一次,除开周末都不算特别忙。

最开始那几天叶燃站得腰酸腿疼,连脚都是肿的,下班坐在店里都不想走,但逐渐习惯就还好。

这份兼职比花店累、工资也低,但他干得很开心,因为是他自己找的,同事和店长人也都很好,他每天下班还能见到萧鸣雪。

叶燃签完字也付过钱,住在萧鸣雪那儿名义上是租,实际却像同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早班时叶燃下午四点就收工。他会提前问萧鸣雪什么时候回来、想吃什么,慢悠悠回去买菜做饭,等他一起吃。晚上要么做木活,要么和萧鸣雪一起看书或电视,隔几天就柔柔缓缓做一场,早早去睡。

晚班就更好了。他早上可以睡懒觉,晚上十一点下班萧鸣雪会来接他。不下雨他们就散步回去,到没人的地方就能牵手,每晚都有夜宵,不转班就能放开了上床。

要不是萧鸣雪仍旧拒绝和他亲睡,对他每天的表白视若无睹,叶燃都要以为他们已经是感情稳定的相爱情侣了。

易书在萧鸣雪夹了块不吃的鱼挑干净,放进吃到一半抬碗过来接的叶燃碗里,但两人全程无交流的时候,也这么觉得。

他爸妈结婚三十年,吃饭夹菜都要叫伸碗,他们俩却配合默契得连眼神都不用对。

要是只吃饭这样还好,但诸如此番脑电波直连的大小事,这一个多月里他在两个人之间见过不少。

萧鸣雪了解叶燃很正常,任何人和叶燃待三天都能大致摸清他,但叶燃了解萧鸣雪就不一样了。

萧鸣雪不想给人懂的时候对方就不会懂,不想和对方有瓜葛的时候对方就靠近不了半步。叶燃了解萧鸣雪,其实是萧鸣雪在让他了解。

——萧鸣雪不仅让叶燃了解,还放叶燃在家住,用堪称优秀模范男友的规格关心照顾着,生活互相扯在一起分都分不清。

这样的萧鸣雪他前所未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萧鸣雪那天晚上跟他聊的时候,他直觉萧鸣雪对叶燃有意思,但萧鸣雪抽离冷静得像是旁观者,还是惯常的冷样,他就觉得是自己想太多。

现在看来他不但没想多,还想得不够多:萧鸣雪就是对叶燃有意思,甚至还有点陷进去了。现在叶燃于萧鸣雪已经不是能不能靠近半步的问题,而是可能就只差最后半步。

叶燃吃完鱼块还想夹,但伸出筷子见易书盯着鱼目光深沉,又收了手。

他道:“老板,鱼怎么了吗?”

易书收回神思,“看着挺好吃。”

叶燃笑道:“吃起来也好吃。”

说完他期待地看着易书,易书被看得莫名,这是还要他再夸鱼两句吗?

萧鸣雪适时道:“他等你先吃。”

易书:“……”他有点理解为什么萧鸣雪会说养叶燃好玩了。

易书哭笑不得地夹了一筷子,叶燃果然动了手,但像是有点不好意思,头都快低到碗里。萧鸣雪微微侧脸看他,眼里笑意一闪而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易书看着,心想萧鸣雪怎么好意思理直气壮说没和叶燃在谈的?

吃完饭要走时叶燃去了趟洗手间,易书问萧鸣雪:“你俩现在什么情况?”

萧鸣雪:“就那样。”

易书:“还要说只是养他玩?”

萧鸣雪:“不然呢?”

“这话你去问叶燃,看他怎么回你。”易书道:“你是不是寡太长时间,都忘了谈感情是什么样?你这不是在养他玩,是和他两情相悦但不自知。”

萧鸣雪沉默。

叶燃喜欢拿擦脸和戴帽子这类小事向他表亲近,会打报告一样和他讲自己。就像黏人乖顺又没有秘密的小狗,经常围着主人摇尾巴要摸头夸乖。

他乐得叶燃这样,还愿意做更多,时间一长就觉得像在养叶燃玩,因为看叶燃开心他奇异地很有满足感。

但严格来说,他顶多算是投喂。叶燃花自己赚的钱,出门会要求和他轮流付单,住到他那里就揽了家务和部分伙食。他做的都只是饭后甜点性质的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两情相悦就扯太远了。他对叶燃不是情悦,叶燃现在可能有点,但总体连边都沾不到,还不如说凑一起各取所需。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萧鸣雪:“我可能不算在养他玩,但和感情更无关。”

真是别扭,易书摇头失笑:“行,我就看你能无关到什么时候。”

叶燃从拐角出来,易书指尖点了下桌子,“别糟蹋真心。”

萧鸣雪:“我不会。”

叶燃过来,从萧鸣雪手里拿过手机,“哥,你不会什么啊?”

萧鸣雪:“没什么,走吧。”

他们在停车场分道,易书看着萧鸣雪和叶燃上车先走,心里为他高兴,也有些怅然。

以前他和萧鸣雪出去各自玩,从来没有定处,像两个结伴的游魂。现在萧鸣雪有了着落,在夜路上飘忽的人只有他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六月底槐海大学进入期末周,萧鸣雪的任教结束了。

他上完最后一堂课,收拾东西要走,底下几个学生齐声道:“老师,我们拍张结课照吧。”

萧鸣雪拉上包的拉链,道:“抱歉。”

同学早有预料,说:“没关系没关系,老师再见!”

萧鸣雪稍一点头,提着包出去。他习惯性打开手机,叶燃的消息马上跳出来。

叶燃:哥,上课辛苦啦[送花]

萧鸣雪下着楼,单手打字:腿疼不疼?

叶燃这周早班,但今天同事有事,得接着上到晚上。

叶燃:还好,今天是腰疼[可怜]

萧鸣雪:没人就坐会儿

叶燃:我现在就坐着,嘿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萧鸣雪:有什么想吃的吗?

叶燃:有,想吃海鲜面,晚上回去路上买。

萧鸣雪:好其他呢?

叶燃:其他没有了。

萧鸣雪:行

叶燃:哥你快去和老板吃饭吧,路上开车小心,晚上见[哆啦A梦开心]

萧鸣雪:嗯晚上见

萧鸣雪收起手机,去停车场开车。有个学生从出教室就跟着他,他到地下车库口的边上站住,那个学生也跟着停下。

学生问:“你不记得我了吗?”

萧鸣雪根本没见过他,直切主题道:“有事?”

学生有些恼怒地道:“3月份,红弦酒吧,你开房就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么说萧鸣雪记起来了,“所以?”

“我要你联系方式,”学生道:“不然就爆料举报你。”

萧鸣雪:“随便。”

学生咬牙切齿道:“你以为我不敢吗?”

萧鸣雪还是说:“随便。”

学生被噎住,萧鸣雪转身就走。他敢出去玩就不怕被认出来,再说这算什么料。

萧鸣雪去对面花店找易书吃饭,易书上车就见他一个人,有些奇怪,“不是叶燃要给你庆祝结课吗,人呢?”

“给同事替班。”

“连上两班?怪累的。”易书道:“经常这样吗?”

“没有,偶尔几次。”

“那还好,不然得上废了。”易书叹道:“你说他这是图什么啊?继续待花店不是多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萧鸣雪打着转向灯,道:“图心理满足吧。”

晚上易书还有事,他们就在附近吃。点单时易书说店里小食不错,叫萧鸣雪带点回去给叶燃。萧鸣雪说着好,手里早就勾上了。

叶燃现在很能吃,像是才开始长个。以前抱着头顶上的发梢才能扫到他下巴,现在偷亲他都不用踮脚,抬头就能随时作案。

吃完饭萧鸣雪就回去了。停车上楼时看手机里没动静,还想叶燃怎么没发他晚饭日志,到家进卧室打开灯,就得到了答案。

本该在店里上班的叶燃抱腿缩靠在他床角的地毯上,和破皮额角一样红的眼睛委屈无助地直直望着他,眼泪滴漏似的掉。

萧鸣雪以为自己看错了,放在开关上的手一动,关灯又打开。叶燃还是在那里,只是低头用手护在耳朵两侧,身体在发抖。

叶燃胳膊上有几处擦伤,手腕处是分明的红指印,萧鸣雪的心像团被骤然用力揉皱的纸,怒火窜到头顶飙出三丈。

两个多小时前还好好的,怎么现在弄成这样?

萧鸣雪走到叶燃面前,觉得脚下地毯软得像踩着沙发。他蹲跪在叶燃面前,手放到他背上,声音有些干涩:“抱歉,吓到你了。”

叶燃摇头,抬起泪脸看着萧鸣雪,说:“哥……为什么总是这样?你说过那些人只是少数的,你是不是骗我?”

萧鸣雪放在叶燃背上的手一僵。这是又被性霸凌的意思吗?他想问但没问,坐在叶燃旁边,小心地揽着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叶燃没一会儿就哭歇,靠在萧鸣雪身上,声音又轻又累地说起刚刚的事。

“我今天腰疼,以为是站太久,结果是生理期提前,和你发完消息站起来,裤子和椅子一下脏了。我擦干净椅子,拿外衣遮在身上,去旁边的便利店买卫生品,到楼上公共洗手间收拾。

“我才走进去就被人从后面按趴在墙上。那个人力气很大,我小腹坠着疼又使不上力,只能被按在墙上,由他扯掉围在腰上的衣服。”

“我特别害怕,想打电话给你,但手机拿出来就被拍掉在地上。”

“我朝卫生间里的人喊救命,有两个人犹豫着过来要帮我,但那个人拽我的裤子叫他们看血迹,踢了一脚掉在地上的卫生品,说我是变态,他们就像看脏东西一样看我一眼,转头出去了。”

“我重复着说我不是变态,那个人不信,用手里的纸袋隔着,扇我下面和胸,说我不男不女是人妖,乱进地方扰乱公共秩序,攥着我的手腕把我往外拖,边走边说抓了一个乱闯厕所的变态。”

“我不知道他要拖我去哪,见有机会逃走,踹开他就跑回面包店,借店长手机去后厨报警。店长被我吓到了,问我怎么回事,我还没来得及说,那个人就追进来,也不顾店里还有其他人,大声在外面说面包店的员工有病。”

“我和店长说我没病,店长让我待在后厨,出去叫那个人冷静,说警察马上就到。那个人居然不怕,好像觉得自己很有理,警察来了还一直叫他们查我。”

“那会儿我才发现那个人是熟客,刚刚才来过,手里的袋子就是面包店的。我记得他姓鲁,经常带他儿子来店里,每次都会要我现装一盒蛋挞,结账还会和我说谢谢。和对我粗暴、说我变态的时候完全是两个人。”

“警察当场调监控看,问完我经过,又问接不接受调解。我本来想说接受,但鲁先生还说我有病,我就没接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后来警察叫我和他们回去备案。我心很慌,想给你打电话,但手机丢了警察去也没找到,我又记不得你号码,就问他们能不能让我先回来一趟,我身上不方便。他们商量之后说可以,让我明天带着身份证去区警局补案,带着鲁先生走了。”

“警察说鲁先生跟了我一路,但我完全没注意到。我真的好傻。”

萧鸣雪摸着叶燃的头发,无力和怒意在胸口回旋,最后融成一片心疼。

他低头吻在叶燃头顶,“不傻,很聪明,处理得也很好,是他让你受伤了。”

叶燃眼热心热,别腿跪在地上搂着萧鸣雪的脖颈,把脸埋在他颈窝里。他从被按在墙上到走路回来都没掉一滴眼泪,回来见到萧鸣雪反而哭得止不住。

萧鸣雪抚着叶燃的背,“伤口疼不疼?”

叶燃呜咽着点头。神经紧张的时候没感觉,现在心里踏实了,各处都开始疼。

萧鸣雪起身拿来热的湿毛巾和药箱,让他吃了痛经的药,给他擦干净,让他换好衣服躺到床上,给他仔仔细细涂伤口。

叶燃看着床边的萧鸣雪,想起从道河下来那天晚上,萧鸣雪也是这么给他涂药。不过感觉很不一样,这次萧鸣雪像是真的觉得他疼。

他道:“哥,我可以在这里和你睡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萧鸣雪没有任何犹豫地说:“可以。”扔掉蘸着碘酒的棉签,拿出一根新的蘸上双氧水,洗另一处伤。

棉签碰到伤口,叶燃缩了手,他停住,再下手就更轻了。

擦完药萧鸣雪去厨房热吃的,就几分钟时间,再回卧室叶燃已经睡着了。他过去撩开叶燃遮着额角伤口的头发,关了灯和门,拿着烟和烟灰缸,去了阳台。

他打电话请好明天的假,放下手机,坐在阳台上烟一根接着一根地点,像是抽得够多,心里的无力感就能被统统熏走。

他没骗叶燃。会作奸犯科的人总体确实是少数,但碰不碰得上又是另一回事。有的人一辈子都遇不上,有的人像是被放置了追踪器,会不断被找上。

他当时没说全,是因为叶燃怕生胆子小,想和他说坏人是少数,可以稍稍放宽心,不用那么害怕。

但后续来看好像不是那么回事,他高估了叶燃的安全生存空间。

叶燃上次被拍裸照,齐皓没和他说具体经过,只说叶燃没被实质上地性侵迫害,他就把事情总结为交友不淑的意外。

直到他绕过叶燃给黄远说这事,听黄远说才知道,叶燃被拍裸照是因为被发现是双性。最开始那几个人只想把喝晕的叶燃拖到一边,过程中摸到他有胸,才好奇地脱他衣服拍照,后面直接找上了门。

听完他仍觉得是意外,只是安全起见,来槐海后给叶燃租房在离花店近又治安好的小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后来叶燃初潮去医院,医生在病历本上写诊断结果为性器官畸形,他才意识到,他好像从一开始就搞错了重点。

他把适应环境当成叶燃的主课题,但际上叶燃和环境最大的冲突,不是不具备环境所要求的认知和技能,而是他和常人不一样的双性身体。

他见过的跨性别者,虽然偶尔也会因其身体和环境发生小摩擦,但都过得自信自如,于是想当然认为叶燃也没问题,觉得如果害怕展露自己的身体,麻烦难受点遮起来就可以,没有谁会货检一样盯着别人的身体,看是不是不寻常。

但那只是他有幸存者偏差,事实上在非男就女才正确应该的总性别框架下,大多性少数群体在生理和心理上都很辛苦,得小心谨慎地活。

不然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蹦出一个顺正统性别观念的人士,对他们指手画脚或者动手动脚。

他到现在都还记得,叶燃初潮从医院回去的时候,指着诊断里的畸字问他:“哥,这个字是读奇吗,什么意思啊,也是奇怪吗?”

他念不出口,只说:“和特别差不多。”

叶燃还有点得意,说:“对啊,我什么都有,还长得都很漂亮。”

就是那个时候,他产生了要把叶燃放在能顾及之处尽量顾及的想法,让他住在家里,好好照顾。他想叶燃能一直都这么看待自己的身体。

叶燃的身体是很漂亮,漂亮得超乎性别打破认知。不过在大多数人都是顺正统性别和观念者的环境下,只是想一探究竟或者避之不及的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就是他最觉得无力的地方:朝叶燃发难的虽然是某个具体的谁,但支撑在背后的是轻易撼动不了的,被认为是理所应当和规范的性别观念。

这意味着叶燃无论到哪里,只要稍不注意,都有可能遇到今天这种程度不一的事,概率还不低。

之前叶燃说要靠自己生活,他很乐意放手,甚至想主动推一把,但现在他不想放开了。

叶燃那么好骗,脾气又软,连生气都不会,给点恩惠就翻倍还,被欺负就缩回自己壳里躲。他不放心叶燃一个人,更不放心叶燃和别人。

他是能力有限顾不全叶燃,但他现在找不到还会有谁能做得比他更好。如果有,他马上把叶燃送过去。他再听不了叶燃一身伤地哭着问他为什么总会这样。

萧鸣雪点上最后一支烟,再次一个人做了他和叶燃两个人的决定——如果叶燃愿意,他们可以就这样过下去,不论以什么名义。他会尽所能护着叶燃和他那份天然纯。

他和叶燃的四不像关系还没三个月,但从叶燃住进他家开始算,已经快小半年了。他做好随时结束的准备,但从开始到现在都没想过要主动结束。

能乐在其中地维持这么久,他自己都没料到。

不过也正常,碰上叶燃的事一向说不清。近点好比他说不清现在做的决定是不是又是一时冲动,远点好比他说不清对叶燃还是不是宠物弟弟和床友。

他就像早期古人分不清蓝绿一样,分不清他对叶燃感情的蓝和绿。那就也像古人一样,分不清就统称为青吧,他对叶燃就叫有感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叶燃睡得不安稳,梦见傍晚他被鲁先生拖着下楼走到街上。鲁先生说他是变态,过往的人在打量议论他,他辩解了几句没人信,便随他们说,用力挣着想逃走。

到面包店街角的时候,他听到接连的喇叭声,回头望去是萧鸣雪的车。他大声喊着萧鸣雪,萧鸣雪下车来追他,路上的人就转而盯着萧鸣雪指指点点。

惊醒后叶燃心跳很快,身上都是冷汗。他往旁边伸手没摸到萧鸣雪,打开床头灯一看,根本没有睡过的痕迹。

叶燃彻底醒了,心里还有些难过。既因为梦,也因为萧鸣雪不在。他想着萧鸣雪应该是真的不会再和他睡觉,待不下去起身回自己卧室。

警察走后店长问他:“用不用打电话叫你男朋友来接你?”

他有些意外,脱口问:“你怎么知道我有男朋友?”萧鸣雪来接他都不会到店里,只会在街角等,就怕影响到他工作。

店长说:“我碰见你们好几次了,看起来感情很好。”

他不知道该接什么话,说:“不用了,谢谢店长,麻烦你借我一条围裙,我能自己回去。”

店长说:“你现在合同上还是我的员工,出了事算我的。”

他便没再拒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店长在路上说:“我和店里的同事早就知道你是变性人。”

他心里惊涛骇浪,“我没变性。”

店长说:“你放松,没关系的。”

他想着店长一直在帮他,犹豫了会儿问:“你们怎么知道的?”

店长用这不是很明显吗的语气说:“你长得就有点像女生,短胸衣的痕迹在穿工作服短袖时挺明显,胸有时也能看出来。”

他瞬间有种衣服被扒光的感觉。他还以为藏得很好,结果他们早就知道,虽然猜错了方向。

他问店长:“我身体这样,你们不介意吗?”

店长说:“说实话,开始是有点,会担心你有不良习惯乱搞,但你做事很老实,有大医院的健康证明,就没什么想法了。”

意思是说他们即使对他和善,心里也觉得他有病过?他心里异常平静,向店长道歉:“对不起,因为我的事搅了店里的生意,请问我需要赔多少钱?”

店长道:“不用赔钱,不过明天可以不用来了,这个月的工资会按天打到你卡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说好。

即便店长不说,他也不会再去。店里的生意以附近的社区住户为主,今天的事肯定会在周边传开,面包店可能会受影响,还说不准会不会有第二个鲁先生。

快到小区门口的时候,店长对他说:“我对你的性别和性取向都没意见,只是现在大部分人还不太能接受。你这样家里人知道吗,男朋友也能接受?”

他说:“我家人知道,他们说我很特别,男朋友也觉得好看。”

店长有些惊奇和欣慰,“那就好。这条路挺难走的,你很勇敢,以后注意安全。”

叶燃躺在床上睁眼看着窗外黑糖浆一样的天,心想这条被迫选的路是很难走,他也一点都不勇敢。

叶燃想到店长的话和刚刚的梦就伤心。他真心实意地对待店里的同事,以为和他们相处得很好,但他们面上对他友好,心里却介意猜测他。

他很难不去想,以前待过的地方也会有人这么对他,更难不去想,万一他们也见过萧鸣雪和他在一起,也会同样偷偷猜测萧鸣雪不好。

他现在仍不觉得自己的身体有问题,不懂为何有人总要因为他的身体介意羞辱他,而且就算他弄懂,也不会妨碍他继续被介意和羞辱。

有胸和生理期后的生活是变麻烦许多,但他始终觉得那是他身体的一部分,和眼睛鼻子一样。萧鸣雪之前问过他要不要去做手术,他都说不要,觉得身体好端端的,干嘛要凑去给刀子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过现在他有点想了。

如果这部分身体,只会一次又一次地让他遇到难过的事,那他不想要了。

萧鸣雪抽完烟回卧室,开门没见叶燃,去浴室找没有,想叶燃是醒来没见他以为又不和他睡,回自己房间了。他快速洗完澡,换好睡衣去叶燃房间,轻手轻脚地掀开被子在床另一边睡下。

叶燃心里难过,不想和萧鸣雪说话,从他进门就闭着眼装睡。但萧鸣雪从后面抱他,他还闻到萧鸣雪身上混着烟味的沐浴乳香,装不下去了,握住萧鸣雪放在他小腹上的手,叫了一声哥。

“我在。”萧鸣雪解释道:“我才来睡。”

叶燃翻身和他面对面,窝在他怀里,又叫了一声哥。

萧鸣雪让着他手臂上的伤,“怎么了?”

叶燃说:“我想去做手术。”

萧鸣雪默了会儿,说:“好。”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补案手续不多,叶燃很快就弄好。

警察确认无误,收起档案,说鲁先生的处罚结果是拘留五天罚款两百,问起叶燃身体的事。

“你变性是走得正规渠道吗?”

“我没变性,天生就这样。”

“出生就这样会有医院证明,你有吗?”

“没有。”

“没有?”

“没有。”

“那这样吧,”警察道:“我和你去定点医院做个检查,看到底什么情况。”

“结果出来我本身就是这样,你们会怎么办?”

“在你身份信息上做备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别人会知道吗?”

“一般不会,只有公安系统里能看到。”

“真的吗?”

“真的。”

“可以让我哥陪我一起吗?”

“可以,不过需要他来登记确认身份。”

叶燃顿感心安,“好,我去叫他。”

这些萧鸣雪来的路上就和他提过,告诉他不一定能和他去,让他自己去也别害怕,有警察在很安全。

叶燃出去叫萧鸣雪进来,警察调叶燃的身份,问萧鸣雪:“你是叶燃什么人?他在系统里没有关联亲属。”

萧鸣雪:“男朋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叶燃和警察一齐看向萧鸣雪——前者是惊和喜,后者是诧异。

萧鸣雪:“有问题吗?”

警察说没问题,但在来去医院的路上和检查途中,眼神时不时就会在叶燃和萧鸣雪之间来回打量,像是跟现场跟出来的职业病。

叶燃喜欢听萧鸣雪说他是自己男朋友,但不是这种时候。警察在他补案时就一直盯着他看,他怕牵连到萧鸣雪也被说闲话,全程不敢和他走近,话也没说几句。

萧鸣雪当叶燃在警察面前不自在,配合着他,只在叶燃扎针抽血,抬手想抓他衣服又放下时,默默把手放到叶燃肩上。

交完检查报告从警局出来,萧鸣雪和叶燃去附近买手机。叶燃走在街上,久违地感到不安,恍惚回到刚从道河出来,第一次上街的时候。

他像那天一样,挨着萧鸣雪躲在他身后,但想起警察打量他们的眼神和昨天的事,又拉开距离,落萧鸣雪两三步,跟在他后面。

萧鸣雪放慢步子走,叶燃还没跟上来,走回去问叶燃:“怎么了?”

叶燃脸上写着紧张和不安,眼睛四处看,嘴里说:“没事。”

萧鸣雪以为人多叶燃害怕,去拉他的手,叶燃后退一步背起手,慌道:“不可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萧鸣雪这下明白过来叶燃是怕他们关系被发现了,收回手道:“你走前面。”

叶燃摇头:“我想在你后面。”

萧鸣雪便摸着裤袋里的烟盒,继续往前走。

进店前叶燃说他想买便宜点的手机,能用就行。萧鸣雪答应着,还要了叶燃的卡,但进店就报叶燃之前用惯的手机型号,拿自己的卡刷。

叶燃也顾不得不能离萧鸣雪太近,拉着萧鸣雪要自己卡,要把钱还他。

萧鸣雪没理,去隔壁营业厅补电话卡,出来把卡装进去,存上自己号码,设置紧急呼救,教叶燃怎么用手势拨急救电话。

叶燃学着学着就挨上萧鸣雪的胳膊,好可惜地说:“我手机里的图片都丢了,好多我们和火光,还能找回来吗?”

“你开备份了吗?”

“什么开备份?”

“数据备份,没开就找不回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哦,没开,你能不能帮我在新手机里开一下?”

萧鸣雪接过手机帮他打开备份,“你发给我的都还在,回去发给你。”

“真的吗?!”叶燃忍不住环了一下萧鸣雪,“太好了,也没完全丢。”

“嗯。想去哪吃饭?”

“想回去吃。”

“好。”

“哥,你先发张火光的照片给我,我要作壁纸。”

萧鸣雪把手机解锁递给他,“自己找。”

“好。”

叶燃拿过手机,轻车熟路地打开对话,找图片发给自己。萧鸣雪看着路也看着身边的叶燃,头一次觉得叶燃忘性大是件纯好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上车后叶燃设好壁纸,才想起来被萧鸣雪打了岔,问萧鸣雪要自己的卡。萧鸣雪给他,把车倒出车位,道:“叶燃,身体是要小心,但关系被知道不用怕。”

叶燃停下绑电子支付的手,摸着卡上凸起的数字,“他们可能会说你坏话。”

“不会说你吗?”

“……会。”

“他们说你我也在意,你在意吗?”

“只要不动手就不在意。哥,你也不用……”

叶燃说到一半,忽而看向萧鸣雪,果然萧鸣雪就说:“我也不在意,所以你更不用在意。”

“哥……”

叶燃坐在萧鸣雪旁边,却觉得自己像被他抱着,问出念了一个上午的问题:“哥,你和警察说你是我男朋友的话能当真吗?”

“你说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早当真了,我是在问你。”

萧鸣雪早上的话是有说给警察听的成分,因为不需要证明,能陪去医院的可能也大。但更多是觉得,现在他和叶燃算什么关系他都接受。叶燃一直想要他们是情侣,那他就是叶燃男朋友。

萧鸣雪道:“如果你能接受我们现在的相处模式,以及我给不了你想要的喜欢,我就是在说真的。”

叶燃管他说什么如果,捡了自己想听的后半句,马上道:“那说定了,我们以后就是男朋友和男朋友,回去我要你签字。”

叶燃说得太认真,萧鸣雪的“这种签字不具法律效力”都说不出口,顺着他道:“可以。”

叶燃便满意地笑起来,这下萧鸣雪就不能随便反悔了。

他想着萧鸣雪昨天来他房间抱着他睡,还记得给他暖腹,道:“哥,我想要没想要的你都给我了。你就是喜欢我,老板都知道,林江也说你把我宠成了娇骨头,你怎么就是不承认呢?”

萧鸣雪不想继续这个话题,问:“待会儿想吃什么?”

叶燃到点就停,“想吃昨晚没吃上的海鲜面。”

“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要两份虾。”

“不行,虾寒。”

“好吧,那就吃一点点。”

之后几天,叶燃像工作日轮休那样,白天在家做木活,晚上做饭等萧鸣雪回来。他没再提要做手术的事,生理期结束就跑去花店帮忙,也不再怕出门,每天乐嘻嘻的,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萧鸣雪都要以为这事在叶燃这儿过去了,叶燃又毫无铺垫地说:“哥,周天我约好了杨医生,你陪我去趟医院好不好?”

那时他们刚做完,洗好澡泡在浴缸里,叶燃靠在萧鸣雪身上,在水里玩着他的手。

萧鸣雪看着叶燃把手和自己的掌根对齐,五指相合在一起,问:“是手术的事吗?”

“是。我想缩胸,再问问医生有没有办法能停生理期。”

叶燃本来想直接把下体女性器官拿掉,但网上说很危险,他也没钱。他想到要开刀就肚子疼,把萧鸣雪的手放到小腹上。

萧鸣雪摸着叶燃软软的小腹,“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晚他答应叶燃做手术,就是这么想。叶燃胸大,每天束着难受,对身体也不好,缩胸是很有必要,他也提过几次。但下体器官摘除对身体损害很大,叶燃又不排斥自己的身体,最好可以选择不做手术。

“哥,你想要个宝宝吗?”叶燃道:“我在网上查过,缩胸和吃药都会影响身体,我以后可能不可以生宝宝了。”

萧鸣雪反问:“你想要吗?”

“有点,但更多是不想。钦雅特别可爱特别乖,我们有宝宝的话肯定也会像她那样。不过生孩子很恐怖,我也不会教他,只能靠你。那样你会很辛苦,我舍不得,而且宝宝可能会和我一样是双性。”

叶燃说着发现丢出去的问题又回到自己这里,偏头看萧鸣雪,不满道:“哥,我是在问你。”

萧鸣雪连另一半都没考虑过,更别提孩子。他垂眼看着脸上还有些稚气的叶燃,觉得听叶燃说这些话,像在听小朋友纠结以后当科学家还是宇航员,有些不谙世事的天真,和想象丰富的幽默,简言道:“没想过。”

“我就猜是这样。”

叶燃放心地靠回去,进入他日常的浴室勾引萧鸣雪环节。

他昂头舔过萧鸣雪的耳垂,吻上他嘴角,握着他的手放到还没褪红的胸上,插进肏软肏艳的逼里,“唔……哥,我还想要……”

萧鸣雪往后躲开叶燃带着水汽的吻,手上边插边勾,弄得叶燃受不住地夹腿挺胸,靠在他肩颈上又喘又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们一周没做,萧鸣雪本来就经不住撩,直接听硬了,抱叶燃坐到胯上,性器挤进他后穴,提着他的腰就撞,搅得一池水荡得和叶燃的胸似的,最后差点把叶燃操尿。

周天叶燃去医院做了详细的检查,在杨医生和其他专家医生的讨论下,得到可以慎重考虑缩胸,靠药物短期停经的建议。

医生说叶燃的激素系统比平常人复杂,缩胸后复长几率很大,或还需要长期服药控制。至于停经,短期内靠药物调节没问题,长期就需要做性器官切除手术。但叶燃下体两个生殖器官的有些神经相连,摘除就会伤到,术中术后面临的激素失调风险也大,不建议做切除手术。

结果出乎意料,萧鸣雪带叶燃去了另一家医院咨询,也得到同样的说法。

到家后,萧鸣雪问叶燃怎么想,叶燃说:“想做手术。”

他去了花店几天,今天终于鼓足勇气问了店里的几个姐姐,原来她们也早就发现他身体异样,以为他是在变性。面包店的店长说得没错,他是真的容易被看出来。

他不怕被看出来,也不怕被人明着说,但就怕得换工作、换地方。这样再来几次他自己都过不下去,更别提和萧鸣雪安顺喜乐地一起生活。

况且七月底他就要去秦竹生那里学木雕,这个机会很难得,他也很需要。他不能因为身体的事又把机会丢掉,更不能再给师傅惹麻烦。

吃药就吃药吧,不吃药复长也难有现在这么大,手术做了就会有效,怎么都比现在好。

萧鸣雪觉得这个手术不值得做,“风险和代价不小,长期吃药对身体也不好。与其带着后遗症生活,不如回你能舒服待着的岭安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叶燃猛然抬头,“哥,你什么意思?”

“不一定非要做手术。”

“你是想和我分开吗?”

“如果需要的话。”

叶燃仔细看萧鸣雪的表情,找不出他在开玩笑的痕迹,难过道:“哥,你签过字的,不能反悔。”

“不反悔,我是在列另外的选择。”

“我不回去,我要和你在一起。”

萧鸣雪见叶燃眼睛红了,伸手抚着他的后颈和发尾,叶燃拉下萧鸣雪的手贴在脸上,“你不能随便说这种话。”

萧鸣雪反握他的手,放到他们中间的沙发上,继续说:“你再好好想想,可以回去待段时间看。你家人不会再嫁你,在那里你也不需要太担心什么,可以过得相对自在。”

叶燃低着头,“可是那里没有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萧鸣雪沉声道:“叶燃,决定要为自己做,不能为别人,最后什么结果是你担。”

“嗯,我听到了。”

叶燃坐到萧鸣雪腿上,下身蹭着他亲,想先息事宁人再说。但萧鸣雪今天不买账,推开后看着他不说话。

萧鸣雪严肃起来叶燃还是怕的,规规矩矩不敢动了,交底道:“哥,我没跟你说,其实面包店和花店的同事都早就看出来我有胸了,有的还怀疑过我有病不干净。我一想到看起来对我好的人可能在心里嫌弃我心里就发毛,出门和人接触都要先做心理准备。”

“我想做手术也不全是因为你。我是想和你在一起,但我也想能顺利地跟着秦师傅学到出师,和人放放心心地相处,做自己喜欢的工作。除了养鹿,我就最喜欢做木雕,师傅也说我有天分,我是真的想要学会出师,以后就靠这个养活自己。如果缩个胸加上每天吃药可以做到这些,我愿意的。”

萧鸣雪便不再说。他再设身处地也不是叶燃,不会懂穿着叶燃的鞋走他的路什么感受,叶燃也不真是他养的宠物,由他来安排。

叶燃是叶燃,他想选什么选什么,选完他配合就好。

叶燃见萧鸣雪眼神软和下来,就知道萧鸣雪同意了,掀起衣服挺胸凑过去,“哥,你多摸摸它,以后就摸不到了。”

萧鸣雪抬手,捧着叶燃的脸轻轻捏了一下,左手食指在叶燃额角浅淡的疤迹上飘空擦过,转而放手把他的衣服拉下来,“想好就打电话和医生约手术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手术就近定在下周三早上。叶燃提前一天入院,萧鸣雪晚上就去陪他,第二天一早把他送进手术室。

手术进行了四小时,过程很顺利。叶燃觉得就像打了个盹,跟着他还听医生说放松,晃个神再睁眼就回到了病房,胸前铺着纱布插着管子,没有一点知觉,只是头晕犯恶心。

萧鸣雪看他皱眉醒来直接叫了医生。

医生来说是麻醉的副作用,等劲儿过来就好,给叶燃吃了药,交代他好好躺着,手别用力、胳膊也不能抬高。

叶燃吃过药胃里好受了许多,但头还是晕。他怕萧鸣雪担心,撑着精神和他讲话,脸上还带着笑。

“哥,现在几点了?”

“一点。”

“都一点了吗?我感觉才过了一小会儿。那你等我了好久,有吃过饭吗?”

“有,”萧鸣雪看着叶燃白得没有血色的脸和嘴唇,伸手抚了一下他的额头,“难受就休息会儿。”

叶燃睁大眼,“我不难受。”

“那也休息会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叶燃没再逞强,笑着让萧鸣雪也休息,昏昏沉沉睡了一下午。

晚上麻醉消退,叶燃胸口逐渐恢复了知觉,从睡前的略有痛感,到半夜变成火辣辣的疼。

晚上查房医生给过止疼药,但他做不到自己吃,也不忍心叫醒萧鸣雪。

萧鸣雪昨晚在医院睡沙发没能好好休息,今天还守了他一天,已经很累了。

他在黑暗中看了会儿躺在沙发上,腿超出一截的萧鸣雪,对着半透光的窗帘,回想昨天看的海洋生物大全里各种奇形怪状的鱼,转移注意力。

他把记得的鱼都想了一遍,再想不出还看了什么时,听到一声似有若无的手机提示音,接着就见萧鸣雪放腿到地上,从沙发上坐起来。

叶燃不知道萧鸣雪要干什么,不想让他知道自己没睡,闭眼放缓呼吸。

他听着细微的脚步声临近停在床边,萧鸣雪好像在床边的柜子上拿了样东西,低身凑近他。

他忍不住睁开眼,见萧鸣雪正拿手机屏幕照着他右胸侧的导管看,胸前像烧得冒烟的锅加进足够量的水,尖刺的疼都变得温吞。

“哥,我没事的,你不用这样。”

萧鸣雪移开手机屏幕的同时直起身,房间恢复昏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开灯了。”

“嗯。”

萧鸣雪打开灯,看清叶燃脸上毫无睡意,神色有些恹恹,问:“没睡着?”

叶燃移开目光,“睡着了,才醒。”

萧鸣雪知道他才醒是什么样,又问:“创口疼?”

“有点。”叶燃轻松道:“哥,你帮我拿片止痛药吧,我怕过会儿真的疼起来。”

萧鸣雪看了眼导管里比睡前颜色深的积液,和叶燃勾着被子的手,说等下再拿,出去找值班医生。

医生来了揭开纱布看,说创口有点发炎,幸好发现及时,不然第二天化脓就麻烦了,端了托盘来处理。

叶燃偏头不敢看,也叫萧鸣雪不要看。萧鸣雪没应声,但只看了一眼就挪开了目光。

医生走后,萧鸣雪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看着叶燃不说话。

叶燃多知道他,马上软声认错,保证道:“我知道了,下次会说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萧鸣雪这才开口:“睡吧。”

后半夜药效上来,叶燃睡着了。萧鸣雪担心他创口发炎变严重,躺在沙发上阖目养神,定时起来检查导管。

天将亮时他听到手机响,以为到检查时间,一看却是郭虎打来的电话,有种不好的预感。

郭虎是郭兰在道桥的亲戚,这些年郭兰都是托他照顾,没事一般不会给他打电话,何况是在这个时间。

他轻手轻脚进卫生间接通电话,对面没有声音,他拿下手机确认是在通话中,又喂了一声。

对面的郭虎声音沧桑地用雅戈方言道:“鸣雪,姨走了。”

"什么?"

“你阿妈走了。”郭虎用别扭的普通话说:“事情太突然,我也不想信,但她就是醒不过来了。”

萧鸣雪有一瞬间失重感,脑内像断了信号一直加载不出来的网页,空成一片。

他想到郭兰会有事,但没想到是这种事。

郭虎普通话难说,换回方言道:“昨天下大雨,她在院里踩滑摔了。傍晚雨停我去看房顶坏没坏,进院就见她躺在地上不会动,喊人抬了她去乡里卫生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医生说只是闪到腰,她就让我别跟你说。但刚刚……"郭虎吸了口气道:"刚刚我起来,摸到她身上都僵了,怎么都叫不醒。医生说可能是摔的时候磕到头,半夜里去的。"

萧鸣雪举着电话的手也僵了,郭虎叫他几遍才出声。

“嗯,我听到了。”他把脑内信号接回来,“我没办过丧,现在是要做什么?在卫生所过世能带回去吗?”

“能,只是按理不能进屋。不过那儿往后也不会有人住,不影响。你想怎么葬她?”

“土葬,照俗礼办。麻烦你先带她回去,我现在过来,下午能到。差什么你说,我一起带上来。”

“好,我去问问我阿妈需要什么,你到清河再联系。”郭虎劝慰道:“人嘛,早晚都有这天,你也别太难过。路上注意安全,这边我会看着办。”

“嗯。”

萧鸣雪挂掉电话,算好时间订了去清河的机票,打给易书简单说了事委,托他过来照看叶燃,列好回家要拿的东西,确定没遗漏,装着手机开始洗漱。

他收整好自己出去,叶燃躺不住已经醒了,睡眼惺忪地朝他看过来。

他走过去,道:“抱歉,吵醒你了。”

叶燃摇头:“不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创口还疼吗?”

“不疼了。”叶燃想揉眼睛,但手抬不起来,皱着脸用力闭了下眼,“哥,你怎么就起了?”

萧鸣雪在床边坐下,用临时有事要去公司加班的语气说:“我母亲去世了,我要去处理后事,抱歉不能在医院陪你。”

叶燃惊得愣住,萧鸣雪又说了一遍。像是说给叶燃听,又像是说给自己听。

叶燃此前没听萧鸣雪提过父母,甚至都不知道他父母亲健在与否。只是从那萧鸣雪张揉皱的小时候照片,和他说过的一些话推测他和家里关系不好,并且大概率是他父母对他不好。

他不知道说什么合适,心疼地喊了声哥,摸索着覆手在萧鸣雪手背上。

萧鸣雪总是温热的手有些凉,叶燃想他肯定很难过,握着他的手想把他捂热,拇指来回抚摸,像在拍他的背。

萧鸣雪神色如常地把叶燃别着的手放到他自然垂落的舒服位置,嘱咐而不是安排道:“易书一会儿就过来,他和护工会照顾你。不要怕麻烦,哪里不舒服一定跟他和医生讲,想找我随时可以,信息语音和视频都行,我三天后回来。”

“几天都没关系,”叶燃道:“哥,不用挂心我,先把你的事办好。”

“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现在就走吗?”

“一会儿走。”

“要去到哪里?”

“清河。”

“就你一个人吗?”

“是的。”

“叫老板陪你一起去吧。”

“不用。”

“那你路上注意安全,要记得好好吃饭,想找人说话就打给我,我会在心里想着你陪你的。我不会让你担心,你也不要让我担心好吗?”

“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萧鸣雪说着伸手顺了下叶燃的头发,拇指在他额头点了点,像是个轻吻。

易书来了萧鸣雪才走。走后叶燃问易书:“老板,我哥妈妈怎么去世了?”

易书说:“我不知道。”

叶燃以为萧鸣雪不想让他知道,便没再问。易书却摊手无奈道:“我真不知道,萧鸣雪很多事我都不知道。”

叶燃不可思议:“你们不是认识很多年了吗,那么好的朋友怎么会不知道?”

“萧鸣雪从来不谈家庭和大学前的事。”

“为什么?”

“可能因为全是糟糕事吧。”

易书叹着气说:“萧鸣雪现在是人模人样,谁提起来都要夸几句,但高中有段时间只有被鄙夷混骂的份儿。”

“……为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知道萧鸣雪小时候被拐到山里,过了十多年才出来吗?”

“知道。”

“那你比我更懂啊。”易书道:“萧鸣雪转来我们班时才从山里出来,可以说和大家简直是两个人种,完全格格不入。他又几乎不说话,整天独来独往,成绩一塌糊涂不说,还在民风不好的清河山寨子里长大,很不受老师同学待见,被欺负得厉害。”

“他来学校报道那天,我印象特别深刻。他穿着校服却像是被校服穿着,人又黑又瘦,头发短到能看清上面细碎的条疤,气质阴郁还顶着张死人脸,像根脏兮兮又歪斜有断结的棍子。老师让做自我介绍,他隔了几秒,就只蹦出萧鸣雪三个字。”

叶燃无法想象那样的萧鸣雪,也觉得他其实不是特别懂。他也因为什么都不懂被欺负过,但刚下山遇到的是萧鸣雪。萧鸣雪什么护着他,对他说的都是好话。

易书继续道:“我高中叛逆,不怎么去上课,萧鸣雪好像也是,反正我们很少碰见。一个多学期后,萧鸣雪现在过世的妈妈来开家长会,进教室就被同学嘲骂,萧鸣雪和人打了一架,我才跟他有接触。”

“他们打得很凶,桌子和书倒了一地,萧鸣雪出手很狠,看得出来没少打架,最后是一群男生一起上才制住他。”

“老师划责任时,萧鸣雪像是魂飞天外,问什么都不说话,叫道歉也不道。他妈妈就弯着腰,用听不太清的普通话替他挨个给同学赔礼道歉,受他们不屑的目光。”

“萧鸣雪身上有不少伤,手腕肿得老高。他妈妈问老师医院怎么去,老师不耐烦地说了个地址就没再理。我妈看不下去,开车把他们送去了医院。”

“路上他妈妈窘迫地说不知道怎么看病,拿了一沓有零有整但折得很整齐的钱给我妈,求她帮忙。我妈让她放心,把钱收回去。她坐着也弯下腰,一个劲儿说谢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萧鸣雪手腕错位骨折,医生复位上夹板固定时,我们在外面等。他妈妈担忧地在门口来回走,过了会儿问我妈,医院里有没有能看心病的地方,要花多少钱。”

“我妈就是心理咨询师,等萧鸣雪处理完伤,领他们去了办公室。”

“他们聊了一个多小时,出来后萧鸣雪妈妈拿布包了钱装在萧鸣雪口袋里,让他要照顾好自己,摸着他的脸让他重新去配眼镜,急急忙忙就赶车去了。”

“我记得特别清楚。萧鸣雪等他妈妈走后,晴天突下暴雨般在医院门口哭得直不起腰,直接跪倒在地上,头点着地,脖子和手上青筋凸起,但没有一点声音。”

易书脸上没了总挂着的三分笑意,语气还有些沉,停了停才继续说:“我现在回想起来,都会想一个人怎么可以难过压抑成那样。连我妈一做了十几年咨询的专业医生都背过身哭了。”

叶燃听到这儿也哭了。

易书抽纸给他擦脸,劣质幽默道:“你别哭啊,待会儿他到了万一打视频过来批评我没照顾好你怎么办?”

叶燃吸吸鼻子,“我不哭,老板你说。”

易书扔掉纸,继续道:“也不知道他们聊了什么,回家我妈就让我在学校多帮衬一下萧鸣雪,有空带他回去吃饭,多跟他说说话。”

“我这人吧,就是比较有爱心,下雨看到路边有只猫都会去给撑把伞,更别提第一次碰到萧鸣雪这么惨的,就试着去和他交流,但他连个眼神都没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时我觉得他白眼狼,还想可怜之人果然必有可恨之处。结果周末回家吐槽起这事,我妈说萧鸣雪小时候被家暴得很严重,眼睛被打坏了,还落了口吃的毛病,不讲话是因为以前被笑了太多。”

“看在他这么可怜的份上我就没计较,周一上学还带了牛奶给他。但他一个月都没来上课,再出现就收着东西要转学回清河了。”

“他手不方便,我就去帮他收东西,发现他住在一个杂物间里,东西都又破又旧,一个包就能装完。后来听同学说,是他们宿舍的人经常会扔他东西,他就自己搬出来了。”

叶燃听着像是事情就发生在他身上一样难过,胸口似乎又开始疼,“后来呢?”

“后来我再见到他,他就大概是现在这幅人见人夸的样子了。”

易书道:“萧鸣雪高考考了我们联考卷的理科状元,上了电视,有好多报道。采访里他谈吐得体、形象气质也佳,和以前完全判若两人。报道文章说,他在清河学校里得过好些奖,是学渣逆袭成学神的励志典范。”

“大学时我们在一所学校,我在建筑系,他在计算机系。他在学校里很受欢迎,各种文体比赛榜单上都有他的名字,课业综合水平在一众天骄之子里也是一骑绝尘,大三申上世界排名第一的名校,提前读完硕士在国外创了业,前途似海。”

“说来我真是五体投地地佩服,不知道他到底怎么做到的。”易书感慨道:“成绩就不说了,毕竟智商在那里,硬件就带得动。但被家暴出来的心理成因性口吃,很多人一辈子都改不掉,他居然两年就克服了,细想真的恐怖。”

“我妈一直不放心他,觉得他心里始终埋着一颗雷,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也不知道爆出来会是烟花还是核弹。现在逢年过节收到他的送礼,都会让我多照顾着点他,多和他说说话。”

“但我哪还能照顾他啊,他现在要什么有什么,照顾我还差不多。这些年他在我妈那儿给我挡了不少事,我家里那些你说特别漂亮的建筑模型大半都是他到处买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前两年也是。我工作有段时间特别累,跟他抱怨说不想干了,想开个喝花茶的店歇歇。一周后我都不记得自己说过什么,他现成的店都盘好了,还打了一笔钱过来入股。我挺感动的,都没好意思说我想开的是酒吧,不是花店。”

“——我还没跟你说过我和他怎么交上朋友的吧?”易书话锋一转,像是在调节气氛,“是大一的时候。他撞见我男朋友出轨,问到联系方式告诉了我。我分了手但很郁闷丢面,不想其他人也知道,就成天找他倒情绪垃圾。他像是还高中帮过他的债,虽然不会说个什么,但我一叫他就来,后面就成了朋友。”

叶燃没想到潇洒如易书也会有这样的时候,宽慰了几句。

易书说往事不堪回首,看气氛不那么凝重了,最后道:“萧鸣雪都很少谈自己,我也不会问,毕竟有些事就该锁起来埋进地心。”

“关于他的家庭,我也只在大学道听途说他亲生父母都是科研领域挺有名望的大拿,他好像还有个妹妹,现在都在国外。他今天去世的妈妈,是在山里的养母,我就见过她一次,人特别温柔,看起来也特别爱他。萧鸣雪每年年初回清河就是去看她,会在荒山野岭捡到你也是因为这个。”

萧鸣雪从医院回家,取了东西就打车去机场。上机前请好护工、租好在清河的车,下机打给易书说他到了,问过叶燃创口已消炎,买全郭虎说的东西,开车进山。

他三点多到道桥,叫郭虎一起搬完东西,抱着花去看被置在院里塑料篷下的郭兰。

郭兰重新梳洗过,穿着雅戈族的黑色藏衣,戴着银冠帽和银耳饰,像是起太早去大寨祭祀,忙累回来睡着了。

他叫了声阿妈,放着花,把带来的几个玉镯和银镯套在郭兰手腕上,摘下她无名指上的戒指扔进火盆,帮她戴正帽子,理好衣袖裙摆,拿起旁边叠好的黄纸,跪着烧了三份,起来静站了会儿,去问郭虎接下来要做什么。

郭虎说:“暂时没事,抬棺的人都上门请好了,晚上入棺守一晚,明早下葬,下午请寨里人吃顿饭,就办完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麻烦了。”

萧鸣雪掏出烟盒,抽出一支烟递给郭虎。郭虎接过,客气两声,道:“哪里的话,都是应该的。只是本来要三天才葬,但天气太湿热,等不到后天了。”

萧鸣雪指尖夹着烟转,“墓地定好了吗?”

“定好了。去年冬天她和我阿妈去给阿婆上坟,自己选的。”

“她还说过什么?”

“就说在老地方放了东西给你,让你不要嫌弃。”

萧鸣雪把指尖的烟收在手里,“我知道了。”

郭虎在萧鸣雪长大后每次见他都有些畏惧,事情说完找借口走了。

萧鸣雪进屋到小时候住的房间,拨开门后墙上挂了二十多年的银行送的挂历,从里面的小洞里拿出一个黑色的小盒子,和他早前买给郭兰的手机。

盒子里有一对银戒和两条红色平安绳,萧鸣雪打开看了一眼就合上装进口袋,长按手机功能键试着开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手机本来就开着,一按屏幕就亮了,播放录音的界面直接跳出来。

萧鸣雪看着92%的电量,有个想法呼之欲出,等到手机快息屏,悬着的手指才按下播放。

开头是一段杂音,应该是郭兰在摆放手机,几秒后人声才出来,聊天一样说:“鸣雪啊,你来啦,麻烦你突然跑这一趟。”

“这两天一直下大雨,院里都泥糟糟的,来的路上是不是很难走?你爱干净,外廊上挂了抹布给你擦鞋,房间里床也是新铺好的,你放心睡。到时候回去路上开车小心,以后就别来了,我知道你不喜欢来这里。”

“其实我也不喜欢,所以就走了。”

“我这一生,过得潦草窝囊,还造了孽,能到现在全凭念想吊着。”

“你来前想给双亲送终,你来后想把你养大送出去,你出去了想看你过上好日子,你过上好日子了又想等你有个自己的家。”

“现在念想了得差不多了,命就吊不住、也不想吊了。”

“你还会想起在这里的事吗?我到现在还总觉得抬头就会看见罗福,时常梦见他回来了又糟践我,夜里醒了就睁着眼睛等天亮,见到寨子里高大点的男人会怕,天阴下雨就浑身骨头疼。”

“今年雨水好,我连头也疼,有时候真想多吃点药就过去了。但还差一点就满12年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郭兰说着说着声音小下去,萧鸣雪没听明白满十二年什么,又听郭兰起了别的话头。

“上个月黄警官来这边办事,顺道来看我。他给我除了菜园里的草,固了房顶,还陪我聊了会儿天。”

“他说你五月份放假,和朋友去北边玩了,从手机里找了照片给我看。那地方真美啊,应该很好玩吧?我很久没见你真心真情地高兴了。”

“黄警官说照片是和你一起的朋友拍的。但我没猜错的话,那不是你朋友,是对象吧?你们互相看见眼睛里就都是笑。”

“上次给你打电话,我见你家里添了些东西,就想你是不是找对象了。”

“这么些年你一直孤零零的,看到有人爱你,你也终于愿意去爱,我特别特别高兴。”

“听黄警官说他也是个苦命娃。你比他大,要多照顾着些。”

“戒指和平安绳拿到了吧?等你以后确定了,不嫌弃就替我给相方一份。不一定要是现在的,但一定要是很爱你的。阿妈祝你幸福。”

“外面放晴了,我去晒个太阳准备要走了,你送完我,也快回去吧。明年……明年阿妈就不在这儿等你了,但相信以后一定都会有人在等你。”

录音放完,萧鸣雪一动不动在原地站了许久,才动身抬了把椅子出去坐在郭兰旁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出门时迎风觉得脸上有些痒,抬手一碰有湿痕,才发现自己好像哭了。

晚上郭虎带人来给郭兰入棺,把人送走后,他支起简易折叠床,要和萧鸣雪一起守夜,被萧鸣雪叫回去了。

山里夏天蚊虫多,萧鸣雪在屋里找到制好的驱蚊枝团,还在一旁看到年初他买来用剩的半包防蚊手环。他戴了两个在手上,拿枝团点着放在脚边,躺在折叠床上。

烟熏味漫开,萧鸣雪闻着熟悉又陌生的味道,耳边响起郭兰留给他的录音,心想郭兰倒在院子里应该是去晒太阳时意外摔的,她这些年过得担惊受怕很痛苦,和她以前说的完全不一样。

但既然郭兰不喜欢这里,为什么十二年前都下去了还要坚持回来,一直拒绝搬下山?

十二年——萧鸣雪想到录音里那句语焉不详的话,忽然就明白了:郭兰大概是在一比一的赎罪,他来道桥受苦十二年,她就同样也受十二年。

小时候就是这样,他受了什么郭兰几乎都会自己去受一遍。

怎么一个比菩萨都好的人,一生会要活得比莲子还苦?萧鸣雪望着近处的山影和头顶的星星想着,自接到郭虎电话后时隐时现的关于郭兰的记忆碎片,一点点铺陈开。

有在不同场合被打骂的郭兰,给他量衣服的郭兰,教他雅戈话、带他去摆集卖东西的郭兰,祭祀时笑着跳舞的郭兰,在烛光下顶着被打肿的脸和他说对不起的郭兰......

就在萧鸣雪快要步入回忆沼泽时,特设的手机铃声响起,叶燃打来了电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退回岸边,做几次呼吸,接起来。

“还没睡?”

“没有,十点钟还早嘛。哥,你今天的事忙结束了吗?”

“嗯。”

“有好好吃饭吗?”

“嗯。”

“哥,今晚是不是得守夜啊?别挂电话了好吗,我和你一起守。”

“不用。”萧鸣雪不习惯别人问他他的事,现在也需要把脑子和情绪的调调好,将话题中心重新转回叶燃身上,问:“医生晚巡怎么说?”

“医生说没有再发炎了,让我开始穿术后衣,大概后天能出院。”

“有什么不良反应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个不太清楚,我是没什么感觉,医生说还要再观察观察,不过今天给我吃了好几种药。”

“明天做检查叫易书陪你,记得问详细点。”

“好,问完我就和你说。哥,你没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有,早点睡。”

“不是这个,我是说你那边的事。”

“……”

“没有吗?好吧。我倒是有,你想听吗?”

“嗯。”

叶燃便开始说他今天在医院的事。

“哥,你走没多久护工阿姨就来了,她好像小时候想把我要去养的阿姨,很亲切。有她在我就想叫老板回去,但他还是在医院待了一天,刚刚才走。他和我说,虽然是受你托来照顾我,但他也是我朋友,他愿意这么做,还叫我别叫他老板了,也叫他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好感动,但没答应他,因为我哥只有你。他说我被你骗得裤子都不剩,我说你没骗我,裤子大部分时间都是我自己脱的。他当时表情可搞笑了,像吃了他自己买来的酸梅。说起来老板真的很老板,他连削苹果都不会。”

“下午摘导管的时候医生摸了我胸上的红点,一点感觉都没有,以前我碰都碰不得,你知道的……不过医生说一到两个月就会恢复,我也就放心了。只是胸前现在变得好丑啊,刀口的线条像搞笑视频里用笔画上去的,希望以后能恢复好。你昨天肯定也看到了吧。”

“早上我说会想着你陪你,是真的有这样做,看老板放的电影时也满脑子都是你,讲了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你感受到没有。”

“哥,你能不能和我说说你明天怎么安排的,我知道你在干什么,就能真的想着陪你了。”

蚊虫绕着萧鸣雪乱飞,萧鸣雪却感觉周围和心里都很静,像是昏天黑地忙了很久后终于回家泡着澡,很累很累的同时又放松无比。

他举着手机闭上眼,明确知道早上去送葬,下午要收拾遗物,晚上住一晚后天就能回去。但他张口就是发不出声,只道:“不丑,会恢复好。睡吧,晚安。”

“好吧。”叶燃便道:"那我睡了,明天再打给你。哥,你要记得你还有我,我会一直陪着你。"

萧鸣雪听得耳朵发痒,像晚上睡觉叶燃挤上来靠他时一样。

“谢谢你,叶燃。”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萧鸣雪那晚一夜未睡,隔早联系殡仪馆,把郭兰带下山火化了。

他将骨灰供在清河房子里向阳的地方,请人立了牌位,打扫干净房间,把郭兰常用的东西收拾下来摆放好,像是郭兰生前就住在这里。

他赶在第三天早上做完这些,立刻订机票回槐海,让叶燃在医院等他来接。

叶燃觉得他太辛苦,说:“不用了哥,也没什么事,老板和我就够了,你休息下再回来。”

萧鸣雪:“我最迟下午四点就到。”

叶燃还是说:“真不用了,老板有开车来,我东西也不多,很好收拾的。”

萧鸣雪把叶燃去来的医院,在他需要人守着的时候走了,出院自然要来好好把人接回去。不自然道:“我想来接你回去,在医院等我一下好吗?”

叶燃再说不出拒绝的话,看着手机屏幕上秒数在走的通话计时,说:“好,我也想你来接。慢慢来不着急,我在医院等你。”

对话回到常式,萧鸣雪语气自然起来:“嗯,先这样,下机给你电话。”

“好,哥你路上小心,我们下午见。”

“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萧鸣雪到医院时叶燃正在收衣服。叶燃见他来,放着折到一半的外套,走过去背靠在他身上,反手抓住他的衣角,声音闷闷地叫哥。

叶燃像是要哭又像是已经哭过,萧鸣雪不知道他怎么了,明明早上打电话还好乖地说会等他来接,问:“怎么了?”

叶燃先是说:“没事。”后又仰头歇在他肩上,说:“我心口疼。”

萧鸣雪怕挤到叶燃,从他靠过来就没动过,听他说疼,道:“能站好吗?我去叫医生。”

“不用,就是刚刚不小心碰了一下。”

叶燃松手站好,转身和萧鸣雪面对面。

萧鸣雪抬手虚扶在他身侧,说过会儿还疼要说,问:“易书呢?”

叶燃:“去办出院手续了。”

萧鸣雪明了,虚扶叶燃去沙发上坐下,收着他没收完的衣服和其他东西。

叶燃端端正正坐在沙发上,咬着舌尖静静盯着萧鸣雪看,隔几秒就要眨眨眼把眼泪眨回去。就在他要说点什么时,易书敲门进来了。

他站起来,问:“老板,钱够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易书:“够够够,你坐着别动。”

易书关上门,把手里理好的单子和卡放在床上的整理包旁边,问萧鸣雪:“都弄完了?”

“嗯。”萧鸣雪看了眼卡,不是他给易书那张,放下手里的东西,说:“谢谢。”

“瞎客气什么。”易书道:“医生让家属去办公室找他一趟,你来就你去吧。”

“好。”

萧鸣雪去医生办公室,医生第一句话说请进,第二句就问他有什么事。他困惑半秒,霎时明白了易书的意思,说明来意,详详细细问了这几天叶燃的情况。

医生说叶燃的创口愈合得不错,没有不良反应,激素系统运转也没受特别大影响,三个月内就能恢复平常。但和预计结果一样,乳腺组织已经开始分泌雌性激素来填补流失,必须吃药控制复长。

萧鸣雪有些疲惫地想,果然不会总有万幸的事,问了可能的后遗症还有康复期的注意事项和复查时间,又回病房去。

叶燃一见萧鸣雪就着急地要解释,萧鸣雪在他开口前说:“我知道。”也不顾易书还在,过去隔着距离虚揽住叶燃,道了声抱歉。

这三天叶燃每天晚上都给他打电话,精神饱满地说很多话,在医院住着打针吃药,听起来却像在郊外露营一样闲逸有趣。

但分明叶燃自己也不好受,他来之前好像才哭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叶燃的伤口愈合得很好,虽然还有些红肿,但一周后洗澡和活动都自由了,可以在家做做饭和木活,出去散散步,不用什么都等着萧鸣雪。

只是他睡觉还不敢翻身,有时平躺得太久不舒服,半夜总会醒。

所以每次萧鸣雪凌晨起来去阳台坐着喝酒的时候,他几乎都知道。

萧鸣雪话一直很少,大部分时间都在沉默。但叶燃知道他其实一直有在说话,只不过对象不是人,而是他自己还有书和电脑里他看不懂的东西。

但从萧鸣雪去了趟清河回来,叶燃觉得他是真的沉默了。

才发现的时候,叶燃理解萧鸣雪是因为郭兰去世难过,悄悄藏在走廊拐角看着他静静地喝酒。第二天早上和他一起起床送他出门上班,等他回来如果不主动进书房关门,就说很多话逗他高兴,在不经意间开玩笑般问他是不是不开心,主动表示有什么事都可以跟他说。

萧鸣雪每次不是说工作有点累,就是说没事,然后主动亲亲叶燃,又把话题往叶燃和叶燃相关的话题上导。

叶燃就有意无意接下去,最后再和萧鸣雪说很多遍他真的好喜欢好喜欢他,也不管萧鸣雪从来不回话。

连续几天萧鸣雪还是那样,叶燃觉得再下去不行,和易书说了这事,易书就把萧鸣雪叫出去喝酒。

但喝得差不多了易书才开始起话头,萧鸣雪就看看时间说要回去了,叶燃还在等他,然而回去等叶燃睡着,又继续去阳台坐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样过了一周,叶燃不想再装不知道,在萧鸣雪又半夜起来时,在床上就拉住他的手。

萧鸣雪刚惊醒,心跳得杂乱,手还有点抖,稳着声音低声说:“吵你了,我去喝点——”

“——酒是吗?”

萧鸣雪有一丝讶然,躲开叶燃的目光说:“是。”

叶燃等了几秒萧鸣雪也没再说话,松开了手,萧鸣雪鞋也没穿就下床走出去。

萧鸣雪从酒柜上随便顺了瓶酒,朝书房走了两步,想到叶燃应该不会来,他也没必要再躲,又折回阳台,吹着风坐在矮桌旁的单人沙发上,动作稳当但稍显急切地开始倒酒。

郭兰去世后,他开始每天晚上做关于过去的梦。

有时是反复梦见一个场景,有时是梦见错时空杂混在一起的人和事。今晚不太一样,他梦到好些完整的片段,像是把那些年又过了一遍。

郭兰离世,说不难过是假的,但他其实更多是看着一朵长在悬崖峭壁又饱经风霜的残花,落尽最后一片花瓣的叹息。

只是这件事像把勺子,搅混了他这杯已经澄清多年的被掺过沙子的水——过去那些他早就能当成是发生在别人身上的事,又翻上来爬满他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一杯接一杯地很快喝完一瓶酒,靠在沙发上等着酒意上来麻痹神经,让他没法思考和感受。

但不知道是随手拿得酒不对,还是喝得不够或是太多,他反而感官越发明烈,像是掉进了刚刚的梦剧场里,梦的内容就电影般在他面前无比清晰地一帧一帧放。

场景最开始是在清河一个现已拆建成高楼的广场上。

萧鸣雪看到刚过四岁的他,拿着糖从糖铺的人堆里挤出来,望见父母抱着妹妹有说有笑地往广场外走,向前跑几步又丧着脸停下。

年轻的郭兰穿着旧旧的衣裤,蹲在他面前,膝盖快跪到地上,用几乎听不出来的普通话小声说:“你,快,跑。”

他没听懂,看着郭兰的长相像外地人,以为在问卫生间,指着右边说:“直直地走过去,就在角落里。”

郭兰有些着急,说得更清楚了些:“快,跑。”

他听明白了,但会错了意,以为郭兰急用厕所,看了眼快走出广场也没发现把他落下的父母,犹豫一下,带着郭兰往卫生间走。

他才走出去,郭兰就急急地把他往回拉,又说:“快跑。”

他终于察觉到不对劲,挣开郭兰往糖铺跑。但已经晚了,他被罗福捂住嘴抱起来,看着父母淹没在人群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背景转到道桥,萧鸣雪看到刚到道桥时,常被罗福打的他缩在土墙角,带着敌意看郭兰。

郭兰穿着雅戈族的女常服,眼里着含泪,抬碗跪在他面前,边比划边用普通话说:“吃。”

他转开头,郭兰哭了出来,朝他递递磕缺角的勺子,用他当时听不懂的雅戈方言说:“你快吃呀,罗福快回来了,现在不吃今天就没得吃了,你这么小,会饿坏的。”

他还是不看郭兰也不吃。郭兰急得手直抖,透过窗子看到罗福回来,抓了把饭放到他手里,慌里慌张锁门出去。

他透过门缝,看着罗福和郭兰在里堂说了几句话,扯着郭兰的头发用力把她推到地上,扇了几巴掌,郭兰死咬着嘴唇哭。他看看手里的饭,没吃但也没扔。

接着画面忽明忽暗,滑过一连串他和郭兰挨罗福打的画面,最后停留在他最不愿看到的一幕上。

萧鸣雪看到郭兰光着身子跪在地上给罗福口交,罗福用力扯着她的头发,吐口水在她脸上,说她是只不会下蛋的母鸡。郭兰眼泪流了一脸,从鼻腔里哼出声来,摆着手让他快出去。

九岁的他出去了又进来,提着烧火棍,对着罗福的后脑敲下去。罗福头上血都没流,只是踉跄着嘶地骂了一声,松开郭兰掐着他的脖子把他按在墙上。他掰着罗福的手拿腿踢他,罗福躲了几下,手上掐得越来越紧。

郭兰爬过来,抱着罗福的腿求他松手,罗福松开眼球往上翻的自己,蹬开郭兰提起裤子,捡起地上的棍子往他身上抽。

在他被抽得一动不动时,罗福扔了棍子,蹲下扯着他的耳朵说:“贱皮子,养不熟的狼崽子,想跑就算了,还敢打老子。反正你也别想跑,以后就这样,不乖就打到你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萧鸣雪看到自己躺在地上奄奄一息,郭兰擦干净脸披上衣服,坐在他身旁哭着叫他回句话,以为他快死了。

他想说没事但只是张了张嘴,从那以后就说不出连续顺畅的话,脚上不仅多了副沉甸甸的链子,左眼还变得有些看不清,门口也多了条见他就咬的狗。

画面亮起来,萧鸣雪看到儿时的自己拉高变宽,长到郭兰肩膀,开始跟着罗福去地里种庄稼。

他记得这应该是他十二岁的时候。才比桶绳高不了多少的他挑不动水,被寨里比他大一两岁的男生学着郭兰的语气喊小雪,嘲笑:“小结巴,你到底是不是男的?哈哈哈哈哈哈!”

他潮着裤脚和鞋没说话,挑起水拖着脚链歪歪斜斜地回地里,在晚上郭兰给他揉肩膀挑手上的水泡时说:“别、别再,叫我小、雪了。”

郭兰小心翼翼地问:“怎么了?是不是有人说你?”

他没说话,郭兰又说:“对不起,我不叫了,你想我叫你什么?”

他说:“萧、鸣雪。”

郭兰为难地说:“我知道你有名字,也不喜欢被叫罗喜,但你本名我只能偷偷叫。在罗福面前和外面,我可以叫你儿子吗?”

他沉默着,到郭兰出去时说:“可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接着画风一转,场景缓和起来,萧鸣雪看到他坐在门廊下望天听着呼呼的风声发呆、在做农活途中有机会就用绳子提起脚链遍林地寻小路认方向,看到郭兰偷偷给他加餐过生日。

萧鸣雪才要跟着稍稍放松下来,画面又开始变得混乱。

萧鸣雪不想看了,但他就像颗被放在电视机前的土豆,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事情发生。

萧鸣雪看到刚满十六岁的自己从地里回去,在院门外就见郭兰被罗福和另三个寨里男人架着操弄。

他在郭兰的尖声哭叫和犬吠声里,攥紧锄头想砍死罗福,但郭兰被弄得下体流血还冲他摇头,故意叫得更大声地把几个男人的头按在她身上,他就咬着牙转身出去了。

他明白郭兰的意思。他一个带着镣铐的人对付不了四个成年壮汉。即使对付得了,他这样也逃不出去,他们还更活不成。

村寨还有其他很多个罗福,哪一个都不会放他跑。

他一路走到郭兰小时候带他去的小山包上坐着,摸出裤兜里藏着防身用的铁片,想一了百了但又不甘心。

月上中梢时郭兰找了过来,拿过他手里的铁片放着,递了碗饭给他,坐在他旁边,像小时候数指箩哄他开心说他聪明一样,摸着他被划破的指尖说:“信阿妈,你的运在后面。”

他低着头没回话,郭兰摸着他的鬓角,放了把钥匙在他手里,塞了个鼓囊囊的布袋在他腰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猛然抬头,郭兰脸色憔悴但眼睛很亮。她噙着眼泪笑着说:“他和大黄我都药过了,你放心。吃完就走吧,顺着山包后面小时候我经常带你走的那条路出寨,他们一时找不到。”

他没动,问:“你、呢?”

郭兰起来跪在他面前,有些费力地帮他开了脚链锁,答非所问:“本来想把手上的新衣裳做好给你,再多攒点钱又让你走。但现在这个情形,阿妈耗不起了。”

他道:“一起。”

郭兰拆了链子丢在一旁,发出一声闷响,摸着他的脚踝说:“这些年受苦了,我对不起你,也不敢求你原谅。下山路远危险,出寨后就靠你自己了。之后千万小心,希望你能找尽快到父母,有人疼爱,过上好日子。”

他想说郭兰没错,但白天弄郭兰的几个男人从拐口冲出来,说:“找什么父母?他爹不是都在这儿呢!罗子果然没料错,你这破娘们儿心思比头发还多!”

他放碗拉起郭兰要跑,郭兰比他更快,拉起他在黑夜里从小道上窜进林子,把他推进那条几不可察的小路,自己却往另一处跑,弄出很大动静。

他愣了一下,不敢想郭兰这么做最后会面临什么,转身要追过去。但郭兰推他时笑着的脸和理智告诉他,跟过去的结果就是两个人一起死,郭兰做的这些也都白费,于是捏着拳头用尽全力,顺着路一刻不停地跑。

而后的画面摇晃且模糊,萧鸣雪像是坐在一列林间没有尽头的车上,看着树不断从眼前划过。

仿佛在说,他其实现在都还跑在山林里,并且永远跑不出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萧鸣雪刚刚在这个念头出现时惊醒,现在也在这个念头出现时从梦境里脱离。

但永远跑不出那片山的被诅咒感,以及背后堆积的愤怒恐惧和无助痛苦却还在延续。

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过这种强烈不适如持续听见指甲刮擦过黑板发出的锐耳声般让人浑身难受的感受了。

他不想感受,起身再去拿酒,一口气喝下大半瓶,在思绪终于开始变钝时放下瓶子倒了半杯酒,一口一口地抿。

叶燃就是这个时候来的。

他没开灯,就着窗外的暗光慢慢走过去。萧鸣雪在叶燃走到自己面前时看过去,但没戴眼镜看不清,只觉得他好像看了自己一眼就低下头,接着塞了副眼镜在他手里,蹲下着给他穿上拖鞋,默不作声地挨着他的腿在他脚边坐下。

萧鸣雪看着叶燃模糊的背影,有些不明白叶燃为什么还会来,并且对他这么做。

出院后叶燃很黏他,每天一日三餐不时小食般对他倾露爱意。他当是关系明确后的正常递进和叶燃术后没有安全感,做不到明言回应就学着用叶燃总喜欢的亲抱代替。

这样与渣男无异的半逃避回应方式惹人恼是注定的,他不止一次问过叶燃能不能接受,也早预判过叶燃受不了提分开会是他们关系结束的绝大可能性方式。

这阵子他状态持续不好,眼看叶燃脸上的笑也越来越挂不住,已经在想是时候准备补偿。刚刚叶燃松手,也以为他终于无可忍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现在看好像又不是这样。

萧鸣雪有段时间没休息好了,酒意上来后身体很疲累。现在心里辨不清的情绪互相推着一波一波往上涌,只想一个人待着。

他戴上眼镜,想道抱歉说自己没事,叫叶燃先回去睡觉,有什么明天都可以说。

但还没开口,就见叶燃拿手背抹了下脸,转过头来。

叶燃蜷腿坐着,头发睡得蓬乱,衣领外翻起一半,闪着片斑驳银光的脸上带着无事的笑,眼神里却是想又不敢靠近的试探期待和担心。

萧鸣雪到嘴边的话就又说不出来了,那些亟待更多酒精压下的情绪也散了个没,脑子里只剩让叶燃别哭了这一个想法。

他浑身松懈下来,不着痕迹叹着气,够身擦掉叶燃脸上半干的眼泪,整理齐他的衣领,道了声抱歉,说:“别哭了,我没事。”

叶燃没说话,抬手又擦了下脸,心想萧鸣雪这幅随时会消失在夜里的样子怎么可能没事。

他知道萧鸣雪要时间独处,他也需要先整理自己的情绪,就没跟过来。等到前几天萧鸣雪回来的点没见人才出来想看看他怎么样,以防万一还拿了送拖鞋和眼镜当借口。

但他走近发现萧鸣雪仰头望着虚空,眼中无悲无喜,看他时目光对着他却又仿佛根本看不到他,像尊碰一下就会掉皮的空心塑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岭安最难熬的那个冬天,有同族觉得自己被自然神抛弃,悲痛欲绝心死后躺在雪地里一动不动的表情就是这样。萧鸣雪怎么可能没事。

萧鸣雪大概也知道自己现在说这话没信服力,又说了句别哭了,起身坐到叶燃旁边,默了默问:“什么时候发现的?”

“一开始就发现了,但你不说我觉得就是不想让我知道。”叶燃说,“哥,你从清河回来后真的很不开心。”

叶燃在说萧鸣雪不开心,表情和语气却在问他要怎么做萧鸣雪才会开心。

萧鸣雪又不知道要对叶燃说什么了。

叶燃看着看着他就要哭的样子,让萧鸣雪一下想起叶燃出院那天,“你是不是还知道别的?”

叶燃就知道这么一说萧鸣雪什么都会猜到,问:“你想让我知道吗?”

萧鸣雪不想,但叶燃这么说就是已经知道,于是没说话。

叶燃当他默认,捏着自己的胳膊肉道:“你去清河那天,老板和我说了些你过去的事,好的坏的都有。”

“觉得可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是,是觉得你运气不好,但是很厉害。”

萧鸣雪低头看叶燃,准备听他会说什么可怜他的俏皮话,但叶燃把下巴歇在膝盖上,看着脚尖说起了别的。

“我在道河的时候经常被绑起来,喂了药用竹筒操。我想死过很多次,有时候还想别人也死,每天夜里都在哭,第二天早上耳边的棉絮都还是湿的。阿婆吓我说,小心哭瞎了以后连操我的人是谁都不知道,后来我就不敢哭了。”

“跑进你车里那天,我原本跑出弯道就要跳山死。跑过去的时候我就想,被丢在山路上死掉,也比被拴着当母狗要好。”

叶燃侧头对上萧鸣雪的目光,笑着说:“但是我很幸运,我遇到的是你。你把我救下山,带我办身份证,帮我找工作,教我学各种东西,给我买好吃的,爱护我的身体。”

叶燃回过头,继续盯着脚尖说:“我们第一次是我求你做的,因为阿婆说过只有被男人上了药才会解,而我很难受。我在山里被迫看过很多次别人上床,被操的那个都被打骂得很惨,就以为上床得是那样,所以当时心里特别害怕就很主动,想着我乖一点你会不会也对我好点。”

“但你只是刚开始弄疼了我一下,后面都让我很舒服。我没忍住哭着喊的时候你没怪我,完事我都糟乱得和被子一样了,你还抱我去洗干净,给我白天闯出来的伤口擦药。我才知道原来上床也可以是干干净净的享受,外面也有好人,会尊重甚至是爱护我。”

“在清河待的十一个月里,师傅和陈柳姐都对我很好,我也喜欢在园里做木雕,但最开心的还是和你一起的那两周。”

“清河对我来说太大也太多了,我一个人什么也不关联属于地待在那里,心里总是空挂挂的,会想回家。陈柳姐教我说,可以出去走走看看,感受和记录下生活,多跟朋友分享。我都去做了,但只有在打开你通讯框和你说话的时候,会有像吃好吃的吃饱了那样实在的开心和满足。”

“但我也不能和你说特别多,因为你最开始就说会走,没打算要过我。所以后来被人拍了照片,我回你清河的家里躲了几天,就决定来见你一面把钱都还清,然后就回岭安去,宁愿嫁人都再也不出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萧鸣雪伸手摸摸叶燃的头发,叶燃顶着他的手掌侧头,隔着层薄薄的眼泪看他:“可是同样是从山里出来,你那时比我小好几岁,碰到的难事也比我多,但你能很快变成大多数人都难以企及的样子。你真的很厉害,我到现在也只能做到躲着让事情自己过去。”

叶燃抬手把萧鸣雪的手拉到脸边贴着,看着他道:“哥,你身上发生过什么有关系,但对不对我说没关系。我都能明白,因为我也有不想说的事。只是你不开心的时候能不能别老躲开我,我也会像你半夜总会在我要翻身时伸手拦着怕我压到那样,会担心的。”

萧鸣雪心里软得像叶燃中午吃两口就化的雪糕,也涩得像杯子里不知道是什么的酒。

他捧着叶燃的脸,有些不解地半感叹半询问道:“你怎么对我这样有耐心啊?”

又说:“我阿妈以前也对我这样有耐心。”

叶燃心里七上八下,萧鸣雪的话和眼神都像是不认识他一般。他吻着萧鸣雪的指尖,凑近了让他看更清自己,想说因为他是叶燃。

萧鸣雪却敛起神情轻轻抽手,回正身子看着地上的反光,似是酒醒又恢复平常模样。

叶燃没盼萧鸣雪会说什么,只要他不起身走或让自己走就够了,静静地坐着陪。

一会儿后萧鸣雪却开了口。

“我出生就不在父母身边。他们工作很忙,我还有个双胞胎妹妹。她身体从出生就不好,父母没那么多精力同时照顾我们,就把我送去了全托所,只有过年的时候会接我回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四岁父母来接我过年那天,从全托所回去路上妹妹要吃现做糖人,我们就去了糖铺。糖铺人很多,我和他们挤散了,走时他们也没发现,等我从人墙里出去,他们已经走了有段距离。”

“我本来可以追上,但因为有些生气和委屈,想等他们自己发现和着急,就站在原地。”

“然后我就遇上了我阿妈和她丈夫。”

“我阿妈叫郭兰,她丈夫叫罗福。她不会生育,被罗福逼着来骗小男孩回去当儿子。她不想又不敢违抗,来我面前叫我快跑。”

“我错听成问洗手间,想着位置也不远,带路往偏僻处走了几步,就被罗福扛走了。”

“在道桥我被管得很严,刚去时我总想跑,被关在屋子里不给饭吃,经常挨打。九岁多有次打得特别狠,我吓成了结巴,被铐了脚链用狗看着。最后是我阿妈差点把命搭上才让我逃出来。”

“出来后我报了警,警察上山抓了罗福,救下只剩半条命的我阿妈,没几天就联系到我父母。”

“我等案子结束,我阿妈无罪从医院出来,就跟他们去了槐海。”

“我以为回了家不至于一切都变好,但起码会有个可以安全待着的地方喘息,但我只是跳进了另一个油锅。”

“我父母只有刚见我时把我当亲儿子对待,之后都像应付不得不处理的麻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妹妹因为我走丢的事受了刺激,听不得我的名字,看见我就情绪不稳定,会叫着大喊我不是他哥,说‘萧鸣雪不是这样’。”

“我父母不得不把我们分开,我又死气沉沉不愿意说话,就送我去了医院。”

“我在精神科观察了一周,医生建议回家多跟家人和同龄人接触,慢慢适应生活,我又被领回去。”

“回去那天,我妹妹半夜站在阳台上要往下跳,说她要去找哥哥。我母亲把她拦下后,决定按原计划去国外生活,把我留在槐海送去学校。”

“当时我一团糟,学校老师和同学也对我没好脸色。我愤恨世界、讨厌自己,想变好力不从心,死又对不起多年坚持和我阿妈,过得行尸走肉。”

“后来有次要开家长会,碰巧我阿妈来槐海看我,我父母觉得我丢人,就让她去。”

“她什么都不知道,以为是荣幸,体体面面去了,但班上同学让她很难堪。”

“我实在不明白我们什么都没做为什么总要承受那么多冷眼和恶意,怒到极致和人动了手。”

“事情怎么解决的我忘了,只记得我哭了一场,过后就不恨也不怒了,一心只想让曾经看不起我的人抬头仰望我。”

“我和父母断了关系,拿着我阿妈给的钱去清河,想打工挣点钱先找个地方住下来,但钱快花光也没找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走投无路时是小闵的爸爸帮了我。他借了我五千块钱,给我重新找了学校,我废寝忘食学了两年,考起了槐海大学。”

萧鸣雪说到这里停顿了几秒,扶了下眼镜仰头勾着嘴角无声笑起来,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玩的。

叶燃埋头坐着没发现,只听见萧鸣雪语平常地说:“我高考考得不错,出分那天很多人恭喜夸赞我,小闵爸妈和老师激动得像考试的是他们的儿子,我父母也主动给我打了电话,回国来看我。”

“我达成了让他们抬头看我的第一个目标,已经准备好迎接快感,但我对着那些人欣赏羡慕的眼神和话语,却什么感觉也没有,只想所谓的爱就等同于一摞摞要求,人和人的关系就是价值交换。”

“我发现我不止没有了恨和怒,我连也喜悦和高兴不起来了。”

“我像得了一场精神上的麻风病,历时长久终于发完痊愈,但像手和脚趾这样常用必须的组织也被病毒烧得残缺,我的情感感知端也被烧焦了。”

“我知道大部分感情应是什么样、各种关系如何维护处理,能判断别人处在哪种心理状态、对我什么态度。我会有情绪,有基于行为逻辑的观点想法,但我感知不到、也对人生不出带有精神链接的情感。”

“所以之前说,我会对你好,但是不能够用心爱你,因为我没有爱。”

叶燃心和睫毛齐颤,好不容易才收整好的情绪像棋盒里被掀翻的棋珠,满地乱跳。

原来萧鸣雪说这么多不是在向他敞开,而是想说服他分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跪起来去抱萧鸣雪,萧鸣雪放下腿接住他,他就抱着萧鸣雪跨坐在他腿上。

“你有,我感受得到。”

“但我感受不到。我阿妈曾经说,爱是长在心脏处的一口泉,有的时候是活泉会冒水,像心跳一样能直观感受;没有的时候就是枯泉会被土埋,像缺了颗牙也能直观感受。”

“我的那口泉从来没有活过,甚至早就埋没找不到了。”

“哥……”

萧鸣雪抚着叶燃的后背,语调温柔得像在哄睡,话却碎玻璃一样扎人:“小鹿,你是时候再认真考虑要不要继续和我——”维持关系。

叶燃撑着萧鸣雪的肩膀从他颈窝里起来,捧着他的脸吻上去,截下萧鸣雪没说完的话。

他吻了一下就松开看着萧鸣雪,眼泪盈着,表情和语气却在笑。

“要,”他说,“我从前在山里最会找水了,没关系,我来帮你找,会找到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萧鸣雪在叶燃掌心中睡着的这一觉里,像是睡去了所有噩梦和闪回不退的情绪。

那晚过后,他没再半夜坐去阳台喝酒,郭兰去世带给他的连串反应也风息树静般戛然而止,可寻痕迹只余下偶尔为自己的失态自白别扭,和有时会盯着叶燃看这两片落叶。

叶燃由着他看,也不问什么,只专心看自己的书。反正萧鸣雪那晚醒来后偷偷看了他好一会儿,还悄悄叫他小鹿,总不会是在盯着他想什么坏事。

叶燃第一次听萧鸣雪说自己没有喜欢和爱时,觉得他其实都有,只是种种原因视而不见,就把喜欢和爱经常挂在嘴边用心讲,想让他正视。

几个月来萧鸣雪虽然从没正面回复过他,但对他越来越好也越来越在意,他就判定萧鸣雪只是嘴硬。

可这次知道萧鸣雪的过去再听同样的话,他就不那么想了。

萧鸣雪的没有喜欢和爱不是嘴硬也不是视而不见,而是无法感受和辨别,所以有也觉得没有,看见也不知道,甚至一直印象还不好。和他不懂酒,就算易书跟他说八百遍面前杯子里的酒多贵多好,他也喝不出来,更不会有那是好酒的实感一样。

他就琢磨着得先让萧鸣雪重新认识爱,把多向萧鸣雪表达爱换成多向他描述爱,上网查了查根据推荐买了本讲爱的书来看。

那书理论性和指导性都很强,从爱的起源一直讲到现代社会爱的失落和回归,每个章节有相应思考练习题,末尾还附录了情绪词汇表。

叶燃有些读不懂,翻到练习做了觉得有效,就替换掉萧鸣雪布置给他的任务文本,每天尽力读了用自己的话复写,额外抄答一两个练习,再给萧鸣雪看。

萧鸣雪起初没什么表示,照旧快速检阅,圈出错字就推回给叶燃。几天后看到叶燃在抄的“你会用哪些词语来描述爱”的问题下写了四五行,诸如吃饭睡觉散步浇花的生活常事里混着山、火、雪三个字异常显眼,问他是什么说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叶燃解释说,他在山里长大,山对他来说就是家,在爱里就像在山里,会有回家的独特感受。

写火是因为小时候总觉得冬季和黑夜漫长,堆起火就不用担心寒冻和豺狼,在爱的人身边就和那时在火堆旁一样,会感到安全和温暖。

说雪是觉得岭安的雪总是下得天地不分像是把时间都冻住,有爱的人和被爱着时就好似站在仿佛永远化不开的雪里,呼吸之间都是爱,心里眼里都是对方,很难想象一切会消失。

他说得起劲,问萧鸣雪:“哥,你呢?会用什么描述。”

萧鸣雪没有言语。他在想原来爱还可以被这样描述。

他记起小时候郭兰总替他挨打,对他比寨里所有母亲对儿子都好。他问郭兰为什么,郭兰说最开始是愧疚,后来是因为爱。

那是第一次有人对他说爱,他想起总被父母说爱的萧鸣萱那样讨父母喜欢,可他对郭兰并不好,又问为什么。

郭兰笑着说他就是很招人爱啊,又说其实她也说不清楚,反正从他进入她的生活,她就感觉心上像是生了条河似的哗哗有水淌出来,把她双亲去世后就死掉的心和她整个人都淌活了。

郭兰祭祀经文一样玄的话他记了很久,但从来没感受过。

五六年前他去一个信仰圣地度假,遇上大师做公益,在外围听了一堂。大师论说爱根植于内心,引导众人做内观,去想象胸口有一眼爱的泉源,涌出的水就是爱,片刻后问众人的那眼泉是有水流出还是几近没有。

他在纷杂的惊呼和失落声里看到自己的是干涸一片,生平终于对爱有了真切的体验——他从来没有也感觉不会有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叶燃见萧鸣雪不说话便不再问,把本子挪到他们中间,手指着那四五行词,挨个带入具体场景说自己为什么会写,还让萧鸣雪誊一遍。

萧鸣雪一边惊讶叶燃怎么有那么多爱,一天里好像就没他不感到爱的时候,一边又不懂这是什么路数,觉得没必要。

可叶燃眼神期待又拜托,他说不出拒绝的话,还是提了笔,一连写了一个多星期,到八月初秦竹生巡展回来叫叶燃去学艺也没能结束。

临去的头天萧鸣雪要上班,叶燃早上自己去复检,下午约了易书和林江吃饭,回去一刻不歇就收行李,还态度坚决地拒绝萧鸣雪帮忙,推他进浴室洗澡。

叶燃白天就整理了部分,萧鸣雪洗完出来他就收好了,僵直着背跪在地上扣着箱锁。萧鸣雪擦着头发过去,等他扣上把箱子竖起来,看着房间里问:“还有什么要收?”

“都收完了,”叶燃笑着说,“哥,今天的练习在书桌上了,你先看着,我去洗个澡,马上就来。”

萧鸣雪说不急,把箱子推到墙边,倒了两杯水抬去书房,坐下先把今天的作业交了——继誊写后,叶燃又布置他每天体会五个情绪词汇,再以“我感觉……”的句式说五句话。

他从抽屉里拿出一张A4纸,写道:“今天的词属快乐系:狂喜的、满意的、雀跃的、和煦的、活泼的。满意在工作时会有,其他认知模糊。狂喜应该是控制不住大喊大叫程度的快乐,比方中巨额彩票;雀跃应该是像麻雀跑着就跳起来一样抑制不住的快乐,比方放假不调休;和煦指温暖的太阳应该是放松的快乐,比方冬天晒阳光;活泼应该是像扑过来的水一样热情的快乐,比方踢球赢了。”

萧鸣雪写完,几笔画了情绪正负和激烈程度的四象限图,估摸着标出几个词的位置,又在原点标上自己的,拿过旁边叶燃的本子。今天题比之前都要多,他顺着开始看。

1、什么事让你感觉身体舒适?例如:合理饮食、睡眠充足、经常锻炼

答:如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2、什么事让你感觉身体不适?例如:吃太多甜食,喝太多酒,抽烟

答:如例,失眠。

3、你会做哪些事情来改善自己的身体?例如:护肤,锻炼

答:锻炼。

4、你的身体在什么时候感觉最舒适?例如:锻炼后,躺在有很多枕头的床上,洗完澡,性高潮

答:如例,睡觉。

萧鸣雪难得答得上来还秒答四题,心想看来今天可以早点结束,往下却又顿了笔。

5、你喜欢哪种抚摸,是温和的还是激烈有力的?

抚摸?他不喜欢抚摸。

萧鸣雪回忆着自己跟人有过的身体接触,能被称为抚摸的就只发生在郭兰和叶燃之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郭兰的抚摸小心翼翼总是伴着眼泪,他只觉得苦。叶燃的抚摸都关乎爱,他会想退后。

如果硬要说出一种,那就是床上叶燃抓着他后颈肩背的抚摸。

在纸上写出“喜欢床上叶燃色欲的抚摸”这种话有些怪,萧鸣雪接着看最后一题。

6、你伴侣的抚摸是怎样的,都在何时、哪些位置?伴有什么表情和言语?当他抚摸你时,有什么感受?

叶燃都怎么抚摸他?萧鸣雪仔细想了想,叶燃其实很少会抚摸他,通常不是抱他就是亲他蹭他。

那为数不多的抚摸有轻有重,轻时基本是叶燃在安慰他或者表白他,会摸着他的手或脸,表情语气认真又难过地对他说“你还有我”“以后我对你好”之类的话。他本能地想回避。

重时就是在床上,只要叶燃的手没被他攥着或者绑着,他操重一点叶燃就会找着抓上他的肩颈、手臂、背,表情又纯又色,嘴里喘着哼着叫他哥求他慢点或快点。他只想把叶燃操到手都抬不起来。

萧鸣雪想着就觉得对面叶燃房间里似有若无的淋浴水声越来越清晰,手上不自觉倒竖起笔,拇指来回摩挲着光滑的笔杆,脑子里却都是叶燃肌肤的触感,欲望开始躁动。

他深深呼吸,强迫自己去检查叶燃的复写,但一段话读几遍都看不进去写得什么,在反复集中注意中听着叶燃洗完了澡。

叶燃进书房就问萧鸣雪答得怎么样,萧鸣雪放下笔没说话。叶燃坐下拿过本子一看,抬头皱眉看着萧鸣雪:“不应该呀哥……我每次摸你你都反应很大啊,怎么不会这两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身上满是椰子的甜味,头发湿着,整张脸到耳朵都红白水润,携香带露的模样萧鸣雪看一眼就转过头低下。

叶燃以为萧鸣雪低落了,够着脑袋去看他安慰道:“今天答出四题已经很好啦。剩下两个你先听听我的好不好?”

“第五题,我喜欢你的抚摸,温柔激烈的都喜欢,但最喜欢温柔的……第六题,哥你每天都摸我好多——摸脸、摸头、摸后脖颈——我看着你你就会抬手摸我,好像我是什么毛顺好摸的小狗。”

“做的时候你更是哪里都摸,就是不怎么说话也不太有表情,不过你单摸摸我,我就很高兴也很舒服了。”

叶燃说得自己心痒,抬手从萧鸣雪脸颊摸到侧颈和肩膀,顺着锁骨一路滑过紧实的腰腹落在腿间,碰到发烫的硬物就笑了。果然不止是他想做。

他慢慢握紧,眼睛潮潮地看着萧鸣雪,明知故问:“哥,那我摸你什么感觉?”

萧鸣雪转头看叶燃,脸上没有半点表情:“想操。”

“什么?”

“感觉想操你。”

叶燃从来没听萧鸣雪说过糙话,配着冷帅的脸实在冲击,脸红心跳地手下就是一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萧鸣雪呼吸不稳地捉开叶燃的手,“我去下洗手间。”

叶燃拉住他,“去洗手间干嘛,来操我啊,你不是想操我吗?”

“医生怎么说得忘了?”

“没忘,但是今天复查医生说恢复得很好,轻轻做可以的。”

“不可以,松手。”

叶燃仗着萧鸣雪怕扯到他创口不会甩开,把萧鸣雪的手放进腿间,“我都湿成这样了。”

萧鸣雪硬得难受,忍耐着哑声道:“不行,得两个月。”

“好吧,”叶燃松开手,“那我用手帮你弄行不行?不给吃那摸摸总可以吧?”

萧鸣雪:“......”

萧鸣雪是真想操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萧鸣雪椅子往后退开,叶燃就坐到他腿上,手掀开他衣服下摆往裤子里伸。

他拉下点睡裤,握着叶燃软热的手给自己撸,舒服得微眯了下眼。

叶燃看得心猿意马,屁股不老实地开始扭,故意问萧鸣雪被他摸着什么感受,喜欢他怎么摸。

萧鸣雪不回答,他就说萧鸣雪今天还没造句,接着多贴心地要给例句,说他感觉下面好湿,感觉小逼好痒,感觉好想吃手里的肉棒,感觉腰都酥了手都软了,感觉明明是给萧鸣雪手淫自己却要射了。

萧鸣雪听得手上动作越来越快,几次打断叶燃叫他闭嘴也不管用,叶燃还说着说着就开始喘。

他忍无可忍,将叶燃的裤子脱了抱近一些,边撸边给叶燃摸下面,这才消停了。

秦竹生巡展回来就接了个建庙祠的活儿,在槐海郊区一个古镇里。庙祠规模不大,工期预计三四个月。秦竹生带队六个人,镇里给他们安排在一栋三层的居民楼里,两人一层楼,一人一间房。

萧鸣雪早上开车把叶燃送过去,和他一起见了秦竹生,送了准备好的名茶和藏酒感谢照拂,领钥匙去住处选了个二楼的房间。

收拾好房间和东西都十二点多了,萧鸣雪最后检查一遍,确定术后衣、酒精湿巾、一次性毛巾和洗衣消毒液都有,锁了门和叶燃去农家乐吃中饭。

叶燃下午就要开工,萧鸣雪不好多待,吃完饭就要走。叶燃舍不得,送他上车还坐进去要亲要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萧鸣雪亲完有些好笑地捧着他的脸捏,“想见可以打视频,下周就来接你了。”

叶燃舔了舔亲红的嘴唇,“今晚我就打给你,还要检查作业呢,哥你可不能忘了。”

萧鸣雪捏他脸的手停了,“知道了。”

萧鸣雪也有怕的时候,叶燃笑起来,“那我走了,哥你开车小心,到了说一声。”

叶燃搭上扶手要开车门,萧鸣雪叫住他:“等一下。”

他回头,萧鸣雪从口袋里拿出一根红绳,“手给我。”

叶燃看着绳子伸出左手,“这是什么?”

萧鸣雪给他戴上,“平安绳。”

叶燃看着低头认真调整绳扣的萧鸣雪,心里感动:“哥,你怎么这么好啊。”

“好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啊,最好最好了。”

萧鸣雪系好抬头,“那少一样作业?”

叶燃够上去又亲了他一口,“不行。”

萧鸣雪:“......”

叶燃笑着摸摸手上红绳,“好看,我喜欢。哥,谢谢你。”

他说完就下了车,站到背后一片绿茵茵草木的路边,在太阳底下朝着萧鸣雪笑。

萧鸣雪看着,又想起那天宿醉醒来时,他躺在阳台地毯上,窗边花架整个晒在阳光里,身旁叶燃枕着鲨鱼公仔还在睡,脸上的茸毛和发梢被映得像是他自己发出来的光,好似神鹿又现身了。

那一刻世界好像静了音,只有温感和色彩,而他前所未有的安宁和静,就那样看着太阳静静无声地一寸一寸往里伸,看了很久。

他想,他好像对人有点信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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