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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会为了一根头发而剜除心脏。
枫岛进入了梅雨季。
潮湿阴暗的天气,像只绒毛被打湿了的小动物。
裴溪洄蜷缩身体躺在地板上,身底下铺着那块盗版小猪地毯。
每当撑不下去的时候,他就摸摸其中一只小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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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屏山顶的古堡没有窗,他茶社的小屋里也没有窗。
他前所未有地渴望海风和阳光。
天气放晴的时候,他就在北辰港亭找个视野开阔的地方晒太阳。
比如他第一天爬的那棵大树,但保安不让。
小楼里的安保团队被大换血,全都换成了靳寒的人。
裴溪洄对他们很熟悉,尤其领头的大豹,那是和靳寒一起从海上厮杀出来的过命兄弟。
忠义仁厚自是不必说,心肠还很软,就是没什么大志向,靳寒让他进公司他不进,就愿意当个不用动脑子的保镖。
“小洄,真不能爬。”大豹拿来围栏把大树圈住,说啥不让他靠近,“靳哥交代了,你要想见他就光明正大地见,再翻墙爬寨子他就把你吊树上,你说你都多大了,真被吊上面不嫌丢人吗?”
裴溪洄无所谓地撇撇嘴:“谁说我要看他的,大豹哥,我来看你。”
大豹心里一咯噔,他觉得自己要完。
“我和你无冤无仇的看我干啥?”
“喜欢你呗。”裴溪洄没什么形象地坐在草坪上,从口袋里翻出个塑料袋。
大豹手里也牵着只狗,是超级帅气优雅的杜宾犬,皮毛油亮,眼神坚定,两只耳朵高高地直立着,还用一种发现同类的眼神,时不时往裴溪洄这边偷瞄一眼。
“宾宾啊,哥哥给你带了好吃的。”
裴溪洄从塑料袋里拿出根爆油的烤肠,去掉签子掰成两半,放在小狗鼻子前。
杜宾先生面上不为所动,看都不看。
嘴巴里哈喇子流出二里地。
裴溪洄笑得不行,抱着狗头问大豹,“它能吃不?”
大豹嫌弃摆手:“吃吧吃吧,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儿。”
得到主人的允许,宾宾一口吞掉半根肠,咬下去噗呲爆出油来,吃得喷香。
裴溪洄也拿出一根吃,好家伙他吃的比狗还香。
大豹在那看他俩吃得狼吞虎咽的,抬头望天,清清嗓子:“那个,就给狗带了啊?”
裴溪洄瞪着无辜的大眼睛:“豹哥也想吃吗?可我怕打扰你工作。”
大豹气得鼻孔冒烟:“你要真怕打扰我工作你别来啊!”
裴溪洄伸手递上一根烤肠。
大豹立刻喜笑颜开,接过来蹲在他和狗狗中间就开吃:“嘿,算哥没白疼你。”
一根肠他两口就吃完了,歪头问还有吗。
裴溪洄又给他五根。
大豹分给小狗一根自己四根,爷俩动作整齐地埋头苦吃。
吃到最后一根时,裴溪洄凑到他耳边,用一种问肠好不好吃的闲聊语气,云淡风轻地说了句:“大豹哥,我在靳寒的手表上装了个定位器。”
大豹差点把签子捅到嗓子眼,一口肠喷了出去,还在半空中就被宾宾一个飞跃吞入肚中。
', ' ')('顾不上被签子扎出来的一脸眼泪,大豹站起来就往楼里跑。
裴溪洄也不拦着,慢悠悠撸狗。
“豹哥去干嘛啊?”
“废话!我当然是告诉靳哥你干的好事。”
“你去吧,你和他说我在他手表里放了定位器,他问你怎么知道的,你就说是我告诉你的。”
大豹一脚刹车停在原地,瞬间明白了裴溪洄在打什么主意。
他这样冲进去告诉靳寒,说裴溪洄告诉他的,靳寒一定会以为他是裴溪洄的同伙,那他的冤屈这辈子都洗不清了。
小兔崽子,在这等着他呢。
他转过身来叉着腰:“你到底想干嘛?”
裴溪洄拍拍旁边草地:“大豹哥,坐,你知道我的,我是坦荡人,这辈子就没什么秘密,这件事就是我最大的秘密了,就告诉你一个人了,你要是出卖我,那我一定会很伤心。”
他要是伤心了,一定不会让别人笑得出来。
大豹现在就笑不出来了:“我说小祖宗,你到底想干嘛啊?我装不知道还不行吗?”
反正裴溪洄也不会拿靳寒的行踪去干坏事。
“装不知道还不够,我需要一个同盟,告诉我他每天的行程。”
大豹像土拨鼠一样咆哮起来:“你当我是什么人?你直接让我去死得了!”
“我真是恨死这张馋嘴了非吃你这几根烤肠,靳哥的行程安排除了他自己谁都不知道,他连秘书都不爱用,平时也不喜欢我们跟着。”
“豹哥你别怕。”裴溪洄开启忽悠模式,“我也不用你事无巨细地告诉我,但我哥出去的时候总要用车吧,总要和司机说开去哪吧,他每次出发去东岸之前,你告诉我一声就行。”
“东岸?为啥是东岸?”
裴溪洄垮着个小脸,看着挺发愁:“我觉得最近东岸会乱,我哥不让我靠近那边,可我总感觉那些人压根不是冲我而是冲他,威尔逊、何宝生,都是和他有旧怨,我一个小喽啰用的着他们搞这么大阵仗吗?其余的你别管了,总之他去东岸之前你给我来个信儿,再多带点人。”
把话说完他就拍拍屁股起来,两手捧着大豹的脸挤成个包子:“那豹哥咱俩就算结盟了啊,改天请你吃饭,我先颠儿了。”
他前脚一走,大豹后脚就变了脸。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唏嘘感叹:“傻孩子啊。”
伸手把衬衫领子翻到外面,领子底下夹着个耳麦,一直是通话中的状态。
他捏着耳麦问对面:“靳哥,你说小裴为啥来找我呢?我看起来就这么像会被收买的样子吗?”
靳寒:“他和你最亲,知道你疼他。”
“那咋整?我真把你行程告诉他?”
“嗯,除了和东岸有关的行程,都可以告诉他,他想知道我在干什么做什么都让他知道,另外把小洄身边的人手再增加一倍,查出保释何宝生的人是谁之前,不准他靠近东岸。”
靳寒交代完挂断电话,垂眸端详桌上的手表残骸。
一堆刚拆出来的零部件里挤着一枚糖豆大小的定位器,磁吸的,薄薄一小片。
他昨天就发现了,一直没拆,拿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玩了半天,重新装回手表里。
这么一点大的东西还拿来追踪,跟过家家似的,怪可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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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休息,没安排会议。
靳寒在半岛酒店为各位老板办接风宴。
正巧赶上得闲茶社一年一度的游园会,裴溪洄作为老板必须要出席。
他不想走,和哥哥腻腻歪歪地黏糊半天才不情不愿地上了车。
靳寒抽不开身,不能到场,就请了几位德高望重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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