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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地境的愚夫愚妇,对这位道力通玄极具神通的老道,不但敬若神明,也畏惧万分。
人活在世间,一辈子哪能没有隐私?又哪能没有憧憬和希望?
很可能多多少少做过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或者私底下胡思妄想作那不可能的白日梦,难
免伯神明惩罚,所以对具有神通的云栖老道心存畏惧,乃是极为正常的事了。
附近的村镇内,谁是云栖观主的心腹党羽,外人决难查党。
当然,云栖观主决不会傻得向外声称组成什么教什么会,如果他胆敢宣称,岂不是自掘
坟墓?
因此外人决难知道附近有这种见不得天日的秘密组织,即使有心人在此潜伏暗中侦查,
也决难看出活动的迹象。
这是一种漫长的、缓慢的、看不出形迹的活动,平时看不出有何作用,但一旦时机成熟
便会轰然爆炸,爆出不堪收拾的大灾祸,天翻地覆血流成河。
鬼见愁不愧称南京的名捕,他得到了风声。可是,却又查无实据,只能暗中侦查。
由于永旭的出现,鬼见愁知道有眉目了,但已知道打了草惊了蛇,情势不妙。
如果顺天王出现南京的事传入官府,那还了得?
永旭并不知情势的严重性,一脚踏入四周充满敌意的茅山山区。
茅山山区地跨四县,三茅峰则用句容管辖。
绝笔生花一群人绕道傈阳,山区南面一带丘陵区地形复杂,任何地方皆可潜人,永旭想
截出等候,有点自不量力,大有大海捞针的感觉。
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永旭曾经随乃师大索茅山不少时日,对山区可说相当熟悉,凭他的经验和直觉,他终于
在金坛县西南的一座山间小荒村,获得了正确的消息,他发觉绝笔生花一群人已经从北面走
了,已经走了一个时辰以上。
他毫不迟疑地跟踪追赶,绝笔生花的速度令他颇感意外,但总算被他寻到了踪迹。
这一带没有四通八达的道路。没有大型的村镇,满目全是青山翠谷,所有的小村庄皆是
风气闭塞的小地方,任何陌生人进入其间,皆会引起一阵骚动。
尤其一些排外性强烈的小村庄,陌生人一不小心,便可能招来不幸的灾祸,甚至会从此
失去踪迹。
他沿羊肠小径向北走,进人林深草茂的一座小山谷。已经是未牌初正之交,昨晚经过一
夜奔波,早腊已经把干粮吃光,午膳还没有着落呢。
有径就可以找得到人家,他准备先找地方填五脏庙,吃饱了才能办事。
在一处地处低洼,路面潮湿的路段,又发现了足迹。不错,所有那些凌乱的足迹皆是快
靴留下的遗痕,其中有小蛮靴的脚印。
他追踪的方向是正确的,问题是他已迟了一个时辰。
小径沿溪岸上行,小山谷已尽,绕过一处山脚,眼前展开一处四面群山围绕的五六里长
平原,溪两岸有不少肥沃的是田,茂林修竹点缀其间,好一处和平安祥的小天地,风景绔丽
的清雅胜境。
前面里余,倚山面水的小村庄显得极为雅致,十余户人家,家家有小巧的林园,一些家
禽无忧无虑地在觅食,三五个顽童兴高采烈地在溪中戏水,嘻笑声与他喝声清晰可闻。
这是一座典型的江南小山村,看不出任何异状。
三五头黄犬吠叫着迎客,这是唯一不友好的表示。
他的出现,吸引了村口几个庄稼汉的注意。一个中年人脸上堆着温厚的笑容,目迎大踏
步而来的陌生人。
他挟着藏了剑的长包裹,脸上挂着善意的微笑,走近三二个在树下聊天的村夫,额首为
礼站住了,含笑问:“请问大叔,这里到茅山三圣官还有多远?”
中年村失信手向北一指,笑笑说:“大约还有三十多里。客官,到三圣宫怎么从这里
走?小路多得很,连本地的人也会走错呢。”
他发觉另两位村夫的目光中,充满怀疑的神色,不住打量他的包裹,也留意他的眼神变
化。
“不要紧,路是挂在嘴上的,多问就不会走错。”他不在意地说:“大叔,这里可以买
到食物吗?”
中年村夫摇摇头,脸上笑容依旧,语气更为友善:“客官,前后三个村,没有任何地方
卖食物,客官还是到茅山镇去买吧。”
“茅山镇小可去过,那儿的酒食不差。”他说。
“原来客官不是第一次来朝山的。”
“不是,小可来找朋友。”
“那你得赶两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