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傅青舟伸着懒腰、摇摇晃晃,走在难民营地之中。
每日的晨经还未开始诵念,他所路过的难民全都拿敬畏与期待的眼神打量着他,似是想要他搭救、却又不敢直接开口。
傅青舟却只是冲他们笑笑,没说什么,继续晃晃悠悠地走着、哼着小曲。
既然扮了济公、进了营地,他自然就是要来搞事的。
一大早,他便已选好了今日要接触的目标。
不远处,一个小小的身影蜷缩在帐篷边上,两只手环抱着自己的膝盖,半张脸都埋在臂弯之中,双目无神地盯着面前熄灭的篝火。
傅青舟认得他。
这便是前日里母亲去世的那个孩子。
他同样病得不轻,半边头顶上长满脏石,头发光光秃秃,即使披着件厚棉袄,但看上去仍是瘦小得如同一只病猫。
傅青舟摇着扇子,在他身边坐下来。
孩子偏过头、看了他一眼,随即又重新将脑袋移了回去。
“怎么?”
傅青舟笑着问道:“别人都恨不得我选中他们、救好他们,你怎么不看我?”
“我娘死了。”孩子的声音从臂弯中闷闷传出:“我活不活也无所谓。”
傅青舟眯起眼,又问:“如果你就想这样死了,为啥还要留在这儿?”
“我不知道。”
孩子仍未抬头,闷声道:“我不知道要去哪,不知道要做什么。能活就活着,要死就死了,都无所谓。”
傅青舟压低了声音,意味深长地问道:“若你娘是被人害死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