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昌安巷,南牧之小屋中。
“南伯伯,今夜教案整理完啦。”
唐娇从满桌书纸中抬起头,有些疲惫地揉了揉眼道:“侄女先回啦。”
如今,南牧之这个破败的小屋,已被打理得干净整洁。
曾经拥挤到难以下脚的屋子里甚至有了摆两张书桌的空间,南牧之自己一张、唐娇也有了一张。
唯一不变的,是屋里弥漫的淡淡墨香。
此时,南牧之也同样埋头于一堆书页中,手中提着笔、奋笔疾书。
听见唐娇的话,他只是轻嗯了一声,连头也没抬。
唐娇也很是习惯了,简单整理了一下桌上的东西后,便起了身,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窗外起了一阵劲风,吹开了小屋窗子。
这阵吹散了桌上的纸、也吹晃了油灯烛光。
“唉呀。”
唐娇见自己方才整理好的书页飘得满地都是,连忙弯下身再次收拾起来。
而南牧之,他的笔也停了下来。
他慢慢抬起头,看着蹲在地上拾书的唐娇,眼神忽然变得有些恍惚。
大概是烛光晃得太厉害、屋里光影变幻间,他仿佛看见了很多很多年前的一幕。
那时,他还是京城某个小书院中一名普普通通的学子。
那一日,他听说某个与自己素来不合的同窗,竟然不用再考科举了……因为那同窗的家族乃是东北某地的望族,族内举了贤,那无才无德、满腹只有酒色的家伙,竟然可以回去做地方父母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