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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正轩虽然还不能真正理顺戚言低沉的缘由,但不耽误他会顺着话安抚人。
“所以,你这意思是,我是你的?”施正轩一手还拎着水果,只能用另一只空手,在戚言的背脊上,慢慢地来回抚动。
戚言愣住,虽然自己没表达这个意思,但说的话里好像就有这个意思。
施正轩是会钻缝儿的,只当老师,有点儿可惜。
戚言松开施正轩,端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脸,故作平静地回视:“对,我就是这个意思。”
施正轩轻笑着,不拆穿人,低头却打断了戚言平静的脸。
早上的插曲,直到晚上两人吃完饭去公园散步的时候,戚言才开口,将前因后果一五一十地跟施正轩说清楚。
戚言不是怕施正轩心意不坚定或是别的什麽,只是担心他面对梁肖突然的“袭击”而措手不及。
戚言慢声说:“早上从超市出来,我在门口碰见一个人,是梁肖。”
“梁肖……”施正轩回忆了一下,“这名字听着有点耳熟啊。”
戚言提醒:“就是之前你陪我去书店的时候,跟你在门口聊天的那个人。”
施正轩立马就想起来了:“哦,是他,他怎麽了?你认识他?”
戚言点头,“嗯”了声,把自己家里那些牵扯着血缘的陈年旧事,从回忆里一点一点地扒出,呈现在施正轩面前。
戚言说,母亲在嫁给父亲之前,就有了一个孩子,当时的他,是个没名没分的私生子,所以只好被母亲悄悄寄养在福利院。
在跟父亲结婚以后,母亲就立马以戚言孤单为由,收养了梁肖,自此,成了戚言名义上的弟弟。
但按年纪来看,其实是哥哥,是戚言同母异父的……哥哥。
父亲从一开始就什麽都知道,只是不想说破,竭力想维持一家的平衡。
但是,活在谎言里的家,不过是一场虚无的幻境,哪有什麽平衡可言。
在戚言13岁那年,戚言父亲查出癌症晚期,命不久矣,一周后,母亲提出离婚,带走了梁肖。
从那以后,他们再没见过面。
施正轩听完,既唏嘘又心疼,于是停下脚步,转身抱了抱戚言,念叨了句:“难怪……”
“难怪什麽?”戚言问。
难怪你看起来这麽招人疼,原来从小就过得不开心。
施正轩牵过戚言手,继续往前走,恍然道:“难怪每次看见梁肖,我都有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原来是这样。”
戚言转头看他,问:“我们很像吗?”
施正轩借着昏黄的路灯描摹了一遍戚言的眉眼,随即摇头:“除了眼睛有一点像以外,别的地方都不像,诶……尤其是你这外冷内热的性格,我就很喜欢。”
戚言不太自在地接着问:“那如果他也喜欢你呢?”
施正轩挑起一方眉梢,松开戚言的手,转而搭在他的肩膀上,眼眸含笑,戏谑道:“原来你那句话,是这个意思啊!我说你今天怎麽会这麽主动,居然是吃醋了。”
施正轩这嘴,惯会胡说八道,明明是不安和生气,却故意曲解成吃醋。
两人找到个湖边空閑的凉亭坐下,中心广场节奏感极强的串烧歌曲混着闪耀的五彩灯光,越过浓黑的松林,奔袭而来,湖面波光粼粼,倒映着大片晶莹透亮的月色,凉亭周边偶尔有人经过,都是些像戚言这样谈情说爱、低语浅笑的年轻情侣。
戚言叠着双臂,趴在木栏上,俊秀的容貌染上清冷的月色,却隐约透出几分柔和。
施正轩倚着凉亭柱子,目光锁着戚言的侧脸,突然开口:“戚言,你有没有想过,跟我一起住。”
“同居啊……”戚言转头,眨了眨眼,其实现在俩人的状态跟同居也差不多了。
施正轩笑笑:“不愿意?……”
“没有。”戚言手撑着木栏,试图从远方的一栋栋高楼里,找到施正轩家所在的窗户,“但要等这个月结束,行吗?”
“行。”循着戚言的视线,施正轩走过去,用戚言并肩,“你在找什麽?”
“你家。”戚言指着一栋楼的边角位置,“好像在那儿,你看见了吗?”
施正轩看过去,很模糊的一角,但位置没错:“嗯,看见了,就是那里没错,你眼神很好嘛!”
“还好。”戚言说,“其实我眼光也不错。”
“哦……”施正轩眼角下弯,乐道,“你这是在夸你自己,还是在夸我啊!”
“夸你。”戚言利索回道。
施正轩说:“我就喜欢你这麽直白的夸人,来,再多夸点儿。”
戚言侧身面对施正轩,从脸看到身材,一本正经又简单直接地夸人,最后看着他那双星眸似的眼睛:“长得一表人才,身材也不错,会说话,性格也很好。”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