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真被他大力拖拽了几步,身向前倾,忙道:“他什么也对我做,倒是有几句话要我带给你。”
白容止果然停步,目色有些讶异:“他能让你带什么好话给我?”随即眼皮低垂,仍旧拖着他来到巾架处,拿帕巾醮了温水开始替他擦拭全身。“你说说吧。”
赵真不知道究竟该从何说起,干脆从头说来,他说话时白容止没有丝毫打断,直到他提出了心中疑问:“容止,照他的意思圣上似乎另有打算,或许传召我回来是出于什么别的缘故?赵王府……哎,也不知我是否该直接交了虎符,至少也得保全了直儿。”
白容止在意的压根不是这个,在他心中最关切的莫过于赵真安危,听闻他居然擅自打了在宫中自尽以表清白的主意气得胸口起伏不定。
“赵真,你从未说过是要去宫中寻死!”
“我并非寻死,只是来时就做好了……”
白容止一口咬上他的嘴巴,鲜血染红了彼此的双唇,赵真吃了痛却不做挣扎,任由白容止将心中怒气发泄殆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下一会儿,白容止止住了气,放开赵真带血的双唇道:“我此番跟你过来就是做了死生与共的打算,可你!”说着语中带出哽咽之音,无力地垂下头去,双肩颤抖,烛火胡明忽灭地照映出他的一小片身影,能够看到其仍存的怒意和无力“可你怎能如此?怎能如此?还是说你从来都将我弃置在你赵大将军的打算外?”
“修……唉,容止啊。”直到适才赵真都并未觉着自己所做有何不妥,直到眼见此事居然将向来要强的白容止逼成这般模样,才不由思忖起来自己所行是否当真有误。赵真结实的胸膛无措的起伏着,他将修竹吐出个头后又湮灭了尾,最终用嘴把这一表字换成了惯常用的容止二字。表字亲近,可很多时候人在外头是不可太亲近的,尤其是他二人之间的关系。被说是掩耳盗铃也好,总归是赵真对白容止的一层护佑心意。所以日里白容止比起赵真喊自己表字,也是极爱他在外头正经的唤自己容止的。
然而,此刻情形不同以往,白容止似突然抓住了赵真露怯的把柄般,道:“怎地?赵大将军是知道自己做错,所以连我的表字都不敢喊了吗?”
赵真嘴拙,且委实分不清自己之错到底是错在那自尽的打算上,还是错在辜负白容止那一片至死相随的痴心上。他觉得或许两相都有,但又觉得自己也不完全是错。赵真妄图解释,可惜最后唯留叹气,他实在不知道究竟要如何分辨才好。反观白容止则知赵真甚深,他明白赵真尚未理清楚头绪,正自纠结所错何处,这个战场上威猛的大将军遇到情义理三者交融的事就浑个糊涂,耗着自己,也气恼别人。
白容止不愿再等赵真自个儿去想明白了,他直接脱去身上本就单薄的一件衣物抓了赵真便上塌去,而先前二人就在床榻前,故不过一息,赵真就已到了白容止身下。不同于人前的温和自持,白容止在床榻上向来是火热的。
白容止道:“赵大将军,别想了。你想不明白的,赵真。”
屋内烛火被白容止以一弹指的内力消去,两人滚在一处,白容止挑去赵真微微敞开的衣领,为他脱去所有衣物,接着便以肉身相贴,不久后屋内就只余下喘息声和床榻吱呀作响的动静了。
另一厢,被雷声惊吓住的赵真胞弟赵直正在另一处裹着被子瑟瑟发抖。赵直幼年随赵真去国子监时曾亲眼目睹过一声惊雷后,路旁一棵近乎通天的大树倏然被劈成两半的场景,更巧的是大树的其中一半直朝他倾斜下来,从外人来看树是慢慢在倒,在赵直来看这庞然巨物被劈后却如承了那雷钧电闪之力,轰然间就已抵头顶。那时,若非哥哥赵真眼疾手快的护佑住赵直,他定会被压死在当场。枯焦的味道犹然飘荡在鼻尖,惊雷后紧随而至的暴雨刹那间将两兄弟淋透。那是第一次赵真发觉自己离死原是这么近,劫后余生中已然生出份心魔,自此赵直便开始惧怕起惊雷和暴雨,也愈发敬爱救了自己一命的兄长。
“直儿。”
随着熟悉的声音响起,伴于赵直床边的两个仆从退了下去,换做洛晏夹带着一身冷天寒气坐落到床榻上,他也不管自己身上夹带湿冷,径自就将被惊雷暴雨的响动吓得以被蒙头的赵真拉了出来。他一心只想立刻看看他,看看这个自己疼爱了十数年的心肝宝,他的好儿子。
“父君?”虽带着疑惑,但赵直还是顺从地用双手圈住了洛晏的脖子,接着便一惯如常的撒了个连自己都不知道的娇,他轻声道:“父君,直儿害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洛晏的眼眸霎时间温和下来,和赵真谈话后生出的一股子气只因这句话便被烫软下来了好几分。他驾轻就熟的一手轻拍赵直的背,一手去抚摸赵直的头顶,柔声道:“不怕,父君在,父君陪着直儿。”
其实,赵直因国子监一事受惊过度染了心病洛晏也是入府后很久才知,遥想那日正值教习赵直诗书,已与自己决裂,不日就要前赴边疆的赵真竟礼也施急匆匆闯了进来,看也不看自己,开口就道:“直儿,哥哥接你回房去。”
洛晏恼怒,伸手抢过离自己更近的赵直,想都没想就护犊子般把人圈到了怀中,对着赵真严厉呵斥:“放肆!被皇上钦点为将军去镇守边疆后你可真是不将我放在眼里了,现下竟连一点礼数规矩都不讲,居然直接到书房这边来抢人。你不见我正教你弟弟念书吗?你是存心要害他延误课业不成?”
赵真满面焦急,说道:“看这天就要打雷了。先生,直儿得回房,课业容后不迟。”
赵真实是匆忙间失语才会脱口说出先生二字,但由洛晏听来却极具讽刺,他心头怒火更炽,加之不日前才撞见赵真带着赵直与白容止亲昵,三人仿若一家,想到今后只有赵直会一直陪伴自己左右,他们却连他都要抢走,更是不肯将人相让。
二人来回间惊雷声乍响,赵直堵住双耳尖叫一声后猛地扑入洛晏怀里。洛晏被赵直的举止惊到,紧接着就听到怀中人不断发出尖叫且瑟瑟发抖。赵真见状再顾不得其他,他本是武人,方才若非顾及洛晏的父君身份早已用武将赵直带离,现下因为自己的顾及叫赵直受惊不止,干脆再不犹豫,
“你休要带走他!”
洛晏在在短暂的震惊过后已搂紧了怀中人,无奈赵真与他手腕碰撞下就把赵直拉离了他怀中,他的怀抱再紧都敌不过会武功的人。
往事如烟,即便在洛晏活得最不像他自己的日子里,那些浓墨重彩中也始终都存有赵直的身影。那时他无力阻止赵真带离赵直,双目愤怒地看着赵真用兄长的威严给了赵直一个避风地。此时此刻,这个人换成了自己。
洛晏的语音愈加轻柔,他道:“直儿不怕,父君在,父君陪着直儿,你不用怕,直儿你只需依靠父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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