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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弦没有多想,以为只是几个人来说话,正想去回绝,但到了门外,却发现自己想得少了。
玄空星辰明亮,月牙几乎消失,修盐百姓除了老弱幼小,全都到照松接人。
仙府之主先于容弦来到照松,修盐人来接秦时渊,名为接人,但全部来,难免让人以为他们有威逼之意。
容弦来到之时,见到修盐人前边少年和吴霜对话,青年道,“仙君误会了,我们君上和泉之姑娘在学宫叨扰多时,今日来只是接人,不会做其他的。”
其峰仙府之主柳新道,“公子误会,秦君病重,陛下忧心不已,因此才让秦君和泉之姑娘在学宫养病,病好了,自然会回去。”
“我家君上照顾陛下二十年,如今病重陛下照顾也是应该的。”少年皮笑肉不笑道,“修盐仙府虽然没人,但我们还在,秦君病重理应我们照顾,就不劳烦陛下了。”
“公子,柳君。”
吴霜劝两人,“陛下一会儿就到,别说了。”
少年不肯让步,看向吴霜,关心道,“不知吴君找到自家人了没有,现在修盐只有老弱幼小,想搜查很方便。”
“公子多心了,人本就在灵岩。”
少年轻轻一笑,似无意道,“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仙君们守在修盐,是想把修盐夷为平地。”
“不过现在误会解除,一切都好。”
容弦听到,看向容倾,“你让人围着修盐?”
“不是我,是他们自己担心,就到修盐外守着,谁知道修盐人这么精,这都能发现。”
容弦无话,继续上前,从仙府主君后方来到,学宫这边的人纷纷躬身行礼,而那位少年和他身后的修盐百姓也随之行礼。
古人有言刑不上大夫礼不下庶人,因此普通人也不会专门去行礼,修盐此举不禁让在场的学宫修者心中震惊。
容弦神色如常,他在睢漳私塾待过,这些礼仪都是必学的,从入学开始,便依学宫礼仪学习,看眼前之人没有一个失礼,便知晓睢漳私塾办得有多成功了。
“秦君就在屋里躺着,过程劳累,不宜养病。”
少年:“陛下所言有理,我们来时也请来睢漳妖民,他们会帮忙把秦君带回修盐。”
“小公子,连夜赶路也累了,不如在照松休息几日。”
“陛下有心,但照松之地我们是一刻也不想待。”
“你……”
容倾被气的脸白,其他人脸色也不好看,都到修盐人从来气性大,今日看见才知所言不虚。
容弦神色如常,缓言道,“放心,我不会对秦君不利,还请相信我。”
“陛下直言,小民受宠若惊,修盐子民无不感念陛下恩德,秦君孤身一人,因我等力弱,无时无刻不在妥协,陛下既然有心,就应该知道他不想见到你。”少年不卑不亢,语气恭敬,但说出来的话显然是没把容弦放在眼里的。
容弦看着他,许久不言。
十几万人在的地方瞬间鸦雀无声,容弦瞧着他们,有好些人他认识,都是在修盐城中做生意的人,但他们此刻都漠然相待,仿佛不认识他一般。
“好,我马上送他回去,各位放心。”
“不牢陛下,这点小事我们能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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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以段10
不等容弦继续敷衍,天边金光闪过,天边两顶轿子被妖医抬着,妖医们对容弦颔首后,便将轿子抬走。
众人瞧着这一幕,也知晓两顶轿子里的人就是秦时渊和泉之,那几位妖医从一开始便计算着这事。
守在医房外的修者姗姗来迟,躬身道,“陛下,属下们护卫不力,秦君和泉之姑娘……”
不等容弦回答,修者顺着众人目光看去,也猜到了几分。
少年和修盐人再次躬身一拜,少年道,“陛下,告辞。”
“愿诸位与我修盐,再无相见之期.。”
修盐睢漳再次封闭起来,除了两地人,其他人不许进,若是在两地为商者,能出而不能进,也是因此,秦时渊和泉之的情况无从得知。
两人仿佛凭空消失一般,伴随容弦的便是无尽的担忧的与自责,他整日待在秦时渊住在的客房里,一坐就是一整天。
容倾原以为容弦爱慕秦时渊,如今见不着,心中担忧,便让林玉瑶和胡青把修盐和睢漳的情况告诉他,但容弦依旧淡淡的。
作为徒弟,容倾担忧自己的师父,但作为学宫之人,容倾觉得这件事情微不足道,一个仙府之主,一个引导修盐睢漳两地反叛的首领,都不堪一击。
“师父,秦君已经醒了,您要去见他吗?”
容弦微微一笑,回答,“醒了好,醒了就好。”
“泉之呢,她怎么样,妖医说她的情况比较严重,还说她只有两年的时间。”
“妖医正在救,不久后也会醒过来。”容倾道。
“小倾放心,师父没事。”
“既然没事,怎么一直待在这儿。”
容弦叹气,低声问道,“我没事,只是忽然想起唐易,他从前对我很好,好到宁愿亲手死在我手上也不愿为难我,如今想来,我的确不如他。”
“师父就是师父,跟唐易先生比什么,再说,唐易先生要是看见师父这般,心里也不会好受。”
“唐易以前告诉我,他说我虽然不是神,但毕竟是修者,掌管数万生灵的兴衰,所以我不能有私情,不能有任何牵绊。”容弦说完,喃喃道,“我是个听话的学生,所以入师门后便斩断亲缘,不娶妻不生子,因此不会有牵绊。”
“但是后来,各地仙府出了好些事,我几欲寻死……”
容倾:“这件事情唐易先生跟我说过,他说师父没有亲友,所以寻死的决心比任何人都坚决,便找到秦君,说是养着一个孩子,有了牵绊,便不会轻易言死。”
“所以啊,唐易看得太清楚,他知道我痛苦,便帮我淡化记忆,曾经很长一段时间,千星师父和颜裳对我而言,只是两个认识的人而已。”容弦无奈笑道,“可他帮我太多,让我忘记爱慕时渊这件事情,他应该知道我为此事痛苦,也曾试图说和秦君,只是……他的时间不多了。”
容倾:“师父以前说起唐易先生,总是咬牙切齿,今日怎么改变态度了。”
容弦没有回答,反问道,“修盐怎么样了。”
“和以前一样,胡青去问了一下,他们当时来接秦君和泉之,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接人而已。”
“这话你也信。”
容倾:“修盐对学宫抵触也不是一两日了,但对胡青还算和善,师父,您也不必担忧。”
“担忧与否,也不是我说了算,唐易说的对,我不能有任何私情,有了私情便容易被喜怒悲乐左右,对无辜子民来说,我的任性会害死他们。”容弦叹气道,“小倾,把各地仙府君主请过来,就说我有事情要交代。”
灵岩
锦衣商人纷纷落坐,察觉到上座之人面色冷淡后,也不敢多言,老老实实低头。
安阳看着几位商人,再看吴霜,“哟,这又是怎么了。”
“你问问他们就知道了。”
安阳边给他们端茶,边问道,“你们惹君上生气了?”
“……”
几人面面相觑,安阳猜到,直说道,“是不是你们偷偷跟睢漳妖民谈生意,害得君上以为是修盐把你们劫走,然后没过几天,修盐秦君和泉之姑娘就病重不起了。”
“这位仙君说的对,我们也没有做什么,只是单纯的谈生意,还没谈成呢。”
安阳:“听说你们去的是我之前住的地方,怎么也不跟我们说一下。”
“这,睢漳的妖商说君上对他们有意见,所以我们谈的时候不能让君上知道。”锦衣商人小声道,“我走的时候说了是出门谈生意,也不算无故消失,也不知道会闹出这么大的事情,后来修盐出了事,那些妖商说我们一出现,修盐就要经历劫难,也不愿和我们做生意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