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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将人指头强行按下去,但没有人能强迫一个修士烙下剑印,哪怕夺舍了都不能。
因为这个世界的修为跟灵魂绑定,剑印自然也与灵魂相关。
迟一悬当初在银城标记过杏春,因此杏春身上就有他留下的剑印。
而剑印用肉眼是看不见的,只有用神识细细地扫才能发现。迟一悬只是筑基修为,因此他的剑印略有些模糊,里面包含的信息也很少。
而这条冰蚕身上的剑印虽然只有拇指大小,但纹路清晰,呈现金色,说明剑印的主人至少是金丹修为。
迟一悬用神识触碰这枚剑印,上面遗留的信息刹那间印入他的脑海。
里面有三条信息,第一条,若是杏春被迫送出冰蚕,那么冰蚕上的剑印会瞬间爆发,将强夺冰蚕之人诛杀;
第二条,若是杏春自愿将冰蚕送出,得到冰蚕的修士需要善待杏春与冰蚕。口说无凭,契约为证。
第三条,定下契约后,可以得到剑印主人的遗产。
看完剑印里的信息,迟一悬微微呼出一口气,再次为自己的谨慎点赞。
冰蚕这样的好东西,是个有眼力的修士都不会放过。迟一悬当初发现小姑娘藏有冰蚕后,也是立刻动心,觉得这好东西必须拿到手。
然而当初他并没有动手。
一来,当初小姑娘对他非常警惕,他也干不出胁迫小姑娘那种没品的事,再加上当时天衣坊还没动工,他就打算徐徐图之,派手下慢慢去刷小姑娘的好感度,等着她认可朝歌,自愿加入朝歌。
当初他的想法是,小姑娘要是自愿带着冰蚕来投奔朝歌,朝歌自然不会亏待了她,要是她实在不愿意,他就只能亲自出马,找个小姑娘心动的价格买下冰蚕了。
后者不是他想看到的,毕竟一个小姑娘,再聪明谨慎,也依旧十分弱小,无论是冰蚕还是财物,都可能会要了她的命。
二来,他心里隐隐有一层疑虑,冰蚕这样一只会下金蛋的鸡,哪怕在仙洲都价值不菲,而东极洲并没有诞生冰蚕的条件,这只冰蚕为什么会出现在银城,又为什么会被一个凡人小姑娘养着?
这要是野生的,一个凡人得运气多好,才能驯养一只玄级妖物?
迟一悬怀疑杏春的身份有问题,甚至怀疑有别的修士暗中看着她,所以自从那次以后,他没再看过杏春一眼,一直放任自流,就连给樊蕙兰的任务,也是一副顺其自然的态度。
宁肯少一份机缘,也不能招来不必要的祸患,毕竟他又不是光杆司令,他的朝歌,他那么活点数又跑不了。
……
在迟一悬对着冰蚕沉吟时,樊蕙兰悄悄抬眼,仰慕又憧憬的眸光静静凝视着他。
樊蕙兰说了今日在蚕室发生的所有事,唯独没说她拎着竹篮过来时的心思。
冰蚕很轻,她拎着却觉得沉甸甸的。
樊蕙兰之前不明白东家为何要把杏春引入朝歌,她横看竖看,也没觉得这小姑娘哪里特别。后来小姑娘带着雪蚕来到朝歌,这个疑惑也没解开,毕竟雪蚕并不是很稀罕的妖物。
直到今日,亲自发现“雪蚕”变冰蚕,樊蕙兰才一下豁然开朗,明白了东家此前的所有用意。
以东家的眼力,自然早就瞧出来小姑娘手里的是冰蚕而不是雪蚕,可是杏春警惕心强,轻易不信别人,如果直接跟她说,她肯定不信,没准还要多出很多波折。
然而这些波折对一位修士而言,只不过是随手就能解决的小事,东家明明知道那小姑娘养不了冰蚕,明明可以强夺了冰蚕,反正等杏春入了朝歌,学了《妖物通识》,自然能明白这一切是为了她好。
', ' ')('可是东家并没有那样做,而是费了一番心思,让杏春自然而然地接受这一切。一位真人的时间不知有多宝贵,东家却愿意花费在一个小姑娘身上!
樊蕙兰早就知道东家好,却不知他这样好,连一个小女孩的心思,他都愿意去体贴。从前她只是站在山脚,远远地去仰望他,可今日发生的这件事,却叫她生出了难以言说的情愫。
在樊蕙兰心里,东家让她去接近杏春,肯定不是为了冰蚕,而是为了保住小姑娘的性命,毕竟东家境界高,俗人爱的,他都不爱,更不可能爱灵石宝物包括珍贵的冰蚕。
于是等迟一悬回神后,就对上樊蕙兰万分珍重、又万分期待的目光。
迟一悬:???
他偷偷问命器,“我刚刚走神了没注意,她刚刚有说什么吗?还是又脑补了什么?”
命器:【您为什么会这样想。】
迟一悬:“主要她的眼神很奇怪。”
命器:【也许她已经爱上了您。这是期待垂青的目光。】
迟一悬:……
“实不相瞒,下课铃响起来的时候,我也用这种目光看过拖堂的班主任,难道这就能说明我爱上班主任了?”
命器:……
对命器说的那句话,迟一悬不以为意,毕竟他的命器对他有着奇怪的滤镜,在命器的心里,仿佛他是个万人迷,人见人爱,谁不爱谁就有罪,跟脑残粉一样,太可怕了。
迟一悬吩咐樊蕙兰把杏春带过来。
得知东家要见杏春,路过的裘平安与卢文星来打听消息,问她之前在小宅里呆了那么久,东家都说什么了。
这是他们这群小伙伴们的共识了,每个进了小宅的人都要分享一下新鲜事,当然,他们并不是打探机密,东家无论给谁交代了任务,只要不是在集议上公开说的,他们都不会去打听更不会去议论,很有规矩地保持着分寸。
他们想问的是,东家今天有没有提起谁,今天送过去的膳食东家满意不,东家今天有没有夸什么,无论是天气还是窗口的鲜花,他们都想听一听。
蚕室里发生的事也不是机密,很快大家都会知道,要换做以前,樊蕙兰早就跟小伙伴们说了,不但要说,还要着重强调一番东家对小姑娘的体贴,然后大家一起关上门瞻仰东家的德行。
然而今日,因为一点不能言说的情状,樊蕙兰并不愿说出来,于是故作羞恼道:“忙着呢,别总来问我,懒得跟你们说。”
裘平安和卢文星:……
两人莫名其妙地离开了,走了一段还窃窃私语。
卢文星:“她怎么了?难道是来月事了不舒服?那我去厨房给她煮碗红糖鸡蛋?阿碧说这个好吃呢。”
裘平安懵了下,“不是说女修不会来月事吗?”
卢文星一脸嫌弃,“一看你就没女人缘,只有筑基后才不会来月事呢!”
两人嘀嘀咕咕地走远了,樊蕙兰已经将杏春带进了小宅。
杏春本来就紧张,踏进小宅后看见这雅致的宅院,就更紧张了。
她幻想过自己将来成为修士如何如何,却从没想过,自己这么快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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