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他竟然已经习惯了,麻木了。
“温斯尔我请你离开!”
“这样够不够礼貌?”
“……”
温斯尔视线扫过地上被丢弃乱作一团的衬衫,又收回,复杂地凝了瞿向渊一眼。
没有回应对方不知是嘲还是讽的话语,张了张嘴欲言又止,话语正要出口,瞿向渊略过他,倾身将衬衫拾起,胡乱塞回购物袋里,一脚踢回温斯尔脚边。
“我说过了,我不需要你送的东西,也请你拿回去。”
一句一个“请”字,无不在向温斯尔发出挑衅,挑衅他昨晚说自己“不礼貌”的态度。
年轻男孩儿像是被他的话刺痛,怔在原地良久。
温斯尔好半晌才回过神来,扫了眼脚边的购物袋。
他不再像之前那样靠近瞿向渊,甚至不顾对方意愿地朝他逼问。而是沉默地将脚边的购物袋拎起,转过身往门口走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温斯尔出乎意料的行为让瞿向渊也怔愣了一下。
直到门关上的那刻,瞿向渊都尚未没反应过来。
温斯尔竟然真的会这样安静地离开了。
瞿向渊在方才那一瞬,似乎瞧见了对方反省的态度。可很快,他就将这样的想法收了回去。
刚才温斯尔同他交错瞬间的视线,瞿向渊曾见过一次。
那是温斯尔囚禁他的第二年。
又是一年凛冬,漫天飞雪将透明落地窗外的景色压得只剩一层白。
瞿向渊揪着报纸一角,疲惫地仰躺在一只巨型熊玩偶的怀中。
佟嘉霖案的判决结果,他一年后的今日才得知。佟嘉霖最终承认自己杀了人,被判处无期徒刑。若非是死刑,就还有回旋的余地,可他现在身处囹圄,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自由似乎离他越来越远,甚至还生出过自杀的想法。
也不知道自己会被囚禁在这幢别墅多久。
男人全身赤裸,浑身皆是少年昨夜留下的痕迹,新的旧的,交错在颈间与身体各处,淫乱又不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视线落在身旁粗长的铁链时,眼底仅存的光亮也骤然消散。
房门被打开的声音将他沉湎的思绪打断,少年趿着毛拖,缓步走进满是暖气的房间。
这是温斯尔复学后迎来的第一个冬天,国际高中的校园制服将他的身形衬得愈发挺拔,偏偏那张脸同平时似乎不太一样了,面色苍白,嘴唇也不如昨日有血色。
瞿向渊本能地往后躲了躲。
少年走上前,却不像平日那般蹲在他身前,用手指摩挲着他身上的痕迹,嘴角含着玩味的笑去炫耀自己在男人身上留下的痕迹,而是坐在另一只玩偶怀中,学着男人躺着的动作,侧卧在他身旁,胸膛紧贴他的背部。
“瞿律师,你在看什么?”
语气也比平日虚弱许多。
男人没有理会他,松了捏紧报纸一角的力气,侧过眼眸,望向窗外的一片白。
少年也不像往常那样将他的脸掰过来强吻,而是掌心按在男人的侧腹,一点点地圈过他的腰肢,下颚抵在他的肩窝处,在他耳边轻语道:“瞿律师,我有点儿痛。”
见男人同平时一样不理会自己,少年眼神略显低落,抓起对方的手背,带着摸向自己的额头:“这里好痛。”
男人冷漠地抽回手,许久才应了一声:“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少年不死心,重新扯过对方的手心,指尖插着对方的指缝十指扣紧,不再让他逃离,往后摸向自己的侧下颚处,带动着摩挲。
“真的很痛。”少年将脸颊按在男人被自己禁锢的掌心中,轻轻滑动着,示好般地请求对方,“能不能给我揉揉?”
男人再次尝试将自己的手掌抽离,结果不尽人意,只好嘴上强硬地回应他:“我说滚开……”
他看不见身后少年的表情,也不知道对方会不会因此而恼羞成怒,将他压在身下操个够来发泄不满,又或是给他塞几颗药,拽住他的后脑发丝,逼着他在落地镜面前观看自己被情欲折磨的淫乱模样,无论哪一种,男人在这一年多里都遭受了数次,次数多到他竟然已经习惯了,麻木了,也懒得再去抵抗了。
然而少年今日反常地安静,沉默持续片刻,少年突然起身,跨过他的身体,从身后来到男人面前。
正当男人以为他要像平时那样将他拽进洗手间准备折辱一番时,少年突然圈过他的腰肢,将自己的脑袋埋在他的胸膛处。
久久都没有任何动作。
直至对方的呼吸逐渐平稳,男人绷紧的身躯才慢慢放松下来。
他不明白少年这个动作是何种意思。他无法知晓一个精神病人在想些什么,又或者准备对他做些什么,一切都无法预料。
才松懈下的身躯又重新开始绷紧,甚至想要抬手将人扯离自己的胸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少年似乎知道了他动作的意思,迅速将他要抬起的手按了回去,握着他的手腕往后方带去,用安抚的动作示意男人放松,松软的发丝尖摩挲着男人的锁骨。
少年喃喃低语道:“别让我滚,我现在对你做不了什么,让我抱一抱。”
“抱一下就好……”
“……”
男人不解其意地沉默下来。
视线扫过少年方才错开一瞬间的目光,对方虚弱到像受了重伤,又似乎被他冷硬的话刺痛,恳求般地向他索取一点点的关爱。
少年有些艰难地呼出几道气息,羸弱地依靠在他怀中,轻阖眼皮:“如果我好了,你也会对我好一点儿吗?”
男人的沉默让他习惯性地自问自答:“会的吧瞿律师,你会的对吗……”
“你会的……”
男人极力地忽视对方在自己耳边的胡言乱语,可偏偏难掩溢出的恻隐之心,尤其当他瞧见对方满脸毫无血色,嘴唇苍白,口鼻并用地艰难呼吸着,像个奄奄一息的重症病人无力地靠在他的臂弯下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记得樊远曾经对他说过,温斯尔幼年被检查出罹患精神疾病时,接受过将近半年的封闭式治疗,但结果并不如意,只因他那时候太小,无法承受过高强度的持续性精神治疗,在药物控制与贴身医护的照顾下大体可控,在七岁那年发病时,差点儿让母亲死在自己的刀下,才被迫接受封闭治疗,往后的九年里都不曾有过严重的发病状态。
那么今天呢?
他曾好奇过是怎样的精神治疗,让温斯尔事后像具破碎的人偶,脆弱到一推就倒,毫无防备地缩在他怀里,试图寻求一点儿属于人的温暖。
只可惜在最后,他依然后悔自己对温斯尔产生怜悯,后悔去同情一个疯得彻底的精神病人。
疯子无法共情正常人,那他也要对温斯尔无情到底。
被囚禁的第二年,他过得并不好,甚至被温斯尔折磨得几近奔溃。连反抗都不会反抗了,只能木然地接受少年的侵犯,来换取片刻的宁静与安稳。
手机持续不断的震动,将瞿向渊扯回了现实。
他倒抽着一口冷气在胸腔,最后缓缓地释出。
瞿向渊抬脚动作的瞬间,腿竟一软,差点儿往前跪倒,他下意识攀着旁边的墙壁。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习惯是个可怕的东西,对温斯尔的恐惧更甚。
瞿向渊身体侧靠在墙壁缓了好一会儿,才慢慢踱步到床边,掏过床头的手机滑开。
发现只是昨晚一起聚会的教师们在群里发了消息,大多都是大家酒醒了没有,还有人专门艾特他。
【瞿教授昨晚被灌了很多酒啊,这会儿已经醒来了吗?】
瞿向渊在对话框敲了句【醒了,谢谢大家关心。】
【人家刚来学校多久,你们对瞿教授太狠了吧,下次可别灌人家了啊!】
【哎哎周老师这你就不懂了吧,男人间的较量懂不懂?!】
【什么男人间的较量,徐副教授,你是不是忘了之前被陈老师灌到断片儿的事儿了,要不要我给你回忆回忆啊?】
瞿向渊瞧着大家已经把注意力转移到别处,松了口气暗下屏幕,扔回床头柜。
接下来的连续消息轰炸,他也没再去看,大抵都是大家在群里唠嗑的闲话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温斯尔回到学生公寓后,整个人脱力地倒在懒人沙发上。
一躺就是整天,从晌午到黄昏,又从黄昏到夜晚近九点。
过去相关的记忆一点点浮出,不再只是他囚禁瞿向渊在房间里那些做爱的记忆,好似还有别的。杂乱无章地侵袭着大脑,混乱繁杂,交错着他费劲忘却的童年与美国那一年的精神治疗。
不知不觉间,温斯尔竟已经到了教师公寓,脚步停留在了1107的门前。
他按了好几次门铃,都不见有人开门。被过去的记忆侵蚀头脑,温斯尔后知后觉间才反应过来,刚才来的时候,瞿向渊的车已经不在停车场了。
温斯尔尝试拨打对方的电话号码,一开始是无人接听,半小时后打过去是关机。
是不愿意接他电话,不肯回他信息,还是真的没电关机了?
温斯尔略显失落地依靠在门旁的墙壁,后背抵着墙面滑坐在地上。
走廊自动灯在门铃响声结束后暗了下来。
我对瞿向渊都做了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甚至在重逢以后,温斯尔也没有意识到自己犯过的错,只想着再像从前那样逗弄对方,他以为自己不再囚禁对方,就意味着瞿向渊拥有自由,也以为他们的关系会比起从前有所缓和。
他自认为对瞿向渊做出的改变,也理所应当地得到瞿向渊改变的态度。
“对不起……”
温斯尔盯着楼道上方的黑暗,喃喃地述出这三个字。
他将这三个字放在嘴里反复咀嚼,对他而言道歉是陌生的东西,他不知道该怎么做,也不知道今天对瞿向渊说出的这三个字为什么没有得到原谅,反而让对方更加恼怒气愤。
那应该要怎么道歉呢?
“对不起?”
“对不起……”
“瞿向渊,对不起……”
应该要是这样的态度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瞿向渊想听的,是这样的吧?
一夜未眠的温斯尔坐在门边,从九点一直等到十二点过半,直至手机持续发出电量不足的警告。
温斯尔撑着沉重的眼皮,昏昏欲睡地倚在自己的膝盖处。
在仅剩百分之一的电时,他看了眼时间,已经凌晨近三点了。
最后还是抵不过睡意,阖上了眼。
熟悉的味道率先灌入鼻端,让温斯尔生出了回到五年前的错觉。
那个男人踩着客厅的地毯,缓步向他走来,古龙香水似乎盖过了睡眠香薰的味道,将他裹住,幽幽地窜进口鼻。
衣料摩擦得窸窣声连同脚步声渐近,温斯尔迷糊间睁开了眼睛,未等那人踏进门内,直接伸手拽住了对方的裤腿。
“瞿律师……”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第26章:鹦鹉学舌,生搬硬套,东施效颦,画虎类犬。
赵院长的讲座结束以后,瞿向渊接到周寅的电话,婉拒了法学院教师们的晚餐邀请,直奔周寅给的定位。
可当他将车驶入导航指引的小道时,心生不解的同时,还时不时地望向周围的绿植,鹭阳市以绿化覆盖率极高闻名,不论哪儿处的绿化带都会被修剪得极好,然而这条道路看着却像是被车辆碾过数次才留出的道路,逼仄到只能通过一辆轿车,周遭的草木野蛮生长。
揣着疑虑一路驱车前进,直至远处的宽敞大道显露在眼前,瞿向渊才松了口气。
这是一处隐于山林间的中式餐馆。
瞿向渊见到门口停驻着周寅的车才放下心来,才走到红木门前,一位中年男子便走上前,率先看了眼他的车牌,径直开了口:“是瞿向渊先生对吗?”
瞿向渊余光跟着中年男子扫了眼,对他浅笑应了声:“是的。”
男人向内推开木门,示意他进门:“请随我来。”
瞿向渊从前在JT律所工作时,接到过不少敏感类案件,当地许多有头有脸的人物,他们从不出现在公众视线面前,行事低调,权势浩大,当年江北市的当选议员,就由这群“蒙了面”的人物挑选出来,隐匿在法律的灰色地带维系这座城市的稳定,而这类人物最喜欢挑选的谈判地点,大多都是藏于地图上找不到的犄角旮旯,甚至是表面看起来破败的、不起眼的农庄,渐而渐之,这种地方成了他们交易的“秘密基地”。
而他无法理解的是,比起鹭阳市,周寅应该更熟悉江北市权贵人物们的秘密基地才对,周寅又是如何找到这种旮旯之地的。
瞿向渊被中年男人带到最里的一个房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进门见到的只有周寅一人。
他正疑惑着,房门被男人向外合上,脚步声逐渐消失在门外。
整个包间里只剩他们俩人。
“向渊,来了。”一身周正黑西装的周寅抬手示意他入座。
瞿向渊轻“嗯”一声坐下。
“怎么挑了个这么隐蔽的地方?”瞿向渊在周寅给他斟茶间,下意识问出了口。
周寅放下茶壶,轻叹口气道:“如果你推断没错的话,我们万事儿都要小心些。而且这地方,还是赵院长带我来过一次的。”
话语落下,二人心照不宣。
片刻的静默过后,周寅将一沓整理好的文件推到瞿向渊面前:“这些我都提前看过了,佟嘉霖案跟耀石集团之间,表面上是没有任何关联的。”
“也没有任何重要证据显示,耀石跟汇德医院有关联,除了当年那个假新闻。”
话音到这儿,瞿向渊捏着纸张一角的指腹力气微微收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知道你就是因为佟嘉霖可能是当年那场医院爆炸案的关联人,才会接下他的案子,可你不知道他到底对谁说了谎,按照警方证据公示,他就是杀害叶忍姿的凶手,你无法确定他是否为了让自己处于有利的一方,才向你编造了那段故事。”
周寅思索片刻,又话锋一转:“如果你想替他翻案,咱们现在手头上的证据,根本不足以支撑到能为他做无罪辩护的地步。”
瞿向渊一边翻阅着档案,一边回应道:“他向我坦白以后,我有去调查过,这个案子漏洞百出,很明显警察是为了着急结案,连一开始配合我们调查的检察官也在之后出现变卦,这很难不让人起疑。”
“可是时间已经过去那么久,再上诉的难度就更大了。”周寅犹豫片刻,“更何况……”
“佟嘉霖现在不愿意见咱们了。”
瞿向渊目光落在纸张内的被打印得清晰的男人照片:“也许被威胁了吧,又或者是……有什么苦衷。”
“向渊。”周寅靠近了些,“你当年对这个案子这么上心,为什么会突然消失两年?”
“而且连一点儿消息都没有。”
瞿向渊张了张嘴,话语哽在喉咙,一个字眼也吐不出来。
他错过了制造公众舆论的最佳时期,也错失了让自己名扬四方的机会,都只因在调查过程中遭遇到温斯尔的囚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无法向周寅说出那两年的遭遇。
周寅继续不解地盯着他:“还有,你来鹭科大就是为了调查耀石,为什么前几天突然跟我提离职的事情。”
“……”
瞿向渊霎时失语。
哑然须臾,他说:“前几天冲动了,可能不太清醒,别当回事儿。”
周寅一副摸不着头脑的疑惑表情:“喔,是么。”
瞿向渊又继续替自己解围:“我不会在鹭科大待多久的,这件事情调查得差不多以后,我会回到JT。”
“希望你结束这个案子以后,能跟我说说那两年的事情——”周寅将话语截断在口中,转言道,“其实你不想说也无所谓,但至少,还能变回以前的瞿向渊。”
周寅不论是当初作为他的上司,还是作为朋友,都是位设身处地为人着想的人。但是他跟赵泠霜的关系过于紧密,瞿向渊都无法将自己的深藏在心底的秘密全盘托出。
他只能一直戴着副为无辜人群主持公道的律师面具出现在周寅面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瞿向渊裹着浑身疲惫回到了公寓,手机没电,车上的充电数据线也刚好坏掉,这会儿回到家大概只知晓是半夜,也不知道具体多少点。
刚出电梯门就远远瞧见了有个团黑影蜷缩在公寓门口。
瞿向渊警惕地掏出房卡尖锐的一角,夹在指缝间提防地走近。
“……”
在看清了蹲在门口睡着的年轻男孩儿的模样时,提防的心松懈了许多,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烦躁与汹涌而上的倦怠。
他不理解温斯尔坐在他家门口蹲到大半夜是什么意思,又时常碰巧见到。处理当年落下的事情已经够让他身心俱疲了,现在又多了个更麻烦的温斯尔。
总是阴魂不散。
瞿向渊下意识放轻脚步,小心翼翼地将房卡放在门把下方,正要推门踏步进入时,裤腿忽然被人拽住。
“瞿律师……”
瞿向渊怔然一瞬,僵硬在原地的短暂时间,对方已经站起了身,胸膛抵在他的后背,推着他进了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嗒——
房门被温斯尔关上。
“……”
瞿向渊刚要开口赶人,只见温斯尔顺手将他的房卡抢过,放在了玄关的鞋柜顶,睡眼惺忪地率先开口:“你为什么那么晚才回来?”
“……”
瞿向渊再次沉默以对。
无言片刻,他后退半步远离男孩儿,警惕地斜睨着对方:“你来这里干什么?”
“不——”
温斯尔翕张着嘴,将“干什么”三个字吞回喉咙,从身后凑近到瞿向渊脖颈处嗅了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