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乔翊是有些畏惧阿行对他舔毛,虽然知道这是雄狮的一种正常行为,但面对獠牙,说不恐惧是不可能的,但是现在觉得这是以前的小狮子,他内心的恐惧的确少了不少。
他略微半阖着眼睛,耳朵甚至舒服地轻轻抖动了一下,尾巴稍稍摇动,然后贴着地面,时不时地伸出舌头舔舔自己的爪子。
昨晚为什么跑了?阿行忽然问道。
乔翊闻言,心中叹气,就知道还是绕不过这个话题,他昨晚已经很轻地起来了,但是依旧惊醒了阿行,不过阿行没有说话,它就是不满地低吼,示意旁边的鬣狗以及其他猎食者都最好离这里远一点,现在的它非常不满。
本以为今天一整天的赶路,阿行已经忘记昨晚的事情了,果然这头喜欢记仇的狮子是不会忘记的。
毕竟小时候的事情都能记得这么多年,连细节都记得清清楚楚,乔翊忍不住深深叹了口气。
乔翊!阿行压低了声音,用力舔了舔乔翊,蹭的乔翊觉得自己都挪动了一点。
他有些不适地舔了一下自己爪子上的伤口,阿行的力道顿时轻了下来,僵硬道:你之前都没有躲着我,也跟我一起睡,都没有自己跑了,为什么现在连跟我在一起趴着睡都不愿意了。
乔翊倒也不是不愿意,只是上次阿行有了反应这件事情让乔翊觉得有些尴尬,如果再面对一次,他就真有点不知所措了,四岁的雄狮的确可以拥有母狮群,之前他就怀疑过阿行和莫尔,但是上次和莫尔聊天,看得出莫尔是想要拥有母狮群的。
我们都是大狮子,咳。乔翊局促地舔着爪子。
我们睡得还少吗?阿行不理解道:难道你逃跑之前,我不是大狮子吗?
睡得的确不少,但是那时候你也没起反应。
而且乔翊感觉看阿行现在的态度,可能压根儿不太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反倒乔翊自己显得有些尴尬。
你不想说就算了,我也不想听。阿行见乔翊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它有些不满地趴在旁边,尾巴再次两边甩动,乔翊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地闭上了眼睛。
晚上他听到莫尔往这边走的声响,立刻让开了一点距离,示意莫尔可以插到他和阿行之间,谁知道莫尔会错意了,悄悄严肃地点了点头,趴在了乔翊的另外一边,用力一挤,两头雄狮便将乔翊再次夹在了中间位置。
塞森撩起眼皮看了眼,又继续趴在石头上小歇,巨大的爪子随意搭着,它身上的伤口一直都没好,但是它自己也不太在意。
睡到了半夜,忽然不远处传来了一声鬣狗的惨叫,这声惨叫极为异常,不像是它们平时呼朋引伴的怪异声,阿行和塞森顿时睁开了狮瞳,看向那边。
莫尔和乔翊也随后醒来,那边隐隐有些异响,甚至朝着这边走来。
阿行的獠牙隐隐露出,它看似没动,但紧贴着它的乔翊清楚地感觉到了阿行的肌肉紧绷,稍有些不对劲,便能直接冲上去,它的利爪紧紧勾地,尖利的爪尖露了出来。
雄狮的耳朵轻轻抖动了一下,狮瞳紧盯着传出异响的地方,它轻轻嗅了一下空气中的气味,再次压低了身体,这是它在遇到同类时即将战斗的反应。
砰果然,在即将靠近的时候,一头雄狮猛地从草丛里窜了出来,阿行早就准备了,猛然冲了上去,直接打乱了对方的偷袭计划。
两头雄狮猛地撕咬在了一起,威胁的低吼声在草原上响起。
阿行的攻击异常凶猛,几乎是满含怒气,对方似乎并不打算纠缠,发现到了阿行的战斗力太强之后便要撤退,但是它显然低估了阿行的凶残程度。
这里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按照现在阿行的怒气程度,就算是秃鹫下来也得留下几根毛。
这一片的秃鹫其实都离它们稍远,只有在它们走远了之后,才会飞下来享用雄狮们吃剩下的碎肉和残骸。
吼呜阿行刚将这头雄狮压在爪下,獠牙抵着对方的脖颈,这头意图偷袭的雄狮立刻吓得不敢动了,塞森连动都没动,它嗅了嗅味道,随意道:不是我要杀的,你想杀了它就杀了吧。
对于这种偷袭的雄狮,一般它们都会直接解决了,但这次阿行却没有,它甩了甩鬃毛,松开了爪子,声音低沉道:滚。
被它压在爪下的雄狮这才爬了起来,身上的伤口鲜血淋漓,它警惕地看着阿行,一点一点后退,然后才头也不回得冲出了枯草,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它不是流浪雄狮,还有别的狮群。塞森舔了舔爪子,它道:等着吧,等它们一起来。
流浪雄狮的皮毛不会这样顺滑,只有一个狮群,才会有这样的雄狮,虽然不是绝对的,但大概率都是这样,阿行并不担心对方不来,这边的水源只有挪亚狮群休息的那个地方,挪亚狮群离开了这里,那里暂时也就成了无主之地。
这个狮群如果没猜错,应该就是冲着那块水源来的。
在旱季为了争夺水源而发生领地战斗,是最常见的,还有争夺猎物到了这个时候,所有动物为了活下去,都会拼尽全力。
果然到了第二天,阿行在周围便察觉到了其他狮群的气息,闻起来还不是一个小狮群,气息比较杂乱,它的爪子从草茎上踩过,轻轻甩了甩尾巴道:你们在这里,我和塞森去看看。
乔翊的前爪受伤还没好,阿行并不准备让他也参与战斗,更何况这只是一件小事,莫尔倒是乐得休闲,它老老实实地趴在原地,看着阿行和塞森一前一后走远了。
乔翊。莫尔说道:你爪子上的伤是怎么弄得?
抓羚羊掉坑里了。乔翊打了个哈欠,然后回答道。
哦对。莫尔趴在了地上,它甩了甩尾巴,随意驱赶着苍蝇,有气无力道:我想回水潭,泡水里。
之前乔翊还没觉得的,莫尔这么一提醒,他也很想找个水潭泡一下了,这天气实在是燥热,旁边只是几棵枯树,趴在树影下面才能躲着点太阳,温度高得有些不太正常。
两只小狮子也热,它们躲在了树下,贴着树,小爪子都张开了,露出了肉垫。
莫尔。乔翊见阿行和塞森的身影都不见了,这才道:你知道阿行之前脖颈处,受到过什么严重的撕咬伤吗?
乔翊想起之前阿行鬃毛下的伤口,虽然已经愈合,但不难想象当时这个伤多么致命,且没有任何缝合迹象,就是靠着雄狮强大的自愈能力硬生生撑过来的。
莫尔闻言,它认真思考了一下后,摇了摇头道:没有,从我跟它一起同行的时候,它每次战斗都比较护着脖子,很少有狮子能伤到它的脖子,更别提撕咬伤,之前受重伤的时候,也是肚子和脊背受到的重创最多。
听了莫尔的话,乔翊略微沉默,大概知道阿行的伤口应该是在和莫尔认识之前就有的,但具体是怎么弄得,恐怕除了阿行自己,谁也不知道了。
关于放生的解释,乔翊都快放弃了,这就像是要一个人理解另一种完全听不懂的语言,即便是用狮言狮语解释了这个意思,对方也很难理解。
不过说起这个。莫尔琢磨了一下,它忽然道:你之前问我阿行为什么没有母狮群,你有没有想过,也许它喜欢的是公狮子?
嗯?乔翊歪了歪脑袋,毛茸茸的耳朵略微抖了一下。
我之前就觉得阿行对你不太一样,总说你什么有熟悉的味道,但是它不确定这个味道到底是什么,不过现在看起来,你们似乎已经明白这个味道是什么了。莫尔的观察能力的确很强,乔翊有些明白为什么它能在阿行身边待这么长时间,它继续道:所以你有没有觉得自己嗯,我是说也许,它很喜欢你身上的气息。
我知道。当动物很小,特别是受了重创的时候,的确是会对救助它的人产生依恋的感觉,乔翊明白莫尔是什么意思,他道:它的确对我的味道很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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