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解雁行雄子的警卫。却戎指了指身后的门,有军部的红头文件以及雄保会盖章的三方合同证明。
藏青雄虫、克里普:
见到曾经狠狠打击自己的话原封不动地打了别虫的脸,却戎的弟弟杜文噗一声没憋住笑,又赶紧幸灾乐祸在围观虫群中捂住了嘴。
宾感觉解雁行这个名字很熟悉,仔细一回想,好像就是在办公楼碰上却戎倒大霉的那天听到的是那只英俊的黑发雄虫。想到这里,宾愈加气得牙痒痒,他可算明白为什么却戎突然失心疯一样用那么诛心的话挑衅他,原来是拿他当跳板去攀那只雄虫的高枝呢!
那又怎么样呢?宾从护卫队后方站出来,就是要给却戎找不痛快,监守自盗的事情我见得多了,或许你是解雁行雄子的警卫这件事并不假,但这和你想要上位的不轨图谋并不违背。
对对对!克里普十分感谢雄长君为他找到的理由,附和道:你趁虫之危,不满足于警卫的职位,想做雄子的雌君。
却戎都快气笑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是吧?我无所谓,等会雄子出来你们直接问他好了。
藏青雄虫也想赶紧结束这出闹剧,闹大了只会丢他们阿库勒家族的脸:那就赶紧把门打开。
现在不行。
却戎的断然拒绝立刻让克里普再次抓到把柄:你们看,他就是不敢,他一定给雄子下了药,现在雄子说不定根本就在房间内昏迷不醒。
在一楼大厅内时因为隔得比较远,克里普并没有看清黑发雄虫到底有没有喝下热水,他只看到雄虫抬起了水杯,似乎是喝了,但紧接着雄虫很快感到不适,这就让他立刻确定对方一定喝下了热水,而他利诱服务虫在里面下的药,药效强劲,绝对能让雄虫迷乱一整晚,所以克里普现在才敢这么肆无忌惮地污蔑。打开门之后只要把下药的事情赖到却戎身上,再以卢斯恩雄长的名义揽下照顾雄子的机会,最后来个意乱情迷,一切只会水到渠成。
事后雄虫若是生气,一来生米已成熟饭,他们家族背景又强,雄虫只能吃下这哑巴亏;二是如果雄虫实在有气没处撒,那么他就可以把却戎推出来让雄子解气,据克里普观察,雄子并不喜欢这个警卫员,先前还砸了水杯怒斥,给却戎脸色看,明显两虫的关系并不好。
他有雄虫素紊乱症。却戎头疼地解释道。
你在开什么玩笑?克里普诬陷得越来越顺嘴,当我们没有常识是不是?雄虫素紊乱症,那是出现在十三四岁发育期的雄虫身上的症状。
藏青雄虫也觉得这个理由有点扯,沉下脸色道:让开,不然我就要采取强制措施了。
谢帕德快步走到他面前:雄长,他说的应该是真的
谢帕德,什么叫应该?藏青雄虫冷声道,打开门确认一下雄子的安危有那么困难吗?如果一名雄虫在宴会上出了安危问题,这责任谁来担?
可是
让开!
谢帕德眸色一暗,悻悻地退到了一边。只有却戎一虫还坚定地站在门前,即便百口莫辩,仍旧岿然不动。
藏青雄虫这次不再废话,轻轻一挥手,护卫队的雌虫们立刻端起了枪,瞄准却戎的眉心。
虫群边缘,灰发雄虫卢斯恩兴奋得几近战栗,看到却戎被污蔑、受到打压、遭到压迫,看他愤怒得双眸都变为竖瞳,看他双拳紧握崩起青筋,卢斯恩简直激动得不能自已。
再多一些,再狠一点!让却戎陷入绝境,让却戎跌入深渊,让这个高傲的雌虫不得不弯下永远挺直的脊梁!
然后他再做好虫,站出来为却戎说话,只要一点点施舍,就能让他感激涕零,就能做他黑暗中唯一的一束光,让他甘愿卑躬屈膝地俯首称臣。
你们却戎双瞳陡然化为黑底红瞳,六只竖瞳狠厉地盯着围上来的护卫队,雄子说了,不要虫进去。
眼见着却戎铁了心负隅顽抗,护卫队也不打算手下留情,卢斯恩知道自己等待许久的时机终于成熟,他呼吸发紧,伪装出一副和善的面孔:不要
那扇始终封闭的房门忽然打开了,轻轻一道门轴合页摩擦的声响,打断了卢斯恩的伪善,也吸引来所有虫的注意力仿佛被恶龙看守的宝藏,掀开了他神秘的面纱,展现在众虫面前。
但是比视线更快的,是汹涌强势的雄虫素,遮空蔽日、铺天盖地,宛若万丈冰川陡然崩塌,又似奔腾瀑布倾泻而下,就像一颗引爆在平地的原子弹,冲击波绵延千里,炸得雌虫毫无还手之力。刹那间,门外的雌虫全部栽倒在地,即便他们都佩戴了普通阻断贴,也无济于事。
三楼长廊一时之间全是摔倒的声音,就连已婚且为高级雌虫的宾都皱眉后退了好几步,心神不宁地望着倚在门框上的雄虫的侧脸。
黑发凌乱地垂在额前,一双黑沉沉的眼睛里满是不耐,雄虫衣襟大敞,猩红的虫纹暴露在空气中,纹路仿佛在呼吸一般的随着胸膛起伏,苍白的肤色显得他有些虚弱,但周身仍旧散发出危险的气息,不容侵犯。
却戎是唯一一个幸免遇难的雌虫,这得益于他戴了阻隔口罩,后颈还贴了兰德尔上将赠与的那款高级阻断贴,即便如此,他还是嗅到了解雁行的雄虫素,并且受到些许轻微的影响,这足以证明解雁行现在的气息究竟有多凶残变态,简直到无法理喻的地步。
不过奇怪的是,这一次,他闻到的雄虫素不再是之前那般艳烈而诱惑,单纯充满杏暗示的气味,而是变为了强大而威严,带着绝对的压迫力,不容任何虫反抗的威慑性雄虫素。
主动释放完一波雄虫素,解雁行累上加累,疲惫地倚靠在门框上,张嘴喘息。芬芳馥郁惹虫遐思的雄虫素再一次不受控制地弥漫开来。却戎回过头看他,他也没什么好气地回了一个冷淡的眼神,明里暗里的含义都是你这个没用的家伙,这种事情还非逼得我出面解决。
却戎心想:看来解雁行目前确实难受得不行,那么好脾气的一只虫,都能被烦得给他一个冷眼。为此却戎感到十分新奇,但新奇的同时,他又发现就当解雁行的眼刀剜过来的时候,胸腔中的心脏又不受控制地乱了一拍。
莫名其妙。
抑制贴。解雁行朝却戎伸出手,后者问:你现在贴不会不舒服吗?
我现在不贴他们根本起不来。
这话解雁行说得一点也不客气,但确实是事实,特别是在宾都默默并拢了双腿的情况下。却戎立刻将抑制贴撕好递过去,解雁行背过身,快速贴好抑制贴,又系上衬衫纽扣,这才捋了一把额前散落的发丝,回头看向长廊上唯一站着的三名雄虫,晚上好,我身体不适在房间内休息,听到门外十分吵闹,出什么事情了吗?
解雁行显然是明知故问,但他真的被气到了。那满嘴胡言倒打一耙的,名叫克里普的雌虫是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则是来自却戎,这只平日里贼机灵的雌虫今天是把心眼都堵住了吗?为什么非要把虫都拦在门外?
他们非要自讨苦吃就让他们进门,根本不需要解释什么,来不及被风吹散的雄虫素就是最好的证明。
解雁行疲惫地躺在沙发上休息,又得分神留意门外的动静,听着那些惹人发笑的蠢话,还得支起沉重的身体起来阻止快要和护卫队打起来的却戎,他真的很难再维持温柔的好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