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更】
【顺便,从6月份开始日更4k啦,大家是比较喜欢一章大的还是两章小的?在书评区上面那个作者调查里帮小莫点一下哈!么么~】
“你这算是太担心张忆瑶,所以格外小心提防着,还是曹玥婷以前有过这方面的不良记录?”戴煦听他这么一说,倒也彻底的抛开了方才关于张忆瑶褒贬的争议,开始打听起关于曹玥婷的情况来。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方才过于一边倒的偏颇被戴煦挑出了太多的破绽,虽然说起与曹玥婷相关的事情,梁康还是一副打从心眼里嫌弃的样子,但是在措辞上头稍微收敛了一点,没有之前那么具有攻击性:“她以前就有过这种事儿,那都好多年前了,虽然这几年曹玥婷感觉挺老实的,她也怕在我面前表现的太凶,太暴脾气,我会不喜欢她,所以一直装温柔,但是狗改不了吃屎对不对!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就她以前干过的那些事儿,我想一想都觉得后怕,要是万一这次惹急了,她去那么对付小瑶,我肯定得气死。”
“她之前怎么了?你说过去很久,不是大学期间的事儿?”戴煦问。
梁康摇头:“当然不是了,我现在想一想,当初肯定是脑子进水了才会答应和她在一起的,就冲她当初做那些事《,我就应该想到这种女人碰不得!我刚才不是说了么,我们那时候上高中。但是根本就没在一起,就是她一厢情愿的缠着我,还跟别人说我们俩在一起了。她那时候是真把自己当成我女朋友的那个样子。不是我吹,我在没正儿八经的和曹玥婷在一起之前,喜欢我的小姑娘也不止她一个,后来都没了,不是我留不住人,是曹玥婷跟个疯狗一样,谁敢离我近一点儿。她都恨不得扑人家身上去把人家给活撕了!当初我们都是高中的时候,有一个外校的女生对我有点儿意思,学校离得不远。我那时候喜欢偶尔逃课出去打个台球,打会儿游戏什么的,那个女生也挺爱玩儿,反正就总能遇上。说话说的多了一点儿。那女生估计确实是喜欢我,我对那女的倒没有说是特别感兴趣,本来也没当回事儿,就想着女的么,有几个像曹玥婷脸皮这么厚的,黏你几天,觉得你对她不热情,自己不就放弃了么。谁能真那么有瘾,拿热脸贴别人冷屁股。结果。曹玥婷也不知道从谁那儿听说了,一声没吭,悄悄的就把人给阴了。”
“具体说说。”
“具体的我也不是特别清楚,那事儿都是后来人家才跟我说的,我这算是二手消息,而且又是说曹玥婷不好的,我说完你们回头再觉得我这是前男友小肚鸡肠,分手之后卯足了劲儿的给前女友泼脏水,”梁康对方才几个人的态度还颇有些腹诽,只不过自己毕竟是在道德层面上不占理,方才又在戴煦那里碰了一鼻子灰,所以也不敢把自己的怨言表达的太过于强烈,“那个女的当初找我跟我告状的时候,把我也吓了一跳,那脸,半边儿肿的多老高,跟平时看着都不像是一个人了,还有好多擦破了皮的地方,她还卷起来袖子裤腿儿给我看,那胳膊腿上都是青一块紫一块的,一问怎么回事儿,她说是被曹玥婷给阴了,我一开始还不信,我原来真没想到曹玥婷是那种有这种坏心眼儿的人,还以为她长得五大三粗,肯定心眼儿也是有点儿迟钝的那种,结果等人家说完,我都觉得开了眼了。”
“行了,你能不能少渲染几句,赶紧说正经的,曹玥婷到底干了什么了?”马凯有些不耐烦的催促着梁康,希望他能够直奔主题一点。
梁康被他催促的略微也有些不太开心,瞪了他一眼,说:“那个女的跟我说,一开始她也不认识曹玥婷,也不知道曹玥婷跟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她就在路上走的好好的,然后曹玥婷从她旁边经过,忽然之间就狠狠的推了她一把,一下子就把她给推得整个人一点儿防备都没有,侧着身就撞墙上去了,脸上的皮都擦破了,那个女的,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那也是成天在外面和一群小混混都玩得来的人,莫名其妙就被曹玥婷给推了一把,撞得这么狠,你说她能乐意么,肯定不能啊!所以她就骂曹玥婷,曹玥婷就回嘴,俩人就吵起来了,那女的越吵越生气,就动手打曹玥婷,曹玥婷一开始根本不还手,就自己护住了脑袋,嘴里骂得凶,死活不还手,光是那女的一个人在那儿打她,俩人这么一打一闹,周围就有人过来围观了,等到一群人都看到那女的在揍曹玥婷之后,曹玥婷就开始还手了,还手之前还喊什么你要打死我啊,要死大家一起死之类的话,你们是真不知道曹玥婷之前的那个体格,一般女的都不可能是她的对手,两个人对打了一会儿那个女的就觉得不是那么回事儿了,曹玥婷也不打她别处,就专门往胳臂腿上拧,拧住肉了就掐死不撒手,后来围观的有人觉得怕出事儿,就打电话叫了110来,110的人来了之后肯定要问到底是怎么回事,俩人都说是对方打自己,警察就得找别人问问,给做个证什么的吧,结果一问,你猜周围人都说什么?”
“他们都说是那个女的在打曹玥婷。”戴煦听到这里,基本上就已经明白了。
“是啊,他们说是那个女的在打曹玥婷,曹玥婷被打得受不了,所以才忍不住还手的,要是不还手指不定得被打成什么样。”梁康现在说起当初自己得知的这件事,还是一副十分惊讶的口气,“我真是没有想到曹玥婷居然还有这么多的鬼心眼儿,她这招真是太狠了,那女的满身张嘴都说不清啊!白挨了一顿打!”
“那不对啊,你不是说那个女的撞墙上了,脸撞肿了,还擦破了皮么?人家巡警来处理,又不是没长眼睛,能看不出来她脸上的伤?就能那么随随便便就相信了是那个女的无缘无故的揍曹玥婷?”马凯觉得梁康的说法听起来有漏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梁康摆摆手:“那当然不是了,我说她阴损可真不是给她泼脏水,那女的说,曹玥婷当时就跟警察承认了,说自己赶时间,迎面跑过来一下子没刹住,就撞到那个女的了,把那女的给撞得碰到了墙,但是自己是练体育的,体格结实力气大,方才又跑过来,速度快,一下子脚底下啊没刹住闸,那个惯性也不是一般的大,她也道歉了,说愿意带那女的区医院检查,结果那女的不依不饶的就开始打她,她一开始觉得自己有错,就由着那女的打,后来实在是被打得受不了啦,才挡一挡,但是自己手没轻没重的,三挡两挡俩人看着就好像是掐起来了似的。”
“那后来这件事是怎么解决的?”戴煦问。
“后来俩人都被带派出所去了,检查了一下,都不是什么严重的伤,定不了性,而且俩人都是高中生,还没到十八岁呢还是怎么着,反正就是也不太好处理,警察就给劝了劝,让以后不要再打架了什么的,就让她们走了。前脚从派出所出来,后脚曹玥婷就变了一副脸,告诉那个女的,让她离我远点儿,这次就是给她个教训,要是再赶往我身边凑合,下一回更狠,就不是这么简单了。那个女的这才明白自己到底是为什么被曹玥婷找茬儿的,她气不过,就跑回派出所去,跟警察说曹玥婷是故意给她下套,等着她往里头跳呢,结果人家警察差一点儿当她是神经病,说什么都不信曹玥婷会为了给她下套,宁可自己也跟着被人打了那么多下,那女的又被警察上了一顿课,说要是再惹事儿没完没了的就要叫家长出面处理了,那女的害怕,就走了。”
方圆听梁康讲这些,觉得简直好像是听故事一样,她之前和曹玥婷算是有过一面之缘,但是确实是看不出来这姑娘居然有这么复杂的心思,为了报复情。敌,居然会想出这么复杂的计策来。
当然,前提是这些不是梁康编造出来的,这一点方圆还是有些相信梁康的,毕竟他也不太可能事先料到警察会找到他,没有必要编造这么详细,具有这么多细节的谎话出来,要知道撒谎这种事,简单的好过复杂的,单一的好过连环的,越是关联比较强,越是复杂程度高,就越容易穿帮。
“那个被打的女生,是你们当时临近其他学校的?叫什么名字?”戴煦听他说完之后,又问道。
梁康摇摇头:“记不住了,这都过去几年了,那时候本来也不熟,现在冷不丁问我,我想不起来了。”
“那假如我说名字你来回忆呢?”戴煦给出了另外一个选项。
梁康想了想,觉得这个可行:“那我说不定能想起来,至少能有个大概的印象。”
“是不是叫万惠婕?”戴煦问。
梁康听后立刻摇摇头:“那肯定不是叫这个名字了,没这么特别的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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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之前梁康对当年早到曹玥婷殴打的那个女生姓甚名谁记得模模糊糊,现在自然也不可能因为他随便的一句矢口否认就立刻采纳,戴煦又反反复复的询问了他好多遍,希望他能够再认真的回忆一下,哪怕曹玥婷那一次冲突的对象并不是万惠婕,梁康在当初上学期间,又有没有通过别的什么途径结识过一个名字叫做万惠婕,和他年纪相仿的女生。梁康在戴煦的要求下,又回忆了半天,最后的结果还是对万惠婕这个人,甚至这个名字都没有一丁点儿的印象。
他解释说,当初那条街上虽然有两所高中,学生平日里低头不见抬头见,一般比较喜欢在外面玩的,很多都认识,但是即便是经常逃课在外面玩的学生也大体可以被分成两个群体,一个是喜欢和学校里面的其他问题学生混迹在一起,一块儿逃课出去打游戏机或者打台球之类,另外还有一部分虽然自己是在校生,却并不喜欢和其他在校生在一起厮混,觉得人家都是小屁孩儿,没意思,专门喜欢找社会上的小混混、小流。氓,所以这两伙人基本上也是井水不犯河水,各玩各的,完全不搭界,相互之间有的能混个脸熟,有的就压根儿没有印象了。
之前了解到的情况是,那个叫做万惠婕的受害人当年在上学期间也是个很少到学校去的问题少女,经常和社会闲散人员混迹在一起。这倒是与梁康回忆的情况大致相符合,既然梁康确实对万惠婕这个人完全没有印象,那也不能勉强。两所高中再临近,毕竟也还是不同的群体,再说了,没一所高中里面几千个学生,同学校的校友都未必能够做到互相认识的全,更何况还隔了几年时间,只是当年的那个案子和这一次张忆瑶的案子到底有没有确切的关联还是没有办法验证。这也让他们多少有些觉得失望。
梁康的心思基本上就都放在张忆瑶的身上了,说过了曹玥婷当初怎么花心思去对付自己身边的其他追求者之后,他就又开始缠着戴煦追问到底曹玥婷有没有找过张忆瑶麻烦的事情。看那个架势,要是说曹玥婷确实那么做过,他都会忍不住立刻跑去找到曹玥婷,把她教训一顿似的。
“除了张忆瑶自己口头给你讲述的那段感情史之外。关于她的事情。你还了解多少?”戴煦被他的这种纠缠也闹得稍微有点头疼起来,只好选择避而不答,用办案需要,不方便随便透露为由,把梁康一连串的追问给顺利的搪塞掉了,以梁康这也的个性,再加上他维护张忆瑶到了几乎走火入魔的那种境地,要是告诉她张忆瑶出了事。几乎不需要想也知道,他肯定会立刻把这笔账记在曹玥婷的头上。不理会警察这边有没有进一步确认,说不定还会私下里做出什么冲动的行为,会对曹玥婷的人身安全造成威胁。
男女之间的体力差距,是客观存在的,不管曹玥婷过去再怎么练过一段时间的投掷项目,力气很大,她的性别也注定了她在比她高比她壮的梁康面前不能够保证体能和力量上面的优势,所以张忆瑶出事的这个事实,戴煦并不想让梁康知道,免得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再惹出别的麻烦来。
好在梁康虽然一开始表现的对他们几个挺不屑一顾的样子,实际上心里面也不是一点儿谱都没有,他清楚的很,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被那么一说,也就不敢乱打听了。
话又说回来,反正从梁康的角度出发,他确实也没有什么知情权就是了。
梁康想了想,摇摇头:“我们俩哪有那么多机会闲聊啊,我旁边有只母老虎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想和小瑶见个面都得趁着曹玥婷不在家的时候,后来被她发现了,我倒是破罐子破摔正好想和她分手,但是小瑶不是说她内疚么,还躲着我,不接受我,我也怕这个节骨眼儿上缠太紧一来容易吓着小瑶,二来曹玥婷一冲动可别对小瑶怎么着,所以就更没有机会加深一下了解了。但是我跟你们讲,我和小瑶有一种心灵相通的感觉,有些事情不用说,我也懂她,我这么说你们可以笑话我,那种一看到对方就觉得是命中注定的感觉,你们肯定没有过!”
“是,哪像你啊,一辈子估计能有好几回。”马凯偷偷的撇撇嘴,在方圆背后用非常小的声音嘀咕着,别看他自己也是个男人,和梁康的年纪也相差的并不是很多,但是对于梁康对曹玥婷的那些措辞和一面对前女友感情背叛外加冷酷无情,另一面又对新欢表现的深情款款的做法,他也是表现得十分不屑。
方圆听到了,回头瞥了他一眼,走访都要结束了,方才戴煦也已经给梁康碰了几个软钉子,这就足够了,没有必要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节外生枝,万一梁康被激怒了,耍起无赖来,又要浪费不少时间去摆平。马凯收到方圆递过来的眼色,也就没有再吭声,好在梁康自己说的眉飞色舞,根本没有注意听别人讲什么,再加上马凯的声音也不大,所以那句嘲讽他并没有听见。
“你方才说的那种打架的事儿,曹玥婷做的多么?”戴煦随口问,他觉得该问的都已经问得差不多,基本上可以收尾之后就继续去做别的了。
梁康这次倒是还算实事求是,没有卯足了劲儿继续往曹玥婷身上泼脏水:“那倒没有多少次,主要不是说她那人知道分寸,是她五大三粗的,又一膀子力气,一般男生都不敢和她瞎闹,更别说女生了,曹玥婷那个人,脾气也没有说特别好,又倔又臭,我觉得女生都挺怕她的。”
“哦,好,那我们心里就有数了,耽误你不少时间,谢谢你配合我们工作,呆会儿你回去继续打游戏吧。”戴煦对梁康点点头,示意他可以回网吧去了,梁康松了一口气,抬腿往网吧方向走,戴煦他们的车也停在网吧门口,所以跟着他一起往那边慢慢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走着走着,戴煦忽然开口问:“哎,对了,你喜欢鸟么?”
梁康没想到戴煦会忽然没头没脑的问出这么一个问题来,一脸莫名其妙,又似乎有点戒备的看了看他:“鸟?什么鸟?你什么意思?”
“你别紧张,我就是忽然想起来,随便问问,你平时有没有什么喜欢养个小宠物之类的那种爱好?比如养个鸟啦,养个小猫小狗啦之类的。”戴煦示意他放松一点,然后又把自己的问题问了一遍,这一次他还为了不引起怀疑,又在选项里加入了小猫小狗之类的其他寻常宠物。
梁康奇怪的看了看他,还是没有能够理解为什么这个人会忽然之间问自己那种前后不搭的问题,但奇怪归奇怪,他还是回答了:“我不喜欢那些东西,动物植物我都不喜欢,自己钱都不够花呢,还养那玩意儿,不是闲的就是有病!还有,我最讨厌的就是有羽毛的东西了,你要说鸡鸭鹅,让我吃,那我能接受,剩下的浑身上下长羽毛的我看着就烦,别说养了。”
“你和曹玥婷分手之后,她有没有送过你什么分手礼物之类的?”一听这样的答案,戴煦就有试探着问了另外一个问题。
梁康像是听到了什么特别好笑的笑话一样,用看外星人似的那种眼神看了看戴煦,说:“开什么玩笑,你偶像剧看多了吧?还分手礼物!哪来的那种东西!再说了,我倒是想跟她一刀两断来着,她狗皮膏药似的死缠着不放,还想跟我复合呢,就差没到打都打不走的份上,我这次是下定决心要跟她彻底分,所以她一回来求我,我就专挑最难听的话说她,她有时候也觉得伤自尊,就一个人一声不吭的走了,隔两天再来,又是那副没皮没脸的样子,真是够受的。你问这干嘛?”
“没什么,你到了,进去吧,我们就不多打扰了。”戴煦没有理睬他的询问,到了网吧门口,朝里面指了指,示意他可以进去了。
梁康略微有些不满的撇撇嘴,一边嘟囔一边走了进去:“神经病,搞得那么神神秘秘,问这问那,也不知道想要干什么……”
“这小子真是看了就让人觉得手痒痒!”等梁康进去了,马凯不爽的抱怨道。
“你还说,方才幸亏梁康没听见你在背后嘀咕的话,不然的话,后面这些都不用问了。你看他不顺眼又能怎么样呢,你还能真手痒就打他一顿?”方圆想起方才马凯差一点点惹事,忍不住提醒他几句。
马凯不太服气的撇嘴:“那我也不怕,我就不信他能打过我。”
“然后呢?你打赢了之后挂处分。”方圆立刻戳穿他。
马凯悻悻的摸摸鼻子,不再说这个话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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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煦示意他们上车,然后给钟翰打了个电话,询问他和顾小凡那边的进展,得知那边正好也需要人手,就在这方圆和马凯直奔那边去了。
“方圆,”车子开了一会儿,戴煦开口问,“你是怎么想的?”
“我觉得感情真的是不可以一厢情愿,像曹玥婷和梁康这种相处模式绝对要不得。虽然我有点理解不了到底像梁康这么一个浑身上下找不到亮点的人,到底有什么值得曹玥婷喜欢到死缠烂打,喜欢到宁可不要自尊也得和他在一起的程度,不过看梁康对她的那些评价,我觉得不管是女人还是男人,想要让别人爱自己,尊重自己,要是连自己都不尊重自己,都不拿自己当回事儿,怎么可能指望别人尊重你!曹玥婷到底是中了什么邪,非得要这么作践自己呢。”方圆一股脑的把方才憋在心里面的感受都给说了出来,刚才在和梁康对话的过程中,一肚子牢骚,看他不顺眼的人可不止马凯一个,只不过是她比马凯更懂得克制住自己的个人情绪罢了,现在戴煦一问,才有机会一吐为快。
说完之后,她发现戴煦并没有吭声,而是从后视镜里看了看自己,一脸努力忍住笑的样子,嘴抿得紧紧的,但是挡不住他那一双几乎快要弯下来的双眼。
他这样的反应,倒是让方圆有些茫然了,她怀疑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可是想了想。又觉得自己说的话没有什么问题,便更加搞不清楚状况,只好开口直接问戴煦:“是我说错了什么吗?为什么你是这样的反应?”
“没有。你其实也没说错什么,我就是觉得,看样子你是真的挺讨厌梁康的啊,方才这些话憋了老半天都没有机会说出来了吧?”戴煦被方圆这么茫然的一问,反倒更忍不住了,一边笑一边说,“其实我问你是怎么想的。主要是想问问你结合现在咱们掌握的情况,在见过了梁康之后,对张忆瑶的这个案子怎么看。”
“啊……”方圆下意识的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不过还是发出了一声低呼,她终于明白戴煦笑得是什么了,他是在笑自己摆了一个大乌龙,明明是工作时间。人家前辈开口问自己。肯定是询问对于这个案子的看法,而不是对于梁康这个人的看法,而自己对梁康的反感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所以听到戴煦那么一问,就自然而然的以为是让自己说主观感受呢。
她连忙调整了一下思路,说:“我觉得梁康对曹玥婷在一些事情上面的表述掺杂了太多的个人情绪,很有可能是根本不客观的,假如我们想确定曹玥婷过去是不是有过什么和万惠婕有关联的行为。可能还得通过其他人去核实一下。不够我倒觉得关于曹玥婷怎么故意摆了梁康当初的外校追求者一道的那件事,虽然听起来有点让人觉得太戏剧化了。但实际上有可能反而可信度比较高。因为梁康这边是咱们突然找上门来的,除非他本人和张忆瑶的死有关联,所以菜想方设法的在把嫌疑往别人的身上推,否则我不相信他可以在短时间之内,即兴发挥的编造出一个这样复杂的事件,并且从头挺到尾,还找不到什么明显的破绽。”
“那有没有可能梁康是对张忆瑶下手的那个人呢?你看他对张忆瑶的评价有多高啊!”听了方圆的话,马凯也有了点新的想法,“他把张忆瑶想得特别完美,又善良又纯洁,还为了张忆瑶跟曹玥婷翻脸闹分手,结果这边他好不容易算是分开了,得继续被曹玥婷纠缠不说,张忆瑶居然还没接受他,这要是我,我也得觉得挺郁闷的,谈恋爱这种事儿,你要么同意,要么不同意,把人吊在那里不上不下是最缺德的做法了。所以我觉得就冲这一点,梁康对张忆瑶心里有有点儿怨念也是说得过去的,回头这种怨念都还没有消除呢,万一再通过什么别的途径知道了张忆瑶在外面还和好多中年男人关系搞得不清不楚,摆明了已经不是男。女。关系方面不严谨那么简单就能形容的了,那梁康还能受得了?一下子从天上就给扔地上去了,自己心目当中的仙女,在外面搞不好赚着那种见不得光的不干不净的钱,这简直太打击人了,一怒之下,干脆把张忆瑶给弄死吧!弄死之后还不解恨,觉得自己被欺骗了,所以干脆模仿‘黑色大丽花’,你们说有没有这种可能?”
“马凯,我问你一个问题。”戴煦听完之后没有表示赞同或者反对,而是向他提问道,“你现在就把‘黑色大丽花’那个案子凶手作案的细节给我复述一遍,从尸体上面有哪些被施虐的地方,到脏器的处理,尸体的摆放,都说。哎,手机放下,别上网去查,你就凭着自己的记忆,尽量说完整详细一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马凯原本正摸出手机打算查一下,被戴煦戳穿了,只好把手机放回去,摇摇头:“那我可就记不住了,我就光记得从肚子那里被切成了两半,一侧胸被切走了,张忆瑶没死之前还被凶手逼着吃了大便,哦,对,还有声带,没有了,也被凶手切掉了,别的……别的……别的我就记不住那么多了。”
“你看,你之前跟着出过现场,还看过了法医出具的详细的尸检报告,张忆瑶尸体上的那些细节,人家法医那边很系统的帮你归纳好了,你看过之后都记不住,梁康就算对张忆瑶因爱生恨,起了歹念,他也不可能是临时起意,觉得不够解恨,所以把人杀死以后又按照‘黑色大丽花’的做法去处理的。”戴煦听他这么说,这才回答了之前他提出来的那个问题,“另外我也不认为梁康会是你假设的那样,因为发现张忆瑶不是自己想象中以为的那么完美无瑕,那么纯洁,所以就觉得受到欺骗,起了杀心。我觉得梁康他到现在都还没有发现张忆瑶的真实面目呢,一直都停留在自己通过主观认知盲目加工出来的那个美丽形象上。”
“为什么啊?你怎么看出来的?”马凯觉得好奇极了,他和戴煦一起面对梁康,看到的是一样的,听到的也是一样的,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就没有看出来什么端倪,戴煦却可以说的这么笃定。
戴煦并不介意他这么刨根问底的和自己打听,有求知欲是一件好事,比不求甚解要可贵得多,他很有耐心的回答说:“其实很简单,咱们有一个现成的参考对象,卢开济。找卢开济的时候,说起张忆瑶,他是什么样的反应,什么样的态度,包括神情,你们肯定还是有印象的。和今天梁康放在一起比较,一样么?”
“不一样。”方圆从戴煦说起卢开济的时候,思维就跟着他的提示走,等他提出问题的时候,答案也就已经从脑海中浮现出来了,她原本是等了一下,希望马凯作为提问者,能够先答的上来这个问题,没想到他居然迟迟不开口,便没有再作无谓的谦让,开口说,“卢开济说起张忆瑶的时候,虽然一个劲儿的假装自己很释然,但是实际上他的痛苦和难过根本遮掩不住,他也强调过去张忆瑶很单纯,后来也不坏,只是交友不慎,抛开他替张忆瑶开脱的那部分,还是可以听得出来,他在被张忆瑶辜负了感情之后,觉得很失望,很痛苦。梁康没有,他对张忆瑶的态度,说是喜欢也不太确切,我觉得应该说是迷恋,他完全不了解张忆瑶的性格实质,只是因为张忆瑶漂亮,还有在他面前扮演出来的那种性格,就主观的在自己心里面给张忆瑶塑造了一个很完美的形象,从他方才的反应和态度来看,他比较沉迷于自己塑造出来的这种假象,根本就不容许别人质疑张忆瑶的品质,怎么看都不觉得像是明明恨得要命还假装去维护对方的那种态度。”
“马凯,你挺清楚了么?”戴煦问马凯,马凯点点头,“这就是我想说的。明明恨一个人,还假装对这个人深情款款,这并不是做不到,但是在已经识破了一个人的本质之后,还要在别人说出事实以后表现出被冒犯的愤怒,表现的那么到位,我觉得就算是电影学院的在校学生,没有足够的舞台锻炼,恐怕都做不到。”
马凯想了想,觉得他们说的好像确实在理,自己揣摩了半天,最后说:“那要是这么说的话,我觉得曹玥婷就更可疑了,哪有人那么没皮没脸还那么能忍的啊,张忆瑶抢了她男朋友,抢了之后又不要,她想回收呢,男朋友又死皮赖脸的宁可追着人家,拿热脸贴人家冷屁股,也不肯回头跟她好,这多恨人啊!”
“有怀疑对象是好事,回头咱们再一个一个验证吧。”戴煦回应他的话。
马凯也点点头:“哎,对了,老戴,咱们现在这是去找钟翰师兄他们干什么啊?”
“咱们啊,”戴煦卖关子似的停顿了一下,“帮钟翰他们找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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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什么鸟?”马凯有些纳闷,“咱们不是去花鸟市场找过了么?”
“那是找活的,这次咱们去找死的。”戴煦回答说,说完之后,想到方圆虽然不像林飞歌那样怕鸟类,但到底也是个小姑娘,死鸟那种东西,不知道她会不会心里头很排斥,便对她说,“呆会儿你可以留在车里,我和马凯过去就行。”
方圆摇摇头,表示自己没关系:“死人都看过了,死鸟肯定没问题的。”
钟翰他们在距离曹玥婷租住地大约二十分钟左右脚程的地方发现了不少鸟毛,那附近是一片绿化林,前几年刚刚栽种的,现在每棵树差不多都只有大臂粗细,不算高,枝条也不算多,位置因为比较偏僻一点,平时估计也很少有人来,周边静悄悄的,地上的草刚刚冒出小芽儿,还没有长起来,所以看上去感觉地面上大体还是光秃秃的,鸟毛就是在地面上被发现的,前些天下过几场雨,不少鸟毛都被雨水打湿过,沾了泥巴,原本的毛色就灰扑扑的,再混杂了灰土,就变得更加不显眼,钟翰和顾小凡起初也只是发现了星星点点的鸟毛,然后仔细寻找,又发现了一处鸟毛比较多的地方,从鸟毛的数量来看,绝对不是野生的麻雀之类小鸟自然脱落或者被野猫捕获之后留下的,要不是羽毛的颜色和大小差距比较明显,他们简直要怀疑是有人专程跑到这种偏僻的小树林中杀鸡拔毛了。
戴煦带着马凯和方圆过来帮忙,大家碰头分配了一下各自负责的区域,要找的自然是死鸟的尸骸,有可能不完整,有可能已经腐烂的不成样子,也有可能成了野猫的宵夜,根本就找不到,但是总还是要试一试的,假如在这个小林子里,忽然发现了大量的死鸟,那这些鸟恐怕就和曹玥婷当初前后购买过的共计约三十只鸟能够扯上关联了,而那些鸟的死状,也可以说明很多问题。
几个人分头找了起来,顾小凡和方圆两个人是女孩儿,原本担心她们会对腐烂的动物死尸比较排斥,戴煦再次提出来她们俩可以在一边等着就行,反正这片树林的面积虽说不是十分小,但也没有大到找不过来的程度,他们三个男人就可以分工承担了,但顾小凡和方圆两个人都没有接受这种照顾,她们俩作伴算作一组,其他三个人单独行动,分头开始在小树林里找了起来。
就像钟翰他们最初发现鸟毛的情况一样,那种鸟的羽毛颜色和土色比较相近,寻找起来需要睁大了眼睛,仔细观察,不然很有可能就会错过。
分头寻找了半天,方圆弯着腰低着头慢慢走,觉得自己的腰也发酸,脖子都有些疼了的时候,终于有了一点发现,在她和顾小凡面前不远处,有一个小土坑,小土坑周围被刨得乱七八糟的土渣儿似乎表示着这个土坑是被野猫野狗之类的动物给挖开的,要知道小动物在野外生活,都有着很灵敏的嗅觉和觅食能力,几乎不太可能无缘无故的在地上挖个小坑,那些小动物挖坑的原因,比较直观的有两种,一种是有吃不完的食物想要挖坑藏起来,另外一种就是觉得土里面有什么可以吃的东西,所以想要刨出来看一看。
方圆赶忙过去看看情况,顺便从旁边捡了一根粗树枝,到了土坑边上,用树枝扒拉着里面的土,慢慢的,土里面似乎露出了什么东西,那东西才刚刚被方圆从土坑里扒拉的露出来一点,她和顾小凡都还没有闻到什么异味儿,已经有几只更加敏感的小苍蝇飞了过来,在土坑上空绕来绕去。
“是死鸟!我看到有一个鸟嘴一样的东西!”方圆蹲下来,凑近了看看,鼻子里闻到了一股腐臭味儿,也看清了那沾满了泥土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顾小凡赶忙叫钟翰和戴煦他们过来,等他们来的功夫,方圆又用树枝拨了拨,让土坑里埋着的东西更多的暴露在视线里。
确实是死鸟,而且还不是一只,严格的说起来,应该算是一串。
顾小凡叫了人之后,回来看到坑里头的死鸟,脸色有些不好看,不知道是因为已经开始腐烂的鸟类尸体和异味,还是因为那一串死鸟看起来透着浓浓的诡异感,会让人觉得心里面特别不舒服。方圆也觉得自己身上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那些鸟因为被埋在土里的缘故,占了很多的泥,虽然地上被野猫或者野狗跑了个坑,无奈埋得深,倒没有真的把这一串死鸟给扒出来,这些小鸟的尸体都被穿在了一根竹签子上,那竹签子的粗细和长短就像是市面上摆小摊卖烧烤用的那种穿肉的竹签,一头圆一头尖,竹签是从每一只鸟的眼睛穿过去的,紧紧巴巴的穿了满满以前跟竹签子,因为和灰土混在一起,一眼看过去也看不清楚大概能有多少只,只能分辨出来,这些被穿在竹签子上的鸟身上并没有完整的覆盖着羽毛,斑斑驳驳的,有许多地方不知道是腐烂得掉了皮,还是因为当初被扯羽毛的时候扯坏了表皮,导致了腐烂的加速,总之看起来又诡异又恶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钟翰和戴煦他们过来之后,钟翰打算上前擦看一下,被戴煦拦住了。
“算了,就你那个性格,还是我来吧。”他知道钟翰是个有一定程度洁癖的人,便二话不说的主动戴上手套,把检查那些死鸟的事情包揽到了自己的身上。
戴煦带好了手套,蹲下身,把那一竹签的死鸟从土坑里小心翼翼的拿了出来,这些鸟已经腐烂了,如果动作粗鲁一下,保不齐会出现什么样的状况,为了更好的保持原状,也为了不让其他人包括他自己在内,会觉得更加恶心,他的动作异常轻柔,从坑里拿出来,放到一边,先数了数一共有多少只,然后才开始检查这些死鸟的情况。
这些鸟确实都被人拔过毛,有的甚至脖子和身体已经快要脱开了,每只鸟的腹腔都是敞开着的,里面没有了内脏,很明显是之前被人掏出去的。
“我的天呐。”顾小凡在一旁看着,觉得人为把这些鸟这样的手段弄死,简直太残忍了,“这是为了泄愤?那也太狠了!”
“狠不狠,就看是泄多大的愤了!”钟翰这么解释说。
“这肯定是人为的了,不过鸟毛拔成这样,又已经腐烂了,咱们也看不出来到底是什么鸟,和曹玥婷买的是不是同一个品种,还是带回去吧,找个明白人帮着看看就知道了,马凯,去车上给我那个袋子过来。挑个最大的。”
马凯应声,扭头跑回路边去,不一会儿就拿了一个最大的证物袋过来,戴煦小心翼翼的把那一串死鸟都放进去,封好口,免得腐烂的臭味溢出来。大伙儿又在树林里找了半天,也找到了几个有鸟毛的地方,但是没有发现更多的鸟类尸体,方才那一串上面大概穿了八只鸟,假如真的就是曹玥婷干的,那她一共买了不少于三十只,也就是说还有二十二只要不然就是埋在什么地方,要不然就是被流浪猫狗叼走,没有办法找了,到了中午,钟翰率先叫停,认为没有必要再在这件事上浪费时间和经历了,假如那一串鸟真的是被曹玥婷虐杀的,那么八只和三十只也并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这种行为的性质已经足够说明问题了。
一行人驱车返回市区,找了个地方一起把午餐解决了,回到公安局,戴煦把那一包鸟交给刘法医,拜托他帮忙找一个比较懂鸟类的人帮忙辨别一下,另外也检查一下那些死鸟的情况,刘法医笑着说没想到自己当法医除了检查死人之外,现在居然还把业务拓展到开始检查死鸟了。
当然,为了方便辨认,戴煦还把自己从花鸟鱼虫市场那里拍的照片也打印出来留在了刘法医那边,照片上是和曹玥婷当初所购买同种类的鸟。
虽然现在还不能百分百的肯定,那些鸟就一定是曹玥婷买回去的,也同样不能百分百确定虐杀小鸟的这件事就一定是曹玥婷本人做的,但是种种迹象来看,这件事与她有关的几率还是很大的,从对曹玥婷其他方面的了解来看,包括梁康说的她曾经设计过企图追求他的其他女生,这足以说明曹玥婷的本来性格并不是那种逆来顺受型的,某种程度上来说,还可以算是脾气比较暴躁的类型,可是偏偏在对待梁康的时候,她却表现出了与实际性格迥异的忍耐力,无论是被梁康感情背叛,还是言语侮辱,都一忍再忍,从来没有表示过愤怒情绪,这是非常有悖于常理和人性的。
再加上梁康说他讨厌所有带羽毛的鸟类,这就排除了曹玥婷买鸟是为了讨好梁康的可能性,再加上没有人曾经看到过她养鸟,又短时间之内反复大量的购买,这样一来,最有可能的一种假设自然就是买鸟来虐杀,通过这种途径来发泄自己心中的怨气和愤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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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飞歌正专注的和方圆说话,冷不丁被戴煦这么一招呼,还吓了一跳,赶忙把注意力从方圆的身上转移到戴煦那里,戴煦冲她招招手,示意她过去,林飞歌就算和方圆这边说话正是意犹未尽的时候,也还是不能不过去。
“你拿着这个钱,出门去帮我跑趟腿儿。”戴煦拿出一百块钱递给林飞歌,“咱们最近查案子都挺辛苦的,从公安局出去,往左边走,过了马路再走两个街口,然后右转,一直走,就在右手边,你能看到有一家卖糕点的,那家东西还挺全,什么样的点心蛋糕都有,甜品饮料也都卖,你去买一些回来,买什么就凭你自己的经验和喜好做决定就行了,咱们也犒劳犒劳自己。”
“呀!这么好的事儿啊,那行,这活儿我愿意干!”林飞歌原本听说让她跑腿儿,还是一副老不情愿的样子,现在一听说是去买点心,顿时来了精神,结果戴煦递过来的钱,捏在手里抖了抖,“师傅,太小气了!你数数咱们有多少人呢呀,你就给我一百块钱,回头买不够,分不过来打起来算你的算我的?”
戴煦又从口袋里掏出一百递给她:“这回够了吧?快去吧。”
林飞歌攥着二百块钱,乐呵呵的走了,走到门口又探回头来,问:“师傅,是出门左转,过马路俩路口之后右转对吧?”
“对,往回拿的时候小心一点,别把奶油蛋糕什么的给压扁了碰坏了。”
“知道啦,你就放心吧!师傅,弄了半天你也是个吃货啊!这么七拐八拐的店,也亏你能找得着!”林飞歌摆摆手,关上门走了。
方圆稍微松了一口气,一个人坐在位置上有些出神,戴煦在自己的办公桌上又忙了一会儿,起身去倒了两杯水,一杯自己喝,一杯走过去递给方圆,笑呵呵的对她说:“林飞歌估计这一来一回,怎么也得半个多小时,回来之后又吃又喝,八成也就顾不上去管别的了。”
方圆有些诧异的从他手中接过水杯,连同水杯一起,还有一张折起来的小纸条也被戴煦一并塞在了她的手里面,把东西递到方圆手里之后,他就若无其事的走开了,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继续方才没有做完的事。办公室里除了他们还有其他人在,方圆意识到可能是戴煦有些什么话想对自己说,但是又不方便当着其他人的面开口。她有些好奇又有些疑惑的放下水杯,悄悄的打开那个字条,上面并没有写太多,只有一行字:不要把别人的责任揽到自己身上。
方圆愣住了,那一瞬间,原本在心底隐隐翻动的情绪,被那纸上的一句话撩拨着,竟然愈发的汹涌澎湃起来,几乎快要到无法抑制的程度,她有一种眼眶发热的感觉,如果不是考虑到在办公室里,有很多人看着,所以必须要极力压制,可能现在眼泪早就已经夺眶而出了。这几个月的实习阶段,白天的疲劳辛苦,见识过的那些惊心动魄的犯罪现场,这些经历她都无处倾诉,那一百多个睡在不同值班室里的夜晚,她也只能强迫自己不去怀念过去完整的家庭,有自己一席之地的家庭,这么久以来,方圆心里面的酸涩就都只能一个人压抑着,不能说给别人听,也不想说给别人听,知道她家里情况的人,就只有她的闺蜜死党贺宁一个人,可是这种负面情绪的东西,苏童也不想没完没了的倒给贺宁,让贺宁成了自己的情绪垃圾桶。其实别说别人了,那些让人想起来就难过的东西,就连她自己也不想去触及,所以一直强行压制着,不许想不许提,就这么坚持了那么久,她以为自己可以一直这么下去,慢慢的估计就真的麻木了,真的不在乎了。
可是方才被林飞歌突然追问起来的那一瞬间,她一下子就慌了,那种无助的感觉瞬间就占据了她的整个大脑。方圆知道,父母离异不是她的错,父母离异后个各自成家,又因为各自的处境或者小算盘,谁都无暇顾及她,这也不是她的错,可是那又能怎么样呢?对这种处境能够真正发自善意去体谅理解的人能有多少?其余的,不管是说风凉话、落井下石,或者居高临下,用带着优越感的态度去怜悯同情,这些哪个都不必其他更不残忍一些。
幸亏在自己最不知所措的时候,戴煦帮自己解了围,原本方圆还以为这只是戴煦巧合的叫了林飞歌去安排事情,不过从他方才给自己端过来一杯水时候说的那几句话来看,他分明就是有意的,看出了自己当时的窘迫,所以只开了林飞歌,还找了那么一个七拐八拐的店铺,让她去买一些怕挤怕碰的点心、饮料,这样一来就给自己争取了足够的时间去回避方才的话题,包括不给林飞歌再拉着自己去刨根问底的第二次机会。
除了发现自己住在单位里面之外,其实他连自己家里面的情况也已经猜到了么?方圆默默的想,随即又觉得自己的这个疑问实在是有点傻,跟着戴煦实习了几个月,他的性格其实已经表现的很明白了,尽管他大多数时候都是懒洋洋的,粗枝大叶的,但是不代表他没有缜密的思维,一个家在本市的实习生,却要日日夜夜都呆在公安局里,不回家去,原因简直太过于显而易见,除了无家可归这一种说法之外,还能有什么其他合理的解释么?恐怕没有了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随后,方圆又意识到,原本自己是那么的害怕家里面的秘密被其他人发现,一直捂得死死的,可是现在她发现戴煦应该是已经知情了,心里却全然没有那种隐藏的心事被人窥见的窘迫和尴尬,只觉得原本被自己强行压下去的那些情绪,一下子都活了过来,让她有一种想要排解的冲动。
至于为什么察觉到戴煦可能已经知情,自己却没有感到窘迫尴尬,方圆也不明白,或许是因为他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自己不希望见到的那种怜悯同情,他也不觉得自己可悲可怜,他只是告诉自己,不要把别人的责任揽到自己身上而已。
不一会儿,方才离开的钟翰和顾小凡也回来了,一进门就发现马凯和林飞歌都不见了,方圆一个人坐在桌旁,似乎有些心不在焉,怔怔的出神,眼圈似乎还有点隐隐泛红,而戴煦呢,一边做自己的事,一边眼神还一个劲儿的偷偷朝那边飘,钟翰和顾小凡交换了一下眼神,决定先问问戴煦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怎么着?马屁拍马腿上了?”钟翰走过去,靠在戴煦桌旁,低声问。
戴煦耸耸肩,一脸无奈,示意钟翰坐下来,把方才的经过大致说了一下:“你帮我想想,我应该没说错什么吧?本来是像安慰她一下,结果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怎么感觉我安慰完,她反倒情绪更低落了呢。”
“你当然说错了,不光说错了,你还做错了呢,”钟翰完全不同情戴煦,反而一脸促狭,“人家原本是筑了水坝在蓄水,你呢,跑去想要开渠泄洪,开你又找个好的契机开,把人家的大坝上头凿了个裂缝你就撤了,现在是大坝眼看着就要承受不了水的压力,放水又放不出去。所以说你看看你干的好事吧!”
“这时候你就别说风凉话了嘛。”顾小凡在旁边推了推钟翰,当初她在和钟翰走在一起之前,一度因为不够仔细钻了牛角尖,多亏了戴煦开导,才终于明朗了自己的想法,后来和钟翰水到渠成的走在了一起,所以她对戴煦始终是又信任又感激的,现在看戴煦因为自己找错了时机去安慰别人而懊恼,也想给他帮帮忙,便提议说,“要不我过去和她聊聊,或者把她叫出去?”
“你可别去,”钟翰赶忙拦住她,“这事儿还是让戴煦自己想办法搞定吧,我知道你是好心,可是你想过没有,他这种懒人,什么时候这么有闲心去观察揣摩过其他人的心事和情绪?换成是我,心里装个迷宫他都发现不了。”
顾小凡最初略带茫然的表情在听完了钟翰那个比喻之后,一扫而光,恍然大悟的看着戴煦,赶忙压低了声音,用几乎是耳语的音量,凑近了问:“那段时间你跑去C市联系什么,原来不是为了警校的那个老师,是为了方圆啊?”
“我原来还以为近朱者赤,我能把你的反应速度提升一个段位呢。”钟翰无奈的看了看顾小凡,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戴煦挠挠头:“我那时候也不知道她的这些变故,还想着她是A市人,所以实习肯定会被安排会A市,所以我想尽量确保她能到咱们这里来实习,完全没想到过会反而给她添了那么多不方便……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啊。”
“算了,这种时候你就别自责了,要是这种事情你都能提前料到,那你就可以辞职去天桥底下摆摊算卦了!”钟翰虽然平时挤兑戴煦挤兑惯了,看他真的自责,也就不和他开玩笑了,“你想事先就搞清楚那些,除非跟她本人八字都还没一撇呢,就先公器私用的把人家家里情况给查个底朝天。幸亏你没那么做,不然我可不跟那种变。态当朋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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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戴煦为什么会早早就认识还没有从学校正式毕业的方圆,顾小凡可是好奇极了,所以她找了个借口又把钟翰给拉了出去,不用说,肯定是去找个没人的地方,跟钟翰刨根问底打听戴煦这件事去了。
又过了一会儿,马凯回来了,在他之后林飞歌也很快到了,一进门就嚷嚷着累,说自己又是饮料又是糕点买了一大堆,一路上又重又怕洒怕碰,功劳可大了,呆会儿说什么也得让她先挑。戴煦也招呼其他人过来一起吃点东西,这会儿的功夫,方圆也已经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装得若无其事似的过来拿了一杯柚子茶,坐在一旁笑呵呵的听,不太搭话,也刻意的和林飞歌拉开了一点距离,马凯也是那种神经和水管一样粗的性格,根本没法写什么异样,林飞歌呢,倒是眼睛一个劲儿的瞟着方圆,无奈有钟翰在场,她也不该太过造次,到底她在钟翰那里碰壁到什么程度,没人知道,只能看到最后的结果是这个平时咋咋呼呼的姑娘,现在只要在钟翰的面前,就必然会缩手缩脚,收敛的很厉害。
随后,卢开济匆忙之间离开a市的原因也已经被确定了,是他工作的那家饲料公司,因为工作上面的一些事情,需要紧急派人出个差,因为时间比较紧,任务比较重,可能会比较辛苦,给的出差费也比较可观,别人又嫌需要跑那么远。所以本来不是非卢开济去不可的工作,就被他毛遂自荐的揽了过来,和他一起去的还有同公司的另外两个人。由于车票买的急,三个人购买的都是无座的站票,没有了座号这种关联,所以最初在查卢开济购票情况的时候,自然也就没有办法确定他是不是有同伴了。这个消息让原本还对卢开济忽然离开有些悬着心的人也稍微放松下来一些,暂时不需要太过于担心卢开济是畏罪潜逃了。
临近傍晚的时候,一个突发状况再次打破了众人的工作节奏。刑警队忽然接到电话,通知他们说近郊一处空地上,又发现了女性尸体。并且从外观上看起来,和张忆瑶的情况极其相似,所以需要他们过去处理现场。
戴煦和钟翰他们不敢怠慢,立刻准备出发。当所有人都整装待发时候。林飞歌却打起了退堂鼓,欲言又止,支支吾吾,磨磨蹭蹭,被戴煦问起来,才说自己之前不舒服,现在还没有完全恢复好,去出现场看到尸体估计也受不了。帮不上什么忙,搞不好要是有什么别的状况。还反而给大家伙儿添乱。
戴煦也不勉强她,让她留在局里面不用跟着去出现场,然后带着其他人急急忙忙的出发了,方圆心里倒是有自己的猜测,下午林飞歌得意洋洋的对自己说过,她毕业之后工作的事情已经由父母安排妥当了,就连实习证明似乎都找到了更厉害的人去帮她填写和盖章,这样一来,她的确米有必要再跟着其他人一起起早贪黑,顶风冒雨的到处跑。方圆不知道自己的猜测会不会有些阴暗,她觉得不仅是这一次,包括以后,恐怕林飞歌也会找各种理由躲起来偷懒的。
去现场的一路上,方圆的脑子里一直在回忆之前戴煦在刚发现五年前外地那一起相似的案件,刚发现那个叫做万惠婕的受害者的时候,他曾经说过一种担忧,那就是不管是万惠婕还是张忆瑶,虽然都模仿了著名的“黑色大丽花”,但是作案手法显然虽有改进,却还远谈不上完美,假如这对于凶手来说是遗憾的话,说不定还会想方设法的再作案,让自己做的更加细节完美。
没有想到,这个让人心头发沉的推断,居然这么快就实现了。
这一次被发现了死尸的现场距离之前发现张忆瑶的位置很远,完全不在同一个方向上,而且地理位置也比较特别,说是近郊其实也不确切,严格来说,那里还算是市区,只不过是比较偏僻的市区,原本路边是一所农业学校的试验田,周围只有一条小马路,后来因为那片区域左右都逐渐被规划发展起来,急需一条贯通两边的通道,原本的小马路就被拓宽了,原本以为是要作为主要通道来使用的,没想到没隔多久,不远处就又开通了一条快速路和一条高架桥,车道和路况都好过这边,所以即便是会多走个三五百米,绝大多数人还是愿意选择去走更宽敞、更开阔的快速路和高架桥,被拓宽的那条双向双排道的小马路白天也只有寥寥几辆车经过,到了晚间非高峰时段就更加静谧,加上周围没有什么建筑,也没有什么居民,只有一些废旧房屋,破败的院子里堆满了从其他地方搬运过来的建筑废料,周围鲜有人来,所以很多人一直不知道该把那里视为郊区还是市区。
春天的白昼是一天长过一天的,赶到现场的时候,虽然夕阳西下,但光线还算不错,视线清楚,不需要借助其他照明设备。有了之前张忆瑶的例子在先,一路上方圆就已经给自己做足了心理建设,这样一来,到了现场看到那里的女尸之后,的确没有了当初乍看见张忆瑶时候的那种震撼和恐惧,只是觉得现场那种残忍的视觉效果,让人看了以后就觉得从心里面往外冒凉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尸的一片空地,那里曾经是农业学校的试验田,后来因为失去扩张之后,试验田变得太临近马路,不再适合种植实验作物,学校就把那里闲置出来,待价而沽,打算卖给建筑开发商,换了钱再去别处买一块合适的地,但是这里并没有像原本预计的那样成为沟通两侧的主要交通要道,于是自然也就没有合适的开发商愿意出钱去买,这里就被闲置下来了,后来也一直没有再作为试验田种植过。
与张忆瑶的情况不同,这一次的女性受害者是完全没遮没挡的被摆放在空地的中间,从远处看,似乎只是从腹部被分割成了两段,走到近前,除去了角度带来的障眼法,才能看出来,这具尸体的上半身和下半身其实是错位拜访的,上下被分开了大约二三十厘米,左右的位置错开距离也差不多一样。这名女性死者和张忆瑶一样,呈现出浑身。赤。裸的样子,浑身上下有很多的伤口。
与张忆瑶不同的是,这次的死者看起来年纪要略微大一点,也不像张忆瑶那么苗条白皙,身材略显丰满,并且肤色较深。她的两侧脸颊上依旧有标志性的切口,头向左侧偏着,左臂抬平向左侧自然伸展,右臂手肘弯曲,右手靠近头部。死者的有胸也被切割过,胸腔腹腔的内脏也不同程度的流出体外。下半身腹部有切口,两条腿笔直的分开,两腿间的夹角目测能够达到六十度左右。
这名死者陈尸的地方相比其他位置地势比较低一点点,所以可能聚集了更多下雨天存留下来的水分,这附近的野草比起其他位置来都要更茂密一点,尽管这个季节,所谓的茂密也没有办法达到一层又厚又绿的那种程度,死者的尸体周围还是可以很容易的看到长满了野草的那种效果。
戴煦拿出手机来,把之前他特意存在里面的几张“黑色大丽花”案原本的现场照片调出来,与面前的这名死者进行对比,发现比起张忆瑶来,这名死者缩呈现出的种种姿态,都更加贴近“黑色大丽花”当中的那名受害人。
就从眼前的景象来看,说这几起案子不是同一个凶手的所作所为,恐怕都不会有人相信了,这个凶手对“黑色大丽花案”的痴迷简直达到了一定程度。
刘法医他们立刻开始检查尸体,其他刑技人员忙着现场勘察,这周围都是土地,虽然土质比较硬,但还是不能排除留下足迹的可能性,至少几率要比水泥地或者柏油马路大得多,戴煦在周围帮了一会儿忙,便带着方圆主动去找报案人,打算给那名报案人做个笔录。
报案人是一名二十多岁的男性,看样子也被吓得不轻,他自己开着一辆银灰色的微型面包车,现在车子就停在路边,紧邻着空地,他本人脸色难看的蹲在马路边上,使劲儿的抽着烟,魂不守舍的样子,连戴煦和方圆走到跟前都没发现,直到戴煦开口和他打招呼,才把他猛地吓了一跳,回过神来,赶忙把香烟扔在地上,站起来用脚碾了几下,又把方才捏着烟蒂的那只手在自己的衣服上蹭了几把,这才伸手和戴煦、方圆分别握了握手,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
“你别紧张,没事儿,咱们就聊聊。”戴煦对他笑笑,希望他能稍微放松下来一点,“怎么称呼?”
“我姓孟,你就叫我小孟得了。”报案人苦着一张脸回答说,他用手扒拉扒拉自己的头发,“我能不紧张么,以前说什么好奇心害死猫,这次是好奇心害死我了,好端端的遇到这么个事儿,要是说不清我不什么都毁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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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关系,你不用着急,说不清很麻烦,那咱们说清楚了,不就不麻烦了么。”戴煦笑呵呵的对他说,拍了拍他的肩膀作为安慰。
可能是他没有板着脸一副很严肃的样子,所以原本还紧张得不行的报案人小孟,也因为他的这种态度而略微显得松弛了一点,苦着脸说:“那我肯定得努力说明白啊,谁没事儿想摊上这种麻烦,我都后悔死了!我今天其实就是下班回家,我家住那边一个回迁安置小区里头,每天都得打这儿过,今天路过的时候吧,我也是眼睛贱,这条路上也没什么车,也没什么人,我就一边开车一边东张西望四处看看,然后我就看到那边地里头有一个什么东西,白花花的,看着好像还有胳膊有腿儿,像是个人一样,我当时就脑袋一抽,想起来前段时间在网上看到的一个挺搞笑的新闻了,说是哪儿来着,有市民看到江水里头飘着一个人,以为是谁落水了呢,结果跳下去救,游到跟前一看,是一个那种,干那种事儿用的充气娃娃,那个新闻当时我看的时候差点儿没把我笑死,记得可清楚了,今天离着大老远看到那个玩意儿,我还以为也是那种东西,或者是哪个服装店啊、商场里头扔掉不要的模特假人儿,被人给搬出来扔那儿了呢,当时我就琢磨着,这要是我拍张照片儿,写几句搞笑的话,发到网上去。没准儿也能多涨几个粉丝什么的,我就把车给停下来了,乐颠乐颠的跑过去想要拍照片。结果到了跟前一看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真是吓得我一屁股就坐地上了,站都站不起来!”
“那你有没有碰到什么东西?”戴煦本来想问他有没有碰到尸体,不过看看小孟的那个脸色,又怕说的太直白了再让他多受一次惊吓。
“我的天老爷啊,大哥你可别跟我开这个玩笑,我就碰了一手的土坷垃!我这人眼神儿还不至于那么差。这离那玩意儿还有三五米呢,我都差一点点就吓尿裤子,要是都能近到摸得着的程度。要是我真摸着那玩意儿了,我估计我现在裤子都还得是湿的呢!”小孟明白戴煦问这话的意思,叫苦不迭的说,“我说这话都不怕你们笑话。我当时差不多是爬到一旁去打电话报警的。手机拿手里头,哆嗦掉了好几回!我都不知道后来是怎么把电话给打出去的,幸亏110就仨数字!”
如果不是体谅小孟现在的处境,就凭他的这番措辞,方圆都快要忍不住笑出来了,她实在是无法想象这个人平日里是一个什么样的性格,怎么会在受到了这么大的惊吓之后,居然嘴皮子还可以贫到这种程度。
戴煦倒是并没有试图克制和掩饰。他听完小孟的话,笑了。说:“没碰到是好事儿,对你其实影响不大,你就算真的吓到小便失禁,我们倒是也不会笑话你什么,这种事儿哪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了的,大不了在车里做笔录呗。”
他这么一笑,小孟好像有放松下来一些,他叹了口气,主动说:“你可别提车了,刚才你们都还没来之前,我一个人坐在那儿哆哆嗦嗦的也爬不起来,心里头真是什么都想了,我就想啊,你说我要是不过来看看,是不是就没事儿了,爱谁吓着谁吓着,和我也没关系,关键是好死不死的,我开的什么车,你瞧,一微型面包车!而且还除了司机和副驾驶,后排的座位都给拆了!这样的车,你换成是我在电视里头看到,我也得以为是用来装死人的啊!太合适了!别说一个了,十个挤一挤估计都塞进去了,万一你们警察怀疑我,我真是浑身长嘴都说不清楚!”
“你是做工程的?”戴煦问,他以往的印象当中,一些做工程类工作的人,为了运输原料和工具方便,经常会把自己的面包车拆掉后排座椅,腾出疼宽敞的空间来堆放东西,所以小孟说完之后,这个猜测第一个浮现在脑海当中。
小孟摇摇头:“没那么大本事,我是送快递的,拆了后排座位是为了一次性可以多放一些快件,你是不知道,现在这些大姑娘小媳妇儿的有多能买,一天我得送至少两车!我现在吃饭住房,以后娶妻生子,就都指望她们帮忙了!”
说完,他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方圆,赶忙对她说:“我可没有啥坏意思啊,你听了别不高兴,我巴不得你们多买东西呢,送得多赚得多啊。”
“那你今天晚上经过这儿的时候,又看到什么别的车或者人么?”戴煦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孟摇摇头:“没看见,我要是看见就不愁了,那不好歹还能找到个人给我作证呢么,这条街平时车就少,白天还能多一点儿,多的时候吧,也就是稀稀拉拉的那么几辆车经过,路边连个人行道都没有,那边堆废料的地方还有臭味儿,反正我开车来回上下班的时候是没怎么见着过有人在这附近溜达着走的。”
“哦……”戴煦若有所思的应了一声,朝周围看了看,又问,“那你平时是每天的上下班,都要路过这里喽?比较固定?”
“啊,路线是固定,不过时间可不太固定,”小孟回答说,“你也知道,我们这种工作,那有什么准时上下班的事儿啊,忙起来送到晚上**点也是有可能,不过我从这条路回家最近,啥好走不好走的,省油省时间就行呗,所以我天天走。”
“那据你所知,这条路平时什么时间段相对来说最忙,什么时间段相对来说最冷清?”戴煦问小孟。
小孟仔仔细细的考虑了半天,不知道是不是对自己的处境不太放心,生怕自己表现的不够配合,就会摆脱不了那个吓人的大麻烦:“其实啊,要说忙,早上七八点钟,还有傍晚上四五点钟那会儿是最忙的,不过最忙也没有特别多车,尤其没什么好车,这条路到了那头路口分怎么走,往热闹的那一个方向去有点绕,往我们家那边冷冷清清啥也没有的方向近一点,还有就是这条路当初修的时候也没怎么上心估计,质量不咋好,好多地方都碎了,有坑,所以一般那边快速路高架桥都堵车了,才有车往这边绕,或者早上上下班怕堵车,想快一点儿的。车少的时候么……除了我刚才说的那两个时间段儿,其他时候车都不多,尤其晚上就更少了,过了晚上**点,这边几乎一辆车都没有,有一次我去我朋友家里头跟人家打麻将,玩够了半夜十一二点往回来,我的天老爷啊,这条路的路灯也不知道咋了,有时候还不全亮,乌漆麻黑的,我自己开车都觉得瘆的慌。”
戴煦点点头,心里面在盘算着什么,没吭声,小孟在一旁有点儿心里不踏实,又主动问:“大哥,那啥,我主动一点儿吧还是,我那台车,你们检查一下!”
“这个……我问一下我同事那边的意思吧。”戴煦挠挠头.
“别别!这事儿你就答应我的要求吧!我求你查我车还不行么!你们不查,我心里不踏实,我这人吧,有个毛病,人家都是做贼心虚,我是没做贼,但是撞见什么不好的事儿了,也莫名其妙的跟着心虚,就怕被怀疑,就怕说不清!”小孟一张脸都快皱成苦瓜了,“算我求求你们了,你就检查一下我的车吧!”
戴煦见他求的那么恳切,也没有办法,只好过去和刑技的同事打了声招呼,刑技的同事也被这种闻所未闻的请求搞得哭笑不得,好在现场那边的勘查已经基本上差不多了,腾得出人手来,就过来把小孟的面包车里里外外的检查了一遍,车里没有发现血迹,也没有发现与死者颜色相符的人类毛发,小孟在别人检查面包车的过程中,又主动的把自己一整天送快递的行程恨不得详详细细的给戴煦念叨了一遍,念叨了一半的时候,他甚至还主动询问要不要留下自己的指纹,配合程度高到让在场所有的警察都不知道是应该觉得无奈还是应该觉得欣慰。
给他做完了笔录,确定了他车内没有任何的异样,也留过了联系方式之后,戴煦告诉小孟可以离开了,小孟这才大松了一口气,连连道谢,开车走掉了。
“前辈,我有一个疑问。”方圆等小孟走了之后,开口问戴煦,之前戴煦问小孟这条路上的车流高峰期和低峰期的时候,她就明白了他的意图,只是小孟的回答又让她产生了一个新的疑问,“方才报案人说这条路上的高峰期就只有早晚的上下班时段,其他时候都很冷清,半夜是最静的时候,可是怎么说我都觉得还是有点说不通,假如凶手是趁着夜深人静的时候把尸体给搬运过来的,那现在已经是傍晚了,这具尸体被扔在这里的时间至少已经过去了超过12个小时,这就包括了早上的上班时段和晚上的下班时段,就算这条路再冷清,也不可能没有人经过,为什么一直到现在才有人报案呢?除非白天没别人看到,那就只能是晚高峰之前才被凶手扔出来,如果是这样的话,凶手未免也太明目张胆了!有可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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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疯狂的人都有,多疯狂的事也有人做得出来,你要是问可能不可能,那我的答案是可能,但是假如你问我自己更倾向于你方才说哪两种可能性的哪一种,我个人更倾向于晚上趁着夜里黑,而且这附近又很少有车有人经过的时候。”戴煦回答说,一边说一边示意她和自己一起往回走,天色已经暗下来,视线也受到了影响,两个人从路边朝荒地上走,戴煦走的很慢,“你可以自己假设一下,如果是你开着车路过,回家或者去工作单位,看到荒地里面有个就像方才小孟说的那样,好像是模特家人一样的那种东西,你停下来过去看看的几率,和你开车经过,看到有一个人从车里面往外搬东西,并且看上去还像是不太完整的人体部位,你停下来过去看看的几率,哪一个会比较大一些?”
“后一种吧,”方圆想了想,回答说,“不过假如尸体很僵硬,我或许也会以为是有人把废旧不要的假人丢弃到这片荒地上,那我也不会太注意这件事。”
“你说的没错,不过咱们现在遇到的情况是这名死者和张忆瑶一样,都已经过了尸僵的那个阶段,尸体不是僵硬的,已经软化下来了,不然也没有办法被凶手按照‘黑色大丽花’的现场,刻意的摆放出那样一个造型来,你说是不是?”
方圆听戴煦这么一说,也意识到自己忽略了尸体被摆放出来的姿态根本不是僵硬状态下能够实现的,于是也觉得戴煦说的愈发有道理。小孟假如不是因为之前对网上的那么一条新闻特别印象深刻,想必也不会特意停下车来,走到荒地中间去看个究竟,那样的话,什么时候尸体会被人发现也就不好说了。这件事情和人情冷漠与否也没有什么必然联系,主要是生活节奏越来越快,人们在路途当中也跟着越来越匆忙,很多时候无暇顾及周围,并且越是忙碌的人,好奇心就越轻,因为他们没有时间去关注和自己、自己的生活毫不相干的东西。
那边刘法医也已经差不多快把初步的检查做完了,因为天色渐暗,大家都希望能在需要借助照明设备之前结束现场勘查。
“刘法医,怎么样?和张忆瑶的情况一样么?”戴煦问刘法医。
刘法医点点头:“我觉得是相符的,死者身体上的表皮上从位置到形成的原因,都和张忆瑶的那个案子一模一样,感觉完全是在参照那个,或者说两个都有共同的参照模板,而且就算是做一模一样的事情,每个人的细节也都还是有差异的,这就和指纹看起来都差不多,但是细节上一比对就差距很大是一样的,我个人认为,从现在的初步检查结果来看,这两个案子简直已经相似到了不可思议的程度,估计等回去进一步检查之后,就能完全确定我的这种判断了。”
“那这一次的被害人尸体上面有没有什么比较值得注意的?”戴煦又问。
刘法医想了想,说:“倒是有一点,死者身上有一些伤痕,形成的时间并不是最近这一两天,而是至少三到四天之前就留下了,也就是说这名死者可能被凶手禁锢了有一段时间,在张忆瑶被害前后的时候,她就已经也被凶手控制住了,她身上的很多伤口、淤青,应该是在张忆瑶死之前就造成了的。这个发现比较超乎我的意料,原本我连这么短的时间内连续两次作案都觉得很不可思议了,结果现在想一想,搞不好这个凶手比咱们以为的都要更大胆,他虐杀张忆瑶,和非法拘禁这名女性死者,并且对她施以虐待的时间非常有可能是重合的,他给咱们来了个两个被害人同步进行!我干这一行也不少年头了,再过十来年就该退休,要说阅历,不敢说多丰富,也还算可以吧,这么张狂大胆的,还是第一次遇到过。”
“刘法医都是第一次遇到了,那我就更不用说啦!”戴煦叹了口气,即便是对于警察来说,大案疑案难案也总是会不断的扩展他们的视野,丰富他们的阅历,可是这种扩展视野、丰富阅历的途径,实在是很难让人感到高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刘法医无奈的摇摇头,开始和其他人一起把分成了两截的死者尸体装进裹尸袋中,准备带回公安局,戴煦在旁边也帮不上忙,索性叫了钟翰,和他分工了一下,沿着这条街的两个不同方向,分头去寻找有哪些主要路口,以便于之后调取监控摄像记录,等到需要进行车牌号的筛查时候就可以省一些时间。
商量好了分工之后,他们就准备分头行动,顾小凡和钟翰一台车,戴煦一台车,方圆自然是跟着戴煦的,马凯也像以往一样,准备要跟着戴煦走,腿还没等迈出去,就被钟翰一搭肩膀给拉了回来。
“你就别跟着走了,上我的车。”钟翰朝自己的车指了指,示意马凯跟过来。
马凯有点不情愿,钟翰没有戴煦好说话,所以他对这个师兄或多或少的有点畏惧,于是就试图找托词:“师兄,这不合适吧?实习的时候没安排你来带我,我总跟你面前给你添乱,这我得多过意不去啊,你说是不是?”
“不是。”钟翰回答的特别干脆,“我要是没记错的话,你当初的是被安排跟着汤力实习的,那戴煦也不是你师傅,你成天跟着他,合适不合适?”
马凯抓耳挠腮,说合适说不合适,似乎对自己都不太有利,说合适等于是在映射自己方才的那句“不合适”是因为钟翰这个人有问题,要是说不合适的话呢,又等于和方才自己说的话自相矛盾了,左也不对右也不对,马凯只恨自己的嘴巴太笨,居然说话漏洞百出,一下子就被钟翰捉住了破绽,给自己来了个两头堵,现在可好了,要是不想得罪钟翰,就只能自己吃瘪了!
“师兄,我错了还不行么,其实我乐不得跟着你走呢!”马凯最终决定识时务者为俊杰,于是冲着钟翰嘿嘿一笑,自己主动上车去了。
戴煦在一旁简直快憋不住笑了,钟翰倒没笑,他拿眼一瞟戴煦:“你也好好看着点儿,到底怎么给人家当师傅。”
戴煦嘿嘿一笑:“我不用学,能者多劳,你那么擅长,马凯以后就归你了!”
“你要是这么恩将仇报的话,现在我就把那小子打发回来,这么长时间你不可能看不出来吧?你那头对他来说比我这头诱惑可大多了。”钟翰意有所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戴煦一听这话,二话不说,扭头就走,留下钟翰和顾小凡在原地哭笑不得。
方圆不知道他们之间的这些对话,她在被戴煦告知准备离开现场去查摄像头的时候,就率先上了车,等了半天也不见马凯和戴煦过来,还正在纳闷呢,戴煦就急急忙忙的跑过来,上车之后立刻出发,打从方圆开始实习一来,还没见过戴煦这么行动迅速过呢,大多数时候他都是不紧不慢懒洋洋的。
“又有什么紧急情况么?”方圆有些担心的问,今天忽然之间又冒出来了一名被害人,并且方才又听到刘法医说这两名死者之间存在着时间上的交际,凶手如此的胆大妄为,已经远远超出了他们的想象,所以现在对于方圆来说,即便是随时随地的又通知他们发生了什么类似的事情需要去处理,她也不会很惊讶了。
“没事儿,没事儿。”戴煦被她这么紧张兮兮的一问,也愣了一下,很快就回过神来,摸摸脑袋,“怕钟翰把马凯真给我塞回来,所以就得赶紧撤了!”
方圆听了他这话,觉得没头没脑的,也不知道怎么搭腔,索性笑一下就什么都没有说,两个人开始沿途留意必经路段上有没有什么路况监控摄像头或者哪怕是店铺自行安装的监控设备之类。戴煦把朝繁华路段那边寻找的任务交给了钟翰,自己载着方圆朝报案人小孟家住的那个方向找,案发现场旁边的那条笔直小路虽然又直又长,却也的确是够偏僻的,天黑下来以后,路两边的路灯距离很远,并且就像小孟说的那样,中间偶尔还有坏了没有办法亮起来的,所以光线实在是算不得好,幸亏一路上几乎没有什么其他车辆经过,戴煦也就不用担心会妨碍着别人,可以把车速降的很慢,一路上慢慢开,慢慢走,让方圆可以仔细的看清楚。
一直到了路的尽头,这条路上也没有找到一处监控设备,他们只好寻找这附近有监控设备的主要路口。
小路的尽头是一个三岔路口,向左边去的哪一条路通向了一片比较大的居民聚居区,那附近还有几所学校,虽然和市区比不了,与附近其他地方比起来还是相对更加的繁华热闹一些,而另外一个路口过去,就只有一片拆迁安置的小区,相对就要冷清得多了。
戴煦停在路口考虑了一下,把车朝比较繁华的路段开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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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并不是十分繁华热闹的区域,所以那边的交通线路也并不是十分复杂,戴煦开车载着方圆一路开过去,把几个有监控摄像头的主要路口都记录了下来,虽然凶手如果真的开着车子途径这边,可能的线路会有很多条,但是这几个戴煦和方圆特别标注的主要路口,是无论怎么走,都极有可能需要经过的,不经过这个也会经过那个,回头真的筛查起来,应该可以顺藤摸瓜的确定嫌疑车辆。
这一次和上一次,两起案件的共同点都是弃尸在比较偏僻的荒地上,不过这一次可能是因为前几天下过一场雨,所以土地湿度比原本大了不少,所以也变得略微松软了一些,刑技的工作人员成功的提取到了两枚有效足迹,可以用于之后判断和推测凶手的身高体重一类信息,这对于戴煦他们筛查可疑车辆驾驶员也是有帮助的,可以有效的缩小范围,节省时间。
因为戴煦和方圆负责的这个方向路况相对比较简单,所以没有花费多长时间就基本上确认完了,戴煦选择的路线是先繁华后偏僻,全部查看完之后就可以直接开车返回公安局了。这附近的确是有够僻静,仅仅是晚上七点多钟,市中心那边估计还是车水马龙,一片热闹的景象,商业中心更是夜生活都还没有开始的时间段,这边却已经静悄悄的了,从那边返回公安局,需要走一段环城路,这条环城路也是一年多之前才刚刚重新修好,现在这个时间段也是只偶尔才有车通过。
戴煦开着车,在空旷的环城路上行驶。到了一个路口的时候,他忽然没有按照返回公安局的路线走,而是转向了通向外环的岔路,方圆以为他还有什么其他的工作需要,尽管发现路线有变化,倒也没有多嘴的开口询问,一直到戴煦把车开到了一处修了一半停工下来的高架桥附近。把车子停了下来。
方圆透过车窗看看外面。外面黑漆漆的,连路灯都在远处,怎么都看不出有什么是值得注意的。她这才忍不住开口问:“咱们到这儿有事么?”
“算是有吧,”戴煦点点头,“我觉得你可能需要有一点时间,不管是安静的调整一下情绪。还是找个没人的地方宣泄一下,看你的意愿了。机器超负荷了都会停止运转。人也不可能一直都把什么都压在心里头。我这么说可能有些交浅言深,没别的意思,就是考虑到你白天要跟着到处跑,查案子。很多人在周围,晚上住在单位里,也不一定方便。所以希望你能有个途径好好的调整一下而已。”
方圆明白他的意思,她打从下午被林飞歌忽然盘问起来。心里就一直没有平静过,始终是心不在焉的状态,要不是帮晚上突然接到报案说又发现了一名女性死者,他们一直在努力寻找的凶手再次作案,可能她还是没有办法暂时的把自己的状态强行调整回来,即便现在强打着精神,她的心里也一直沉甸甸的,很不好过,并且就像戴煦说的那样,白天身边有很多人,到了晚上她依旧留在公安局住值班室,哪怕看着别人下班之后都回家去,自己明明在家乡,也还是无家可归的状态,也因为环境不允许,只能把这份凄凄凉凉的心情藏起来。
好累啊,她可能真的需要有个什么途径好好的发泄一下。方圆长这么大都一次知道,其实坚强是一种体力活儿,太多的难过憋在心里,心会变的很重。
她对戴煦点点头,尽管很感谢他下午的时候支开林飞歌替自己解围,但是当着他的面情绪崩溃,方圆也还是做不到的,她推开车门下了车,朝远处走。
“方圆,”才走出几步,戴煦就降下车窗叫住了她,“别走太远,注意安全。”
方圆应了一声,向远处走出了大概十几米远,站在路边,眼睛盯着远处,其实周围很黑,什么也看不见,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因为眼泪已经模糊了她的眼睛,方圆也说不上来自己到底是在因为什么而难过,照理来说,像她这个年纪已经不必须蜷缩在父母的羽翼当中去遮风挡雨了,只是自主的独立,和这种别无选择的处境,感受上有着千差万别,有外界支援但自己不希望借助是一回事,孤立无援,不管怎么样都必须自己撑下去,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今天下午的时候,当林飞歌问为什么实习这么久以来,从来没见方圆接过家里面的电话时,方圆的鼻子就已经开始有些发酸了,父母对她回来实习的事情都是知情的,父亲的新家那边,方圆不想去,母亲那边她倒是稍微试探过,可是刚刚提出来说自己回来实习了,就住在公安局的值班室里,母亲就在电话那边忙不迭的表示,住在公安局里也不错,又不花钱,还很安全,那就这么住着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啊,他们都重新成家了,有了新的另一半,开始了新的生活,另一半都不希望他们和自己的原配有过多的牵扯,偏偏孩子永远是前妻与前夫之间斩不断的联系,于是方圆就夹在中间,成了一个很尴尬的存在。她不能指责什么,毕竟自己不愁吃喝的长大,之前的二十年生活的也算是无忧无虑,从这一点来讲,她的父母并没有苛待她什么,所以她也没有责怪过他们,只是偶尔当别的同龄人在享受着父母的关心和照顾的时候,她还是会有些小小的伤感罢了。
贺宁说她的父母很自私,方圆不知道她说的对不对,假如说他们不自私,那么现在自己或许就不是这样的一种处境,可是如果说他们自私,他们毕竟让自己在安安稳稳的家里面长大,没受过什么苦,只能说人和人的差距还是存在的,并不是所有的父母都会选择无条件的为孩子奉献一切,而作为子女,方圆也没有权利要求他们非得那么去做。
默默的流了一会儿眼泪,方圆觉得自己心里面轻松了许多,深吸了一口气,用手把脸颊上的眼泪抹干净,快步往回走,怕自己让戴煦等得太久,毕竟现在还算是工作时间,戴煦能够体谅自己,特意找个时机让自己能够宣泄一下,这已经很让方圆感激了,她不想因为自己的私人情绪,耽误戴煦的更多时间。
原本以为戴煦会是坐在车里等着自己的,没想到才回头走了几步,就看到了站在路边的戴煦,他距离停车的地方大概有个七八米远,距离方圆刚刚站着的位置也有四五米,看到方圆走过来了,他什么也没说,并不过问什么具体的事情,就好像即便是发现了方圆的秘密,也并不好奇不想打听一样,扭头和她一起朝车边走,这样的反应让方圆感到十分放松,假如他要是很关切的问东问西,自己反而尴尬。两个人上车出发,这一次戴煦没有再绕路去哪里,一路直奔公安局。
由于钟翰他们那边负责的方向和区域比戴煦和方圆这边的要繁华热闹很多,岔路口也就更多一些,他们花得时间相对久一点,戴煦和方圆回到公安局的时候他们还没有到呢,方圆忍不住怀疑,戴煦拉着自己负责比较偏僻的那片区域,是不是就是希望能够找个合适的机会,给自己创造一点发泄情绪的空间。
可是,这么认为会不会有点太自恋了?自己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人物,人家干嘛为了你去特意改变工作计划!方圆刚一冒出这样的念头,就忍不住先在心里面嘲笑起自己来,随即就把这个自认为不太靠谱的念头甩在了脑后。
没过多久,钟翰他们也回来了,两组人坐在一起把各自的信息做了一下分享和汇总,然后就开始按照惯例,对近期上报的失踪人口进行排查,希望能够找到和死者相貌特征最为接近的失踪女性。
这一次的死者没有张忆瑶年轻,也远没有张忆瑶漂亮,原本马凯以为凶手是专门以年轻漂亮的姑娘作为目标来作案的,这种推测在出过现场之后自然就不能够成立了。死者被发现的时候周身。赤。裸,无法根据衣着服饰的风格去判断她的社会阶层和从事职业,不过死者染了一头浅栗色的头发,还烫着卷,虽然被发现的时候头发肮脏凌乱,不过从连靠近发根的地方都染得很好,就足以见得这是一个也比较爱打扮爱漂亮的女人,尽管先天的相貌并不是十分出挑,后天的打扮上却很注意细节,估计生活条件即便不是特别富足的,至少也不拮据。
由于两名死者在被拘禁、虐待的时间上具有重合,所以他们需要把张忆瑶失踪前后的失踪女性都一并过一遍,几番仔细的对比之后,还真的发现了两名都与女尸相貌体征比较相近的。
第二天一早,法医的验尸报告也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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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名女性死者的情况,和张忆瑶的情况比起来,还真的可以说是相差无几,几乎可以说是相似到了简直像是一条流水线上加工出来的一样,就连身体里面缺失的脏器也如出一辙,只不过就像在现场时候他们认定的那个事实一样,这一次凶手的手段更细致一些,比照起张忆瑶来,有很多细节都被完善了。当然,这对于戴煦他们来说可就不能算是什么好消息了。
当然,也并不是每一处细节都一模一样,这一次他们发现的女性死者的尸体,在惨遭杀害之后,并没有和张忆瑶一样,经过冷藏保存,为什么会有这两种差异,答案不是以眼下所掌握的线索能够确定的。根据凶手一直努力模仿的精典悬案,尸体是应该有经过冷藏这一道步骤的,为什么凶手这一次没有那么做,照理来说之前已经被精心模仿过的细节,应该不会在这一次被轻易忽略掉,因此钟翰和戴煦在这件事上打成了一项共识,那就是出于某种外界原因,导致了凶手这一次不能够对死者的尸体进行冷藏。
考虑到张忆瑶的遇害也是在春季,气温早就已经升高回暖,因此不大存在凶手通过外界的低温来对尸体进行冷藏的可能性,而人的躯体,即便是被截成了两半,也仍旧是比较大体积的,能够冷藏一具尸体,需要的是空间比较大的制冷设备,比如特别大的冰箱,或者冰柜这一类,那么不能够实现冷藏,原因基本上也可以推测为两种,其一是冰箱或者冰柜在这期间突然出现了故障,导致不能使用,必须送去维修;其二是凶手已经没有机会再像上一次处理张忆瑶尸体的时候那样方便的使用那个冰箱或者冰柜了,所以只能选择放弃这个步骤,短时间之内把死者的尸体选择好自认为理想的地点,弃尸离开。
这种推测是非常站得住脚的,说不定之后也会提供到一些帮助,但就眼下而言,意义并不是十分重大,毕竟冰箱冰柜这种东西,实在是太过于生活化,以A市的人口数量和家庭数量来考虑,希望通过近期有谁出售二手制冷设备或者联系维修冰箱冰柜这种途径来找线索,简直就是大海捞针一样,非常不现实。
在刘法医的鉴定报告当中,有一点是比较值得注意的,那就是这一次的死者在遇害之前,虽然遭受到了同样的虐待,但是不同于张忆瑶很难让人判断生前是否做过抵抗的情况,这一次的被害人是完全没有过任何试图反抗的迹象,并且尽管也是同样具有内陷式的颅骨骨折,但没有张忆瑶的那么严重,只是轻微而已,真正的致死原因是因为失血过多。
“老戴,要是说没冷藏尸体这件事儿吧,还能说是因为冰箱坏了啊,或者别的什么原因,没机会,这也就罢了,那为什么两个死者的致死原因还不一样啊?”马凯觉得有些不解,“假如真的是同一个凶手的所作所为,按照你的推测,凶手不是应该想要尽量模仿‘黑色大丽花’来作案的么?那么多细节都比上一次更注意了,致死原因这么关键的问题,怎么凶手会犯这么明显的错误?”
“这也不算是犯错误,我问你,你是不是都没有仔细的去翻一翻‘黑色大丽花’这个案子的具体细节?”戴煦用很笃定的语气问。
马凯有点心虚的缩了缩脖子,嘿嘿笑了:“我听你说完以后觉得已经都知道大概是怎么回事儿了,剩下的我就没什么好奇的,所以没去特意查过。”
“原本那个案子的被害人,致死原因究竟是不是颅骨内陷式骨折,也并不是十分确定。”戴煦看他承认的这么坦诚,这才回答他的疑问,“所以我猜咱们遇到的这个凶手,对死因存疑这个细节也是很清楚的,所以他就也没有特别严格的遵循同样的杀人手法,造成了张忆瑶和这名死者死因不太一样的结果。”
根据刘法医提供的鉴定报告,死者的年龄段被估计在28到35岁之间,这个判断与他们前一天晚上锁定的一名失踪女性很相似,排除掉了另外一名年龄只有23周岁的失踪人,虽然说有的时候对死者年纪的估计判断会有误差,但通常情况下,以刘法医他们的水平,这个误差不会有五岁那么多。那名与死者年纪相符的失踪女性名叫黄小虹,报案人在登记与失踪人关系的时候表明的是朋友和生意合伙人,报案时间大概是一周之前,戴煦按照报案人在报案时留下的联系方式打了一通电话过去,对方确认了报案这件事,约了在报案人指定的地点见面。
约定的见面地点是一家养生保健会所,这家养生会所就是被报案失踪的那名叫做黄小虹的人和报案人合伙开办的,位置不算特别靠近市中心,不过地段儿还不错,周围挺热闹的,戴煦开车载着方圆、马凯两个人过去,林飞歌今天又没有来,一早打电话说自己前一天晚上坏肚子,跑了半宿的厕所,所以今天浑身乏力,走路脚都站不稳,只好请假休息了。戴煦对这件事并不是很在意,反正有没有林飞歌在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实质的影响,而方圆更是觉得意料之中。
从公安局到那个养生保健会所开车大概需要二十几分钟,到那边的时候,养生会所好像才刚刚开门不久,上午这个时间段,年轻人都在上班,年纪大一些的可能晨练完也才回家没多久,并不是养生会所这种地方的高峰时段,所以门口冷冷清清的,既没有什么人,也没有什么车,卷帘门打开了三分之二,并没有完全升上去,店里播放着非常舒缓的音乐,听着像是古筝之类的民族乐器。
这家养生会所的装修风格也和里面播放的音乐风格一样,古色古香的,整个门面的装修都是采用的复古风格,外墙上贴着一层仿青石的墙面砖,大落地窗外又罩了一层深色的木质窗棂,从门外看不出里面大概有多大面积,什么规模,不过就但看这门面的装修,就知道肯定是下了血本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戴煦推门进去,马凯和方圆跟在后面,里面也是复古风格,地上同样的仿青石地面砖,墙壁都用实木包了一层,门口一旁还挂了一个鸟笼子,里头几只鸟跳来跳去,啾啾的鸣叫着,十分活跃,鸟笼子后面还有一个人造的小型假山流水,环境很雅致,也很容易让人放松下来。
有个穿着对襟褂子服务员模样的年轻人,可能是听到门口有人进来,急急忙忙从里面出来,看了看戴煦他们几个人,很热情的开口打招呼说:“几位,是来做保健理疗啊,还是过来咨询办卡?要是咨询办卡咱到里面茶座,我找个人给你们介绍介绍,要是以前办过卡了过来做理疗,那咱们稍等一会儿,我们里头还没收拾好呢,来早了一点儿,也就再过个十分钟吧,就可以了!”
“你们老板在么?”戴煦冲他摆摆手,不想浪费他更多招呼客人的热情在自己身上,“我们找她有点事情需要谈一谈。”
“几位这是……工商局的?”服务员一看也是一个很圆滑的人,一听这话知道不是顾客,立刻就想到了另外一种可能性,没有立刻去叫人,先打探起来。
“不是,你老板是姓王对吧?我们和你老板约好了,半个多小时之前刚通过电话,你去跟她一说,她就能知道了。”戴煦吩咐服务员去找人。
服务员还是很懂规矩的,他知道这个架势,显然是不需要自己知道太多细节的,赶忙点点头,到后面找人去了,戴煦他们站在前厅里,隐约可以听见那个服务员敲门的声音,隔了一会儿,从里面出来了一个女人,三十多岁,保养的看起来还算不错,走到前厅看了看戴煦,谨慎的问:“你是刚才和我通电话的那个?”
“对,”戴煦拿出证件递过去,他看出这位报案人的态度似乎十分谨慎,便心领神会的问,“咱们找个方便的场合再谈吧。”
报案人赶忙点点头:“行,我叫王莉,是这儿的老板之一,那咱们就去我办公室里头慢慢说吧,站在门口大家都不方便。”
王莉的办公室在这家养生会所的最里面,一路走过去,戴煦东瞧瞧西看看,发现养生会所的规模还不小的,有很多不同的功能区,有单纯做中医的推拿拔罐和牵引的,也有做西医理疗那种频谱治疗仪的,项目还挺齐全,光是那些设备,估计就得投入不少的资金,一路上除了这些还有专门的茶座之类休闲的地方,一路上遇到的服务员就有十个八个,这些显然还不是他们这里的全部雇员。
虽然不知道这个王莉和失踪人黄小虹之间到底是以什么样的资金比例合伙开办这家会馆的,至少可以肯定的是,能够被称得上合伙人,黄小虹投入的比例应该也不至于太小。
这么一衡量,这一次的受害人,很有可能还是个经济条件比较阔绰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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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莉把他们带到自己的办公室,她的办公室倒不是中式的,感觉虽然没有装饰得很豪华,却很简约舒适。王莉让他们三个坐在沙发上,又把办公桌上的那一壶花草茶和几个杯子都端了过来,放在沙发前面的茶几上,帮他们倒满。
“我们这儿是个养生会所,所以喝的都是这种东西,这个小妹妹估计能喜欢,你们两位男士就凑合凑合吧。”王莉奔着生意人的周到性格,坐下来之后示意他们喝水,然后问,“小虹她有什么消息了么?你们找到她了没有?她怎么了?”
“你不希望别人知道黄小虹失踪的事情?”戴煦在回答王莉的问题之前,先开口向她确认方才自己发现的那个迹象。
王莉倒是没打算隐瞒,点点头:“是啊,这些天我一直瞒着那些人呢,没敢让他们知道我联系不上小虹,虽然我是这儿的大老板,小虹算是二老板,但是我不是那种特别擅长管人的性格,平时在店里头很多事情都是小虹打点,我怕本来没怎么样,一听说小虹可能有什么事,下面就有人起刺儿给我找麻烦,或者是人心惶惶的以为要出什么问题,不敢在这儿给我好好工作,那也不太好。”
“你能给我们说一下黄小虹的情况么?”戴煦一边说一边示意方圆,方圆拿出本子和笔,准备做记录。
王莉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你们说,活这么大,我还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儿呢,说实话接到你们电话的时候,我整个人都是懵的,我当时去报案,就是怕万一有点儿什么不好的事情,别耽误了,但是心里其实也还是觉得她应该说不定哪一下就联系上了,没什么事儿,不会那么不巧的。结果一接到你电话,我的心里头就咯噔一下。我去报案之前,有超过三天都联系不上小虹了,她手机一直是关机,网上也什么都没更新过,我觉得不太对劲儿,所以第三天还联系不上,下午我就去了一趟公安局,小虹那个人特别时髦,有事儿没事儿的就喜欢在网上发点儿什么东西,照片啊,或者什么好玩儿的话啊之类的,我还没见到过她整整三天没有一点动静的时候呢,所以我就觉得不太对劲儿了。”
“那她三天都没来你们店里头,这很正常么?平时她也不常来?”戴煦问。
“来是来,不过时间不规律,我平时呆在这边的时间比较多,她来来走走,走走来来,在这之前她身体不是很舒服,太疲劳了,所以跟我说过,说那两天想要在家里休息休息,就不过来了,我还安慰她,说没问题,尽管休息,调整好了再来,可别把这边太当回事儿,钱永远也赚不完。所以那两天我也没打扰她,怕影响她休息,后来联系不上她了,才觉得有点担心。”
“尝试过联系她的其他朋友或者亲戚,看看他们有没有谁见过或者联系到过黄小虹么?”戴煦打算先确认清楚再决定要不要给王莉辨认照片,毕竟这次的案子,被害人面部都被割开了长长的口子,看起来还是比较可怖的,估计普通人没有心理准备的情况下,看到会吓得不轻,所以能避免不必要的惊喜就尽量避免。
“没有,小虹在这边没有亲戚,她家是外地的,朋友我倒是联系了几个平时和她玩得比较热闹的那种,谁也没见过她,都说最近没怎么联系,客户那边我也不敢问,我怕问了以后人家以为我们这边两个人闹矛盾或者出问题,再不愿意跟我们合作,那回头小虹回来了,肯定得埋怨我。唉,我是真的一点也没有想到过小虹会找不到。”王莉唉声叹气的说,看起来十分发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们两个合伙多久了?”戴煦朝办公室的窗外瞥了一眼,窗外的木制窗棂把照进屋里来的阳光给分割成了很多的小块,那些窗棂的油漆上的很均匀,看起来没有一点点的斑驳,不像是很久之前装上经历过风吹日晒的样子。
王莉算了算:“今年是第二个年头吧,之前我自己做一家比这个规模小一点的,不在这边,后来我们俩是通过另外一个共同的朋友认识的,俩人特别投脾气,后来商量来商量去,就决定要一起做生意了。小虹说我之前就是做这个的,有些事情比较熟,让我在店里头坐镇,她那个人特别会跟别人谈生意,所以她负责出去跑业务,这个地点也是她挑的,装修也是她决定的,开业以后反应还挺好,我原来还有点担心投入那么多钱在装修上,价位定的还不高,会不会不划算,小红说没事儿,她说你就得让人家觉得花五十块钱能享受到一百块钱的环境和服务,人家才愿意长期到你这边来,不然来一个黑跑了一个,不成一锤子买卖了么。哟,我是不是说跑题了?我就是想说小虹这个人特别会做人,特别聪明,平时赚钱也好,招呼客户也好,都可是一把好手了,不是那种做事欠考虑的人,所以不可能一声招呼都不打,说跑就跑到不知道哪里去,生意也扔了,还让人惦记着。”
“是这样,我们发现了一名女性死者,容貌特征和你报案失踪的黄小虹非常相似,我们怀疑有可能就是黄小虹本人,假如她没有什么直系亲属在本地的话,你也算是平时和她交往比较密切的人,我们可能会需要你帮忙辨认一下照片,看看照片上面的人到底是不是黄小虹。”戴煦听她说了这么多,觉得有必要和她开诚布公的交代一下眼下的情况,“还有一件事我也得格外提醒一句,就是我们发现的那具女尸,脸上可能有一些外伤,辨认照片的时候需要做好心理准备。”
“啊?!”王莉一听这话,眼睛立刻瞪得多老大,显然戴煦说出来的情况比她能够实现预料到的还要更加糟糕,等她终于回过神来,便立刻把头摇得好像拨浪鼓一样,“不行不行,我胆子小,让我看死人的照片我是真不敢,我不看行不行?你别说脸上还有什么伤什么的,就算什么都没有,死人我也不敢看。”
“你不是和黄小虹挺熟的么,你们俩又是朋友……”马凯原本以为王莉会很配合,毕竟她是报案人,应该比较有觉悟才对,没想到她居然回绝的这么痛快,这让马凯觉得有些不能理解,所以开口就问。
王莉看了看他,那眼神是把马凯当成是不懂事的毛头小子,虽然有点埋怨,但也没真的和他一般见识的那种:“我和小虹是朋友,但是活人和死人能一样么,现在你们找着的要是个植物人,我都敢帮你们看,死了……我确实是害怕,这也不是我能控制得了的事儿,对不对?再说了,万一我看了,吓个好歹,结果那人还不是小虹,那这事儿不就热闹了么!我白白受个惊吓,而且我心脏也不太好……”
“没关系,这种事我们不会勉强的,你不用那么紧张。”戴煦看出王莉确实怕得厉害,一边说话一边身子已经不由自主的往后倾斜着,好像生怕下一秒钟他们几个会硬把吓人的照片给戳到她的眼皮底下似的,“黄小虹家里还有些什么人?你有他们的联系方法么?他们方不方便过来帮忙确认一下死者身份?”
“她家里头人倒是不少,”王莉对黄小虹家里面的情况倒是还挺清楚,“她爹妈都已经没了,去世了,但是她兄弟姐妹特别多,原来家里头穷,爸妈也没什么知识没什么文化,在农村,挺偏僻的地方,就想着多生几个孩子,以后有劳动力干活儿赚钱养家,所以家里头小虹上头还有两个姐姐和三个哥哥,都在她老家那边,她也算是个苦命人了,当初之所以一个人大老远的跑到咱们这边来打拼,其实就是嫌老家那边负担太重了,你们想啊,她上头光是哥哥就三个,爹妈年纪又大,身体也不好,经常需要打针吃药的,他们那边的传统还特别落后,爹妈岁数大了没什么赚钱的能力,就得让三个女儿出去打工赚钱,又要养家,又要帮家里头的男孩儿攒钱娶媳妇,小虹当初在那边吃了不少苦,还有不知道谁给出了个馊主意,说找个愿意的人家换亲算了,把她嫁给那家的儿子,那家把女儿许给她哥哥,这样两家都省钱,小虹她爹妈还真就动心了,小红吓得赶紧就拿上自己攒的私房钱跑出来,换了好几个地方,最后才在咱们这里落脚,从二十出头,一直就打拼,赚钱,别的什么都顾不上,把自己都给耽误了。听说因为她当初自己跑了,家里那边对她意见特别大,也不知道这一回可能有那么大的事情,他们肯不肯来。哦,对了,听小虹说过,她老家那边的哥哥姐姐过的都还挺穷的,但是她之前有钱也不敢给那边,一给就像水蛭叮人似的,不把自己撑爆了都不舍得撒嘴,所以那边对她也挺怨恨,我也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愿意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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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这么说起来,她和她家里人的矛盾还挺深,”戴煦没抱太大希望的问王莉,“那你这里还能有她家里头人的联系方式么?”
“有是有,就是为什么会有,原因可能你们想不到。”王莉叹了口气,“小虹就一个人在这边,还是个单身女人,其实很多时候吧,也不是特别有安全感,尤其是在外面跑业务什么的,总得请人吃饭,有时候还得跟人喝酒,别的都不说,至少也还是有点担心健康方面的事情,所以她给我留了她姐姐的联系电话,说如果她要是突然之间病倒了,需要有家数签字或者输血之类那种不能花钱雇人来做的事情,就给她这个大姐打电话,她家里头那几个姐妹,就属她大姐最好,对她也最体谅,别的那几个都对她挺怨恨,嫌她一个人在外面赚钱不管家里人。单身她那三个哥哥还有二姐的电话我这边也存着呢,也是小虹给我的,她说怕那几个人从她大姐那里问出来了我们这边的联系方式,假如那几个人打电话过来,就一律说她不做了,撤出去了,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免得那边没玩没了的要钱。”
“这样的话,那几个人的号码你就都给我们提供一下吧,不管愿意来还是不愿意来,我们总得试一试,你说对吧?”戴煦听完之后,比较理解的点点头。
“对,对,这种事肯定还是要家里人来搞,这样才比较保险。”王莉赶忙点点头,起身到自己的办公桌那边,找出一本通讯录,拿来递给戴煦,“我电话里头存了,不过这上面也记着呢,你们拿这个抄比较省事儿。”
戴煦接过来,转手递给身旁的方圆,然后又继续问:“黄小虹在这边还有没有什么关系比较密切的朋友?男女都包括在内。”
这个问题倒是让王莉有些犯嘀咕了,她左思右想了好一会儿,方圆把黄小虹几个兄姐的联系方式都逐一抄完,她还没有开口呢,一直是若有所思的样子。
“这个问题比较难回答?有什么难处?”戴煦以为她是因为有顾虑。
王莉摇摇头:“没什么难处,我就说想来想去,也没想出来到底谁跟小虹关系能算得上是特别好的,所以有点儿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了。”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把“特别”两个字的字音咬得很重,似乎意有所指。
“你的意思是……?”戴煦示意她说得清楚一点,不要这么语意不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王莉讪笑着说:“我刚才不是跟你们说了么,小虹也是苦出身,当初一个人跑到咱们这边来打拼,听说为了赚钱,做过好多份不同的工作,可能是在外面混得比较久吧,她性格挺独立的,而且特别会做人,跟什么人打交道都能和人家相处的特别好,从来不得罪人,而且她的性格表现出来也是那种特别和气,特别好说话,有的时候还让人觉得挺豪爽的哪种类型,所以你要说和他相处得好的人,那可多了,我都数不过来,但是你刚才那么一问,我仔细一想吧,又觉得她好像跟谁都是那样,因为是跟我合伙做生意,所以她得把她家里头的情况跟我交代一下,免得我不知道,再给她不小心添了麻烦,其他的也和跟别人差不多,我是觉得,你对一个人好,那是你跟这个人关系好,你要是对所有人都一样好……”
“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戴煦点点头,明白王莉的意思是说黄小虹看起来和谁都很好,但实际上其实和谁又都并没与真的交过心,他又问,“你方才说,你们这里的生意都是黄小虹在负责出去谈,负责拓展业务?那她有没有跟你提过,比如说和哪个客户或者合作方因为什么问题产生了分歧,有过不愉快的?”
“这个倒是没有,小虹那人,有一句话她总是挂在嘴边上,她总说和气生财,和气生财,这个世界上就没有谈不拢的事儿,就算这一次实在谈不拢了,那也没有必要撕破脸或者怎么样的,买卖不成仁义在,这次不成可能是时机不对,不代表下一次也不成,不能因为眼前对自己没好处,就把人给得罪了,搞不好就给以后留了个麻烦,没必要。”王莉叹了口气,“到现在其实我还抱着点儿幻想呢,最好确认完了之后,那个人不是小虹,不然……我都不知道这家店我怎么开下去。”
“这边生意基本靠她来发展?”虽然王莉是这么说的,但不排除当着警察的面,故意放低姿态的可能性,但戴煦他们现在需要了解的是黄小虹平时在这家养生会所里的实际地位。张忆瑶到底是不是在私下里从事着一些见不得光的勾当,这还是个未知数,已知的是她的收入一直很丰厚,花钱也是大手大脚,十分阔绰的样子,所以不能排除凶手在选择作案对象的时候,有没有与该名女性经济状况挂钩的可能,因此就更有必要搞清楚黄小虹这方面的情况了。
“是,我刚才不是说了么,我这个人,你让我在这儿守着摊子我没问题,该怎么经营我也不在话下,但是出去拉生意这事儿我真不行,没有那个水平。小虹之前跟我说,她说现在这个年代,等生意上门是行不通的,你得主动去找生意,不光是那些零散的散客,还得有稳定的合作伙伴,这样才能旱涝保收,所以外面这些事确实都是她在负责,她是这方面的材料,能说会道,跟人家嘻嘻哈哈开玩笑也开得起,我们这儿有两个大客户,一个呢,是一个大型的公司,小虹去那边跑了好多趟,请人家吃饭,跟人家反复谈,最后到底被她给搞定了,那边跟我们这边合作,我们给他们制作了一批贵宾卡,他们那边用来送个大客户作为礼物,因为名义上好听啊,赚钱再多,健康也是最重要的,所以送礼送健康嘛!还有一个,是个规模还挺不错的美容纤体店,离我们这儿不算远,而且人家还是在主街上,比我们地段儿还好,这点子也就小虹能想出来,她跑去找那边的老板谈,我们两家店搞合作,因为我们是养生保健,他们是美容纤体,不冲突,没有竞争,我们帮忙推广他们的项目,他们也帮忙推广我们的项目,这样一来,来我们这儿做理疗做保健的人,没准儿谁也想做个美容瘦身什么的,他们那边有不少年轻女的去做美容纤体,听了宣传,就给爹妈办了我们这边的保健。就光是这两个,就吧我们的营业额给保底了快三分之一了。你说离开小虹,我这儿可怎么办!”
“这么一说,黄小虹还真的是一个挺有经济头脑的人啊!”戴煦感慨说。
“那可不是么,”王莉唉声叹气,“所以我现在真的是担心死了,我也不是光担心以后赚钱不赚钱的事儿,就是觉得像小虹这么好的一个人,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日子刚越过越好,钱也不缺了,要是就遇到什么事儿,那也太可怜了。”
“黄小虹是单身,还是未婚?她有没有男朋友,或者什么关系比较密切的男性朋友?”方圆记录完黄小虹在经商方面的表现之后,偷空问,这个问题中规中矩,不过也是必须问不可的,既然黄小虹的情况与张忆瑶十分相似,那也就意味着两个人被凶手选中的原因必然是相同的,存在共性。张忆瑶在异性方面人际关系就比较复杂,谁也不知道导致她成为凶手目标的到底是因为钱,还是因为身边的众多男人,或者说,也有可能两者兼有之。
“她没男朋友。”王莉回答的很笃定,“早先的时候因为没空谈恋爱,自己条件也不好,找不到条件太好的男人,所以她就宁可不找,后来条件好一些了,年龄又没什么优势了,但是她特别挑,人得过得去,条件必须要好,这个条件好,还不能只是有钱或者怎么样,还得对她的事业得能有帮助的才行,所以最近这快一年吧,她一直断断续续的相亲,也见过好几个了,但是都不满意,要不就是对方条件太好了,她倒是满意人家,人家不太满意她,有嫌她年纪大了的,有嫌她没念过大学,高中都没毕业的,还有嫌她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一身的社会气质,一点都没有知识女性的那种味道的,反正……唉,没办法,甭管男的还是女的,条件要是特别好,可能人家就都有挑剔的资格吧,小虹这种属于不上不下,说条件不好,她现在靠自己,有车有房,也不缺钱,你要说条件好呢,工作也不算啥太体面太稳定的,没读过多少书,今年虚岁都33岁了……我一直就说,你找个不给你拖后腿的,知冷知热的好男人过日子,最起码你累了一天,回到家里头,有人给你捏捏肩,给你端一盆热洗脚水泡泡脚也行啊!她偏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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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她本人想要找的是什么类型的男人?或者说,按照你刚才描述的,她所谓不仅条件好,而且还对她的事业有帮助的哪一类呢?”戴煦问。
王莉叹了一口气:“现在有可能小虹都出事了,我照理来说不应该说这种话,但是以前当着她的面我也说过,她的要求太现实,但是世界上的事儿不都是物极必反的么,现实到了一定的程度,就变成不现实了。小虹是真的停拿我们俩开这个养生会所当成自己的事业去拼的,这一点我跟她的想法最开始的时候其实不太一样,我是怎么回事儿呢,我老公工作收入都不用发愁,过日子绰绰有余,手里还有点富余,就让我愿意干什么就拿去干什么,找点事情让自己忙活忙活,不亏钱就可以了,这是我原本开最开始那家保健理疗店的想法,我是觉得反正不赔钱,我买那些机器,回头家里的老人大人谁腰酸背痛了,也可以过来理疗理疗,挺实惠的,也没什么野心,想把生意给做多大,后来和小虹挺投缘的,她觉得我这个店挺有潜力,可以做大,所以我俩就合伙了,资金我出大头,她出小头,我负责店里,她负责店外,她的愿望是我们这家店做大做稳了之后,我们还能再开一家分店,这样我们俩就一人一边,也就够用了。就是有这个打算,所以她就特别希望能找一个能在事业上给她提供一点帮助的男的。”
“那有钱不就行了么?有钱帮忙投资开店,这不就是在事业上有帮助么?你刚才怎么还说单纯有钱条件好的她不愿意呢?”马凯在一旁不解的问。
“她说那样不行,”王莉笑了笑,这个话题让她笑得似乎有点勉强,“她觉得男人给钱让女人做生意,那就变成人家是大东家了,你赚多少钱,本金是男人给的,你就拿人家手短,赚多少钱也是人家赏赐给你的,不是你的能耐,所以顶多能算是个人家的高级打工仔,所以钱得是自己出的,借对方的力可以。”
她说完这番话,戴煦他们几个也就都明白了为什么王莉的表情会是那么的尴尬,她本身就是因为丈夫工作好,能赚钱,所以才从丈夫那里获得了经营养生会所的最初的本金,这不就正是黄小虹所谓的那种“高级打工仔”么。
“那她觉得什么样的人,才对你们这个生意有借力的作用呢?”戴煦知道王莉有些尴尬,所以对黄小虹的观点不作任何评价,以免伤害到王莉的自尊心。
“她想找个在医院里上班的,最好是大夫,就算不是大夫,也得是医疗领域的,哪怕是CT彩超什么的那些人也行啊,反正跟我们这边有点关系,能帮我们介绍顾客的那种,小虹说保健和治疗本身就不分家,生了病的人,治好了之后肯定觉得生病特别痛苦,而且花钱治病也很心疼,还不如花钱保健,不再生病。所以找个医院里头的大夫什么的,说话患者还相信,一般人介绍的养生理疗会所,好些人怕不正规啊,做的不好啊,不一定信,但是大夫要是说,就算不百分百都信,至少也会有人愿意试试,这就是机会。她向的特别多,还打算要是能找个医院里的人,下一家分店开的时候,我们就往医院附近去找店面呢。”王莉回答。
“那她相亲有没有接触过这方面的人,又觉得条件比较合适的么?”
“没有,要是有不就不会单身继续相亲了吗,就我刚才说的,别人给介绍条件挺不错的,但是不是医疗系统的,她不愿意,给她介绍医院的呢,人家医院那些三十出头的大夫,要学历有学历,要收入有收入,工作又体面,所以看不上她,相亲是相了一大堆了,但是合拍的一个都没有。”
“那除去黄小虹没有被对方看中的情况,有没有她觉得不接受对方的条件,但是对方对她特别满意,有很强烈的想要交往下去的愿望的?”戴煦问。
王莉想了想,印象不太深,但隐约的回忆起来了几个名字,说是黄小虹相亲完回来跟她聊天的时候说起来的,对方的具体信息王莉也不算很清楚,就只知道黄小虹没怎么看中那几个人,回来之后跟她说起过为什么看不上那几个男人,比如说有的虽然说是条件很好,但实际上人特别小气的,还有特别霸道,第一次见面就想在对方面前树立权威的,所以这几个人就都被黄小虹直接淘汰掉了。
“那有没有死缠烂打,黄小虹单方面不同意继续发展下去,但是对方就是不死心的?”方圆想到张忆瑶身边的梁康,便又多问了一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像是有一个,忘了叫什么名了!”王莉拍着脑门儿,“哎哟你瞧我这个臭记性啊!之前还知道呢,怎么忽然就懵住了呢!感觉就在嘴边上,可是就是说不出来!真有那么一个人,一开始好像也没对她怎么热情,后来小虹见了一面回来,就跟介绍人说算了吧,对方跟她不合适,也不用再见面了,结果那边还不愿意了,非要小虹给他个解释,到底怎么就不合适了,到底哪里让小虹觉得配不上她,夏红觉得挺无聊,不想搭理,那个男的好像还停放不下这件事的,小虹也没跟我说太详细,就只是说她觉得那个男的很讨厌,平时她可很少会说别人讨厌的……哎呀你说说,这么个人,我怎么就把名字给忘了呢!我明明记得的!”
“没事儿,你别着急,越着急越想不起来,这个人你先在脑子里挂个问号,慢慢想,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忽然之间想起来了,到时候你再告诉我们。”戴煦看王莉确实是想得很认真,但冥思苦想也回忆不起来,只好表示不着急,可以事后想起来了,再电话联系,把对方的姓名身份告诉他们,“或者你可以问问介绍人。”
“对!对啊!”王莉用手指了指戴煦,“还是这个老弟聪明!我怎么把介绍人这个事儿给忘了呢!我这就给介绍人打个电话!问问就知道了!”
她赶忙查电话号码,找那个帮黄小虹介绍对象的介绍人,还好黄小虹因为和王莉一起做生意,所以两个人的交集还是比较大的,介绍人她也认识,联系得上。
可是接下来,他们几个人都失望了,王莉确实知道那个介绍人是谁,可是电话却怎么都打不通,再打电话给介绍人的丈夫,才知道,原来那个介绍人突发高血压,住进了医院里,正在恢复治疗呢,这种情况下显然是不方便打扰她本人的,介绍人的丈夫对于妻子给别的朋友介绍过什么样的相亲对象也是一无所知。
这种事情当然是不能强求的,戴煦和王莉约定了什么时候她方便询问介绍人,就尽快帮忙询问一下那个相亲对象的身份,然后联系戴煦他们。
“平时黄小虹的性格有什么特点么?我指的是比较具体的性格特征,不是泛泛的随和,温柔这一类形容词。”戴煦最后还需要向王莉更详细的确认一下黄小虹的个性,为了方便和张忆瑶进行对比,以便能尽快确定两个被害人之间所存在的所有共同点。对于戴煦而言,黄小虹的尸体没有经过冷藏保存,这与“黑色大丽花”并不相符,很有可能凶手并不能对这样一个重要细节的偏差感到释怀,这样一来不知道还会不会有再尝试一次的欲。望,即便不是近期,即便不是在A市,只要没有将凶手绳之以法,他就总还是会有再次完善自己的模仿行为的机会。因此这个细节偏差也成了戴煦眼下的一个心结。
“她……具体说么……”王莉想了想,“我其实也很难说清楚她的真实性格到底是什么样的,为了在社会上立足,为了生意,小虹整个人我觉得她都是一直在把自己给固定在一个什么角色上头,真的就是我跟你们之前说的那样,特别开朗,性格也比较放得开,跟客户谈生意什么的,或者招待来我们店里头那种一看就比较舍得消费的大户,她都特别会应酬,而且玩笑也开得起,脑袋聪明,反应快,也不怕人家跟她开点儿黄。腔,人家说什么她都能接的上,哪怕有时候有的那个人啊,也不太老实,说话口头上占便宜,说一些下道的话,只要不是特别过分的,她也会衡量着深浅,都能应付过去,嘴巴上也不吃亏,也不顶着对方说。”
“所以说,你的意思是黄小虹这个人,是属于性格比较外向,作风比较开放的那一种喽?”马凯听了半天,觉得王莉表达的应该是这么一层意思,“那她平时私生活乱么?”
“哎呀,我可不是那个意思,”王莉见他理解错了自己的意思,赶忙摆摆手,“小虹她就是嘴巴上和人家开玩笑什么都说,实际上作风可本分了!她说过,要是把鱼塘里的鱼都给喂饱了,你放多香的饵,它们都不会咬钩了,所以得吊着胃口,不能真贴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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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小虹关于男女关系的这一套理论,听起来还真是让人有一种耳目一新的感觉,至于这种观点是对还是错,那就不是眼下需要去纠结的问题了,现在需要做的就只是梳理清楚黄小虹这番理论背后的实际做法。
“也就是说,黄小虹是那种嘴巴上比较放得开,比较百无禁忌,但是实际行动上面还是比较有分寸的,是这个意思么?”戴煦按照自己的理解向王莉确认。
王莉听了之后点点头:“哎,对,是这么个意思。小虹是典型的那种就嘴巴上比较放得开的人,但是别的方面可真的是一丁点儿过格的事情都没有,她跟那些人嘻嘻哈哈,开点儿那种带一点颜色的玩笑,其实也是没什么办法,这年头有的人他自己素质差,品味也差,但是你想赚他的钱,就得委屈自己,放低姿态一点,去讨好,要不然人家就不跟你做生意,也是挺无奈的,小虹这几年私下里也抱怨过,说不知道这么下去,人家会不会当她就是那种随随便便的女人,以后名声坏了的话,会不会就更不好找到条件好的对象了,我说那你就别那么委屈自己了,现在这样的生意也可以,过日子绰绰有余了,咱要求不多,但是她不愿意,她说要做就做大,小本生意以后总是让人觉得底气不足什么的,我也说不过她。”
由于王莉胆子小,说什么也不敢去辨认疑似黄小虹的那具尸体,她能够了解的情况,又都差不多已经和他们沟通过了,戴煦也就不打算浪费更多的时间在这边,觉得差不多了,就道了谢,带着方圆和马凯离开了养生会所,回去抓紧时间联系黄小虹的家里人。由于和黄小虹血缘最直系的父母都已经过世了,没有办法通过父母的DNA对比直接确定,因此只能通过兄弟姐妹的来进行对比,只是这样一来,可能需要的就不止是其中的一名而已,恐怕需要至少两名以上已经能够明确属于亲兄弟姐妹关系的人,来共同确认,这本来倒也没有什么,毕竟黄小虹是家里的幺女,上面两个姐姐和三个哥哥,按照常理来说,这样的条件比起独生子女家庭,或者父母不在,却只有一个兄姐的那种还是要容易得多,可是偏偏王莉又提到,黄小虹的家庭条件原本是很困难的,除了她一个人远走他乡打拼,改变了命运,赚了钱,过上了好日子之外,其他的哥哥姐姐日子过得却并不富裕,他们因为黄小虹不肯对他们给予经济上的帮扶有很大的意见,除了她的大姐之外,其余几家和她的关系都有点紧张,肯不肯过来配合,还是个未知数。
即便知道会有阻力,该询问也还是要询问的,戴煦让马凯和方圆每人负责联系一名黄小虹的姐姐,他自己负责联系她的三个哥哥。
黄小虹和家里面兄姐之间的隔膜似乎真的挺深,三个人打了五通电话,这五通电话里面黄小虹的两个哥哥一听说是公安局联系他们,谈关于黄小虹的事情,根本连后面的具体内容都没有耐心听,丢下一句与他们无关,就匆忙的挂断了电话,还有一个哥哥直接表示自己不会管的,当初黄小虹不管他一家人的死活,现在他也不管黄小虹的死活。两个姐姐当中也确实只有黄小虹的大姐态度很好,一听说可能是小妹妹出了事,担心得不得了,立刻就答应了要过来,得知不止需要她一个人,必须还要有其他的弟弟妹妹跟着一起过来做比对才行,她表示会帮忙去做他们的思想工作,尽快给一个回复。黄小虹的二姐表现的并不比那三个哥哥好多少,她在电话里不问青红皂白的抱怨了黄小虹一番,说她自私,只考虑自己跑得远远的过好日子,根本不管家里头那边水深火热,然后表示自己穷得很,没有那个闲工夫舍家撇业的跑到老远的A市管这种事,再说了,万一搞错了呢,那岂不是要白白折腾他们一圈,又是惊吓又要搭路费,公安局又不会给赔偿。
这样的结果,算是意料之中,却也让人十分无奈,马凯是最初给黄小虹二姐打电话的,结果没说两句就把听筒塞给了刚刚和黄小虹大姐结束通话的方圆,表示说自己再多听那边黄小虹二姐说几句话,估计就要忍不住发火了。
方圆倒是又耐着性子劝了半天,结果也并不令人满意,黄小虹的二姐完全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态度,最后方圆也只能很无奈也很窝火的败下阵来。
戴煦倒是没有试图和那态度冷漠的三兄弟费太多口舌,他把事实尽量清楚的摆在对方面前,但是对方还是选择了拒绝或者挂断电话,他就也不再去试图尝试,当然,他也没有方圆和马凯他们俩那么义愤填膺,表现的很淡定。
“老大,你是怎么做到这么淡定的呢?我刚才跟黄小虹的二姐说话,感觉肺子都要气炸了!什么东西!”马凯气呼呼的说,自从前一天晚上他被戴煦硬是塞给了钟翰,不知道是不是深刻的意识到钟翰要比戴煦难对付得多,再回来这边,简直有一种对戴煦马首是瞻的意思,“老戴”也不叫了,直接改口叫“老大”,那股热乎劲儿,怎么听着怎么觉得好像有一种表忠诚的意思。
戴煦笑了笑:“我不淡定有什么用啊,在电话这边说破嘴,那边左耳听右耳出,咱们也没有办法,对不对?不再控制范围内的事情,就只能顺其自然了。”
“那怎么办?他们要是真不来呢?”马凯还是做不到戴煦那种淡定,有些毛毛躁躁的说,“家里不来人,身份怎么才能最后确定啊?”
“这几个人推三阻四的,不代表最后一定不会来,咱们不是还有一个帮手呢么,”戴煦冲方圆比划了一下,“方圆方才联系到了黄小虹的大姐,她大姐和她关系好,疼妹妹,而且又是家中的长女,比其他弟弟妹妹都年长,像是黄小虹的那种家庭,能够试图用换亲这种方法解决儿子的婚姻问题,这就足以见得对于他们而言,让家里的女儿来做出牺牲是一种惯例了,这样一来,就可以大概推测出来当初黄小虹的大姐为了这三个弟弟,甚至包括两个妹妹,肯定是付出了不少的辛苦,一般来说,就算他们并不会因为这些就对大姐毕恭毕敬,言听计从,那也至少会在心里多少有点敬畏,就跟拿人手短,吃人嘴短的性质差不多。既然黄小虹的大姐愿意帮咱们去做工作,我觉得希望还是很大的,只不过是没那么容易就答应,恐怕那边还会提点条件什么的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马凯对戴煦的这种判断将信将疑,倒不是他质疑戴煦的判断能力,而是他实在是怕了黄小虹的二姐了,那又自私又蛮不讲理的态度,让他想一想还冒火呢。
不过最后的结果,还是和戴煦意料之中的相差无几,经过黄小虹大姐反反复复的做了很多思想工作,她的其他几个兄弟姐妹最终倒是有了松口的迹象,黄小虹的大哥,家里面的老二给他们打回来一通电话,提了不少的条件,首先就是他们没有钱,所以路费必须要公安局这边给提供,并且既然公安局这边说事情紧急,那他们就要求坐飞机来,也就是说公安局要负担他们这些人的飞机票钱。
不仅如此,除了飞机票钱之外,黄小虹大哥还提出来了住宿费和伙食费的问题,他表示说,他们那么多人,从这么大老远的地方,就为了帮公安局的忙,得从老家坐车到市里,再从市里换车去省城,到了省城才有飞机场,这样一来,一路上舟车劳顿,到了A市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昨晚DNA采样之后立刻就走,至少得休息几天,有地方住,还得管饭,这几个条件,少一条,都免谈。
戴煦询问了一下他们打算来几个人,黄小虹大哥的回答让他感到哭笑不得,对方表示,为了保险起见,干脆多采集几个人的吧,这样一来,大姐二姐,三个哥哥,几个侄子侄女,外甥外甥女,还有姐夫、嫂子们,加起来一共小二十口人。
这种事情,戴煦当然不可能一个人做主敲定下来,还需要向上级请示,他心里也很清楚,即便上级同意他们的要求,也绝对不可能负担一大家子二十来口人的来回路费外加食宿,这样的要求,已经不是单纯黄小红家里的经济条件如何的问题了,说白了,无非是对方想要借这个由子,找到给自己报销食宿的地方,然后拖家带口的到A市来玩一玩而已,不然的话,比对DNA无论如何也不可能需要因为法律才缔结成了亲属关系的姐夫和嫂子参与进来的。
只不过电话里头戴煦没有直接戳破他们的小算盘,因为没有必要,上面到底怎么打算,是不是能够答应都还是个未知数,现在他说什么,那边都只会觉得是托词,不是最后答案,因此就完全没有必要浪费口舌了。
在向领导请示这件事的之后,上面也很快就做出了批示,因为这一次的案件性质十分恶劣,社会危害性很强,需要尽全力尽快破案,以免留下隐患,再考虑到黄小虹老家那边亲人的经济状况也确实有些拮据,所以同意负担他们来回的机票花销,但是也不能由着他们予取予求,二十来人的家庭式旅行团是绝对没有必要的,不能够接受这样的要求,只能够答应负担五个人的来回机票,外加在A市可以安排住进局里的招待所,免费三天的食宿。
戴煦把这个最终答复反馈回去,黄小虹的大哥听了之后非常不高兴,在电话那头叽里呱啦的冲着戴煦发了半天牢骚,戴煦不为所动,随便那边怎么表达不满,他都只是很有耐心的听着,该是什么样的条件,也绝对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方圆在一旁听着他打电话,忽然意识到了一件事,平日里戴煦对其他人的好说话,并不是因为他这个人的性格就真的是软柿子、橡皮泥,随便怎么捏都可以,谁捏都可以,而是他无所谓,所以才会不计较,到了原则问题上,他的态度还是那样的态度,却没有一丝让步的可能性,感觉就像是一张柔软的网,看起来没有什么杀伤力,但是想要挣脱这种软的网比挣脱坚硬的铁笼子可能还要更费力。
讨价还价了半天,见戴煦一点都不肯让,黄小虹的大哥又开始想要端着架子拿乔了,他表示说,他们一大家子是很团结的,假如不让他们一起来,那他们就一个都不来,说这话的时候,他的语气很得意,似乎是找到了戴煦这边的软肋,为了怕他们不来,自然就会进行一定程度的妥协。
戴煦听完之后,却只是笑了笑,对他说:“可能你还不太清楚现在的科学技术发展到了什么水平,如果不是考虑到除了DNA比对,还需要辨认尸体,以及处理一下被害人在这边的遗物之类的,我们完全不需要麻烦你们大老远的跑来A市这边,在你们老家那边就可以提取DNA样本,我们进行远程比对就可以了。所以假如你们那么为难,我也不太忍心把很团结的一大家子给拆散了,这样的话,那就干脆谁都不用来了,黄小虹的后事等案子告破了之后再处理也来得及,我们会协调你们当地的公安机关,让他们帮忙上门去采样的,不给你们添麻烦。”
电话那头一听这话,半晌没有吭声,方圆和马凯几乎快要笑出来了,在旁边偷偷的给戴煦竖大拇指,这种胡搅蛮缠又贪心不足的人,没什么比看到他们吃瘪更舒爽的事儿了,尤其是这种,戴煦态度很好,有足够体谅他们,所有坑都是他们给戴煦挖好的,偏偏戴煦统统绕了过去,最后还把他们给绕的掉进了自己挖的坑,吃了个哑巴瘪,之前被惹了一肚子气的马凯,几乎要拍桌子叫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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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最后的结果,自然是戴煦赢了这场心理的抗衡,黄小虹的大哥终于答应了只他们兄弟姐妹五个人过来,其他不想干的人留在老家。不过他又提出来一个新的要求,作为家里的长子,如果真的是家里的小妹妹出了事,那小妹妹留下来的东西,房子,存款,理应他这个大哥,家里的掌门人来接收和处理。
这个问题戴煦回答的倒是十分痛快,他告诉黄小虹的大哥,那件事是依照着继承法的规定来的,具体怎么分割,假如没有发现黄小虹生前有过什么遗书之类,那就只能依照法律规定,由兄弟姐妹协商着分割,达不成一致也是归法院管,他们这边只负责找到杀害黄小虹的真凶,其他的都不会插手,也无权插手。
更重要的一点是,黄小虹名下的财产,在案子没有告破之前是不可以随便处置的,别说是提走存款或者变卖房产了,就算是未经允许就随便进出黄小虹的家,那都是绝对不可以的。
这样的答案显然并不是黄小虹的大哥喜欢的,他悻悻的发了几句牢骚,就把电话给挂断了,之后戴煦就立刻着手帮他们订购机票,解决完了机票问题,戴煦又联系了黄小虹的大姐,把这些情况都向她做了交代,黄小虹的大姐非常感激,在电话那头一个劲儿的道谢,顺便也替自己的弟弟妹妹态度不好表示道歉,她甚至一句都没有问过戴煦,其他人都是怎么说或者怎么做的,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亲姐弟,那些人都是什么样的性格,她的心里应该是很清楚的。
搞定了黄小虹家属过来进行DNA采样的事情之后,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并且默默的祈祷,希望他们能够顺利登机,抵达A市,千万不要这中间再闹出什么新花样来,毕竟之后的很多调查行动,都需要基于这次比对结果,容不得半点马虎,偏偏死者家属又几乎都是刺儿头,这种情况也算是很棘手的了。
随后,王莉那边也反馈回来了消息,她特意跑了一趟医院,没敢说是因为怀疑黄小虹已经遇害了,所以帮着警察去打听相亲对象的个人情况,怕介绍人因为怕惹麻烦不肯说,也有担心血压刚刚降下来的介绍人听说这件事血压再升高,所以很费了一番口舌,好不容易才在从介绍人的口中打听到了那个相亲对象的基本个人信息,甚至还帮忙问到了当初那个男人和黄小虹相亲失败的原因。
王莉在电话里说起这件事,显得有些忿忿不平:“之前小虹回来也没跟我说那么仔细,我还以为可能就是不合适,没看中,这也没办法,感情的事情么,不合眼缘儿谁也强迫不了,结果没想到,那个男的简直是个神经病。一个男的,三十多岁了没找到老婆,一听就知道条件好不到哪里去,肯定是要么以前条件特别差,要么是人有点什么让人看不中的地方,结果呢,他居然还挑三拣四的,跟介绍人说,他只要找美女,不漂亮的坚决不找,介绍人觉得小虹虽然也不算是那种让人看一眼就找不着北的长相,实际上也还是挺好看的,收拾收拾那也好多人夸漂亮呢,而且又聪明,条件也好,那个男的对外说自己是在医疗系统工作,也和小虹想要找的对象挺符合,所以就给他们俩介绍了。俩人出去见了一面,回去之后,那个男的就先跟介绍人表态了,说不行,没看中,不够漂亮,年纪还大。小虹回来以后,也觉得不理想,就跟介绍人说,要不算了吧。介绍人还觉得这也算不错了,谁都没看上谁,也省得麻烦,结果那个男的后来又跟介绍人打听,问小虹对他怎么说,介绍人说她也觉得你不合适,那男的一听这事儿,就急了。”
“他有什么可急的呢?俩人谁也没看上谁,这不是挺好么?”戴煦不解。
“谁说不是呢!咱们正常人可不就都是这么想的么!问题是那个人他绝对脑子不正常,他跟介绍人说,让介绍人去帮他质问一下小虹,介绍人说这是他的原话,不是问问,是质问,问小虹凭什么没看上他。”王莉的语气也是哭笑不得,“他说自己条件特别好,像小虹这种女人,就只有他看不上的份,怎么会有资格看不上他呢,这简直就是对他的侮辱,要让介绍人给他评评理,找小虹说道说道。介绍人吓的哟,可糟了心了,赶忙说自己忙,身体也不太舒服,而且介绍个对象,就是牵线搭桥,保介绍可不包成,也没什么‘售后服务’那些个,他们俩私下里愿意怎么谈,怎么交涉,她也不过问了,那男的也别找她去蹚浑水。之后那个男的应该是找过小虹,这个介绍人就不知道了,小虹回来也没说那么详细,但是肯定是被那个男的给气着过,不然我也不会知道那个男的叫什么名字这些。”
“你还没告诉我那个男的叫什么名字呢。”戴煦提醒义愤填膺的王莉。
“哟!可不是么!光是听了以后顾着生气去了,把这茬儿给忘了!”王莉在电话那头恍然大悟,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那个人叫史志义,是个卖药的。我活这么大岁数,还第一次听说卖药的也算医疗系统的工作人员呢!”
“你说的卖药,值得是开药房的?”戴煦有点没有明白过来。
“那可不是,就是那种天天泡在医院里,求人家医院允许开他们代理的什么什么药的那种,说好听一点叫医药代理,说难听点不就是个卖药的业务员么!”
王莉从黄小虹那里直接听说过的关于这个史志义的其他细节也并不是很多,所以到后来也基本上是在嘟嘟囔囔的发牢骚,替黄小虹抱不平,里面不免夹杂了许多的个人情绪,黄小虹在没有最终被确认就是死者之前,至少也算是生死未卜的状态,事实到底是怎么回事,暂时也算是死无对证,王莉姑且说之,戴煦也就姑且听之,谁都不是当事人,即便找到史志义,也只能听到他单方面的说辞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样一来相亲男的身份就算是明了一些了,下一步只需要进行更细致的摸底,了解一些其他方面的信息,然后考虑有没有必要和这个人当面谈一谈。
这个工作就交给钟翰了,戴煦还得继续着手处理张忆瑶手机里面内容恢复的那些事情,虽然说找了高手帮忙,但是自己的事情自己才最积极,戴煦对那些事情并不是特别精通,但是比一般的门外汉还多少懂一些,会一点,有他帮帮忙,恢复工作也会进展的顺利一些。虽然说现在又发现了另外一名死者,但是张忆瑶那边的线索也同样不能放,这就意味着,他们需要投入更多的精力才行。
由于手机泡水,并且进水比较严重,所以想要把里面所有的东西都恢复,恐怕也不太容易,只能尽量尝试,好在经过了几天的努力,手机里面的一些短信之类的记录,也算是被复原了七七八八,不算多么全,倒也能看出一些问题了。
所谓的问题就是,张忆瑶似乎确实有一些见不得光的收入,而这所谓的见不得光,也和他们之前猜测的原因没有太大出入,从她和别人的来往短信内容看,她似乎确实在私下里坐着出。卖。肉。体的勾当,目标都是一些人到中年,手头阔绰,有自己的生意,或者在某些单位部门担任个小领导、小头头的那种男人,从他们之间的交流可以看得出来,那是一种各取所需的交易,张忆瑶不仅需要他们的钱,她还很希望能够通过这些男人,给自己找一个搭得上的高枝,或者说至少为以后铺铺路,借助这种不大正常的关系,替自己积累一种扭曲的人脉,而那些男人的需求就单纯得多了,无非是年轻漂亮的女大学生。
这样的结果也算是意料之中,但是戴煦却有了另外的一个疑惑,他曾经基于张忆瑶之前被掌握的情况,怀疑过黄小虹的个人生活作风,认为她们两个会不会是因为这方面的问题,所以才被凶手盯上和选中的,可是在和王莉交谈过之后,王莉十分笃定的表示,黄小虹因为自己的未来规划,虽然嘴巴上好像很放得开,嘻嘻哈哈开玩笑,但是实际行动上面却很规矩,绝对不会胡来。如果王莉说的是事实,那能让黄小虹招致杀机的原因就只有可能是她言语上的开放,导致被凶手认为她也是一个品行不端的女人,但是这样一来,就又有另外的一个问题,那就是凶手假如是因为误以为黄小虹品行不端,和张忆瑶一样,所以才把她作为了自己的第二个目标,那样的话,是不是就意味着凶手曾经试探过黄小虹,用来证实自己的猜测呢?假如王莉说的是真的,黄小虹在行动上就不会给对方更进一步的误会才对,假如她及时打住,对方说不定也就不会认为她和张忆瑶是一类人。
那么,要不然王莉作为黄小虹的合伙人和朋友,并没有说实话,主观上对黄小虹的名声有维护,要不然,就是黄小虹出于某种原因,没有排斥凶手的进一步试探,或者给了凶手其他用来认定的途径。
究竟是哪一种,还得进一步了解清楚黄小虹的为人之后才好下定论,目前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张忆瑶并不像她对外界塑造出来的形象那样清纯简单。
另外一件关于张忆瑶的事,是她的手机上面,距离她最终的死亡时间大约三天之前,曾经有过一通神秘的呼叫,在这通电话之后,她几乎就没有再怎么使用过她的手机,因此戴煦他们大胆的推测,在那通电话之后,张忆瑶有可能就被囚禁起来了,失去了人身自由,因此也就没有办法使用自己的手机。
然而那个神秘的呼叫之所以被称之为神秘,是因为公安局方面没有办法追踪到呼叫方的身份,从张忆瑶这一方可以得到的来电号码是一串并不符合常规电话号码的数字组合,经过确认,那是经由一类网络IP电话软件拨打出来的,通常不仅号码是随机生成的毫无意义的乱序号码,就连IP地址也根本就不属实。
这样一来,那个呼叫方的身份就暂时没有办法确定下来,只能寄希望于黄小虹的手机通话记录,不过这就又陷入了另外一个循环,在黄小虹的家人赶到之前,他们并不能百分百确定死者就一定是黄小虹,虽然说这个世界上没有完全相同的两片树叶,更没有一模一样的两个人,但也总是人有相似,更何况黄小虹在遇害的时候脸颊被除了两条长长的豁口,以及其他一些小伤处,从生前的户籍存档照片来看,是十分相像的,但合伙人王莉不敢看照片辨认,戴煦他们也不好为难她,只好等着家里面的人来了之后在做最后的认定。
又过了一天,黄小虹的家人总算抵达了,当然,他们也没有向别人的家属那样,一到达A市就急急忙忙的赶到公安局这边来辨认尸体,而是在机场派黄小虹的大哥做代表,打了一通电话,说他们折腾了很久才总算到达,已经很疲劳了,在A市又人生地不熟,找不到车子,让戴煦派车去机场接他们才行。
接电话的人是马凯,他也没有料到那个本地的号码会是黄小虹的大哥从机场打过来的,一听清了对方的自报家门,就已经是后悔不迭,可是没办法,接起来的电话又不能再给挂断,只能硬着头皮应付,磨破了嘴皮子,告诉他们怎么去搭乘机场大巴,或者到出租车停靠站那边去叫出租车,可是饶是他说破天,那边就三个字回应——“找不到”。到后来,黄小虹的大哥更是不耐烦的要求马凯找个能管事儿,说了算的人来,不要浪费自己的电话费,马凯连忙叫来戴煦,把听筒像是烫手的山芋一样丢给他,自己嘟嘟囔囔的小声抱怨着躲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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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戴煦找钟翰和自己一起开车过去机场,因为对方来了五个人,一辆车是无论如何也坐不下的,钟翰给出的回答是相当的痛快:“不去,他们要是找不到车,就住在机场算了,或者干脆一气之下自费买机票飞回去。”
“瞧你这人,一点都沉不住气。”戴煦就知道他会是这样的反应,“黄小虹家里面除了她大姐,其他接个都是赖皮缠,现在人被咱们给劝过来了,负担了机票和食宿,这相当于你爬山拜佛,九十九个头都磕完了,就剩下最后一下就能功德圆满,你觉得这是较劲的时候么?”
“你也知道他们是赖皮缠,你就不怕回头到了这边之后,他们又提出什么新的要求来?”钟翰是顶讨厌那些胡搅蛮缠的人,尤其是面对自己亲人的死,还冷血的讨价还价,给自己谋利益的类型,偏巧,这两样黄小虹的哥哥们都占齐了,而他对待这种人的态度从来都是直接从气场上镇压,再用智商碾压,谈条件?这根本就不符合他的“天才工作守则”。
“那怕什么,他不来的时候我害怕,到了这边,咱们的主场了,我还有什么好担心的。”戴煦说着,自己也犹豫了一下,忽然拍拍脑门儿,“对,还是留着你这张王牌,等他们万一真的起刺儿的时候再用吧,去机场接人这事儿,我求汤力陪我去,他没你废话那么多!”
钟翰略微有点不满的瞪他一眼,倒也没有说什么。反正他也不想跟着戴煦去机场接人,更何况说别的还另当别论,论沉稳。整个刑警队哪有比得过汤力的。
汤力那边正好结束了一个案子,刚刚清闲下来,手头没有特别重要或者特别紧张的工作需要做,戴煦过去找他帮忙,他二话不说就爽快的答应了,虽说刑警队里面,钟翰和戴煦是最晚调转过来的。但是经过了几番合作相处之后,汤力对他们俩反倒比对高轩那种老同事还来得要更亲近一些。
戴煦和汤力两个人去机场接人,方圆和马凯在局里面等着。黄小虹的兄姐们从来之前,到方才刚刚抵达,一直没有停止过找他们的麻烦,见缝插针的提各种要求。呆会儿到了之后还不知道会怎么样。所以必须要提前做准备。
林飞歌又不知道溜达到哪里去了,自从工作的事情搞定了以后,她的心思就已经完全不在这边了,虽然早早晚晚的时候还是会来转一转,但是只要一得空,就立刻不知道溜去了哪里,有时候能遇到她在走廊里,和别的部门的人聊得火热。戴煦也不打算叫她回来。一副放养的态度,马凯和方圆就更加不会想要去操这份心。林飞歌已经算是有着落了,但是他们还得为自己以后继续做打算呢。
去机场接人花费的时间,比预计的要长了一些,回来的时候,汤力的车里面坐着黄小虹的三个哥哥,两个姐姐跟着戴煦的车子回来的,除了黄小虹的大姐态度很好很客气,其他四个人的脸色看起来半斤八两,都有点臭臭的。
一进办公室,戴煦就冲方圆招了招手:“方圆,你帮忙跑一趟腿儿,去附近找个超市,买点面包饼干牛奶那些东西,家属说飞机上没有提供飞机餐,饿了。”
方圆点点头,她知道肯定是那几个人在从机场回来的这一路上,又没少提条件,她略微有些不爽的看了看那几个丝毫没有感到惭愧的人,心里替死去的黄小虹感到有些难过,就算她不了解黄小虹一家子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但是至少现在他们的亲妹妹出了事,作为家属,这种时候一点都不感到难过或者担忧,反而还没完没了的打自己的小算盘,真的是让人觉得很不顺眼。
“哎哎,你先别走!”方圆刚要走,不知道是黄小虹的哪个哥哥,伸手朝她一指,吆喝着叫她站下来,“饼干面包那种干巴巴的玩意儿,我们吃不惯,也不爱吃,那些玩意儿都不是饭,你去给我们搞点饭菜过来,最好再加个汤。”
本身方圆就因为他们从开始到现在的各种条件各种要求很反感,现在那人不仅很没有教养的指着自己的鼻子“哎哎”叫人,还挑三拣四,这让她心里头的火噌噌的往外窜,不过自己只是个实习生,这里的事情轮不到自己做主,也不能因为自己的一时情绪失控,给戴煦他们添乱,于是她看了看戴煦,口气里略微有一点点赌气成分的对他说:“前辈,咱们这周围就只能买到面包饼干,怎么办?”
她这话是对着戴煦说的,却也是说给黄小虹哥哥们听的,公安局周围虽然谈不上多繁华热闹,但是没有小饭店可以买点饭菜过来,那当然也不可能,只不过这几个人实在是太让她反感了,所以方圆存心想要和他们别扭,不想顺着他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就算了,你不用去了。”戴煦脸上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还是很平静的样子,不过对方圆说话的时候,眼睛里分明是含着笑的,他怎么会不明白方圆在赌什么气,“既然他们吃不惯面包饼干,买回来也是没有意义,反正现在都这个时间了,坚持坚持,等到晚上回了招待所那边,那边晚上倒是有个小食堂供餐。”
“你开什么玩笑啊,这才刚过了中午,你让我们就这么一直饿到晚上?”开口的是方才和方圆说话的那个人,他是黄小虹的三哥,“我们可真是被骗得够惨的!是那个混蛋跟我说飞机上有饭吃,而且想吃多少给多少,不用花钱的?我从一大早上天都没亮透的时候出门就没吃东西,就等着上了飞机吃呢,结果到飞机上人家说我们坐的那一趟没有在饭点儿,不给供餐。结果我活生生饿到现在!”
“行了,你别说了,丢人不丢人。”黄小虹的二姐瞪了他一眼。“想吃东西你还那么多废话,这不吃那不吃的,现在就先随便垫垫肚子呗,等咱们配合人家公安局做完了事,帮了他们那么大的一个忙,他们还能好意思晚上不招待咱们吃顿好的?骡马拉完车干完活还得喂顿细料呢,你就非得现在起高调。”
黄小虹的三哥可能觉得这话也有道理。不耐烦的摆摆手:“算了算了,我忍了,我这人没别的。就是不挑剔,面包饼干就面包饼干吧。”
方圆懒得理他,看看戴煦,戴煦对她点点头。她这才起身往外走。走到办公室门外,黄小虹的大姐从后面追了上来,一脸歉意的对方圆笑了笑,说:“不好意思啊,孩子,我弟弟妹妹不太懂事,我们过来是为了我们家小妹妹的事儿来的,你们警察辛辛苦苦的抓坏人。我们做家里人的照理说都应该做点好吃好喝的慰劳慰劳你们,哪有让你们招待的道理啊。我跟你一起去吧。”
方圆见她一脸诚恳,对她笑了笑,没有拒绝,两个人一起往外走。
黄小虹今年32周岁,是家里的幺女,排行第六,她的大姐之前了解的情况是今年四十五岁,但是看起来,她就像是已经年过五十的人,甚至和五十岁以上的人相比,也远谈不上保养的年轻的那一类,看起来十分的疲惫而又苍老。对于这一点,方圆倒并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有那么多自私自利的弟弟妹妹,这个做大姐的这么多年以来过得会是什么样的生活,想一想也能够体会了。
“黄小虹和家里头的其他哥哥姐姐关系都不太好是么?”方圆一边往外走,一边和黄小虹的大姐攀谈,希望能够借着这个单独相处的机会,从她口中了解到一些当着其他人的面不方便说的情况。
黄小虹大姐叹了口气,这时候她们俩已经下了楼,她倒也不用担心自己说的话会被办公室里面的弟弟妹妹们听见,便说:“确实不太好,他们几个人都有点埋怨小虹,嫌她自己出去过好日子,不帮衬着家里头,其实……唉,我倒是能理解,我是老大,家里的长女,所以没有办法,那时候父母需要我帮他们分担,我不能不管,等到小虹那个时候,她自己聪明,有头脑,不想被家里安排,也有勇气跑出去自己闯荡,我是觉得挺好的,也挺羡慕,她跑不跑出去,我的生活也还是这么过,所以我支持她,也理解她。等我二妹妹之所以是觉得不谅解,是她觉得如果小虹当初不跑出去,那负担家里面的就是我们姐妹三个人,她是老二,在中间或多或少能过的轻松一点,结果小虹走了,她就得和我一起担着了。”
“那黄小虹对家里面一点都不过问,不管么?”方圆问。
黄小虹大姐摇摇头:“也不是,爸妈以前还在的时候,小虹对家里挺好的,她在外面也忙,有时候过年都回不去,就给我爸妈汇钱,寄营养品,寄衣服,钱一点也没有少花。我爸妈基本上把小虹给的钱都给我那三个弟弟花了,这么说起来的话,小虹也不算是不管家里头,为什么他们一个个的那么大怨气,估计就是他们指望小虹额外在给他们点好处,结果小虹只管爸妈,不管他们,所以就生气了吧,归根结底,都是贪心闹的,都恨不得把别人兜里的钱都放自己口袋里。”
“听说当初黄小虹离开老家,是因为家里头想要安排她跟人家‘换亲’?”方圆想起王莉提到过的一个细节,便开口向黄小虹大姐确认起来。
黄小虹大姐有些尴尬,干笑了两声,没有说话,默默的走了一段路,估计是进行了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最后才叹了口气,开了口:“是有那么回事儿,说出去其实都觉得丢人,尤其让你们这样的年轻人听着,肯定觉得笑话,觉得都什么年代了,还有人那么干,但我们家里头那边,确实是挺落后的,尤其老一辈,有不少人一辈子连火车都没坐过,也不看电视,大字也不认得几个,根本不知道外面是个什么样,思想还是以前的那种样子。他们觉得儿子才是家里头的顶梁柱,女儿养大了嫁出去,如果不能给娘家带来点什么,那就赔了。我老公是我自己找的,家里条件也不怎么好,给不了我娘家什么好处,所以我们两口子婚后就得一直帮衬着我爸妈那边,算是一种补偿吧,我知道你们可能理解不了,但是我们那边很多人都是这样的想法,都没觉得有什么不正常的。小虹她不一样,她念书一直念到高中,其实原来学习挺好的,但是后来我大弟弟、二弟弟都娶媳妇结婚之后,我爸妈也实在是有心无力,我三弟弟还没娶媳妇,这时候就有人撺掇找一家也给不起彩礼的,看看人差不多,靠得住,就换亲算了。我爸妈就真往心里去了,张罗着安排,在别的村挑好了那么一家,那家条件也不怎么好,儿子娶媳妇给不起那么多彩礼,家里还有个小小姑娘,跟我三弟弟岁数还真是差不多,那家看了相片之后也相中小虹了,但是岁数不够,就说可以先在一块儿过着,等年岁够了再去领证就行,那家的意思是说,他们不喜欢女孩儿读太多书,说读书读多了之后,心就野了,容易留不住,让我爸妈安排安排,把小虹从学校退学回来,别念了,我爸妈就跟小虹说,还让我三弟弟去给她办了退学手续,小虹刚开始也没表现的挺反对,什么也没说,光说要多呆一天,收拾收拾东西,跟同学告个别,结果等了两三天她也没回家,去学校一找,说是早就走了,不知道去哪儿了。家里头这就慌了,到处也找不到她人,我三弟弟的婚事也没成,一直到过了两三年了吧,小虹才跟家里头联系,说在外面工作,还挺好的,就是想家了,家里头要是原谅她,她就回来看看,那时候我三弟弟就结婚了,我爸妈让她回来吧,她回来了一趟,但是其他人都不给她好脸色,她呆着也不舒服,没住几天就走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那被悔婚的那一家什么反应,有没有因为这个事情就怨恨黄小虹的?”方圆问,黄小虹大姐说的这些事,在她听来确实有些不可思议。
“他们家倒是没什么反应,也没有恨小虹,两家换么,换不出他们也不把姑娘给我们家,所以也没吃什么亏,顶多是有点不高兴,觉得白高兴一场。”黄小虹大姐说这番话的时候,表现得很平淡,似乎对她而言,这只是再普通不过的事情而已,并没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这样的反应其实也很正常,她是在那种环境下长大的,这么多年来有一只接受着父母的过分要求,以及弟弟们的索取,对她来说,作为女儿,尤其是长女,付出是应该的,这种价值观早就已经形成,很难后天改变,能够对黄小虹表示理解和支持,已经实属不易了。
“那家的儿子现在人在哪里?还在你们老家那边么?”方圆又问。
黄小虹大姐点点头:“在,孩子都好大了,小虹离开家之后不到一年,他家就给他又找了个姑娘,那家也愿意,俩人就结婚了,他老婆比小虹还小两岁呢好像,今年刚三十,孩子都快小学毕业了。他倒是还问过我,小虹现在在外面混的怎么样,嫁得好不好,我说还没结婚呢,他说了几句风凉话,我先听着不顺耳,还顶了他几句,我说小虹在外面一个人赚的钱,比他全家凑一起赚的还多,就算不找。也比他日子过得好,他不爱听,不搭理我。转身走了。”
听完这些,方圆原本的一个猜测倒是消除了,她原本结合着黄小虹大姐讲的事情,心里面有过这样的一个猜测,会不会是当初一心要和黄家“换亲”的那家人,或者说那个当初差一点成为黄小虹丈夫的男人,因为黄小虹的出逃而怀恨在心。并由此上升成为对整个群体的仇恨,觉得读过书的女人心思野,不是好东西之类的。开始对这一类型的女性,包括黄小虹本人在内,进行报复。不过听黄小虹大姐说完之后,方圆又觉得不太可能了。因为那个男人不仅很快的就结婚成家。黄小虹对他的生活并没有造成太大的影响,而且他还对自己的生活现状似乎挺沾沾自喜的,甚至在黄小虹姐姐面前有一种炫耀的意味,对于仍旧未婚的黄小虹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优越感,以这种心态来讲,他都没有认为自己比黄小虹差,甚至还觉得对方不如自己,又怎么会对黄小虹怀有什么恼恨情绪呢。
两个人一边走一边又闲聊了一下。方圆发现其实黄小虹的大姐对黄小虹在a市的生活远远谈不上了解,更是很少过问。其中一部分原因是她自顾不暇,根本没有心思去关心远在异地的妹妹,另外一个原因,黄小虹的大姐说,她不敢问太多,是怕自己嘴巴不牢靠,万一之前问了很多,后来被家里头的其他人给套了话,会给黄小虹添麻烦,所以干脆就自己也不问不知道,这样最保险。
一路上黄小虹的大姐都在唉声叹气,意识到被警察叫来这边,黄小虹恐怕是凶多吉少,可怜自己的小妹妹,奋斗了那么久,却没来得及多过几年好日子,同时她也毫不避讳的告诉方圆,她有点担心,回头因为黄小虹留下来的财产,保不齐那四个弟弟妹妹得狠狠的闹上一阵子才能算完,到最后花落谁家也不知道。
方圆原本就觉得黄小虹的遭遇很可怜,现在见到了她的家人,觉得她简直更加值得同情了。
到了附近的超市,方圆挑了一些面包,又买了几包牛奶,方晓红大姐在一旁一直想要主动付账,方圆看看她身上样式陈旧,洗得颜色都不那么鲜艳的衣服,还有两鬓早早就生出来的白头发,最终还是婉言谢绝了她的这份心意,虽说请那几个人吃东西,她也是一百个不情愿,可是要是说那几个人回头会把钱给他们的大姐,方圆也同样也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两个人买好了面包牛奶,回到刑警队,其他人都还呆在那里,黄小虹的三个哥哥和二姐脸色看上去并不是十分愉快,方圆把买回来的东西分给他们,他们一声不吭的接过去,方圆并没有指望这几个人懂得礼貌,能主动道谢,不过拿了面包牛奶,一声没吭,居然没有挑三拣四的抱怨,这倒也让她有点意外。
“挑拣个屁呀,刚才被老戴给说的灰头土脸的。”趁着那几个人吃东西的时候,方圆偷偷的问马凯,马凯在一旁小声的回答她,一脸暗爽的表情。
方圆一听这话忍不住有些吃惊:“真的假的?戴煦?他发脾气了?”
“发脾气……倒是没有,老戴也不是那种人呀,我都想象不出来他发脾气会是什么样子,不过他刚才可是笑呵呵的就让那些人碰了一鼻子灰,厉害啊!”马凯偷笑着说,语气里面对戴煦倒是有了一点过去没有的淡淡的崇拜,“那几个人刚才又这这那那的提了一大堆的理由,听说让他们住的是单位的招待所,不高兴了,说要去住宾馆,必须得够档次,不然的话就不去认尸了,他们去认尸是冒着受惊吓的风险,结果咱们对他们那么不重视,他们不高兴,老戴说不行啊,公安局经费有限,不可能安排他们住宾馆,那几个人就闹着要走,老戴客客气气的起来送他们,说要走也不勉强,他还可以帮他们送机场去,但是机票钱不管。那几个人肯定不干啊,老戴就说了,我们报销你们的食宿路费,是为了能让你们过来协助我们破你妹妹的案子,到了这个份上谁都很清楚黄小虹肯定是凶多吉少了,但是你们不想配合,那我们也不能强迫。只不过这样一来,你们到a市来的目的就不是配合办案,那报销食宿路费就名不正言不顺了。所以走还是不走。他们可以自己拿主意,不管怎么样老戴都尊重他们的选择,你说,他们会走么?”
“当然不会了,我怀疑他们身上带没带够买机票的钱。”方圆因为对这几个人实在是太反感,忍不住说起话来也比平时刻薄了许多。
“就是喽!偏偏老戴说的那叫一个态度诚恳,一点儿没有要为难他们的意思。那几个人有气没地方发作,只能自己憋着,哎呀我真是想想都爽。”马凯眉飞色舞的对方圆说。要不是他背对着那几个人,估计现在的表情早就暴露了他的内心世界了,“我头一次发现啊,笑着气人比跟人吹胡子瞪眼还解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方圆也笑了。不过她得忍着点儿。自己是面对着那几个人呢,要是笑得太开心可不好。她发现其实每个人的心里面都有一个颇有些正义感的标尺,当有的人哪怕和自己没有一点利害关系,但是言行超出了自己认为正常可接受的限度,除了会产生本能的厌恶感之外,还会有一种期待对方吃瘪,受到惩罚的**。
黄小虹的家人虽然远谈不上受到了什么惩罚,可是想到他们的小算盘打不成。却又干生气没有任何办法应对,方圆的心里就觉得特别舒爽。
面包和牛奶显然并不符合那几个人的期待。抑或是受到了心情的影响,所以吃起来也是索然无味的样子,戴煦很有耐心的坐在一旁等他们吃的差不多了,便招呼他们跟自己过去认尸和办理一些必要手续,黄小虹大姐始终配合度很高,她对自己的弟弟妹妹所言所行都有一种歉意,去认尸也是走在最前头,其余的人懒懒散散、不情不愿的跟在后面。方圆和马凯这次都跟着一起过去,因为黄家人很多,并且五个人里面有四个都是定时炸弹一样的角色,只戴煦一个人带着过去恐怕不太稳妥。至于之前被戴煦开玩笑说要留作秘密武器的钟翰,那当然只是一句玩笑话了,戴煦自己能搞定的事情,轻易也不会把麻烦推给其他人,所以钟翰早就和顾小凡去忙另外的事情了。
在法医那边提取dna样本还是比较顺利的,起初那几个人也是战战兢兢,估计不知道采样的程序是什么样的,还有人以为得抽血化验,就像在医院做体检一样,结果发现并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可怕,也就放松下来。不过认尸的时候可就没有那么轻松了,尽管对自己的妹妹并没有特别深的感情,甚至还有些怨怼,但是见到她的尸体呈现出那么恐怖的样子,黄家的五个兄弟姐妹还是着实被吓得不轻,黄小虹二姐当场就腿软摔倒在了地上,黄小虹的大姐面色苍白,呆若木鸡,三个哥哥也是面如土色,为了自尊心和面子,硬撑着假装镇定,实际上裤脚都已经抖得好像秋风中的树叶一样,估计再多呆一会儿就要站不住了。
不过他们倒是都能够确认,即便脸上多了两条豁口,也还是可以确定那具连完整都谈不上的尸体就是黄小虹本人。
看他们几个吓成那个样子,法医便事先询问了一句,他们要不要看看黄小虹尸体的其他部分,还是说只辨认一下头部就足够了,三个还能有点力气开口的男性家属立刻异口同声的表示,只看看头部就可以了,身子不需要辨认。
从法医那边再回刑警队的时候,这些人和去的时候一样安静,只不过这一次不是因为闹情绪,是都被吓得不轻,大概回到办公室十几分钟之后,黄小虹的大姐第一个哭了出来,紧接着黄小虹二姐也哭了,看得出来黄小虹的大姐是因为难过,而她的二姐到底是因为难过,还是因为惊吓,这就很难下定论了。
花了一段时间去安抚了两个哭泣的女人,戴煦开始了对家属的理性询问,方圆也准备好了纸笔做记录,不过问了半天之后,方圆发现自己好像并没有什么需要记录的东西,因为黄小虹的姐姐和哥哥们对她的生活可以说是一无所知,一路上和方圆大致聊过一些的大姐算是了解最多的,也就仅限于她和方圆说的那些话,其中还有不少当着弟弟妹妹的面不敢说的,其他人完全是一问三不知,就连黄小虹在a市住在哪里,从事什么工作,他们都一概不清楚,他们能说得出来的黄小虹以前的一些事情,也因为距离现在已经过去了超过十年,与黄小虹后来的生活完全断开,没有丝毫关联,也就等于是没有任何意义。
幸亏在对黄小虹的情况进行摸底调查的时候,戴煦他们已经查到了她在a市的那一处房产,这方面王莉也帮他们提供过不少信息,黄小虹的姐姐哥哥们不了解情况,戴煦他们反倒成了给他们提供信息的人,角色几乎倒置了一样。
黄小虹的父母都已经不在了,她本人没有结婚,也没有子女,按照相关的法律规定,假如不能够找到她生前订立的遗嘱或者赠与协议之类文书,她死后留下来的财产将由这五名姐姐和哥哥平均分配继承,所以不管是作为死者家属还是黄小虹遗产的准继承人们,接下来戴煦他们想要到黄小虹的家里面去查看,至少形式上还是要征求一下这几个黄家人的意见的。
戴煦开口询问,原以为这几个人会借着这个机会又提什么别的条件,没想到他们倒是一点不犹豫的就痛快答应下来,答应过之后,下一句话才算是暴露了他们的内心世界,原来他们之所以答应的这么痛快,一来是希望能够赶快看看自己的这个小妹妹到底留下了多少财产,二来当然也还是离不开他们的自身利益。
“万一旅馆条件不太好,我们也可以凑合就住在小虹家里头,反正以后那些东西也就都得是我们来处理,这也没什么不妥的,对吧?”黄小虹的大哥自认为是一个擅长谈判的人,方才黄小虹三哥已经碰了一鼻子灰,说什么都不肯再开口,便由他来对戴煦谈。
戴煦一脸抱歉的看着他们,摇摇头;“恐怕不行,呆会儿我们去,是对那里进行现场取证的,屋子里很多东西都有可能提供重要线索,并且在我们没有明确黄小虹生前有没有留下过关于自己财产处置的相关文书之前,恐怕你们五个人谁都不能对那里的东西进行私下里的分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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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答复黄小虹的那几个哥哥姐姐会觉得高兴那才叫奇怪呢,不过之前在戴煦这里碰了一回钉子之后,他们倒也收敛了很多,不敢乱起刺儿,只能唧唧歪歪的抱怨几句,黄小虹二哥不死心的追问了半天什么时候才能有个定论,才能允许他们合法的继承,戴煦对这种问题一律来个充耳不闻,黄小虹二哥问了几句,看戴煦也不理睬,自己也觉得没什么意思,索性就阴沉着脸不再吭声了。
那么接下来当然是要去黄小虹家里看看情况的,由于黄小虹的五个哥哥姐姐都坚持要跟着去,再加上必须要到现场去的刑技人员,恐怕这一趟又是好几辆车,很大的阵势,没有办法,黄家排行二、三、四、五的这四个人,谁也说服不了其他人不要跟着去,就连黄小虹的大姐这一次也是非要跟着过去不可,不过她的理由和其他人不大一样,她过去是为了盯着自己的那四个弟弟妹妹的。
“小妹遇到这么可怜的事儿,已经够惨的了,你们几个可不许在这个时候再添乱惹事儿!小妹活着的时候,从小到大你们几个谁也没有照顾过她,关心过她,现在做点好事,就当给自己积德还不行么!”黄小虹大姐在临出发之前,把自己的四个弟弟妹妹叫到跟前,用难得一见的严肃态度对他们说,“不然的话,可别怪我跟你们翻脸,我知道你们现在也不怎么在乎我,反正爸妈都不在了,你们也不指望着我替你们照顾他们,你们一个个的也都长大成人了,不需要我帮衬了,但是我忍了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一次你们要是在小妹出了事情的时候还满脑子就惦记着钱,就惦记着你们自己,那就权当咱们姐弟、姐妹缘分尽了,我就算撕破脸,也不会让你们如意,不会让你们得到什么便宜的。”
那四个人估计也从来没有看到过大姐发这么大的脾气,说这种狠话,居然都有些愣住了,谁也没有说出什么反对的话来,跟车去黄小虹住处的一路上,也都没怎么开口,不知道是在反思自己,还是因为总也不发脾气的人,偶尔发一回脾气就会让人觉得格外吓人,威慑力也自然翻倍。
黄小虹家在哪里,戴煦是从王莉那里得到的信息,所以也就由他开着车在前面带路,方圆一直以为,以黄小虹的学历,即便出来辛苦打拼,生活有了很大的改观,也应该会是那种非常仔细钱,恨不得把每一分都花在刀刃上的类型,结果来到黄小虹家所在的小区,她不由的大吃一惊,事先完全没有想到黄小虹的房子居然是买在了A市的一处别墅区,虽然只是相对来说比较小型的联排别墅,但是相比其他高层住宅来说,也算是价格不菲了,一般来说,在A市这种收入并不算高的二三线城市来说,只有下有所成的商人才会购买这附近的住宅,以黄小虹的经济水平来说,住在这里显然就成为了这个别墅区里面的“穷人”了。
马凯也吓了一跳,他们的车子里没有载着黄小虹的家人,所以说话也就相对可以放松随意一点,车子在别墅区门口做了登记,驶进小区院内的时候,他一边张望着路边的别墅,以及别墅院子里动辄一两百万以上的名车,感慨说:“我以前都不知道咱们A市有那么多有钱人啊,住这里,光是一年的物业费和采暖费可就比咱们住公寓楼的可贵多了!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不过黄小虹一个跟别人合伙开养生会所的,而且还是出资比较少的那一个,她买房子住在这里,不会还欠着外债呢吧?要不然就凭她出来闯荡十多年,能赚那么多钱?”
“你别说,还真能,所以说有些人很有经商头脑,换成咱们,可能连想象都会觉得比较困难。关于黄小虹的起家过程,那天王莉在电话里也提过几句,她说黄小虹当初是从一次‘对缝’起的家,无意当中听说一个认识人要花几十万加工一批什么东西,她说服了人家把生意包给她,她又一转头低价转包给了别人,最后交货付款,什么也没做就赚了十几万,尝到甜头之后她又接二连三这么做成了几笔,赚了一百多万,但是后来发现那样不行,自己还住在租来的房子里,就算磨破嘴,说破天,人家也不敢给她太大的订单,她就不可能赚到大钱,所以她就用自己攒的所有钱,贷款买了这里的别墅,每次去跟别人谈生意就事先去租一辆好车,把自己想要揽生意的对象载到自家的别墅里做客,让对方觉得自己经济实力还不错,敢把大额的订单给她做,就这么着,后来赚了几笔好钱,房贷还清了,车子也买了,对错好坏咱们先不评价,至少得承认她还是很聪明有头脑的。”戴煦把之前还没有顾得上说明的情况又多向马凯和方圆介绍了几句。
“那她这不就是靠开‘皮包公司’起家的么?”方圆有些惊讶。
戴煦点点头:“可不就是么,所以后来她自己也知道这样下去不是长久之计,正好遇到了王莉,她也想踏踏实实的做点事业,有点实体的东西,所以两个人一拍即合,就开始合作一起经营养生会所了,那时候黄小虹手里的存款并不是十分富裕,所以就只出资了一少半,这也就是她为什么一心想要做大,再开一家分店的根源吧,她和王莉两个人约定的,开分店的时候她负责出大部分,这样就两家店大家都有入股,不会分心眼儿,她呢又能和王莉平等,底气也比较足。”
“看来真的是以前苦怕了,也因为经济不独立,所以在辍学那件事上吃过亏,所以后来才会在这些事情上特别计较吧。”方圆有感而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戴煦点点头:“是啊,恐怕有着一层影响在里面。”
按照王莉提供的门牌号,戴煦把车子停在了黄小虹住处的门外,和方圆、马凯下了车,由于找到黄小虹尸体的之后,截止到目前还没有发现任何她的个人物品,所以只能请来公安局的技术开锁帮忙打开防盗门。
黄小虹的哥哥姐姐们下了车之后的表情,简直可以用精彩来形容,他们先是目瞪口呆,回过神来之后,就开始在别墅院墙外面这里摸摸,那里看看,嘴里嘀嘀咕咕的说一些夹杂着醋酸味儿的话,无非是嫌黄小虹有钱住别墅,没钱接济亲戚之类,甚至他们还向在那里开锁的师傅打听起来A市的房价和这个别墅区的大致售价来了,当然,他们也学聪明了,这种事情绝对不会过来向戴煦打听。
唯独黄小虹的大姐并没有因为看到妹妹住的那么高级而感到兴奋或者嫉妒,她问站在一旁等着的方圆:“这地方的这种别墅,挺贵的吧?”
方圆点点头,她对黄小虹大姐的印象还不错,所以态度自然也好很多。
“唉,我妹妹得吃了多少苦才过上这样的日子啊,我活了也算是大半辈子了,我知道,钱那东西,可不是那么好赚的。”黄小虹大姐心情复杂的说。
在一旁的黄小虹三哥听了这话,扭过头来看看他的大姐,鼻子里哼了一声,怪声怪气的说:“算了吧,干净钱不好赚,不干净的可就不好说了,她一个人在外面混了那么多年,谁知道都干了些什么事儿啊,要不然干嘛都三十大几了,居然还找不到男人要她,说不定是干了什么坏名声的事儿,才没人愿意跟她过吧!”
“你闭嘴吧!小妹都出事了,你现在还说这种话,你可是她的自家人!”黄小虹大姐也没想到弟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不由的有些气愤,脸涨得通红。
黄小虹大哥倒在一旁给三弟帮腔起来:“大姐,这事儿你也别忙着维护,就是因为是自己家人,才好意思说点实话呢,那你说她一个女人家家的,十七八岁跑出来,大学也没念过,手艺也没学过,要本钱没本钱,你说她干什么事儿能赚到这么老多钱?这世道啊,就不是好道儿来的钱才最容易赚呢。”
黄小虹的大姐气得浑身直哆嗦,其他两个没直接开口附和的,倒也像是对这种说法比较认同,并没有表示反对的意思。
方圆在一旁听着,心里还是很感慨的,对于黄小虹的私生活到底怎么样,有没有和张忆瑶一样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存在,他们还没有确认,所以现在不方便有任何主观的立场,只是听了黄小虹哥哥姐姐们的议论,现在她倒是多了一个感受,那就是不管黄小虹到底有没有个人作风方面的问题,假如连她的家人都会先入为主的对她产生一些不大尊重的联想和推测,凶手假如本身就对女性怀有某种偏见的话,那么把黄小虹视为与自己目标相符的类型,似乎也是极有可能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房门打开了之后,戴煦并没有第一时间放迫不及待想进去看看里面有多豪华漂亮的黄家几兄妹进门,刑技工作人员穿戴好了鞋套和手套,带上工具先进去检查屋子里面的情况,确定没有什么不妥,也把主要位置的指纹都提取过之后,才能允许黄家的那几个人进去看一看,当然,也仅限于看一看,想要带走房子里的任何物品,目前都是不被允许的,即便是以后案子告破,也得依照着法律的分割才行,当然,到了那个阶段,就不是戴煦他们需要过问的事情了。
黄小虹的房子里面装修的也非常典雅豪华,物品也是井井有条,很显然这里也并不是他们以为的第一现场,不过为了保险起见,以两名死者被发现的时候,不仅尸体,就连内脏都被凶手清洗过这个细节,防止凶手仔仔细细的打扫过现场,刑技人员还是对厨房、卫生间这种敏感区域进行了仔细的检查,看看是否有残留血迹,包括厨房里的那台对开门式的大冰箱。
结果显示,这里并没有过留下血迹之后又经过清洗的迹象,也就是说黄小虹的家彻底的被排除在了第一现场的范围之外。
黄小虹的家中也没有找到她的手机,据王莉反应,黄小虹为了谈生意方便联系,一直都是同时使用者两部手机和两个号码,既然手机找不到,下一步恐怕就只能通过通话详单来确定一些事情了。
黄小虹的家里还找到了一台笔记本电脑,就摆放在她的床头柜上面,从位置来讲,看起来像是她为了方便依靠在床边用电脑,所以才放在那里的。
戴煦打算把那台电脑带回公安局去,调里面的一些相关记录,这下黄小虹的哥哥姐姐们又不高兴了,说一台电脑万八千块,谁知道带回去会怎么样,万一坏了或者丢了,那找谁负责去,于是非得要戴煦当场理了个字据,证明他从黄小虹的别墅里带走了一台笔记本电脑,假如调查过程中造成了损坏,必须按照市场价折价赔偿,黄小虹的大姐拦也拦不住,只好在一旁频频道歉。
离开黄小虹住处的时候,黄家人是一万个不情愿,戴煦和同事打了个招呼,在回去的路上就直接把他们几个人给送去了公安局下设的招待所,没有再带回到局里头来,如果继续让他们在这边捣乱,估计接下来好多工作都没有办法很好的开展和完成。
方圆把自己从黄家兄妹四个人对黄小虹在A市赚大钱住别墅这件事的负面评价和主观猜测而引发的感想和推断说给戴煦听,戴煦也认为确实存在这种可能性,当下首要的,自然就是通过黄小虹平时与人的对话记录,来确定她有没有什么关系密切的来往对象,甚至包括她实际与异性相处时候的表现到底是什么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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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回到公安局,戴煦就开始摆弄起黄小虹的笔记本电脑来,这个过程比他们预期的都要容易很多,首先黄小虹的电脑没有设置密码,其次她的社交账号都设置成了自动登录的模式,这就省去了很多用来破解密码的时间。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方圆的错觉,她觉得戴煦这一次没有能够亲自动手去破解密码,似乎隐约的还有点小失望,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没有了用武之地的缘故。
通过黄小虹的聊天记录,很快就确定了她在网上几个活跃度比较高的聊天群组,基本上都是a市本地的同城群,有的是以交朋识友为主题的,也有是各种不同兴趣活动的,黄小虹在里面聊天都很活跃,从她的聊天内容来看,时不常的就会冒出来一点类似于广告,但是又很含蓄不明显的对养生会所的推销和宣传。
由此可见,她确实非常拿自己的生意当回事儿,即便是休息之后的业余时间,也见缝插针的不想放过任何一个可以拓展生意的机会。
另外,从她和一些与她套近乎的男人之间的对话来看,王莉对黄小虹的描述还是比较贴切的,黄小虹和别人聊起天来的时候,给人的感觉确实似乎比较放得开,开玩笑也比较百无禁忌,包括和别人谈论一些感情方面的问题,也经常会对一些比较前。卫。开。放的做法表示支持,但是一旦有人对她开。黄。腔,她一般都会想方设法的岔开话题。不让对方有机会说的深入下去,她自己也在一条聊天记录里面半真半假的声明过一次,说自己是那种言行不一的类型。嘴巴特别开。放,但是行动却比较保守。当然,也有看不出深浅,或者误以为黄小虹只是在群聊的空间里放不开,不方便,所以兴致勃勃的转战私聊,想继续比较香。艳。**的话题。结果黄小虹可以说是无一例外的当场翻脸,完全没有之前谈笑风生的样子,不仅态度非常的冷。说起话来也完全不客气,直说的那些人颜面扫地,灰溜溜的逃走才算完。
看她和别人聊起天来的那种状态,倒确实不像是在男女关系方面有什么作风不够严谨的类型。这和戴煦、方圆他们原本预想的也与偶一定差距。难道说这个凶手并不是通过网上接触到的黄小虹么?或者他并没有直接开口对黄小虹进行试探,而是冷眼旁观,静静的看着黄小虹和别人开玩笑,便以为她私下里也是那样的做派了么?如果是这样,那可就不好办了,黄小虹加过的群聊有好几个,每一个里面都有几百人,比较活跃爱说话的自然占了少数。大多数人都相对比较沉默,如果从这些人里面想要排查。那可就真的是事倍功半了。
戴煦决定先把网友这边放一放,暂时不去深挖,先去通讯公司,调取黄小虹两部手机的通话详单记录,详单上面的通话记录很多,很多经过了后期的确认,都被确定为和黄小虹有生意往来,或者正在被她作为合作对象去发展的人,彼此联系也大都是为了生意上面的一些事,包括给养生会所提供中药材的供货商之类。
倒是有一个号码,引起了戴煦的关注,这个号码大概是在黄小虹遇害之前三到四个月的时候才开始逐渐和她有联络的,在遇害前的一段时间,两个号码之间的联络比以往更频繁了一些,但是这个号码是一个没有经过身份证登记的黑卡,没有办法确认其机主身份,也不能确定这个人和黄小虹联络就一定是怀着什么不良的动机,所以戴煦只能把这个号码标注出来,留作以后再判断。
在两份通话详单上面,还有另外一个号码倒是身份很明确,就是那个和黄小虹相亲过的医药代表史志义,他在黄小虹遇害之前的一段时间,也一度经常频繁的打电话给黄小虹,时间段变化比较明显,从一开始的晚上七八点钟,变成了深夜十一二点,后期他的呼叫基本上都是没有通话时长的,也就是说,不知道是被黄小虹给拒绝接听了,还是置之不理。
这么看来,史志义曾经纠缠过黄小虹这件事倒是没有什么疑问了,戴煦计划着去找这个史志义谈谈,还没等付诸于行动呢,钟翰回来了,还给他带回来一个人,这人戴煦是认识的,之前见过那么两次面,不是别人,就是徐成仁。
徐成仁跟在钟翰身后,耷拉着脑袋,一副畏畏缩缩的样子,戴煦虽然不知道钟翰为什么会把他给带回来了,但一看徐成仁这副模样,也知道肯定不是好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问问他吧,是怎么被我给发现的。”钟翰似笑非笑的指了指徐成仁。
徐成仁站在那儿,垂着头,盯着自己的脚尖,一声不吭,假装没有听到钟翰对戴煦说的话,他两只手偷偷的在身侧揪着衣襟,身子瑟瑟发抖。
“怎么了这是?”戴煦笑着过去拍了拍徐成仁的肩,这一拍不要紧,徐成仁狠狠的哆嗦了一下,差一点点一屁股坐在地上,幸亏戴煦及时拉住了他,才避免了这样的尴尬,戴煦对面如土色的徐成仁笑了笑,冲旁边的马凯使了个眼色,“马凯,来,你带他到里头会客室坐一坐,看看用不用喝点水什么的。”
马凯连忙过来,伸手要去扶看样子都已经快要站不稳的徐成仁,徐成仁却不让他拉着自己,哆哆嗦嗦的跟在马凯身后,一边走一边还忍不住用发颤的声音问:“咱们这是去哪儿啊?真是去会客室还是你要带我去什么别的地方啊?”
“我还能带你上哪儿?把你拐卖到大山里头去啊?”马凯看他畏畏缩缩的这副样子,觉得怪没出息的。有点不爱搭理他,回答的语气也不太有耐心。
徐成仁瑟缩了一下,不敢再说什么。就亦步亦趋的跟着马凯走开了。
“这到底怎么回事儿啊?你怎么突然把他给领回来了,而且他还一副小鸡见着老鹰的模样,怎么被你吓成这个样子的?”等徐成仁走了,戴煦才问钟翰。
钟翰从口袋里拿出来几张被撕碎了的照片,一股脑都塞在戴煦手里:“东西也给你了,人也交给你了,这可是我不惜连别人扔出来的垃圾都翻过了才找出来的好东西。你慢慢琢磨,我那边还有事呢,先走了。”
说完也不等戴煦做出什么反应。径自离开了。
戴煦略微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摇摇头,把钟翰塞给自己的那几张撕碎的照片放在桌上,随便挑了几片比较好拼的随手拼了拼。发现照片上面的人是张忆瑶。再拼一拼其他位置,确定那几张照片还不是在同一个环境下拍摄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以说,那总共四五张照片的拍摄效果都并不怎么好,张忆瑶本人没有一张看着镜头的,有的甚至连脸都没有拍全,有的照片上面还有不小心入镜的人挡住了镜头,张忆瑶本人都没有被全部照进去。
戴煦盯着那几张照片看了半天,忽然笑了。把那些碎照片拢在一起,大步流星的去了会客室。推门一进去,一眼就看到徐成仁猛地哆嗦了一下,坐在他对面的马凯有些不乐意了:“我说你这个人怎么回事儿啊,我们又不吃人,你总哆嗦哆嗦的干嘛?一个大老爷们儿,就不能坦坦荡荡的淡定一点儿么!”
“是啊,男人,不管干什么,都淡定一点儿,坦荡一点儿,别偷偷摸摸的,鬼鬼祟祟的,不好。”戴煦笑呵呵的说,一边说一边把自己手里的照片碎片随手放在了两排沙发中间的小茶几上,冲马凯努努嘴,“你去倒杯水给他。”
马凯撇撇嘴,站起身来,嘟嘟囔囔的往外走,满肚子的不情愿。
徐成仁一看到戴煦随手放在那儿的几张照片,登时眼睛就直了,原本是面如土色,现在简直白得好像纸一样,整个人打摆子一样的抖开了。
“你别抖,也别紧张,”戴煦冲他伸手示意了一下,“你要是现在就这么不淡定,肯定开口说不了话吧?我看你现在这模样,八成一说话都得咬舌头,还是别冒那个险了,一会儿喝点水,淡定淡定,然后到底怎么回事儿,把话说清楚,不说清楚对你也麻烦,对我们也麻烦,你说是不是?不就是喜欢个女生么,谁都保不齐会对谁有点偷偷的好感,这不是什么罪过,只不过你这处理的办法有点……不太体面得当啊,偏巧现在张忆瑶又有这么个事情,所以你紧张我也能理解,再紧张也得把握住机会,给自己澄清一下,你说对不对?”
徐成仁哆哆嗦嗦的点了点头,眼圈儿都红了,眼见着就要流出眼泪来,戴煦有些头疼的抓了抓后脑勺,起身从会客室里出去,冲在外面帮忙查史志义个人情况的方圆招招手,示意她过来一下,方圆赶忙放下手头的工作起身过去。
戴煦把徐成仁现在的状况大致向方圆小声做了一个介绍,然后对她说:“马凯被我支出去倒水了,正好借这个机会,你们俩换换,你跟我进去,让马凯接着弄你没做完的那些,要不然的话,也不知道徐成仁什么时候才能淡定下来。”
“我进去能有什么帮助啊?”方圆也是一头雾水,并且一听戴煦说徐成仁方才都快哭出来了,也觉得一个头两个大,她自己在女生当中远远算不上爱哭的类型,对于爱哭而又性格软弱的男生就更加缺乏承受能力了,所以实习以来头一次,她有点打退堂鼓了,“前辈,你别让我去行不行?我可害怕男生哭哭啼啼的。”
“你放心,你进去估计他就不哭了,反倒是我和马凯在里头,他还真是不好说。”戴煦摇摇头,“你太不了解这个年龄段的男生了,他们在异性面前比在同性面前更在乎面子和自尊心,你进去,就是为了不让女孩儿对自己瞧不起,徐成仁也肯定会使劲儿忍回去的,我要是说的不对,回头请你吃饭做补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戴煦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方圆自然也不好意思说什么,点点头同意了,正好马凯也倒完了水过来,戴煦把最新的安排和他说了一下,马凯可高兴了。
“老戴你太够意思了!我刚才看那个徐成仁一副窝窝囊囊的样子就一肚子火,一个大老爷们儿,怎么就不能有什么话痛痛快快的说!”马凯撇撇嘴,把手里的水杯递给方圆,“方圆,一会儿‘哄孩子’的重担就交给你了!拜拜!”
说完,他就像是怕方圆不同意或者戴煦反悔似的,脚底抹油一样的逃走了。
方圆叹了口气,看看戴煦,戴煦笑眯眯的看着她,冲会客室那边偏了偏头,她端着水杯第一个走了进去,一进屋就看到徐成仁颓唐的瘫坐在沙发上。
徐成仁听到声音,赶忙调整了一下坐姿,慌里慌张的扭头看门口,一看进来的不是方才出去的马凯,而是之前见过两次面的方圆,顿时姿态就显得拘谨了一些,他的眼圈仍旧泛着红,还没有从方才的情绪里面调整过来,现在正努力的强装淡定,身子根本不受控制的在发抖,他只好两只手抓着沙发的边缘,用来稳住自己,一面被人出来那瑟瑟的抖动。
方圆把水杯递过去给他:“你先喝点水吧。”
徐成仁也不伸手去接水杯,而是勉勉强强的冲着面前的茶几努了努嘴,讷讷的说:“你、你放那儿吧先……”
方圆猜出来他现在这种表现,应该是怕自己伸手接过水杯,会因为抖的太厉害,把杯子里的水都洒出来,到时候会非常的尴尬难堪,这样来看,戴煦说的还真有道理,自己一进来,徐成仁倒确实是在强装镇定,这是个好现象。
“好了,你现在既然能方便开口了,就跟我们说说照片的是吧。”戴煦很满意现在的这种效果,他对徐成仁说,指了指茶几上的照片。。。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一提照片,徐成仁就又紧张起来,他纠结了一番,想要张口说话,一开口却发现可能是因为太紧张的缘故,他的嗓子又干又哑,根本说不出话来,虽然说担心泄露了自己的胆怯和紧张,他还是哆哆嗦嗦的伸出了手,拿起茶几上的那杯水,两只手扶着杯子,伸长脖子把嘴也凑上去,这才勉强喝了两口,洒在茶几和地上的水,简直比他喝进嘴巴里去的还要更多一些。
“我没杀她,真的,你们得相信我。”他哆里哆嗦的放下水杯之后,苦着一张脸开了口,声音里甚至地这点哭腔,连洒在自己下巴和衣襟上的水都顾不上擦,“我知道我以前那些事不应该,我做错了,我检讨,你们拘留我也行,可是我真的没有害过张忆瑶,真的,你们一定要相信我啊,我就说鬼迷心窍,一时糊涂了!”
方圆虽然还不太清楚徐成仁被带过来的具体原因,只听戴煦之前告诉自己钟翰把他带过来,但是他现在十分紧张害怕,特别不淡定,现在听他开口说话,再看看茶几上那几张被撕碎的照片,她好像忽然明白了些什么,那几张照片应该都是在张忆瑶没有发觉的情况下拍摄的,并且连季节都不一样,可见他之前这一类的事情应该是做了不少,之前跑来公安局试探,八成也有心虚的成分。
“那你鬼迷心窍的也够久的了,”戴煦笑呵呵,好像开玩笑一样的对徐成仁说。“这种照片还有不少吧?这事儿肯定得是你来负责说清楚,我们负责判断你说的可信度是多少,方式的话你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来选。可以是你负责说,把需要说明的都说明一下,然后我们做判断,也可以我们问你来答。”
徐成仁一脸马上要哭出来的表情,憋着嘴,犹豫了半天才说:“那要是你们问我答,你们会不会觉得我态度不够诚恳?会不会以为我不想好好配合?”
“这个你让我怎么说呢?”戴煦无奈的摊开手。“你如果觉得担心,那就干脆选你自己比较放心的方法吧,现在就算我跟你说。没关系,我问你答,我们不会觉得你配合度不够高,不会觉得你不诚恳。你心里会踏实。会真的相信么?”
徐成仁愣愣的听着戴煦的话,自己砸吧砸吧,也觉得不是个味儿,摇摇头:“我现在心里头就踏实不了。”
“那既然这样,你就还是怎么安心怎么来吧。”戴煦示意他自便。
徐成仁又哆哆嗦嗦的端起水杯来喝了两口,人有的时候是很奇怪的,最初或许他是为了在方圆这个年纪相仿的异性面前保留一点点自尊,所以在强装镇定。努力让自己不要显得太过失态,不过慢慢的。他就真的比最初镇定下来一点。
当然,这与戴煦一直非常和气,不给他压力的态度也是分不开关系的。
“那我……那我自己说……”徐成仁支支吾吾的开了口,“我……我喜欢张忆瑶,不过她不知道,我觉得我能感觉出来那么一点儿,她虽然看着柔柔弱弱的,但是心里头其实应该是挺高傲的那种,而且又漂亮又聪明,眼界肯定高,所以我也不敢说,怕冒冒失失的区一表白,以后她连好脸色都不给我了,小黑之前不就是因为看不出来自己什么斤两,结果吃瘪了么,我就……偷偷的关注她,但是我真的是特别喜欢她,所以一天看不到她就特别难受,睁开眼睛闭上眼睛感觉满脑子都是张忆瑶,我就……我就……发挥了一下自己的特长……”
“你所谓的发挥特长,就是偷拍人家啊?”方圆有些哭笑不得的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成仁毫无血色的脸上因为她的话多了几丝红润,他尴尬的点点头:“我实在是找不到别的排解自己心里面感情的方法了,我……我也不知道自己当初是怎么想的,就好像鬼迷心窍了似的,拍了照片回去,自己放电脑里头偷偷的看,有时候偶尔洗几张照片出来,贴在房间里头,看着也觉得心里美,到后来,这事儿感觉就好像已经上瘾了一样,人家是烟瘾酒瘾网瘾,我是给张忆瑶拍照片上瘾了,我就觉得好像那些照片里头的张忆瑶,就只有我一个人看得到,我一个人可以慢慢回忆当时的事情,别人不知道,也看不到,有一种特别强烈的私密感,特别让我觉得心情好。刚开始……刚开始其实我也害怕,我怕被张忆瑶发现了,然后她要是当我是流氓,那我不就说不清了么,而且我也知道我做这事儿见不得光。”
最后一句话,他是在收到了方圆不大赞同的一瞥之后才匆匆忙忙补充上的。
“那后来张忆瑶发现之后是什么反应?”戴煦趁着他说完话的空档开口问。
“张忆瑶她没有发现啊……”徐成仁的第一反应是否认,说完之后,自己似乎也有点茫然了,目光发散的想了一会儿,嘴里喃喃的说,“她应该没发现的吧。她后来退出校园电视台也不是因为不愉快啊……她不可能知道这个的……”
“你一共照了多少张照片?”戴煦问。
徐成仁摇摇头:“我不知道,都到这个份上了,我真不敢跟你们撒谎不说实话,我之前反正是有机会……我就照,一直到后来张忆瑶她不来校园电视台了,然后又开始实习,不来学校了,我也不太方便再去照相,总不能真蹲她住那个小区外头等着蹲点儿吧。我最开始是存在电脑里头,后来因为我是用单反在拍,照片像素都挺大的,我又舍不得缩,就买了一个内存特别大的移动硬盘回来专门用来存,你们要是不相信,我回头可以把那个移动硬盘给你们拿来。”
“移动硬盘我们是肯定要拿来看看的,不过不用你特意送过来了。一会儿我们跟你过去一趟,听你那个意思,你应该也是在外面自己租房子住吧?那也就没什么怕别人在不方便的了。”戴煦直接做了决定。“看这个意思你其实也是知道张忆瑶住在哪里的嘛,怎么当时你什么都不说?人家蔡峰还帮我们提供情况来着。”
徐成仁尴尬的又是搓手,又是挠头:“我是知道……我肯定知道……可是我不敢说,我在学校里头都假装和张忆瑶也没有很熟的样子,怕我对她太亲近了什么的,容易让人起疑心,你们去的时候我也特别担心张忆瑶的安全。但是我不敢说,我知道自己做那些事不是特别见得了人,尤其是张忆瑶一天不出现。不知道她到底是不是安全,是不是没事,我敢的那些事儿要是被你们知道了,你们保不齐要误会我什么。我要是说不清楚。那可就什么都毁了!”
“后来也是你撺掇蔡峰跑来公安局打听张忆瑶有没有被找到的吧?”戴煦笑眯眯的问,答案其实他心里面早就有数了,但还是想听听徐成仁会怎么说。
徐成仁不敢再继续隐瞒,忙不迭的点点头,一副悔不当初的样子:“我当时真没想到张忆瑶是出了那么大的事儿,一开始你们也没和我们说实话不是么,就只说张忆瑶失踪了,我就以为真的是失踪了呢。还惦记着这要是人找到了,我就不用担心了。正好蔡峰他对张忆瑶也挺有好感的,我能看得出来,他也是担心的不行,我就故意提了几次,要是去问问说不定能多了解点情况,他想来,自己又不敢,就拉我给他壮胆儿,我就跟他一起过来了。”
“哦,说的也是,那我们以后也得反思一下,不能那么去误导别人,给人添麻烦。”戴煦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他这么一说,徐成仁更慌了,连忙两只手伸到前面使劲儿的摆:“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们千万别那么误会我!我这个人嘴笨的很,我的意思是说我错了,我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干那种不道德不光彩的事情,我要是没做那些事,我就不用那么做贼心虚的总怕自己被牵扯进去了,人家蔡峰怎么就什么都不担心呢,所以说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们不告诉我们到底是怎么回事儿,那也是你们的工作需要,也是理所应当的,合理合法的,我……我真没怪你们的意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开个玩笑,你别紧张。”戴煦笑着说,徐成仁稍微松了一口气,不过还是略微显得有些忐忑,抿了抿嘴,不吭声了。
方圆觉得戴煦方才那句倒也不是百分百的开玩笑,徐成仁前头那番话说的确实存在态度问题,他话里话外的意思多少有一种自己之所以沦落到这么被动尴尬的境地,都是因为戴煦当初没有直接告诉他们张忆瑶发生了什么导致的,也就是说这个男生虽然现在迫于无奈,被钟翰抓住了证据,不得不哭丧着脸跑来这边来给自己澄清,但是骨子里却还是认为自己之所以搞得这么被动,归根结底是因为当初警察们没有和他说实话,所以导致了他后来一步一步的自作聪明,他并没有从根本上认识到自己行为的不当,现在所谓的后悔,其实不过就是害怕自己会被误会,害怕解释不清,因此被沾染上杀人害命的嫌疑而已。
方圆看着面前这个长得瘦高白净,看起来斯斯文文的男生,觉得心里面很反感,这种人对感情没有勇气,口口声声喜欢谁,却又连一点点表示都没有,一方面对自己的自尊心很宝贝,一方面又用有些龌龊的手段去满足自己内心的私。欲,道德意识非常浅薄,还喜欢把责任都归咎于别人的头上,胆小怕事,又喜欢见人下菜碟,心里面的小算盘打得震天响,为的也不过是他自己的一点小利益罢了。
“走吧,你先带我们去你住的地方看看,然后其他时候回头再说。”戴煦看了看时间,站起身来,示意徐成仁跟着一起离开。
徐成仁有些不大情愿,可是他很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根本就没有拒绝的余地,磨磨蹭蹭的站起身来,走的有点慢,也不知道是心里不愿意所以才会下意识的磨蹭,还是依然腿软的走不动。
戴煦出了会客室,招呼马凯,马凯正好手头没什么事儿了,立刻跟了过来,知道要去徐成仁的住处看看,马凯倒是挺乐意,估计也是有八卦情绪作怪的因素。
四个人离开公安局,直奔学校附近,徐成仁在校外租住了一个小房子,和张忆瑶的情况不一样的是,他并没有租住那种条件比较好,但是需要很多人合租来分担费用的公寓,而是在另外一个小区早期的几栋很矮很旧的小楼里面租了一个大约不到五十平米的小房子,按照他自己的话说,这么住比较方便,比合住在新楼新房子里头的花销也并没有贵多少,还可以有更多的私人空间。
到了那里之后,方圆算是对徐成仁所谓的“更多私人空间”的定义有了更深一层的认识。
由于楼房老旧的缘故,房子里的采光并不太好,原本白色的粉刷墙壁已经变得发黄了,不过这倒并无大碍,因为徐成仁的住处里,能够露出白墙的地方实在是不多。之前他说偷拍来的照片,有的时候会洗几张贴在住处看,方圆不得不承认,这话他说的太谦虚了,至少自己和徐成仁在如何定义“几张”这个概念上,一定是存在着很严重的分歧的。
因为在徐成仁的住处里,几乎所有的墙壁上都被贴上了张忆瑶的照片,就好像一个私人的照片展一样,站在墙跟前,面对着无数个张忆瑶,让人觉得有些眼花缭乱,当然,那些照片绝大多数都是偷拍的,还有偶尔是张忆瑶在录制学生新闻的时候拍摄的,从那种照片上面张忆瑶的状态来看,她对拍摄倒是知情的,只是恐怕很难知道,这些照片被拍摄之后的另一种“观赏用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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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成仁尴尬极了,跟踪投拍一个姑娘这种事,被人抓包之后不得不到公安局去说明情况就已经足够丢人了,现在就连他藏在家里头的这大量的照片都全数暴露在了戴煦他们几个人的面前,每一张照片都仿佛变成了一个印章,印章上面写着“变。态”二字,一个一个的在往他的身上戳,这种羞耻感让徐成仁有些无地自容,在戴煦他们浏览着墙壁上照片的时候,他有些颓然的坐在床边,弓着身子抱着头,用一种逃避的姿态,试图减缓自己心里面的难堪和窘迫。
方圆粗略的估算了一下,在这个不大的小房子里头,墙壁上贴着的照片估算起来大概也有不下一百张了,从照片上张忆瑶头发长度的变化可以看得出来,徐成仁偷偷的拍摄张忆瑶,从始至终的时间至少也已经超过一年以上了,并且从照片上面不同的天气情况和光线明暗,他也算得上是风雨无阻,夜以继日了。
“你用来存照片的硬盘呢?”戴煦走过去,拍拍垂头丧气的徐成仁。
徐成仁苦着脸,慢吞吞的挪到电脑桌跟前去,从电脑桌的桌面下方凹槽里抠出来一把小钥匙,打开了电脑桌旁的一个小抽屉,又从小抽屉里拿出来一个小铁皮文具盒,从铁皮文具盒里抠出一个垫底的小纸包,纸包里居然还有一把钥匙,他又用那把钥匙打开了电脑桌旁边的一个小储物柜,从里头拿出来一个移动硬盘。
这一系列的动作,看得戴煦他们几个哭笑不得,徐成仁也觉得自己当着别人的面这样一层一层的往外翻东西似乎有些滑稽可笑。讷讷的说:“我……我怕别人发现,所以……所以就藏的深一点。要是被人看到,我以后就没脸做人了。”
戴煦对此不做评价,更没有打算开口安慰他或者替他宽心什么的,毕竟徐成仁的行为不道德也不光彩,借着这个机会让他好好的吃个教训也是不错的,免得他以后食髓知味。在故技重施。到时候酿成大错可就什么都晚了。
他从徐成仁的手里接过移动硬盘,转身递给方圆,让方圆拿好。然后招呼马凯一起,把贴在墙上面的那些照片都全部揭下来准备带走。戴煦的个子高,负责贴在高处的,马凯只是个中等个儿。负责位置相对矮一些的,两个人分工配合。效率很高,很快满满的一墙照片就被揭了一大半下来,露出了原本光秃秃的墙壁。
“这些……这些你们也要拿走么?都拿走么?”徐成仁在一旁纠结了半天,眼见着自己当初仔仔细细贴上去的那些照片就被揭得差不多了。忍不住问。
戴煦停下手里的活儿,扭头看了看他,笑着问:“那要不然我先让你挑一挑。看看把你特别喜欢,觉得特别有纪念意义的留给你做个纪念?”
徐成仁再怎么说也是个在校大学生。脑子并不笨,很明白的听出了戴煦这番话里的讽刺,他脸一红,又缩到一旁去,一声也不敢吭。
墙上的照片都揭下来,堆在墙边也有一小堆儿,戴煦随身就只带了几个证物袋,用来装照片显得有些不太够用,不过眼下也只能勉强这样了,三个人想方设法尽量把那些照片都能装包带走的时候,徐成仁在一旁转来转去,几度欲言又止,到最后马凯先有些不耐烦了,抬头看了看他,说:“你有啥话就大大方方的说行不行?在这儿转来转去的,我看着都头晕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你们这样会不会相信我?我这算不算将功补过?”徐成仁装着胆子问。
“功?你立了什么功?偷拍张忆瑶歪打正着给我们提供了线索?”马凯觉得他的说法简直有些不可理喻,甚至可以说多少有那么一点厚颜无耻。
徐成仁一听这话,原本忐忑的表情一下子就变成了担忧,语气焦急的问:“那怎么办啊?那我要怎么才能解释清楚啊?我真的不会对张忆瑶有坏心的,我这个人从来就胆子不大,杀鸡杀鱼都不敢,别说杀人了,我还晕血!我在学校里头体检抽血都能浑身大汗,差一点就虚脱的那种,不信你们去问我同学,他们都知道!”
“问题是,你怎么知道张忆瑶的死状一定是血腥的呢?”戴煦忽然问。
徐成仁目瞪口呆的看着他,回过神来之后简直快要急哭了:“我不知道,我瞎说的,我看电影电视里头不都是那么演的么……我……我……”
“你先别紧张,你按照我们的要求做,其余的交给我们去负责就可以了,你想让我们信任你,首先你就得选择信任我们,听从安排,去换取信任,你说是吧?”戴煦示意他保持淡定,“近期与我们保持联络,在未经允许情况下不可以随便离开a市,假如又离开本地去外地的需要,提前和我们打个招呼。”
“行行,都行,只要能证明我自己是清白的,你现在让我去拆炸弹我都愿意!”徐成仁忙不迭的点头答应,好像生怕满了几秒钟戴煦就会反悔一样。
离开徐成仁住处的时候,三个人一人捧着一大叠照片,还有一个装满了照片电子版的移动硬盘,徐成仁这一次不用跟他们一起回去,倒是松了一口气,不过在戴煦他们临走的时候,他还是又装着胆子问了一句:“那个……我的移动硬盘……你们最后会还给我么?我花了好几百块钱买的……”
戴煦几乎是忍着笑回答他这个问题的:“会,肯定会还给你的,不过得等我们处理完了里面你拍的那些照片,把照片都删干净了再还给你。”
徐成仁脸一阵红一阵白,心情复杂的在他们身后关上了房门。
从徐成仁的住处出来,开车会公安局的路上,戴煦当然没忘询问方圆和马凯他们俩之前掌握到了多少关于黄小虹的相亲对象史志义的情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按照你交代的,已经联系上他了。他说他白天比较忙,想要跟他见面也可以,但是只能晚上。”方圆说,“他今天晚上就有空,不过那时候你在会客室和徐成仁那边周旋呢,我也不知道接下来有没有什么变化,所以还没有和他最后确定时间。就只是说回头会再和他联络。时间到时候再定。”
“嗯,这样做很稳妥,”戴煦满意的点点头。又问,“还有别的么?”
“有啊,我在外面也没偷懒,”马凯立刻说。“我可查到一个很重要的事情,这个史志义。他以前是个学医科的!怎么样!惊讶吧!”
戴煦听到这个答案,确实有一点惊讶,挑了挑眉毛,从后视镜里看了看马凯。问:“那他学医科的,怎么没从事临床工作,跑去做医药代表了呢?”
马凯对自己用这个消息成功的唤起了戴煦注意这件事感到十分满意。成就感满满的说:“他之所以没去当成大夫,改了行。那是因为他根本没从医学院毕业呀,念了两年半,因为挂科的次数太多,被学校给劝退了,后来是自己又去考了一个自考的本科学历,然后拿着那个学历去找了个医药代表的工作,一直都现在。老戴,张忆瑶和黄小虹的声带都被人割了,这个史志义以前学过医,和黄小虹有过节,假如他要是正好也认识张忆瑶,那嫌疑可就大得爆棚了!”
“先不急着下定论,这个世界上巧合的事情也不算太少,方圆,你一会儿给他打个电话,让他现在就立刻安排时间,要不然咱们过去找他,要不然他找个他自己认为合适的地方,咱们跟他见一面。”戴煦做了决定。
方圆立刻给史志义打了个电话,史志义在电话那边起初还是一副老大不情愿的样子,到后来看方圆根本没有和他打商量的意思,似乎也有点意识到情况不对了,便立刻放软了态度,非常和气的表示自己这就处理完手头的事情,然后到一家饭店那边去碰面,方圆记下来他说的饭店地址,约好了时间,挂了电话。
三个人开着车直接到史志义约好的地址去等他,去之前只知道见面地点是个饭店,到了那边才发现,他指定的这个饭店看起来档次还真不低,光是富丽堂皇的门面就足够唬住人的了,还没到晚上用餐高峰时段,门口的车位还不少,戴煦随便找了一个位置把车停进去,然后三个人坐在车里等着史志义来。
大概过了二十多分钟,一辆墨绿色的小汽车从马路上拐上了人行路,直奔这家饭店门口的车位来了,那辆车很小,车型也是几年前就已经停产的一款,小车停稳了之后,车门开了,从里头下来一个矮胖子,黑色的夹克衫外套被凸起来的肚子撑得紧绷绷的。矮胖子慢悠悠的下了车,一边朝四周望望,一边看手表。
“他就是史志义。”方圆一眼就认出了对方,在车里朝那边指了指。
戴煦拉开车门下了车,朝那边走过去,方圆和马凯坐在车里听不太清楚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对话,不过能看得出来,史志义一得知戴煦的身份之后,立刻就满脸堆笑的把他往饭店门口的方向迎,戴煦不为所动,一直示意他跟自己上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一场拉锯最后的获胜方当然是戴煦了,史志义跟着他过来上车的时候,带着那么一点点不情愿,不过更多的还是一种近乎于市侩的和气。
“哟,这还有两位呢啊,你瞧,刚才听我的多好,咱里面坐坐,吃点东西,这家店非常有特色,口味很好的,要不咱还是进去吧?好吗?坐车里这显得我多招待不周,你说是不是?这我过意不去呀。”史志义一上车,看到车里还坐着马凯和方圆,立刻又开口招呼起来,一个劲儿示意他们下车跟自己去吃饭。
“不用了,我们找你主要是了解一些情况,所以咱们就不进去吃饭了,节省一点时间比较好。”戴煦当然不会拒绝他的邀请,继续表示拒绝。
史志义见他质疑不接受,表情有些古怪,讪笑了一会儿,在戴煦正准备开口询问的时候,抢先试探着问:“我听说了,你们找我是因为那个黄小虹的事儿?那个……你们能不能给我交个实底儿,是不是她报警把我给告了?”
“你怎么会这么想呢?”戴煦也不否认,而是反问史志义。
史志义的脸色更加难看了,不过他毕竟已经三十多岁,又在社会上闯荡了这么多年,干的还是那种需要交际手腕的工作类型,所以心理素质比起之前刚刚和戴煦他们打过交道的徐成仁可要好得多,他努力让自己保持着淡定,同时态度又极力保持诚恳的说:“警官,法律上头的事儿,我也不是特别懂,顶多算不是法盲,太细节的我不懂,你先给我交个底儿,就我跟黄小虹之间的过节,她跟你们报警告我,但是我要是有悔过的表现,能私了么?我给她点经济赔偿都行。那事儿确实怪我,都是我自尊心作怪,一时糊涂,过后我自己也后悔了,真的。”
“你倒是挺坦诚的,”戴煦笑了笑,“我还以为你肯定会和一般人一样呢,不会那么直截了当就承认和黄小虹之间有过矛盾。”
“没有那个必要,人和人之间的诚信还是很重要的,你说对吧。”史志义陪着笑脸说,“这事儿确实是我有错,我有错就承认,男人么,这点儿心胸和勇气还得有,主要是呢,我这个人自己很努力,又一向比较自信,所以我眼界就高一点,当然了,你们要是觉得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这我也没办法。我没看上黄小虹,这不是错,她没看上我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但是我当时就钻了牛角尖,就觉得接受不了这件事,所以就冲动了,做了一些不是特别男人,不是特别有心胸的事儿,这个我可以道歉,我也希望她能接受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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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志义连连点头,冲戴煦略显戏剧化的拱了拱手:“这位警官,你可真是深明大义!遇到你这样明事理的人,我心里算是踏实了!真的,我还是得再强调一句,那事儿我做的有错,我不应该,我愿意赔礼道歉,也愿意赔偿点精神损失,我真的不推卸责任,但是吧,我也怕很多人只要是男的和女的有矛盾了,立刻不问青红皂白就一面倒的支持女的,这世界上的事情,一个巴掌拍不响,对吧?”
“对错那是之后讨论的问题,咱们还是先说一说当时的具体经过吧。”戴煦示意他暂停一下,不要浪费时间去做那种自我表白,“我听说你的工作也挺忙的,咱们就长话短说,挑干货,先把事情经过弄清楚,别的再做判断也来得及。”
“对对对,我这一开口就刹不住闸,坏毛病,坏毛病!”史志义赶忙改口,“是这样,起身这里头也有介绍人的责任,她把黄小虹给说的太好了,天上有地上无的,说是除了年纪有点大之外,又能干,又聪明,有自己的生意,经济实力很好,而且还很漂亮,我当时也奇怪,我说这么好条件的女的,怎么现在还没结婚啊?介绍人说因为之前忙这事业,把自己耽误了,我一想,也算说得过去,就答应见面了,结果一见到她本人,我就挺失望的,也可能是我对漂亮这个定义有点高,反正我是没看出来黄小虹哪儿漂亮,坐下聊了聊,也觉得话不投机,但是我作为男人么,还是要尽力表现出自己最优秀的那一面给对方看,结果回去之后,介绍人跟我说,黄小虹没看上我,我这就没有办法接受了。”
“既然你也没看上她,那她没看上你这不是两全其美么?”马凯问。
“我刚才不是说了么,自尊心作怪,冲动是魔鬼啊!”史志义摇头叹气,“我就是觉得,你说我这挺优秀的一个男人,她有什么资格看不上我呢?后来我打电话问她,她居然还说我不诚实,在相亲的时候说谎,我说我哪里说谎了,她说如果早知道我是个医药代表,她都不会和我见面,她要找医院里的大夫。真是笑话,就凭她?一个做小买卖的,她是真不知道医院里的那些要学历有学历,要经济条件有经济条件的大夫眼光有多高吧?而且她还瞧不起我的工作我的事业,这绝对是对我的一种侮辱,所以我就被她激怒了,做了一些傻事。”
“可是你确实没有照实的表述自己的工作性质,这不是导致黄小虹对你期待值过高的原因么?”方圆觉得史志义把自己的错误归结到对方的身上,并且还说的这么理直气壮,十分坦荡,有些不可思议,她也不知道这个看起来十分世故的男人到底是真的不知道黄小虹已死,会意错了他们的来访目的,还是心里面其实清楚得很,却故意这么装作无知无觉,想办法替自己开脱。
史志义略微有一点不太高兴,不过碍于方圆也是过来调查的警察,他不敢把情绪表露出来,于是努力维持着自己的耐心和风度,解释说:“话不能那么说,她当初也没跟介绍人说她一定要找一个大夫,对不对?而且医药不分家嘛!我虽然是替药品公司工作,但是确实是整天和医疗系统打交道,所以也算是这一个系统从事相关工作的人了啊,只不过是大家分工不同罢了。就像你看这开饭店的,他们是做餐饮的,拿给他们供货,每天给他们送菜送肉送豆腐的那些货商,那也算是餐饮周边产业对吧,没有供货的饭店还做什么生意。医院没有药,那不也是瘸腿儿么,只能下诊断不能治病,那还叫什么医院,你们说对不对?”
“你的口才和头脑确实是挺了得的。”戴煦笑着称赞了一句,这话倒没有讽刺的成分,他确实觉得史志义这个其貌不扬的男人,头脑特别的聪明,思路清晰。
“哪里哪里,原来也是个笨嘴拙腮的人,后来走上社会之后,为了讨生活,慢慢的就磨出来了,”史志义故作谦虚的摆摆手,继续说,“其实我不是说黄小虹不好,她可能有她的有点,一个女人靠自己做生意赚钱买房买车,这也是挺能吃苦的人,我是靠自己打拼的,所以我能想象她经历过什么,但就是我当时确实是没想到,她居然会对我有那么多嫌弃,尤其是不该鄙视我的工作。我厚颜无耻的说一句,本人自认还是比较优秀的,各方面的条件都不差,但是和黄小虹谈过之后,我觉得这个女人一身的铜臭味儿,不光贪心,还非常的现实,她找对象完全是要对对方有所图,这样的腥味我是特别不喜欢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不是你们见面聊天的过程中,她有什么让你觉得在行为做派上头可能比较有非议的地方?”戴煦故意朝生活作风方面引导,希望能够试探出来史志义的一些看法,“按照常理来说,她也是白手起家,你也是白手起家,你们两个应该有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才对吧?怎么会反倒互相嫌弃起来了么?”
“你是想问我是不是觉得她在外面不太稳当?”史志义也有点吃不准自己理解的对不对,“如果你是这个意思,那我可不能乱说,这个真的没有,那个介绍人我还挺熟的,不会这么坑我,而去我和黄小虹见面那一次也能感觉出来,是个正经女人。我还是那句话,我不是因为她有什么毛病或者问题才生气,才会后来犯糊涂的,归根结底我就说因为被一个我自己没看上的女人给嫌弃了,所以才会心里头觉得过不去那么个坎儿。我原本的想法是这样的,也不怕你们笑话啊,我是像要不然就找一个瘦瘦高高,年轻漂亮的,工作呢无所谓,愿意做什么做什么,将来我只要养得起,不愿意出去工作我也不介意,要不然就干脆找一个虽然不是特别年轻漂亮,但至少工作特别稳定体面,说出去也会比较增光的那种,可是你们肯定已经见过黄小虹了吧,她真的是这两边哪边都不靠,我已经很不满意了,没想到还被她先给嫌弃了,这真的是让我有点难以接受,我知道我做的不对,所以我可以道歉,可以赔偿,我承担责任,不推卸,但在择偶这方面我有我的坚持,我这个人也是很骄傲的,自尊心很强,这个我自己也控制不了。”
“那为什么年轻漂亮的就不要求事业体面,工作事业很体面的就不要求非得年轻漂亮?”戴煦琢磨起史志义的心理活动来了。
史志义嘿嘿一笑:“这还用问么,找个年轻漂亮的,个子高的,能帮我们家后代改良基因,我多负担一点,辛苦点也觉得值。要是找不到这样的,找一个没那么漂亮没那么年轻的呢,工作好,我说出去也有面子,这也算是对不够年轻不够漂亮,不能帮我们家改良基因的一种弥补吧。”
方圆极力克制住自己,才没有在听完这番话之后当场翻个白眼。
戴煦听完之后也笑了,好像逗趣似的问史志义:“那你就不怕人家年轻漂亮,瘦瘦高高的姑娘,还担心被你把人家后代的基因给拖了后腿呢?”
“不不不,那不一样的。”史志义很认真的摆摆手,一本正经的给戴煦解释,“自古以来,咱们就讲男才女貌,就算现在很多人都把那个‘才’给加了个偏旁,变成财产的财了,那后头的女貌也没变,对不对?所以说,男人图女人漂亮好看,女人图男人能让自己过上好日子,这都是无可厚非的事儿,我是个大男人,我不靠脸不靠身材吃饭,我靠的是脑子和赚钱的能力。再说了,我老婆嫁给我,生的孩子随我的姓,那是我们家的孩子,当然是改善我们家的基因了,跟她们家的基因也扯不上太大关系,她们家的基因问题那得是她哥哥或者弟弟去担心的。”
好吧,方才还勉强能忍得住,听完这番话,方圆终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儿,不过史志义正唾沫横飞的在给戴煦讲他的择偶观念,并没有发现。方圆打从骨子里不喜欢眼前这个男人,不过现在是工作时间,不被私人情绪干扰是最基本的职业操守,所以她也提醒自己还得更加克制,也庆幸史志义没看到自己刚才的反应。
说了半天,史志义终于想到要把话题绕回到自己和黄小虹的矛盾上头:“要不这样行不行,你看看帮我们安排一个时间,你们警察来当中间人,我当着你们的面,给她道个歉,她要是想要精神赔偿,咱们也可以当着你们的面商量,你们给做个证,这都不是什么大事儿,我过去打电话找她理论,她反过来也说了我不少难听的话,后来我再打电话她也不理会我,我也有一段时间以为这事儿就算彻底过去,翻片儿了呢,结果没想到居然还没算完,现在我就想尽量不要扩大影响,把事情解决了,以后大家各走各的路,井水不犯河水,就行了。”
“你上周人在哪里?”戴煦没有理睬他的话,开口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警官,兄弟,咱们好好商量商量行不行?你看,刚才不是沟通的挺好么,我这个人怕麻烦,你们就帮我协调一下,调解调解吧。”史志义看戴煦的问题似乎有些严肃起来了,略微也有些紧张,开口恳求道。
“你当我们是居委会的啊,还调节……”马凯忍不住在后面咕哝了一声。
史志义看了看他,觉得自己有一点受到了冒犯:“怎么就没有,警察就不负责调节么?就算我不出入派出所那种地方,电视里头也总是看到过吧,俩人有矛盾了解决不了,到到派出所去,不都是能调节就调节,不行再说么?”
“那你也得看看警种好不好,听说过刑警天天跟居委会大妈似的坐在旁边给人劝架的么!”马凯愈发不爽,回应的话脱口而出,方圆在旁边想要暗示阻止,已经来不及了,赶忙看一眼戴煦的反应,戴煦倒还是一如既往的淡定。
史志义一听这话,忽然愣了一下,他这才意识到之前上车时候从此扫过戴煦的证件,居然忘了关注上面关于警种的问题。他眨巴眨巴眼睛,终于回过味儿来了,结合着方才戴煦问自己的话,他终于回过味儿来了。
“黄小虹出了什么事了吧?”意识到这种可能性,史志义也没有了方才那种夸夸其谈的兴致,“这事儿可跟我没关系啊,我跟她那点儿事情,顶多就算是小打小闹的一点小摩擦,根本不是什么大事儿,我一天到晚那么忙,哪有时间去成天琢磨着要对付她,再说那事儿我都撂下了,冷静下来以后也都觉得自己不理智不冷静了,也反思了自己,这事儿跟我真没关系了。”
“我理解,你先回答我的问题,其余的我们会确认的。”戴煦很有耐心的点点头,对他说。
史志义抿了抿嘴,皱着眉头有些不高兴,不过饶是这样,他也不敢赌气对戴煦的询问不理不睬,不予以配合,所以略微有那么一点没好气的说:“我之前去参加总公司那边组织的培训班,去了半个多月,根本不在咱们这儿,而且那半个多月我是住在总公司安排的宾馆里头,三人间,另外两个人,一个是咱们这儿的,还有一个是外地的,我们白天一起培训,晚上吃在宾馆住在宾馆,我哪儿都没去过,不信你们可以去打听,而且从那里到咱们A市,光是火车就得坐一宿。反正不管黄小虹出了什么事,都给跟我没有关系,你们随便查好了,我是坦荡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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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他不想知道,戴煦他们当然也不可能硬揪着耳朵非要告诉他,留下了联系方式之后,史志义就以工作很忙,还有别的事为借口,急急忙忙的走开了,态度也不像之前那么客气甚至可以用谄媚来形容,更是绝口不提吃饭的邀请了。
“这人,还真是翻脸比翻书还快,一开始那架势,像是咱们讨债上门,他是欠债的一样,这回好,怎么一听说黄小虹死了,他倒成了债主一样了呢,好家伙,理直气壮的那个德行。”马凯对史志义的态度略微有些不爽。
方圆对这件事倒是看得比较明白:“就是因为黄小虹死了啊,一开始的时候史志义不知道黄小虹死了,以为黄小虹去公安局告他骚扰之类的,他怕咱们从立场上先入为主的就站在了黄小虹的那一边,所以说话的态度也好,也热情,还想请咱们去这种比较有档次的饭店吃饭,收买收买,拉拢拉拢,希望咱们能够也倾向他一点,这样回头不吃亏。后来听说黄小虹已经出事了,而且是需要确认他行踪的那种程度,事情肯定不是小打小闹的,所以咱们不管他怎么示好,都不可能有什么立场上的变化,他就不去做那种无用功了,我是这么理解的。”
马凯撇撇嘴:“这人,真够现实的!早知道刚才先不跟他说那么多废话,进去先吃他一顿大的再说,我就不信后来他一看事情不对,还能让咱们摊钱!”
戴煦只是哈哈一笑,并没有说什么,谁都听得出来,马凯不过是不爽史志义先前谄媚讨好,后来有一副牛哄哄的样子罢了。
不过同样是因为这种前后反差很大的两种表现,方圆倒是觉得这也从某种意义上说明了一定问题,除非史志义的演技已经达到了如此精湛的水准,否则那一前一后的态度落差,除了清楚的反应出了这个人现实市侩的一面之外,还可以看得出来,他似乎在此之前真的以为黄小虹好端端的,是因为跑去公安局把他给告了一状,所以才会被警察找上门来的。
“老戴,那史志义这头,盯不盯?”马凯问戴煦。
“盯啊,干嘛不盯?”戴煦说,“只要没有确定能够排除嫌疑的,就算不能把人家当成是嫌疑人一样去看待,也总是得多留点心的嘛。”
回到公安局,马凯因为坐不住板凳,所以戴煦也不为难他,把联系和核实史志义不在场证据,向张忆瑶身边的熟人确认他们是否认识史志义这些事情交给马凯去处理,他自己和方圆着手开始整理从黄小红家里带回来的一些个人物品,以及从徐成仁那里带回来的打量的张忆瑶偷拍照片。
徐成仁的照片还真的是没少拍,满墙贴着的那几大叠照片原本已经让戴煦他们觉得开了眼,等后来把徐成仁的移动硬盘连在电脑上,这才意识到之前他们表现的是有多么大惊小怪,和移动硬盘里面的照片数量比起来,原本被打印出来贴在墙上的那些可就真的是小巫见大巫了,戴煦看了一下硬盘里头照片的数量,当即就决定,照片的事情可以先放缓一下,等回头钟翰和顾小凡他们也都回来了,大家一起来做,眼下还是先从比较简单的黄小虹个人物品着手吧。
黄小虹的个人物品就简单多了,绝大多数都是她从别人那里收到或者换来的名片,有许多名片上的人,和她的通讯记录来看,都根本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往来,所以第一时间就被排除掉,不过那些凌乱的个人物品当中,倒是有一样东西引起了戴煦他们的注意——一本A市本地某医院的治疗手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治疗手册上面写的诊断,字体龙飞凤舞,戴煦、方圆还有马凯三个人凑在一起看了半天,也没把上面的字都认清楚,不过还是可以看出大致的内容,除了叙述病症和程度之外,还有一些用药建议和用药方法,在落款的位置,有一枚略微有一点点模糊的红色印章,勉强可以看出一个“葛”字和一个“辉”字,中间还有一个字,可能是刚盖完章,印泥还没有干的时候蹭了一下,糊掉了看不清楚。
既然如此,当然是要去医院里头找人的,戴煦立刻开车载着方圆他们直奔那所医院,因为已经眼看这就到下班时间了,他们必须要抓紧,即便是一年365天,一天24小时都有人在岗的医院,夜班医生毕竟也只是占了少数,大部分人还是会按照正常的下班时间离开单位,回家去休息的,要是赶不及,打听不到这位葛某辉医生,就得第二天再跑一趟。
到了医院,戴煦他们先找了导诊的护士,请对方帮忙确定应该去哪个科室,导诊护士看过之后,认为是属于妇科门诊的,于是他们就按照医院的指示牌,一路找到了妇科门诊,到了那边,医生已经下班了,只有一个保洁的大娘在打扫卫生,戴煦向她询问门诊有没有一个叫做葛某辉的医生,这名保洁大娘也回答不上来,说自己原本并不是负责这个楼层的,因为这个楼层的保洁员病休,自己才被叫过来帮忙的,所以这层楼的几个门诊科室里都有些什么人,她也不清楚。
没有办法,戴煦他们只好去病房找人,到了病房那边白班的医生也都已经下班走了,戴煦差方圆过去问了问护士站的值班护士今天晚上值班的医生是谁,科室里面有没有一个姓葛的医生,得知今天晚上值班的医生姓王,去楼下食堂买饭吃饭了,过一会儿能回来,而那个护士也只说有个姓葛的医生,没说叫什么。
方圆回去把这个和戴煦一说,戴煦立刻招手示意离开,出了楼门才告诉马凯和方圆:“我在走廊的光荣榜上头看见那个盖章的医生了,叫葛光辉,所以咱们今天就回去吧,明天再过来找人,局里那边还有一大堆的照片等着咱们过呢。”
“不先和值班医生或者值班护士打听打听么?”方圆问。
“先不问了,咱们第一不知道葛光辉是在病房还是门诊,第二也不知道他在科室里面的人际关系怎么样,这个时间,几个警察跑去打听,估计这事儿够值班医生和护士发酵一夜的,到了第二天早上交接班,还没等咱们过来,估计事情就已经传出去了,等于打草惊蛇,我觉得这样不太好,明天再来比较稳妥。”
“对了,刚才我进去打听值班医生是谁,然后问科里面有没有个姓葛的医生,那个护士看我的眼神特别……奇怪,”方圆上车之后,想起方才的一个细节,赶忙告诉戴煦,“我觉得我刚才要是不急着走,她还想反过来跟我打听什么呢。”
“你的意思是,她看你的眼神有些日爱日未?”戴煦问。
方圆点头,这么来形容倒也并没有什么不准确的地方:“那个护士好像对有人,而且还是个女的来找葛光辉,特别好奇,我就是看她那副表情,眼神都不一样了,所以才急着离开的,怕她万一拉住我问这问那,我应付不来。”
“那倒没什么,你就坚持什么都不说,只说找对方有点事情就行了,其他的就由着那个护士自己去想象好了。”戴煦一边开车一边说,“不过这个护士会有这样的反应,看起来葛光辉这个人平日里的花边新闻一定不少。”
“而且还是个大夫,拿手术刀的那种,哎呀呀,这要是咱今天没去晚,能会一会他就好了!我觉得他嫌疑挺大的!”马凯一听这个又激动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戴煦有点无奈的看着他好像打了鸡血一样的状态:“你怎么看谁都嫌疑挺大呢?有一件事你得考虑到,葛光辉是医院里正式在职的医生,收入和社会地位都还是不错的,在这样的位置上,冒很大的风险去杀人,而且还接二连三这么大的动作,这可是需要做出很大牺牲的。另外还有一点需要确认的就是他有没有曾经在万惠婕生活过的那个城市工作或者生活过。”
“哟,我把这茬儿给忘了!尤其是又出了黄小虹这么一档子事儿之后,我都差点忘了好几年前外地还有一个万惠婕!”马凯经戴煦这么一提醒,直拍脑袋。
戴煦在回公安局之前,先带马凯和方圆一起吃了晚饭,不用说,在没有人表示反对的情况下,他自然还是选择了一家专门卖汉堡的小店,马凯也是不挑嘴儿的人,所以和戴煦一起吃得很开心,方圆还是不太敢碰这一类的东西,她最近发现自己的体重并没有像先前那样下降的很厉害,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段时间工作辛苦,所以在嘴巴上面不由自主的就放松了许多的缘故,意识到再过不久就要返校了,她就又狠下心来,即便很辛苦很疲惫,也绝对不可以放任自己吃饱喝足,不仅如此,她甚至比前段时间吃的更少了,因为之前她听林飞歌念叨过几次,哪里哪里有个什么样的女生因为外貌拖了后腿,失去了竞争优势,没有应聘到理想的工作,她不希望自己也有那样的一天,至少也不能让以后的工作单位认为自己胖墩墩的,一定行动不够利索,跑也跑不快,所以不愿意要自己才行。
马凯对方圆的节食倒一直都是赞成的态度,每次看到别人在吃东西,只有方圆在喝水,他都会说几句称赞的话,哪怕是调侃,也是充满鼓励的感觉。
倒是戴煦,原本还只是不大赞同的看她两眼,不做评价,这几天已经开始忍不住,拐弯抹角的用一些别人的事情来提醒方圆,看上去怎么样都是无足轻重的,健康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假如好看的代价是后半辈子被身体找后账,那倒不如舒舒服服健健康康的一直活到一百岁。
方圆每次都只是笑一笑,假装听不出来戴煦是在提醒自己,戴煦对此看起来也颇为无奈,但是又不好把话说得太过直白,毕竟他也是没有这种立场的。
今天吃完饭,方圆一如既往的只吃了一点水果,喝了一点水,等戴煦和马凯吃饱喝足,三个人回到公安局,开始整理起徐成仁提供的那些不计其数的偷拍照片。他们先从已经被打印出来的照片入手,重点观察照片上有没有什么其他人和张忆瑶在一起,或者有没有什么值得留意的特殊细节。
三个人折腾到了夜里十点多,才弄完了打印出来的照片,刚刚开始过移动硬盘里的那些,以照片的数量来说,想要弄完恐怕是不现实了,他们只能大致的分好类,按照时间归纳好,便各自找地方去休息,睡了半宿,第二天早上起来就直奔医院,希望在那边正式开诊之前找到这名叫做葛光辉的医生,免得开诊之后人多,谈话不大方便。
到了医院,三个人还是第一时间直奔门诊大楼,这边的医生相对来说比较少,而且从出诊名单上就能看到究竟葛光辉在不在门诊这边,就算没有找到葛光辉本人,也不至于被太多人注意到,引来不必要的风言风语。
赶在开诊之前到了门诊楼,一查,巧了,今天出诊的医生里还真有葛光辉一个,他们三个人很高兴,连忙去了妇科门诊,向在门口的门诊护士说明了一下身份,表示有些事情需要向这边的门诊医生了解一下情况,护士虽然也好奇,终究没乱打听,只说让他们有什么事情尽量快点解决,不然一会儿门诊患者如果多起来的话,会耽误患者看诊。戴煦他们答应下来,这才得以放行,进去找相对应的那个诊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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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诊的这间诊室是一个套间,和隔壁的另一间妇科诊室之间有一道敞开的门,是相通的,戴煦他们几个来到标注着是葛光辉出诊的那间诊室门口,里面有一个人背对着门口正在低着头扣白大衣的扣子。
戴煦站在门口,象征性的敲了几下办公室的门,还没等开口,那个人就听到了敲门声,一边转头一边说:“还没到开诊时间你,你们出去等一下。”
那人一开口,戴煦就知道不对了,从背后只能看出宽大的白大褂,高个子,外加一头短发,可是一开口,分明是女人的声音,等那人转过来让门口的几个人能够看清脸才看到,对方不仅是个女医生,而且还挺年轻的,二十多岁,长得白白净净,算得上是比较清秀好看的相貌了,这位女医生也注意到戴煦他们三个人显然并不相识一大早过来看病的患者,皱了皱眉头,问:“你们找谁?”
戴煦对她笑了笑,点头打了个招呼,拿出自己的证件,问:“请问这是葛光辉医生今天出诊的诊室么?我们想找他了解点情况,不知道在哪儿能找到他呢?”
“这儿是葛光辉的诊室。不过他今天有事,临时请假了,和我换了一下。所以恐怕他人不在医院里。”女医生打量着戴煦,似乎对他们破有些好奇。
“怎么称呼?”戴煦一听这话,略微愣了一下,事先并没有想到事情居然会这么不凑巧,葛光辉居然不在,但他也没打算就这么空手而回,既然找不到葛光辉本人。就算是旁敲侧击,他也得从别的渠道得到一些信息反馈才行。
“我姓白,叫白子悦。”女医生回答。然后反问,“你呢?”
“戴煦,这两位是方圆和马凯。”戴煦介绍完自己,又指了指身旁的另外两个人。之后又问道。“白医生和葛光辉是同一个科室的吧?”
“他的事儿你们可别问我。”这个名叫白子悦的女医生没有回答就直接开口撇清起来,“我才来了不到半年,在这儿还人生地不熟的呢,跟科室里的同事也顶多是认识,谈不上了解,私事我就更不过问了,所以我别人的事情我都不清楚。”
“其实也不是私事,是关于患者的事。”戴煦说。
白子悦依旧是摆手。然后朝隔壁比了比,小声说:“你们还是别问我了。隔壁出诊的董大夫他在这边工作的时间比较长,和葛光辉每次轮出门诊都能遇到,俩人好像还比较熟一点,他应该也马上就能到了,要不你们等等他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既然白子悦把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戴煦也不想继续为难她,客客气气的道了谢,出了诊室的门。虽然两间诊室之间是贯通的,但是非请勿入的道理戴煦还是很懂的,所以还是决定在门口的走廊里等着白子悦说的那位董大夫。
他们倒也没有等很久,大概只过了三两分钟,急匆匆的来了一个瘦瘦高高的男人,看上去三十四五岁,臂弯里搭着一件白大衣,他来的很匆忙,根本没有注意到走廊里站着等人的戴煦他们三个人,就径直进了白子悦隔壁的那间诊室,看样子这个人就是白子悦方才说的那个和葛光辉经常同时出诊的董大夫了。
“董哥,你这时间掐的还挺准。”白子悦听到隔壁有人来,便从两间诊室中间贯通的那道门过来了这边,“不是昨天晚上又在家里看什么恐怖片,睡得太晚了今天早上爬不起来吧?”
姓董的医生略显无奈的说:“哪儿啊,我下个月就过去那边报到了,这还有大半个月,我不得提前看看那边的房子,收集一下租房信息之类的么,不能过去以后安顿不下来啊。还有,白子悦啊,这要是让你在咱们院里的那几个追求者听到你跑去关心别的男人休息好不好,我八成得被他们活活剐了!”
“谁剐谁啊,我关心不关心谁,还跟他们有关系?”白子悦和这名姓董的医生似乎还算比较熟,知道他在和自己开玩笑,也表现的很不在意,然后她忽然说,“对了,刚才有几个人来找你,想跟你了解一下情况,在门外等着呢。”
“哟,我刚才进来倒是看见有仨人在走廊里,都不知道是找我的!”姓董的医生说话声从远到近,话音还未落,人就已经从诊室里出来了,他站在诊室门口,看了看戴煦他们,试探着问:“是你们找我?”
“你好,董医生是吧?”戴煦对他笑笑,迎上来,拿出自己的证件,“a市公安局刑警队的,我叫戴煦,这是我的两个同事,有点情况想和你了解一下。”
“好,那进来吧,我叫董志成,你们叫我名字就行,不用那么客气。”董医生一边自我介绍,一边很热情的把他们三个往诊室里面让。
“我们尽量长话短说,不耽误你太多的时间。”戴煦进门之后首先表示。
董志成摆摆手:“没事儿,走廊第一间是专家门诊,一上午好多都是挂专家号的,其余的,我不知道挂号那边有没有把名字改了,要是改好了的话,挂普通号的十有**一听说有白子悦这么个女大夫,也不会过来我这边了。你们是不知道作为一名男妇科医生,处境有多尴尬,诊室男怕入错行啊。”
“平时的话。还能有葛光辉葛医生给你做个伴吧?”戴煦笑着问。
“是,我们科里面一共就三个男大夫,跟大熊猫似的那么金贵。”董志成自嘲的说,“不过我快走了,老葛也快走了,就剩下一个小老弟,真成了熊猫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葛光辉要走么?工作调转?”戴煦问。
董志成点点头:“是啊,他老丈人一家子在外地,早就想让他们两口子过去到身边。之前是他老婆舍不得自己的工作,嫌到了那边安排的不会有那么好,所以不想去。听说最近他老丈人身体不是特别好,所以老葛就做通了他老婆的思想工作,两口子打算秋天就过去那边,就近方便照顾父母。”
“那你也是工作调转?”马凯在一旁问。
董志成摆摆手:“我不算。我是要改行了。别处有个医学专科学校,愿意让我过去当老师,我呢,也正好不想做临床了,压力大,患者还排斥男大夫,搞得我也很郁闷,可能我没老葛心理素质好。他倒是一包劲儿呢!”
最后的那一句显然是在开玩笑,说完董志成自己就先笑了。在他们背后倚在两个诊室之间门框上旁听的白子悦也跟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插嘴说:“你还真别说,咱们科里一共就你们三个男大夫,你和赵青都挺郁闷的好像,就葛光辉,我觉得他简直就是在享受这份工作,是不是他天生就是那种妇女之友的类型啊?”
“哎,你可别乱说啊,万一传他老婆耳朵里,你可就给他惹了大麻烦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老婆多厉害,而且他们家的好日子可都仰仗着他老丈人帮衬呢,咱可别再给他找麻烦了。”董志成赶忙示意白子悦打住,不要再说下去。
白子悦一愣:“什么叫又啊?他以前怎么着过啊?”
“哦,我忘了你才过来没多久,算了,不提这个了,反正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儿。”董志成摆摆手,没有想替白子悦解疑的意思。
正巧这个时候,外面已经开始叫号,有患者奔着白子悦那个诊室来了,白子悦只好意犹未尽的回到自己的诊室,开始给患者看诊。
戴煦也不想耽误太多时间,拿出了黄小虹的那本治疗手册,递给董志成,问:“能不能麻烦你帮忙看一下,这个患者的治疗手册上头是不是葛光辉的字迹?如果可能的话,能尽量帮我们介绍一下,从这上面写的情况来看,患者是生的什么病么?这上面的字,我们辨认起来有点困难。”
董志成接过来看了看,苦笑了一下:“这肯定是葛光辉写的了,别说你们困难,我看着也困难,他写病历、开处方什么的,都写得好像天书一样,因为这个还被患者投诉,医院里头对他通报批评了好几次,不过他已经习惯那个样子了,想改也不好改,而且也没有太大影响,后来慢慢的院里头也懒得理这个事情了。从这上面描述的病症和之后的治疗意见来看,患者……黄小虹是吧,她的妇科病比较严重,葛光辉给她开了三个星期的疗程,一些静脉注射的药物,还有口服的,都是一些常规用药,在我看来没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
“那生这种病的原因都有哪些呢?”戴煦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董志成愣了一下,可能没想到他会刨根问底的问这些,略微有点尴尬的笑了笑,看了看站在旁边的方圆,又看看马凯,说:“这个病的成因可以是很多种,有可能是产后或者人流之后造成的感染,也有可能是之前做过宫腔手术,由于操作不到导致了感染,还有就是……生理期不注意卫生,生理期没有控制那方面的行为,或者个人卫生用品质量不好,这都有可能,我没接触过这个患者本人,她也不是我给出的诊断,所以她这个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的,我可就不好乱说了,给人家说错了会影响名声,你们要是想了解具体情况,还是回头问葛光辉吧。”
方圆倒是还好,马凯站在旁边听董志成谈论妇科病的话题,不由感到有些尴尬,抓抓脑袋,左看看,右看看,假装自己漫不经心,并没有在听的样子。
“葛光辉今天请假因为什么事你知道么?他是请长假还是短假?”戴煦问,他毕竟比马凯经历过的场面要多很多,倒还是挺淡定的,没有像马凯那么尴尬。
董志成想了想,撇着嘴摇摇头:“哟,这事儿我还真不知道,我其实也是今天早上来了这边之后,看到白子悦在这儿,才知道老葛请假的事儿。”
白子悦在隔壁诊室正在看诊,忙着,戴煦起身站在两个诊室中间的门口看了看,觉得这种时候还是不要过去打扰比较好,更何况白子悦方才就是一副撇清的态度,不太想参与进来,说不定问了也是白费,于是他又退了回来。
“董医生,那以你的个人经验来看,生这种病的原因,你方才列举出来的哪几种,哪一种占的几率比较大一点?或者说外界的认知里哪一种占比例更大?”
董志成起初有些没有明白戴煦的意思,表情略显困惑,而后倒是明白过来,他眼神朝隔壁诊室瞄了瞄,冲戴煦招招手,示意他凑近一些,低声问:“是不是这个叫黄小虹的出了什么事儿了?”
“怎么会这么问?”戴煦笑呵呵,饶有兴致的不答反问。
董志成也笑了笑,说:“其实一开始我脑子也不好使,没反应过来,后来越听就越觉得不对了,你们几个,是公安局的警察,我看了证件,还是刑警,其实不管什么警,特意跑到医院里头来打听一个患者的事儿,还是个女的患者,生的是妇科疾病,这肯定不会是什么没意义的小事儿就是了,再想想你们是刑警,刑警成天那都是干嘛的啊,对不对,我绕了一圈,也就想明白了。”
“虽然说是术业有专攻吧,但是你这思维够缜密的,当初没干我们这一行也算是警察队伍的损失了。”戴煦听董志成说完之后,笑着同他开了个玩笑。
董志成倒是对此深以为然,点点头:“我从小倒是真的对那些东西挺感兴趣的,平时也喜欢看一看一些悬疑的东西来提高一下自己的反应能力,看得多了,慢慢的分析问题的速度和准确性也就都上来了,这对我的工作也是有帮助的,你别看我们在医院里给人看病,其实跟你们警察办案子差不多,我们也得举一反三才能找到病根儿,所以平时注重对自己头脑的锻炼也是很重要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戴煦听他这么说,也很应景的称赞了他几句,董志成听着似乎也觉得十分受用,心情很不错,正好他这边也没有患者来,他又饶有兴致的给戴煦他们几个讲了半天自己这么多年以来一直的爱好,看过多少经典的图书和电影,戴煦配合的听了一会儿,后来看他滔滔不绝,完全没有想要停下来的意思,就只好打断他的话,插嘴说:“董医生,我们在这儿是不是影响你正常工作了?”
“不影响,本来我们科来门诊的人就没有别的科室那么多,要是今天老葛正常出诊的话,除了专家之外,俩门诊大夫都是男的,也还好说,现在有白子悦在,”董志成意兴阑珊的朝隔壁诊室偏了偏头,“我一般就跟空气没什么两样,就算一开始没搞清楚挂了号的,到这样一打听,一个男大夫,一个女大夫,人家也立刻跑回去退挂号票重新挂号了。所以我说么,真是入错了行,幸亏这回要去当老师了,学生总不至于因为我是个男的妇科老师,所以不愿意上我的课吧?”
说完之后,他自己似乎觉得还挺好笑,一个人笑得很开心,戴煦象征性的笑了笑,然后问:“从医院去学校,估计收入会多少受点影响吧?家里有意见么?”
“爹妈都年岁大了,自己有退休金,日子过得滋润着呢,我自己能养活自己就行了,家里也没别人,我还没成家呢,也没老婆孩子需要养。没负担,所以也自由。”董志成嘿嘿一笑,自嘲的说。“以前倒是介绍过,说我是大夫,那边挺高兴,结果人家一听说我是妇科大夫,立刻就不同意了,估计嫌说出去没面子吧?自己老公是个男妇科大夫,成天对着女人的那些地方……”
方圆站在一旁。听着觉得有些尴尬,本能的转过身去,清了清嗓子。董志成这才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有些太过露骨了,摆摆手,表示不提这个。
“其实话也不是这么说的,葛光辉和你是同事。他不也成家了么?”戴煦笑着说。一副忽然来了兴致,想要和董志成闲聊下去的模样。
“那怎么能一样,葛光辉可是个小帅哥来着,”董志成回答,“当初来我们医院的时候,那也是一度让院里头的小姑娘没少惦记,不过后来他老婆半路杀出来了,虽然长得没有以前追他的小姑娘好看吧。但是人家娘家过硬,葛光辉也不傻。反正漂亮小姑娘满大街都是,随便看看,过过眼瘾就行了,过日子还得讲究实惠。”
“你的意思是,葛光辉他在外面……”戴煦听他这么说,试探着问。
董志成赶忙摆摆手:“我没说啊,你可别瞎猜,人家知道了得指着我鼻子骂呢,要不这么着吧,别的我也帮不了你们什么,葛光辉的地址和电话我给你们,你们有什么自己去问他吧,好不好?这里头也没我什么事儿,我还是别找麻烦了。”
戴煦也不为难他,点点头,同意了,董志成一边给戴煦抄葛光辉的手机号码和住址,一边又想起来之前被自己似乎猜中了的那件事,好奇的开口打听黄小虹到底出了什么事,戴煦当然不会如实的告诉他,随便应付了几句,董志成倒也不是个看不出分寸的人,见状也明白对方是有意避讳,索性不再多问。
从董志成那里记下来葛光辉的联系方式,留下了自己的名片之后,起身准备离开,刚走到董志成的诊室门口,白子悦就从那边探过头来,叫住了戴煦,她那边刚刚送走了一波过来看病的患者,还没有让护士继续叫号。
“你不打算给我也留一张名片啊?”白子悦一脸认真的看着戴煦问。
戴煦停下来,扭头看看她,被她的这个要求弄得有些困惑,毕竟这个女医生方才一直是比较回避,不想参与进来的样子,现在她又主动开口索要名片,这个举动确实让人有些费解,搞不清楚她一前一后反差的原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白子悦看戴煦没反应,略微有些不满的瞥了他一眼,说:“你刚才不是跟董志成说有什么能够提供的线索可以联系你么?你怎么不说给我也留一张,万一我有什么可以给你提供线索的东西,但是现在没时间也不方便说呢?”
“哦,你说的也对,是我疏忽了。”戴煦做恍然大悟状,这才从口袋里摸出自己的名片,给白子悦递过去。
白子悦接过名片,拿在手里把玩了两下,又递过来一张写着自己号码的纸,看了看名片:“戴煦……行,这回我认识你了。”
戴煦对她点头笑笑,又和董志成打了个招呼,示意方圆和马凯和自己一起离开了门诊,走出走廊,看看门口旁边挂在墙上的叫号屏幕,白子悦那边已经排了好几个候诊的号码,而董志成那边果然一个也没有。
“老戴,你说,那个女大夫会不会是手里有什么内幕消息,所以刚才特意追出来跟你要联系方式啊?”马凯对白子悦主动开口索要名片这件事颇有些期待。
戴煦只是不以为然的笑了笑,摇摇头,说:“你可别报那么大的期待,假如有什么值得爆料的内幕消息,她干嘛不方才一开始就给咱们提供,何必故弄玄虚。”
“说不定是因为有外人在,当着同事的面,不方便?”马凯猜测。
戴煦看了他一眼,似乎对他的迟钝感到有些无奈:“假如有什么事情是当着同事的面不方便说的,那她当着同事的面开口索要联系方式说可能提供线索,这就方便了么?所以我才说别太当真,没准儿就是脑袋一热的事儿。”
马凯似懂非懂的想了想,忽然嘿嘿一了。对戴煦说:“老戴,幸亏你是实力派的!这要是跟着钟翰师兄过来,那个女大夫这么追出来开口就要名片。我肯定得以为是那个女的看上钟翰师兄了,找借口跟人家要联系方式呢!”
戴煦又无奈又好笑的看了看他,又捎带着瞥了一眼方圆,没说什么。
出了门诊大楼,戴煦倒也没急着回去,他把马凯和方圆叫到一旁去嘀咕了几句,然后三个人就分头行动。方圆和马凯继续留在门诊这边,而戴煦自己则直奔病房疗区那边,但是并没有像前一天晚上那样去找疗区里的护士、医生。而是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了几个下午正躲在一旁私下里休息聊天的保洁大妈,没花多久就在她们的帮助下,把负责妇科病房的那两个保洁员给叫了出来。戴煦和她们两个聊了一会儿。很快就把想要了解的事情给问了出来,之后他给两个保洁大妈一人买了点饮料冷饮之类的东西,保洁大妈很开心的回去工作了,他这才出去到车边上和已经回到那里的马凯、方圆会和。
“老戴,你这招儿太棒了!那几个保洁阿姨特别爱说话,从她们嘴里面打听点八卦新闻,小道消息,一点儿都不费劲儿!”马凯看到戴煦回来了。很兴奋的迎上去,“你是怎么想到这个办法的呢!原来我还以为得去找别的大夫护士呢!”
“你去问同事。同事之间会有顾虑,怕得罪人,但是问经常出入科室的保洁员就不一样了,他们没有这方面的顾虑,听说了什么没出分享,也会觉得挺没趣的,有人打听,大体来说是不会拒绝的。”戴煦说,“你们打听到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们俩听说,刚才那个董志成还真不是乱讲的,葛光辉在这个医院里头,确实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帅哥来着,听说刚到医院那会儿,桃花别提多旺了,还有过女的来看病,刚开始不是很介意男大夫给问诊,结果进去一看到葛光辉,扭头就要去退挂号票,说是大夫长得太帅了,她不好意思在那儿看病。”马凯的口气听起来略微有点酸溜溜的,“反正就是好多别的科的小护士都找借口往他们科跑,后来葛光辉的老婆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没少替他赶苍蝇赶蜜蜂。”
“除了这种之外,有没有什么具体一点的,涉及到生活作风方面之类的?”戴煦对马凯反馈回来的这些并不觉得意外,因为他也听到了类似的说法。
“生活作风方面……”马凯有点犯嘀咕,那眼睛朝方圆一个劲儿的瞄。
方圆一看他那个样子,就知道他肯定是光听着葛光辉当初魅力无限的那部分,然后就不知道分神想什么去了,干脆接过话来,替马凯说:“之前有个一档子事儿,但是不知道是不是真实情况。据说葛光辉到了这个医院之后,和一个科室里的护士一度关系有点日爱日未,被人在背后传得有鼻子有眼儿的,说是每次只要是葛光辉值夜班,那个护士就一定跟别人换班,就要和他凑在一起,不过没有人看到过他们到底有么有怎么样,就只是有这么一个传闻罢了。后来据说是葛光辉的老婆很生气,到医院里来闹了一顿,在科里面一度搞得沸沸扬扬的,后来每次葛光辉值夜班,他老婆都会跟着一起来,而且呆在科室里就不走,科主任后来觉得这样实在是太麻烦了,就干脆把那个护士申请调去了别的科室,把葛光辉也给扔到门诊‘常驻’了半年,等事情平息了之后才又回疗区那边去。”
“这个倒和我听说的差不多,”戴煦听完以后点点头,“我听说的不是在这边,是葛光辉之前工作的另外一家医院发生的事情。”
“葛光辉是后调过来的?”马凯一听这话,忍不住开口打断了戴煦的讲述,有些激动的问,“是万惠婕那个地方来的么?时间能对得上么?”
“时间自然是对不上了,葛光辉今年才31岁,医科本身就对学历要求比较高,学制也比较长,五六年前他应该还在念书,至多是刚刚毕业,我说的之前工作的那家医院,就是方才董志成提到的,葛光辉秋天就要调回去的那家医院。”戴煦摇摇头,否定了马凯乐观的猜测,“不过万惠婕出事的那个地方,倒是有一所医学院来着,这也是我最近才刚刚知道的,但不能保证葛光辉就一定是那里毕业的。这个是后话,咱们回头再去确认,先说我听到的情况。你们刚才听说的不错,但是也不准确,葛光辉到这边上班一共不到两年的时间,但是他和他老婆结婚已经四年多了,孩子今年也已经两岁多,这一点是一个保洁员亲口从他老婆的口中听到,推算出来的,当时他老婆却是是到医院里闹过,吵得很凶,所以保洁员印象特别深。当时葛光辉的老婆正在气头上,所以说话口不择言,完全没有考虑到影响的问题,所以无意当中把葛光辉之前为什么会想方设法的调到这家医院来的原因也给捅了出来。”
“总不会也是和小护士扯不清楚吧?”马凯试探着问。
戴煦点点头:“对,还是因为类似的事情,不过那一次闹的比较大,是可以确定的,他确实在当时和医院里的一名护士有不正当的关系,被家里面发现之后,葛光辉想要和那个护士撇清,但是对方恼羞成怒,非要他给个交代,那时候葛光辉和他的老婆结婚好像才一年多而已,不正当关系被曝光之后,也是闹得很大,葛光辉差一点离婚,是他老婆坚决不离,肯给他机会,要他改正的。所以为了避风头,也为了离开是非之地,葛光辉的岳父动用了人脉,才把他给转到a市这边来,所以葛光辉很畏惧他的岳父,也因为妻子娘家有权势,所以比较惧内。这一次为什么隔了两年又要调回去,就不知道了。至少可以确定的是,葛光辉在生活作风问题上面,很缺乏自制力,也算是有前科,并且恶习不改的类型了。”
“那咱们现在去找葛光辉谈谈不?”马凯问,“反正咱们手机号和家庭住址都要到手了!”
“不急,张忆瑶和这个葛光辉能不能扯上关系都还没有确定,咱们先不急着过去打草惊蛇。”戴煦摇摇头,心里面已经有了打算,“上车吧,咱们回局里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马凯原本期待着戴煦的计划会是比较令人兴奋的事情,结果回到局里之后,他就大失所望了,原来戴煦所谓的计划,居然就是继续筛查那一大堆的照片,非但不令人感到兴奋,反而还还是马凯最最头疼的“坐板凳”。
不过这项工作还是非常有必要的,马凯也很清楚不管多不喜欢或者多不情愿,该做的必须要完成,所以除了有些失望之外,倒也没有说太多,闷头开始仔细浏览起了他负责的那部分照片,而方圆更是不用说,她本身的耐心就比马凯后很多,回到办公室之后很快的就进入了状态。
三个人默默的忙了一会儿,林飞歌一推门从外面进来了,一进门看到他们三个都在,略微愣了一下,然后马上就笑嘻嘻的凑了上来,直奔戴煦桌边,对他说:“老戴,咱们那个案子怎么样了呀?这几天你们仨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我都逮不着你们的影儿!还担心被你们给甩开了落进度呢!”
“大姐,你这说话还能再没边儿一点么?”马凯这几天一直在忙,想能看到林飞歌到处乱晃,心里本来就有点气不顺,现在不得不在处理一些枯燥乏味的工作,就更是火气上涌,一听林飞歌在那里卖乖,顿时就压不住了,“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到底是你还是我们啊?我们这头忙得脚打后脑勺的,可没有你那么爽,成天在楼里哪儿都能看到你东飘西荡的,幸亏长得不好看。不然还以为是鬼呢!”
林飞歌一瞪眼,刚要和马凯对上几句,眼珠子一转。最终只是冲他飞了个白眼儿,扭头对戴煦说:“师傅,你可得替我作证啊,我前几天不舒服,所以这两天上班来的时间不太准,结果每次一过来,你们就已经跑得找不到人了。这事儿可不能怪我啊,可不是我存心不想好好的跟你们一起出去查案子。”
“说的就好像你没有我们电话似的。”马凯用林飞歌也能清楚听到的音量,低声的咕哝了几句。顺便还对着电脑屏幕犯了个白眼。
林飞歌佯装听不到,理也不理他,只盯着戴煦。
戴煦笑了笑,拍拍她的肩膀:“嗯。我理解。你不舒服就多休息吧。”
“还是师傅知道疼我!师傅,我就知道你最好了!”林飞歌嘻嘻一笑,“那我出去买点药啊,有点头疼,回来给你们几个买雪糕吃!”
说完,她就脚底抹油的又出了刑警队办公室。
“老戴,这你都不管?”马凯有些不平衡的看着林飞歌出了门,忿忿不平的问戴煦。“我敢说她浑身上下哪儿都不疼!她就是想偷懒,不干活!”
“你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啊?连她到底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都知道?”戴煦笑着逗了马凯一句。“谁想偷懒我都不会拦着,第一,你们现在不算是这里正式在职的,不领工资,我没有理由要求你们必须事事冲在前头,第二,就算你们正式入职了,工作用不用心,我作为同事,也不会干涉太多,评估那是领导的事,归根结底,你自己的表现怎么样,还是得你自己去把控,人得学会对自己负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马凯自己砸吧了半天,忽然冒出一句感慨来:“老戴,我忽然明白了一件事,其实跟你混比跟钟翰师兄混可难度大多了!钟翰师兄一看就不好说话,肯定是比较严厉的那种,但是那种你想懒散也不敢,他管着你,约束着你,等于是拿鞭子抽着你往前走,不走都不行,跟着你是放养,全靠自觉啊!太考验人了!”
戴煦听了他的一番感慨之后,倒也不否认,只是嘿嘿一笑,说:“你太高看钟翰的耐心了,跟着他是会有压力,不过一次两次不上道,他保证会让你灰头土脸的卷包袱走人,所以说,不管是赶着走的还是放养的,归根结底还得靠自己。”
“对,靠自己!得努力!”马凯作摩拳擦掌状。
从头到尾就只有一个人,始终都没有开口,那就是方圆,林飞歌进来的时候,她抬头看了看,和林飞歌打了个招呼,之后就一直在认认真真的对着电脑屏幕筛查照片,后来马凯和戴煦之间的对话,她完全没有在意。
这几天,林飞歌的那种十拿九稳的悠闲态度,其实也影响到了方圆,只不过这种影响,和马凯的那种忿忿不平又不一样,对她来说,林飞歌现在的状态,给自己更多的是一种压力,她知道自己没有什么人可以依靠的,所以毕业之后的去向都只能靠自己来努力,现在眼看着距离实习结束越来越近,她的心里面也燃烧着一团火,别人的半年多的实习可能是风平浪静,或许比较轻松,而自己很巧的遇到了两个大案子,虽然承受了别人实习期间承受不到的压力,也付出了一些辛苦,但是有付出自然也就有收获,她希望自己参与其中的这两个大案可以对自己今后的就业提供一点小小的帮助,至少也算是添彩的一笔。
因为如此,所以方圆最近的工作比之前还要更加投入几分,她希望在自己结束实习之前,这个案子能有一个完美的落幕。
戴煦和马凯说完话,目光也在专心致志盯着电脑的方圆脸上停留了片刻,然后忽然又若有所指的补充了一句:“不过呢,努力归努力,也得张弛有度才行。”
“嘿嘿,你放心吧,我这人,你让我一直绷着,我也绷不住。”马凯以为戴煦还是在说方才和他之间的那番对话,笑嘻嘻的点点头,应了声。
三个人忙到了中午,戴煦照例叫两个人出去吃饭,方圆依旧为了减肥并不打算吃午餐,干脆选择留下来。让戴煦和马凯去吃饭,戴煦叫了她几次,她都婉言谢绝。到最后戴煦也只好选择放弃,带着马凯出去了,两个人在附近找了个小店,随便的吃了几口东西,填饱了肚子就回来,回来之前戴煦路过一家粥铺的时候,特意进去打包了一份粥带回去给方圆。
“老戴。就给方圆买一碗粥也太小气了吧?”马凯吃饱喝足心情大好,开口调侃起戴煦来了,“好歹也给人家买个豆腐脑或者鸡蛋羹之类的东西吧?”
“空腹吃蛋白的东西对胃不好。”戴煦回答。顺便瞥他一眼,“你现在倒是表现得挺向着她的,也不知道她现在这样这顿不吃那顿不吃,谁的功劳比较大。”
马凯略显心虚的嘿嘿笑了几声:“我那也是为她好啊。你看现在满大街的小姑娘。一个个都细胳膊细腿小蛮腰,就方圆,真是名符其实的圆,我敦促她减减肥,也是为她以后好嘛,而且将来和男朋友一起出去,男朋友也不会觉得丢面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喜欢一个人不是拿来充面子的,一个大男人。自己的面子自己挣不来,还得靠姑娘给自己贴么?”戴煦对马凯的话全然不赞同。
马凯摸摸鼻子。耸耸肩,虽然他似乎也不太认同戴煦的说法,但还是很识时务的没有和他争辩下去,这个话题也就到此结束了。
回到办公室,戴煦把粥递给方圆,方圆接过来道了谢并没有立刻去吃,而是放在了一旁,情绪略微有点激动的告诉戴煦,在他和马凯出去吃午饭的时候,自己在筛查照片的时候有了新的发现,并且已经把那张照片打印了出来。
戴煦接过打印好的照片一看,和徐成仁的其他所有照片一样,依旧是一张对张忆瑶的偷拍照,只不过照片的背景与其他略有不同,假如放在黄小虹出事之前被他们看到,可能他们也不会特别在意,不过现在看来,却有些不大一样了。
照片上面的张忆瑶,正走进一座建筑的大门,旁边来来往往的人很多,在她旁边的门前坡道上,还停着一辆白底红十字的急救车。那个大门看上去也十分眼熟,根本就是他们昨天晚上和今天早上分别去跑过一遍的那家医院门诊大楼。
“张忆瑶也去过那家医院!之前卢开济不是说过么,张忆瑶之前去医院看过病,之后还找他要治疗费,说是因为他的缘故,所以她才生病的。”方圆因为有了收获而心情格外好,指着照片上面的日期对戴煦说,“这上面的日期看起来好像和卢开济当初讲的那个时间段很相符,又比黄小虹到医院里面去就医的时间要略微早那么几个月,这件事不管是时间点还是前后的关联都挺清楚的。”
戴煦点点头,抓起旁边的办公室座机,拨通了徐成仁的手机号码,徐成仁起初没有接,戴煦就起而不舍的一遍一遍打过去,一直到最后,他才终于接了电话,接听之后连询问对方是谁都没有,开口就问:“我的移动硬盘能还我了么?”
戴煦一听这话,当场就笑了出来:“看这意思,你打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个号码是我们的吧?那我打了这么多遍,你是没敢接?”
徐成仁在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下,然后别别扭扭的回答说:“我有心理压力。”
“你别有压力,你的移动硬盘我们肯定不会贪了,回头会还给你的,这次打电话我们是想跟你确认一件事。”戴煦忍着笑安抚徐成仁的情绪,“你有一张照片,是在医院附近偷拍的张忆瑶,你有没有印象?”
“有,我记得那个。”徐成仁回答的很快。
戴煦也对他的这种反应速度感到有点诧异:“你倒是挺确定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些照片我没事儿就看看。”徐成仁略显尴尬的回答,“而且医院那个照片我也一直挺纠结的,所以印象特别深,当时我跟着她一路就到了医院,然后那天她脸色还特别不好,我就一直担心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偷偷心疼了半天。”
“那你知道张忆瑶当时去医院是看什么科么?”戴煦问。
“我不知道,”徐成仁回答,“我不敢跟进去,那这个照相机,在外面还可以假装拍拍建筑,拍拍街道,进去可就说不清楚啦,万一被人发现,我以后都不要做人了。那天我看她进去,知道自己肯定跟不了,心里头也担心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需不需要有人陪着照顾照顾,我就想了个办法,假装不知道她在医院里,给她打了个电话,好像没什么事儿闲聊似的问她在干什么,她也没说什么,根本不提自己在医院,我问她在哪儿,她还说自己在外面逛街,我一看这个架势,她是摆明了不想让别人知道,我再问多了就讨人嫌了,所以后来什么都没问。”
“她是自己去的还是和别的什么人一起?或者有没有人在医院里等着她?”
“应该是没有,她要是有同伴的时候,我哪敢偷偷的跟着拍照片啊,俩人或者好几个人在一起太容易被人发现了,而且……而且我也不喜欢照片上还有别的什么闲人和她在一起。那天至少我看到的是她一个人进去的,我在医院门口朝里头瞧了瞧,里头人挺多的,也没看见她往哪儿去的,到底有没有人在里头等她我也不敢百分百确定,只能说从我的角度来理解,是没有,她应该是自己去的。”
徐成仁能够提供的情况也就只有这么多,更多的东西他也不知道了,戴煦道了谢,不打算和他继续浪费时间,倒是徐成仁,念念不忘自己的移动硬盘,又在电话里恳求了几句,希望戴煦他们一定要退还给他,越快越好之类。
挂断了电话,马凯在一旁问:“老戴,那咱们要再跑去医院打听一下么?”
“先不急。”戴煦摇头,“这个时候医院里头各个科室都挺忙的,冒冒失失的跑过去,人家也未必有空理会咱们,倒不如先找个捷径,打听打听。”
“哪有捷径啊?”马凯疑惑的问。
戴煦笑了笑,从口袋里翻了半天,翻出来那张在医院里离开之前,白子悦递过来的写着号码的纸条:“喏!这不就是咱们的捷径么!有资源就要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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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凯一拍脑门儿:“哎呀,我都把这一茬儿给忘了!”
“号码给你,你给白子悦打电话问一下吧,让她帮咱们确认一下,能不能查到张忆瑶的就诊记录。”戴煦把号码递给马凯,并不打算自己去打这一通电话。
马凯倒是不介意打这通电话,尤其对方还是个年轻漂亮的女医生,就算是出于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的想法,他也不会感觉到排斥就是了。他按照纸条上面的电话号码拨了过去,不知道是不是下午医院门诊的病人也相对来说要少了一点,白子悦接起电话的速度还挺快的,马凯自报家门说是a市公安局刑警队的时候,她的声音听上去还挺和气,不过等到听马凯说完自己的姓名之后,却有点变了。
马凯拿着听筒应付了几句之后,无可奈何的用手盖住话筒的部分,小声对在一旁继续筛查照片的戴煦说:“老戴,我搞不定了,那个白子悦好像不太高兴,一个劲儿追问我是怎么拿到她电话号码的,说她号码给谁了就只跟谁沟通。”
戴煦有些发愁的挠了挠头,叹了口气,伸手接过电话听筒。
“喂,你好,我是a市公安局刑警队戴煦,白子悦对吧?”他说。
白子悦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像是在分辨声音,然后语气略微带着一点不高兴的问:“你什么意思啊?我给你的号码为什么一转手就被你给别人了?”
“给别人?”戴煦的反应颇有些无辜,“没有啊。刚才和你通话的也是我们刑警队的人,你的号码我没有给别人,当时咱们交换联系方式。不是为了在有需要的情况下,我们想你了解情况,或者你向我们提供信息用的么?”
白子悦被他给问住了,最后有些意兴阑珊的回答说:“是,那你有什么事儿?”
“是这样的,我们想了解一下,去门诊看过病的就诊记录。大概还能查到多久之前的?”戴煦问。
“这个啊……假如时间是在一周之内的,从系统里面可以查得到,假如是超过一周不到两周的。可以碰碰运气,假如超过两周的,这边系统里的挂号记录早就被刷新掉了,是绝对没有办法查出来的。”白子悦回答说。“你们要查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们想确认一个人是不是在你们医院。严格的来说,是不是在你们科的门诊或者病房就诊过。”戴煦问,“真的没有什么别的办法能确认的了么?”
“如果只是门诊,超出我说的那个期限就真的查不到了,但是假如那个人是在门诊就诊之后,被要求住院治疗,那倒是好办得多了,病房的住院记录和病理保存时间会比较久。”白子悦回答。并且主动表示,“要不我帮你查查?”
“那我们就拜托你了。”戴煦把张忆瑶的姓名。还有到医院就诊的前后时间段告诉了白子悦,向她道了谢,挂断了电话。
大概过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白子悦才把电话打过来,她说趁着没有人挂她的号的空档,自己抽空跑回病房去问了一下,病房没有收治过一个叫张忆瑶的人,门诊这边当然也就查不到那么久之前的就诊记录,别的科室那么多,她也不可能逐个去帮忙确认一遍,很抱歉没有帮上忙。
戴煦和她客气了几句,反复道了谢,挂了电话看看时间,招呼马凯和方圆:“走吧,咱们葛光辉家里头做客去!”
“现在去?之前不是说不急着打草惊蛇么?”方圆还在认认真真的筛选着照片,没想到戴煦忽然之间就改变了计划,赶忙起身一边拿了外套往外走一边问。
“没有办法,既然张忆瑶的就诊记录根本查不到,咱们也就没有必要耽误时间等什么时机了,兵不厌诈嘛,这次咱们就跟他耍个诈。”戴煦已经有了主意,“之前卢开济说过,张忆瑶当时打的什么针,用药确实是一般妇科治疗习惯使用的,而且咱们在发现张忆瑶尸体的时候,法医那边也没有发现她曾经接受过什么外科手术的迹象,包括她在那段时间的行动也都说明了她并没有生什么严重的疾病,去医院,到妇科去挂号看诊的几率还是最大的,这样一来,很有可能是在门诊接受了治疗,不需要住院,所以经过了这么久就没有记录可以查询了。”
“那要是诈不出来怎么办?他就一口咬定没见过张忆瑶呢?”马凯问。
戴煦想了想:“能不能诈出来和葛光辉是承认还是否认没有关系,主要看他的反应来判断,而且他见过,认识,这是一个结果,不认识,没见过,那就等于是把事情导向到了另外的一个方向,怎么都不算是一无所获,没有损失。”
“那假如他不是撒谎,是真的想不起来了呢?”马凯继续刨根问底。
“我估计咱们应该没有那么不走运吧?”戴煦笑着说,“从之前咱们打听到的小道消息来看,综合前后的说法,可信度还是比较大的,你觉得以葛光辉的所作所为,他会是那种看到漂亮姑娘会毫不在意,连印象都没有的人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的也是,那咱们就碰碰运气去!”马凯嘿嘿一笑,也打起精神来了。
三个人按照董志成提供的地址,很容易的就找到了葛光辉的住处,不过戴煦他们没有直接去敲门,而是把车停在了楼下,给葛光辉打了个电话,电话响了几声就接通了,葛光辉的声音听起来略微有些嘶哑,不像是平日里就是这样的声线,倒更像是因为感冒之类的缘故,嗓子不舒服。
“你好。是葛光辉葛医生吧?你现在是不是在家里休息呢?我们想登门拜访一下。”戴煦没有一开口就自报家门,而是模棱两可的先询问起葛光辉来。
葛光辉含含糊糊的应了一声,表示自己确实在家里。然后才想起来问:“你是哪位啊?找我干什么?要是看病的事儿,我今天不出诊,明后天你去医院吧。”
“哦,我们找你的目的是和你工作有点有关系,不过不是找你看病,是想找你了解一下一些别的情况。”戴煦这才说明意图。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声音。葛光辉哑着嗓子问:“你们在哪儿呢?有什么事儿,咱找个地方外面谈,你们不要到我家里来。”
“行。这个我没有意见,我们就在你家楼下,地点你来选吧。”戴煦说。
葛光辉没有立刻应声,他犹豫了一下。然后问:“你们几个人?”
他这么一问。倒把戴煦给问懵了,不知道葛光辉的用意是什么,不过他还是如实的回答了葛光辉这个问题:“我们一共三个人,有什么问题么?”
“三个人啊……”葛光辉清了清嗓子,好像是鼓足了勇气一样,语气听起来可怜兮兮的,在电话那边恳求道,“咱们一会儿有话好好说。行么?”
“行啊,当然行。你下来吧,我们等着你。”戴煦回答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葛光辉没有挂电话,支支吾吾了半天,非要戴煦一再答应,肯定会有话好好说,好好的沟通,这才不情不愿的答应尽快下楼来。
挂断电话,戴煦笑着对方圆和马凯说:“呆会儿可热闹了,见到葛光辉你们俩谁也别急着先开口,这个家伙恐怕是又捅了篓子,惹了是非了。”
过了好一会儿,也不见葛光辉下来,马凯怕葛光辉又出什么别的鬼主意,节外生枝,急的想要打电话过去催,被戴煦拦住了。
“别催,他这么磨磨蹭蹭的不下来,本身就是害怕,要是你再打电话过去一催,他保不齐要以为咱们真的对他有什么埋伏,更不敢下来了。”戴煦说。
马凯挠挠头:“老戴,咱方才告诉他咱们是公安局的,过来找他了解情况就好了,那样他不就知道不是找上门来算账的了么,省得咱们在这儿傻等!”
戴煦不以为意的笑了笑:“你信不信,假如刚才咱们就先自报家门,他不但更加不会痛痛快快的下来,可能还会推三阻四的。有一种人的性格,可能你们现在接触的不多,还不是很了解,他们不怕和公职人员打交道,因为知道不会吃亏,公职人员有任何一点过格的行为举动,他们只需要闹大就能让对方吃不了兜着走,反过来,和非公职人员,但是比较蛮横的人打交道,他们就害怕了,因为对方可能会动用一些不合规矩的粗暴手段来解决问题,这样一来吃苦受罪的就是他们自己了,所以本着25书屋不吃眼前亏的道理,他们一般会对后者比较客气。”
马凯不爽的撇撇嘴,心里倒也明白,戴煦说的这是一个很普遍的现状。
又过了一会儿,马凯已经等得不耐烦,要不是戴煦不允许,他都想冲上楼去拉人的时候,远远的终于看到了葛光辉的身影正迈着小方步从单元门里走出来。
葛光辉长得确实算得上英俊了,三十出头,正是还没有开始走向衰老,又比二十出头的年轻小伙子多了几分成熟韵味的时候,再加上他的五官生的很端正,浓眉大眼,皮肤白净,个子又高,属于摆在那里都引人注意的相貌。
“哎,方圆,说实话啊,要是给你葛光辉这样的,年纪比他小,跟你正合适的那种,其他都一样,你愿不愿意接受?”马凯坐在车里,忽然开口打听起来。
“不愿意,我不喜欢他这样的。”方圆回答的特别干脆,连一点犹豫都没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马凯对这个答案感到有点意外:“这样你还看不上?他这样的还不够帅么?”
“这人一双桃花眼,看东西眼神乱飘,一看就不踏实。”方圆回答。
“得!弄了半天你还是喜欢稳重型的!”马凯耸耸肩,替方圆得出结论,也听不出来这语气是表示赞同还是不赞同,戴煦在旁边听着,没有吭声。
葛光辉走出单元门,又往前走了几步,没看到楼下有人,就站在原地开始东张西望,眼神有点贼溜溜的,光是看着都能感觉到他的心虚和慌乱。
戴煦打开车门,下了车,朝葛光辉笑着摆摆手,示意了一下,葛光辉一看清楚戴煦,吓了一跳,竟然下意识的朝身后退开了几步,戴煦原本是想要迎上去的,一看他这种反应,只好略显尴尬的站在原地,没有向前走。
“至于么?他怎么是这种反应啊?”方圆坐在车里,隔着车窗看着外面,对葛光辉的反应破有些不满,皱着眉头,有些不悦的说,“他这样的反应也太没有礼貌了,戴煦长得又不凶恶,他干嘛一副好像戴煦会吃人似的那种样子?!”
“这你就不懂了吧!”马凯摆摆手,“一看你就是女生从来不打架,所以都没有这方面的尝试,战斗力跟长相凶不凶有什么关系,长得再凶,体格不够好,战斗力也是白费,像戴煦这种,人高马大,身上有结实的,甭管多面善,要是发起狠来想要跟葛光辉较量较量,就葛光辉那个体格,被老戴按地上揍,都挣巴不起来!刚才老戴怕葛光辉推三阻四,也没告诉人家自己是警察,看这架势,是被葛光辉给当成堵到门口找他算账的了。不过话说回来啊,这老小子到底惹了什么麻烦了呢?瞧给他吓的那个样子!”
方圆偷偷的撇撇嘴:“估计和之前的‘前科’半斤八两吧,虽然这么说不好听,但是不是有那么一句话么,叫做狗改不了吃屎。”
说完,她也打开车门下了车,站在了戴煦旁边。葛光辉刚开始看到车门开了,表情极其紧张,直到看见下车的是一个站在戴煦身旁更显身材娇小的年轻姑娘,他赶忙仔细打量了方圆几眼,见她十分面生,这才略微放松下来一点。
“你们是李朦的朋友还是家里人?”他看戴煦和方圆谁也不开口自报家门,一边保持距离,一边可怜兮兮的说,“咱们好好谈谈吧,好不好?那事儿真的是一时糊涂,要是李朦想要精神损失费,我给,这都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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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圆一听这话,就知道还真是被戴煦给说中了,这个葛光辉在外面不知道又惹了什么麻烦,看这样子估计就是特别理亏的事情,否则也不会害怕到不问青红皂白,开口就主动提出想要给人家赔偿这种事。
“那事儿我们不管,”戴煦摆摆手,拿出工作证示意了一下,“你不是说要找个地方聊聊么?是打算挑个地方坐下来说话呢,还是想就站在这儿聊?”
他的话说得并不算很清楚,葛光辉看他拿出了警官证,虽然稍微松了一口气,看那个架势是觉得自己不会挨揍了,但同时表情也变得更加苦哈哈的,嘟嘟囔囔的回答说:“这事儿怎么还报警了呢……那,咱找个别的地方聊吧。”
“那上车吧,我们载你过去。”戴煦朝身后的车子比划了一下。
葛光辉立刻触电了一样的哆嗦了一下,忙不迭的摆手:“不用不用!你们车就撂在这儿吧,我说那个地方就是个小茶馆,从那边门出去往左一拐就到。”
方圆也不知道自己该觉得好笑还是该觉得鄙夷,葛光辉说不想上车时候的反应摆明了不仅仅是因为路程近,看他的那个样子,恐怕是怕一旦上了车,就直接被带去公安局,连讨价还价的机会就都没有了。这种潜台词也让方圆心里面更加好奇,不知道这个长着桃花眼的男人到底惹了什么样的麻烦。
戴煦招呼马凯下车,三个人跟着葛光辉除了小区侧门,拐了个弯,来到一家小茶馆门口,葛光辉进去要老板给开了一个雅间,四个人坐进去,要了一壶茶,等服务员,出去之后,葛光辉才堆着一脸苦哈哈的笑,凑近了问戴煦:“这事儿还有没有私了的可能性了?有的话,我愿意赔钱,道歉,别闹大就什么都行。”
马凯一个没忍住,噗嗤一声差一点点就笑出来,幸亏他反应快,赶忙假装咳嗽掩饰了过去,葛光辉只是略显诧异的看了他一眼,坐在马凯旁边的方圆倒是明白为什么马凯会有这样的反应,因为葛光辉方才的表现,和之前他们接触过的史志义简直是如出一辙,都是能请神不能送神的角色,惹事的时候一个顶俩,等到被找上门的时候,就立刻二话不说的开始讨饶。
“真的,我是很有诚意的想要补偿她,而且她也没跟我说她年纪那么小啊……我以为她是高护毕业实习来我们医院的呢,结果哪曾想她是中护,才十七……要知道的话,我肯定不招惹她的,而且……而且这事儿她也多少有点责任,严格的说起来,最开始也是她先来招惹我的,真的,最开始真的是她主动的,我以为这种事就你情我愿,现在年轻人的想法多潇洒啊,而且……她那么容易就找上我,之前也不可能没找过别人,结果事后她又说自己有多认真,这本身也不太可信,你们说是不是?。”葛光辉一脸可怜兮兮的说。
他把话说到这个程度,几乎不需要再打听什么也明白了,顺便还等于是印证了之前他们几个人从保洁员那里打听到的小道消息,看起来葛光辉是又故态萌发,和科室里面的实习护士发展了日爱日未的关系,结果不曾想,女方事后认真起来,成了葛光辉甩不脱的麻烦,估计为了这件事,他肯定已经躲躲闪闪、提心吊胆很久了,否则也不会看到警察上门,立刻吓成那个样子。
戴煦决定不让他继续这么误会下去,自己吓自己了,便对他摆摆手:“你先别着急紧张,我们找你不是为了你方才说的李朦,是因为另外的一个人来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这么一说,倒把葛光辉给说懵了,他愣愣的看着戴煦,稍微松了一口气,但仍旧有些困惑的咕哝着说:“别的还有什么人值得你们公安局兴师动众的跑过来啊?我最近管过的患者都有数儿的,而且也都病愈出院了,没什么岔子啊……”
“黄小虹你认识么?”戴煦问。
葛光辉想了想,摇摇头:“不认识,听名字没有什么印象。”
“她是你以前的一个患者。”戴煦提醒他,“有点印象没有?”
“住院的?做手术的还是怎么样的?”葛光辉问。
“没有住院,门诊治疗的患者。”
“门诊啊,”葛光辉一听是门诊那边,立刻就不大在意,人也放松了下来,语气变得略微有些不大好,似乎是嫌戴煦他们没有把话说清楚,害自己白白提心吊胆了大半天,“那我上哪儿能记得去,我们一天得看多少病人呢?根本记不住。”
“给你看一下照片回忆一下吧。”戴煦拿出一张黄小虹的照片,当然不会是出事后的现场照,而是从她的家中带出来的一张平日里的生活照。
葛光辉拿过来扫了一眼,立刻还回去,不大放在心上的说:“不认识,确实不认识。你们能确定这个人是我的患者么?有什么问题么?这种事可别搞错了啊,如果她初诊的时候找的是别人,复诊医生是我,那有什么事找初诊医生去。”
“这事儿恐怕还真的得找你,除非你说这个章是别人冒用的。”戴煦拿出从黄小虹家里找出来的那本治疗手册,递了过去,让葛光辉看上面的签章。
葛光辉接过来一看,嘴里咦了一声,接过去仔细的看了看:“这上头的诊断和用药决定还真是我写的,那估计这个患者是我给看的,不过她这都那么长时间以前的了,也不是什么疑难杂症,挺常见的,不会还能出什么问题吧?”
“你能不能尽量再回忆一下,看看能不能想起来黄小虹这个人来。”戴煦把治疗手册和照片并排放在桌子上,示意葛光辉仔细辨认辨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葛光辉被他这种毫不退让的态度给镇住了,也略微收起了方才流露出来的不耐烦,对着照片又端详了半天,最后还是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认识。
“那这个人呢?你看看你认不认识。”戴煦又拿出了一张照片放在桌子上黄小虹照片的旁边,这张照片是张忆瑶的,不过不是人像比较大的照片,只是从徐成仁投拍的那许多照片当中随意挑出来的一张能看清楚正面相貌的。
这一回葛光辉的反应倒是和之前不太一样,尽管这张照片上面的张忆瑶距离镜头位置相对要远一些,他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这个女的我倒是认识!”
“你知道她叫什么吗?”戴煦听他这么说,又进一步向他确认。
“叫什么我还真不记得了,但是这个人我可记得。这女的当初挂号到门诊看病,挂的是我的号,不过后来她那个毛病不归我管,我让她去把号退了重新挂的产科门诊。”葛光辉回答的十分笃定,像是记得很清楚。
“产科门诊?”马凯一听,开口问,“她是什么毛病需要去产科门诊?”
葛光辉看了看马凯,那表情就像是看一个智商有问题的人:“这还用问?你连这点常识都没有么?像我们这样的三甲医院,分科是很详细的,妇科是妇科,产科是产科,我们妇科是治疗妇科炎症疾病或者肿瘤什么的,产科当然就是负责帮孕妇生孩子或者给意外怀孕的人做人工。流。产的地方了!那个女的她当时是怀孕来的,不想要,这不归我们妇科管,当然得介绍到产科门诊那边去。”
“这个黄小虹,你确实不记得么?”戴煦并没有对张忆瑶是去医院做人工。流。产这件事感到有什么好惊讶的,根据之前的调查结果,张忆瑶一直在靠和一些经济实力比较雄厚的男人发。生。关系来获取收入,正所谓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她本身暗地里做那种勾当,想必出现这种意外的几率也比一般人要高得多,事情结果是这个样的,也不足为奇。他反倒是对葛光辉一口咬定自己并不记得黄小虹这一点感到十分好奇。
葛光辉被他又拉回到黄小虹那边追问,有点不太高兴,皱着眉头说:“我确实是不认得,我刚才也承认了,她那个手册上头确实是我给开的诊断,但是人我确实是不记得了,还是那句话,我一天得接触多少个患者啊,她那个都过去一段时间了,之后也没到医院找我复诊过,我怎么可能都记得住。”
“你说的倒也是,不过么……”戴煦先是对葛光辉的说法表示了赞同,随后脸上有露出了困惑的表情,“那个挂错了号的女孩儿,她到医院里头去的就诊时间更早,比黄小虹要早很多,你怎么就能记得那么清楚呢?”
葛光辉被他这么一说,脸色立刻变得有些尴尬,一阵红一阵白的,为了掩饰这种尴尬,他端着茶杯喝了几口,顺便借此机会给自己想好了一个相对来说显得最有说服力的理由:“这个么……人的记忆力不是一定和时间挂钩的,有的时候可能因为某个细节,就会不由自主的记忆深刻,有的反而太平淡了,记不清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我能问一下,这个让你记忆深刻的细节是什么吗?”戴煦当然不可能就这么简单的放过了葛光辉,揪住了他自己的话继续追问。
看葛光辉的表情,他应该恨不得咬自己的舌头一口,试图搪塞的笑了笑,说:“我也就是那么一说,比喻而已,其实你看,我对这个女的印象也没有多深刻,就是隐约还有点印象罢了,我连她姓什么叫什么都记不清了。”
“姓名没关系,我们可以告诉你,她叫张忆瑶,剩下的你来说吧。”戴煦寸步不让,根本不给葛光辉推脱的机会,他把身子靠在椅背上,双臂环抱在胸前,脸上的笑容也收敛起来,虽然谈不上板着脸,但也比一贯要严肃得多。
葛光辉看他变了脸色,也没有了插科打诨的胆子,不过在吸取了一开始不打自招的暴露了丢人事儿之后,他这次倒是学聪明了,没有被戴煦唬住,而是开口反问起来:“那你是不是也得先告诉告诉我,干嘛非得拉着我刨根问底的打听这两个人啊?一个确实是我患者,但是我记不住了,另外一个严格的说起来,连我的患者都不算,你们到底是要问这些东西干什么?”
“这方面的事情,我倒是可以给你透露一点点。”戴煦点点头,没有拒绝他的这个要求,“简单的来说,这个张忆瑶和黄小虹,都是我们现在正在调查的一桩刑事案件当中的被害人,她们两个都已经遇害身亡,现在唯一能找到的交际,就是她们都曾经到你工作的那家医院去看过病,并且都是由你经手过。”
葛光辉听戴煦说完之后,眼睛几乎都快直了,憋了半天,忽然略显生硬的笑了出来,一副方才戴煦刚刚给他讲了个笑话似的,说:“哥们儿,你们是不是来逗我的?整我那我开玩笑呢吧?是不是我什么时候的罪过谁,人家让你们过来敲打敲打我?我这人胆儿可小,你们可真别拿这种事儿来跟我开玩笑。”
“人命关天,我们不会用这种事情来开玩笑的,”戴煦一本正经的摇摇头,“而且说实话,我们的工作也没有那么清闲,大白天不处理正经事,特意好几个人跑到你家去,就为了消遣你,那是不可能的。所以现在事情的严重性我也算是跟你说清楚了,是配合我们的调查工作,还是继续和我们兜圈子,随便你。”
都说一贯好脾气的人,偶尔要是发一次火,反而比众所周知脾气不好的人发火要可怕得多,或许这话并不是毫无道理的,戴煦现在并没有真的发火,只不过是表情严肃,不苟言笑罢了,但是和之前笑呵呵的和气样子一比较,还是反差非常明显的,葛光辉硬生生的咽了一口唾沫,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我这是什么运气啊!”他懊恼的扒了扒头发,“这不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么!都已经一脑门子官司了,这怎么又冒出来个什么人命官司来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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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别闹情绪,不是说身正不怕影子斜么,你要是行的正坐得直,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把事情说清楚不就好了么。”戴煦见状,开口安抚他一下。
葛光辉没好气的往椅背上一靠,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说:“这种时候你就别说风凉话了行不行?什么叫身正不怕影子斜啊,我要真是一丁点儿的污点都没有,我至于说屋漏偏逢连夜雨么!自己这边一屁股烂账,还怕家里头知道又要翻天呢,结果这边又扯出来什么人命官司,我……我发现我真的是天生就吃女人亏的那种人,成也女人,败也女人,早晚都是栽女人手里头!”
戴煦笑了笑,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这个么,之前你自己做的事情,惹了什么麻烦,那都得你自己去解决,这个我们也帮不上什么忙,眼下我们能做的,就是在你的协助下尽快还原事实真相,不会让你无缘无故的背黑锅。”
葛光辉听得出来他话里隐含着的意思,悻悻的点点头:“对,我自己脚上的泡那都是自己碾出来的,赖不着别人,我也没有说谁给我找麻烦的意思,我就是怕你们觉得我是属于那种有污点的人你知道吧,因为我跟女人之间关系纠缠不清过,还不止一次两次,这回死的又是女的,还都是跟我接触过的人,哎呀,我自己想一想都觉得讲不清楚,我也不知道你们到底信不信我啊!”
“那你就试试,不试试怎么知道。”戴煦一边说一边指了指张忆瑶的照片,“就先从她说起吧,不是被你介绍到产科去的么?怎么回事儿?”
葛光辉没有立刻开口,纠结了一会儿,有点不情愿,但是又别无选择的开了口:“这事儿我也不瞒你们说,我对这个女的印象深,主要是她长得漂亮,我这个人,天生就对美女没有抵抗力,我也知道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可是我改不了,没有办法。所以当时她挂了号到门诊来,我一眼就记住她了。我还以为是可能有点女人的小毛病什么的,就问她那里不舒服,她跟我说她自己上个月的时候该来的没来,这个月也是一样,来医院之前在网上自己查过,有说的妇科疾病也会导致这种情况,所以她就跑来看病了。我问她有没有考虑过是怀孕了,她说不可能,她都有采取保护措施的,我也不好说什么,你们知道的,年轻小姑娘有时候是会特别回避这种话题,尤其我是个男的,就算是医生,问多了人家也会跟我急,所以我就又问了她几方面的情况,感觉不像是有炎症导致的,就建议她退了我的挂号票,去产科看看吧,她当时还有点不太高兴,我也是本着对她负责任的态度吧,之前她挂号过来看诊的时候我问过她职业,她说是在校生,所以我就提醒她,我说你要是确实是我说的那种情况,不打算要的话,最好打电话叫男朋友过来陪着,这种手术再怎么说也是损伤,还是有人陪着比较好一点。她也没说什么,就走了,后来我中午休息,吃了午饭回门诊的时候,在产科门诊那边看到她了,自己坐在候诊的椅子上等着下午轮到她手术呢,我过去和她打了个招呼,她看到我还有点不太好意思,可能是因为早上我说她是有了,她还跟我不高兴过吧,反正我看了一眼她的那个化验结果,确实是怀了,等着做人。流呢,我问她怎么没叫男朋友来,她支支吾吾了半天,意思说是不太方便,我看她那个样子也没问,当时就猜,那么漂亮的姑娘,会不会是谁的三儿啊?所以不敢叫人家来?后来又一想,这年头当三儿的有了还能这么容易就去做掉?反正也不关我的事儿,我就没再多打听,但是印象挺深,一看到她照片就又都想起来了。”
“当时你看过她的化验结果?”戴煦听到一个细节,“你能尽量回忆一下,看看能不能记得她当时的怀孕时间是有多久么?”
葛光辉很努力的想了半天:“好像……刚一个多月,反正还属于做手术拿掉的最佳时机呢,再晚了对身体伤害比较大。”
方圆坐在一边听着,这种话题,她一个刚刚二十出头,未婚单身的姑娘在一旁听着其实或多或少都会觉得有点尴尬,所以也不太好意思开口主动询问什么,只能边听边在心里面做一些时间上的计算,就比如葛光辉说张忆瑶当时的怀孕时间是一个多月,不到两个月,那么假如卢开济之前的讲述属实,他在张忆瑶索要治疗费之前已经很久都没有碰过她了,那张忆瑶所怀的胎儿就必然和卢开济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恐怕这也是她不敢打电话叫卢开济去陪护的原因吧。
至于那个孩子的生父可能是谁,这一点并不重要,因为张忆瑶的“生财之道”是什么,他们已经查得很清楚了,那些与张忆瑶有过往来的男人,说白了不过是一场场各取所需的金钱交易,“银货两清”之后,对方自然也不会对张忆瑶的“不小心”负责任,这一点从张忆瑶不敢联系卢开济,同时也不敢联系真正“闯祸”的那个男人就可以看得出来,又或许,连她自己都说不清到底是谁吧。
“哦,对了,我又想起来了一件事,你们要是不问我那个女的来医院的事儿,我可能都回忆不起来这么一段儿。”葛光辉忽然一拍大腿,“后来我在医院里头还看到了她一回,跟她去医院检查那一次,中间隔了能有小两个月的时间吧,她好像是在那里不知道等谁,我还跟她打了个招呼,不过她好像不太愿意搭理我,要不就是不认识我了,还有点儿故意回避似的,我一看这样,就没自讨没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你知道她在等谁么?”戴煦问。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我跟她打个招呼,她爱理不理的,然后我就走了,她好像正好接了个电话,一边答应着一边往外走,看那个意思好像是对方让她到外面去等还是怎么着,反正她就特别听话的出去了,很小鸟依人的那个样子,一看就知道跟她通电话的人肯定是个男的。”葛光辉尽管试图摆出一副客观描述的样子,但是他的表情和神态还是出卖了他内心里的真实情绪,对于张忆瑶这么个漂亮姑娘,对自己不理不睬,却在电话里对另外的异性柔情万分,葛光辉好像觉得很伤自尊,言语中透着一股淡淡的酸,“反正……我不知道是哪个倒霉蛋被她看上了,或者是看上她了,现在不是有那么一句话么,二手房可以住,不介意,但是死过人的房子不行。那女的可就算是‘死过人’的房子了。”
对他的这种酸葡萄口气,戴煦只是不大在意的笑了笑,不过他那轻松的一笑就只在脸上,眼睛里还是带着些许的思索,同时嘴里继续发问道:“之后你在医院或者其他地方,还有再见过她么?”
“那可就没有了,我要是再能遇见她,那可就真是说不清了。”葛光辉摆摆手,说完,他又有点犯嘀咕,“刚才那个门诊治疗手册,你能不能再让我看看?”
戴煦点头,把治疗手册递到葛光辉的面前,葛光辉拿过来,翻了翻,看了看,忽然咦的一声,表情看起来有些诧异,好像看见了什么奇怪的事。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么?”戴煦看他这样,立刻开口问。
“不对劲儿啊,特别不对劲儿。”葛光辉赶忙点头,指着那本治疗手册后面一页复诊的记录,“这个不是我写的,章也不是我盖的!”
“刚才你不是还说是你写的字盖的章么?”戴煦没想到他会忽然改口。
葛光辉摆摆手:“我不是又想耍赖什么的,是真的,刚才你们给我看的时候,我一看前头这一页,字是我写的,章也是我盖的,没有问题,后面随便扫了一眼,就说对,是我写的,可是刚才越想越觉得那里不对劲儿,再重新看一遍就看出来了,这个章不对啊!这要是我盖的章,那可就见了鬼了!”
戴煦把治疗手册拿回来看了看,上头的签章确实是葛光辉本人,看不出有什么不妥来,于是他把目光落在了葛光辉的脸上,看他要如何解释。
葛光辉从自己的裤子口袋里掏出一大串钥匙,上头还挂着一个印章,他把印章拿出来,从旁边拿了一张餐巾纸,在上面印了一下,递给戴煦。
“你们看,这是我现在医院给发的新印章。”葛光辉解释说,“这是医务科统一给刻的,医院里头要备案,我们自己不可以随便去私刻,私刻了被发现要挨处分的,医务科给我刻的这个章,有点小毛病,所以你们看,我葛光辉的那个光字,总是会留下特别多的印泥,一不小心就抹花了,这个我想了很多办法,试了好多次,都没有什么用,原来是想要申请让他们再给我刻一个的,但是现在计划是要调回去家里头那边,方便照顾我老丈人的身体,那一共也没有几个月的时间在这边上班了,我就想算了,将就着用吧。后面那页的章,是我的没错,但是那个是我以前的章,丢了都能有小半年了吧!那个章是被我弄坏了一点儿,所以盖完章,边上那个框框会有个缺口,你们看,这不,缺口在这儿呢!那个章丢了以后我就再也没找到过,所以这回新章拿到手,我就给穿在钥匙圈上头了,免得又掉了找不到,挺麻烦的。刚才我想起来那个章不对劲,拿过来再看看,其实字也不太对劲儿,我写诊断是挺草的,但是我那个潦草,是成了型的,怎么写都是那个样子,但是后面那一页,我感觉好像是一个人明明可以写很好,故意潦草着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的意思是,有人故意想要陷害你?”戴煦顺着葛光辉的意思说。
葛光辉赶忙点点头:“是啊,这不是摆明了么!我的天啊,谁这么恶毒啊,我承认我不是什么好人,我男女关系不严谨,我不是个合格的好丈夫,好爸爸,但是我这辈子可从来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干嘛要这么缺德的坑我啊。”
“那你上一个印章,是在哪里丢的呢?”方圆问。
葛光辉愣了一下,眼珠子转来转去想了一会儿:“好像是在医院里?我也说不上来了,我这人原来是有点丢三落四的,出门诊一般中午我就把东西都往抽屉里一塞,就吃饭去了,有时候等我回来,诊室里都有人呆着了,别的诊室提前开始叫号,陪着进来的家属啊,或者患者本人啊,就到我那边去找地方坐着,办公桌抽屉也没有锁,诊室里头也没有摄像头,谁知道有谁会顺手牵羊呢。”
“可是你这么说,也算是空口无凭,假如我们去医院验证,说不定能证明那个章确实是你之前丢失的那一枚,可是谁来证明你的那一枚印章真的已经丢失了,而不是至始至终都在你自己的手上呢?”戴煦问葛光辉。
葛光辉愣了一下,顿时就没了精神,垂头丧气的问:“那怎么办?你们说吧,我得怎么才能证明我自己跟你们查的那个事儿一点关系都没有?”
“这个其实倒也没有很难,你跟我们去公安局走一趟,给你做一下笔迹鉴定,这样就可以知道结果了。毕竟印章复刻很容易,但是手写的笔迹每个人都不一样,这可能是最权威有效的一种途径了。”戴煦提出建议。
葛光辉有点不情愿,可是左思右想,也没有别的更好的办法,只好答应下来:“那咱们就快一点去,速战速决,你们看行不行?我老婆下班早,我得确定在她回来之前到家,我今天本来是嗓子疼,感冒,在家里歇着,要是有跑出去,她肯定得怀疑我又背着她干什么了,让她知道你们说这些,就算她不觉得我是杀人犯,也肯定觉得我跟别的女人不单纯。就因为我以前犯过糊涂,她对我现在是严防死守,我要是再被她发现什么,保不齐就得离婚了。”
“我还以为你是不担心离婚,所以才一错再错的呢。”马凯对葛光辉并不是十分看得起,所以语气里多少带着一点讥讽。
葛光辉可能是心里紧张,竟然没听出来,还愁眉苦脸的回答说:“我老丈人可不是吃白饭的,要是我因为对不起他闺女,所以离婚了,我估计我今后十来年,日子都得过不下去,他非得搞到我远走他乡才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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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由于葛光辉生怕被家里人知道自己又被牵扯进了什么与女人有关的麻烦当中,戴煦他们就没有在茶馆里和他多浪费时间,趁着还没有到葛光辉妻子下班的时间,赶快和他一起回到小区里,上车返回公安局,一路上葛光辉唠唠叨叨的抱怨了好一会儿,说来说去,无非是抱怨自己的运气不够好,戴煦对此不置一词,马凯懒得理他,方圆当然也不会多嘴在这个时候和他说什么容易节外生枝的话,不过打从心里头,她可是一点都不同情葛光辉,先不说葛光辉根本证明不了自己在接触过张忆瑶和黄小虹之后,就确实没有和她们再联系过这件事,就单说他现在担心的后院起火这件事,也彻头彻尾都是他一个人的“功劳”。假如他不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和单位里面的女同事关系不清不楚,或者更准确点说,那就是确实有些日爱日未,那所有后来的这些矛盾,这些烦心事,就都不会有了。如果葛光辉的行为一向足够检点,就算现在遇到这种有可能惹上嫌疑的处境,家里人也一定不会责怪他,而是给他支持和信任。所以他自己之前有一句话说的很对,脚上的泡都是自己碾出来的,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并且付出代价。
更何况现在葛光辉真正需要头疼的事情出了黄小虹和张忆瑶这一桩之外,还有之前他没有搞清楚状况的时候不打自招的和单位里刚刚十七岁的实习护士之间的事情。不知道如果真的纸包不住火,他的这个丑事又被他的妻子知道,这一次他的妻子还会不会继续原谅他,如果不原谅,可能需要面临的问题就是婚姻关系的解除,当然,以葛光辉的这种性格,他应该也不会闲着的,换个地方,重头开始,很快就又会桃花不断,给自己惹上一身的情债,只是不知道葛光辉的妻子是个什么样性格的人,还有他们的孩子,假如父母分开了,会不会也变得小小年纪就没依没靠,早早的就要学着依靠自己,面对不完整的家庭呢?
方圆的思绪不由自主的开了小差,竟然由葛光辉的品行问题一路想下去,到最后莫名的联想到了自己,有那么短时间的恍惚。
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这几天经常因为一点什么毫不相干的事,就会联想到自己的处境,或许是因为越来越临近的实习结束时间,或许是因为已经对未来的岗位十拿九稳的林飞歌,外界的很多原本不起眼的因素都开始变成了压力。前一天晚上,她偷空给父母各打了一通电话,委婉的提了一下自己快要毕业的事情,母亲的回答和面对以往很多问题的处理方法是如出一辙的——既然姓方,那就找老方家的人去吧,她一个人中年重组家庭,已经很辛苦了,没有多余的精力。父亲则是哼哼哈哈的给了她几句特别套路化的鼓励。
挂断电话的时候,方圆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情绪。她从来没有指望过自己像林飞歌那样,什么都不用操心,一切都等着父母帮忙铺好路,但是从走出校园,到走上工作岗位,这中间的衔接,该怎么过度呢?原本她住在学校宿舍,现在她住在公安局的值班室,那么以后呢?结束了实习,她就和A市公安局没有关系了,毕业之后,学校里的宿舍也将不再有属于她的空间,在自己的去向还没有最终确定的这段时间里,吃什么喝什么,住在哪里,所有的这一切都需要经济上的支持,其他的同龄人并不需要烦恼这些,但是她不一样。
母亲的表态非常清楚,婚姻解体之后,她就和方家人没有瓜葛了,所以方家的任何事都不要再麻烦她。父亲那边,倒是说如果有什么困难可以跟他说,但是话还没说完,电话就被他再婚的妻子接了过去,这个方圆称之为阿姨的女人在电话那边用前所未有的热情赞扬了方圆一顿,表扬她小小年纪就有出息,最重要的是特别独立,不像自家女儿没出息,什么都要依赖家里人。这回毕业就要参加工作走上社会了,就彻底是一个独立的人了,可喜可贺,还让她发了工资记得要请家里人吃顿饭,报答一下养育之恩什么的。
要不是出于教养,以及替父亲的家庭和睦考虑,方圆很想在对方还没有说完那些话之前就挂断电话,免得自己窝着一肚子的火。原本她很不喜欢那些说绝情话,说狠话的人,觉得那些人太过于冷血和残酷,直到现在她才明白,其实最残酷的做法并不是说绝情话和狠话,而是在明知道对方处境艰难,却还故意要在对方面前说一些轻描淡写的风凉话。
“方圆,你想什么呢?下车啦!”
方圆听到马凯在招呼自己,猛地回过神来,这才发现车子已经停在了公安局的门口,戴煦、马凯还有葛光辉都已经纷纷下了车,就只有她自己还坐在车子里,她窘得面红耳赤,赶忙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急急忙忙下车,跟着他们走,幸亏有葛光辉这个陌生人在场,马凯满脸都是好奇和疑问,倒也不好意思当着葛光辉的面询问方圆,这给了方圆一个很好的回避机会,以马凯的性格,估计等处理完葛光辉的事情,他也就已经把这一桩给忘干净了。
戴煦倒是没有对她反常的出神这件事表现出太大的好奇心来,只是在马凯叫她的时候,站在车外默默的看了她一眼,之后什么都没说,专心的处理葛光辉的事,直到给葛光辉正儿八经的做完了笔录,也完成了笔迹鉴定需要的所有步骤之后,把他送走,又打发了马凯趁着这会儿有空,提前把晚餐给买回来,等到没有其他人在场的时候,他才找了个时机,在方圆旁边坐了下来。
“遇到什么困难了?”他好像是怕冒犯到方圆似的,很小心的试探着问。
方圆一愣,有点不好意思,自己的确是有困难,只不过这种困难是对外人不能启齿的,所以她只能摇摇头,故意隐去了自己真正烦恼的问题,回答说:“也不是,就是实习快结束了,一想到以后的去向还不确定,心里就有点茫然。”
戴煦点点头,好一会儿没有说话,方圆以为他们之间的对话到此就告一段落,没想到隔了一会儿,戴煦忽然又冒出一句:“毕业以后的事,你有什么打算?不想回来A市,继续留在公安局这边继续当个一线刑警么?”
方圆苦笑了一下,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我都不知道自己有没有选择的余地,如果可以,我倒是愿意回来,毕竟实习那么久,环境和人都能熟悉一点,我生长在A市,在这里当警察可能比去外地也容易得心应手,就是这事儿不在于我的个人意愿,很多事情不是我自己想不想就能够解决的。”
戴煦原本看到她摇头,眼神略微有些黯淡下去,等听方圆说完,眼睛里的光亮便又被重新点燃了,他鼓励的说:“虽然说不可能所有的事情都顺心如意,心想事成,不过毕竟是事在人为,你想要一个什么样的结果,至少要先有这样的念头,然后朝这个方向努力,用最平和淡定的心态,做百分百的努力,否则什么愿望都不可能实现,我觉得你在实习期间的表现还是可圈可点的,这不是我一个人的看法,你的努力,队里面也是有目共睹的,所以假如你自己愿意,那就加把劲儿,继续努力,至少得拼一把,你说是不是?成功了就皆大欢喜,即便是没有成功,至少也没有什么遗憾和不甘心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方圆笑了笑,点点头,虽说因为自己的刻意隐瞒,戴煦给的鼓励和安抚与自己实际烦恼的事情还是有一段距离的,没有劝在点子上,不过他对自己的肯定,还是让方圆觉得心里面似乎也踏实了一点,不再那么没着没落的了。
“还有,”说完那些话之后,戴煦又沉默了片刻,忽然又开口,对方圆说,“除了工作之外,假如有什么困难,哪怕是实习结束之后,你都可以随时找我。”
他说这话的时候,表情看起来十分郑重和认真,与平日里懒洋洋的态度相差很远,方圆几乎是在听到他这么说的那一瞬间,就毫不怀疑的认定了他的诚意,想想自己打从实习开始以来,到现在,戴煦给自己提供的帮助,无论是在实习工作当中,还是工作以外,可以说是润物细无声,不起眼,但方圆却都记得。
或许这也是她想要毕业之后回到这里的一个原因吧,从最初想到A市虽然是她的家乡,却没有她的家,想要逃避,到现在希望能够争取到留下来的机会,归根结底,原因还是在于戴煦,以及其他在实习期间对自己很友好很照顾的人,比如好脾气的顾小凡师姐,比如性格单纯直爽的韩乐乐,等等等等。
马凯没用多久就买好了晚餐吃的东西回来了,他把东西分到戴煦和方圆的手里,一边吃一边有一搭无一搭的评价着已经离开的葛光辉,聊了几句,发现方圆也没怎么吭声,戴煦也没有做太多的回应,这两个人或多或少都有那么一点儿心不在焉,这让他觉得十分诧异,一下子也把之前方圆走神儿的这一档子事给想起来了,他也是个憋不住话的性格,想到了立刻开口说:“我怎么觉得今天咱们这儿气氛有点不对呢?一开始是方圆走神儿,现在老戴你也比以前话少了,你们这一个两个的是怎么回事儿啊?是我一不小心错过了什么事儿么?”
“你不是一不小心错过了什么事儿,你是心太大,这么大的案子都压不住。”戴煦随口和马凯开着玩笑,尽管他说话的口气还是一如既往的轻松,但明眼人还是看得出来,他的情绪似乎仍旧是有些低落的,只不过是在掩饰着罢了。
幸亏马凯并不是什么明眼人,他也向来不算是那种特别善于察言观色的类型,所以听戴煦这么一说,也就当真了,挠挠头,有点莫名其妙的说:“这不是挺有收获的么,葛光辉一出现,一下子就确定了张忆瑶和黄小虹两个人的交际,那葛光辉不就是很关键的一个人物,也是非常重要的发现么!这种时候照理来说,应该觉得很兴奋,感觉特别振奋才对吧?你怎么反而还好像不高兴似的?”
“你觉得,这个案子会是那么简单的么?”戴煦问马凯。
马凯愣了一下:“什么意思?连环杀人案,最重要的不就是找到多个死者之间的交集么?葛光辉就是那个交集,而且他还证明不了后来自己再也没有见过没有接触过张忆瑶还有黄小虹。哦对了,还有他那个印章,你说印章这种东西,就那么大一丁点儿,他说丢了,在哪里丢的也说得稀里糊涂,假如根本就没丢呢?他要是藏起来,故意假装成印章丢了,故弄玄虚一下,搞得好像有人在故意栽赃他陷害他一样,这不也算是一种烟雾弹么,你看他这几年工作调动的多频繁啊,谁知道之前在他原籍那边到底是不是惹了什么大祸,所以才躲出来的。我吧,经验没有什么,不过就是一种想法,有时候可能事情没有那么复杂,就是被人给想复杂了,反倒饶了很多弯路,也不一定所有看着复杂的案子,背后的动机就都复杂,对吧?”
“你这句话倒是没错,”戴煦点点头,给了马凯一点肯定,“说起来,这个案子的作案动机,在我看来也确实是不算复杂,但是你觉得葛光辉有足够的冬季么?”
“有啊,这个我早就想过了。”马凯挺了挺胸脯,表示自己已经胸有成竹。
“好啊,那正好,你来说说看。”戴煦朝他点点头,也摆出了一副洗耳恭听的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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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你的分析和结论?”戴煦有些失笑,他看了一眼方圆,见她已经基本上把状态给调整回来了,便又问她,“方圆,那这事儿你是怎么看的呢?”
“我和马凯的看法不太一样。”方圆毫不避讳的表示了自己的不赞同,“我不是说马凯你刚才说的那些东西不对,道理是对的,只不过和咱们这次的情况不大符合。假如张忆瑶和黄小虹都是被人狠简单粗暴的杀死,尸体被隐藏或者掩埋起来,那你说的就有道理了,偏偏这一次的两个受害者,不但是被人用非常复杂的手法先虐待,后杀死,还严格的遵循了‘黑色大丽花’的细节,对尸体进行了非常戏剧化的摆放和丢弃,摆明了并不是不希望被人发现,而是希望被人在特定的状态下发现,这种高调的做法不符合杀人灭口的风格,这么样的把死者暴露出来,摆明了是不担心别人知道张忆瑶和黄小虹死了,凶手对尸体进行冷藏之后才弃尸,也只是想拖延时间,完成自己的计划罢了,不是为了掩人耳目。假如葛光辉这么做,他的丑事暴露的几率比不杀人灭口还要更大,而且面对的后果也更严重,他千错万错,也只是停留在男女关系的层面上,不杀人灭口,最坏的结果是名声扫地,远走他乡,离开他妻子一家的势力范围。杀人灭口的最坏结果,估计这辈子也就可以画句号。所以我不认为葛光辉值得为了他自己的那些事情就大动干戈的连杀两条人命,不管怎么衡量,都是不合理的。”
戴煦点点头,表示对方圆这番说法的肯定,他一边摆弄着手里面吃剩下一半的汉堡,一边说:“其实这个案子,抛开对被害人的同情不谈的话,这种连环杀人案一半都有一个很有意思的相似点,那就是凶手在选择被害人的时候,都会有一种共性,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去实施犯罪,也不管他们选择的被害人是男是女,是老是少,这个共性都始终存在。当一个人想要杀死另外一个人,原因可能有很多种,激情杀人,情杀仇杀财杀,很有针对性,盯上被害人的原因也比较多样化,但是当一个人,他想要分别杀死好几个人的时候,情况就不一样了,在选择被害人的出发点这个问题上,基本上出不了这三种情况,要么是厌恶,要么是容易得手,要么是既厌恶又容易得手。这就是为什么历史上也好,包括时间近一些的很多案子,受害人很多都是不良职业的从业女性,因为她们从事非法的勾当,所以本身就见不得光,避人耳目,这就等于是给犯罪人打开方便之门。咱们这一次,两个被害人也算是有一定的共性,第一个张忆瑶,虽然我们也不好把她直接定义成不良职业的从业者,但是至少她确实是靠那种行为获取了不少利益,第二个黄小虹尽管实际上并没有什么行为不端的地方,但是她以为做生意的缘故,口头上比较放得开,尽管她自己心里是绷着一条不能碰的底线,但是很多不够了解她的人还是会误认为她比较开放,比较随便。你们还记得五六年前发生在别处的那个类似案件的情况么?当时的被害人万惠婕是个怎么样的人?”
“小太妹,在外面和小混混小流氓胡来,光是人。工。流。产就做过三次。”马凯对这部分记得还是挺清楚的,他说完之后,拍拍脑袋,“哎呀,我刚才考虑的时候怎么就忘了把这个万惠婕也给算进去了呢!葛光辉没在万惠婕上学的那个地方呆过!我还以为自己这一次挺用心,挺动脑了呢,没想到还是犯傻了!”
“不错了,最重要的是你这次想的比以前周全了,这就是进步。”戴煦拍拍马凯的肩,鼓励他,然后继续说,“所以说,三名死者总体来说,还是具有一定的共性的,那就是她们要么本质上作风不严谨,要么表现的好像作风不严谨,两个堕。过。胎,黄小虹没有过这种情况,但是她生过妇。科。疾病,并且那个病的诱因也有很多种解释,如果非要理解成为那方面不洁导致的,也不是完全说不过去,所以这就也勉强构成了她与前两个死者之间的共同点。换一个角度来说,她们三个人又有很明显的区别,这三个里面,根据咱们之前了解到的情况,万惠婕只是频繁的更换男朋友,私生活比较混乱,但是她没有任何涉及到皮。肉。交易的问题,张忆瑶就不一样了,她明面上是一个只交过一次男朋友的在校学生,但是她所谓的勤工俭学,实际上就是私下里做起了皮。肉。生意,这和万惠婕不一样。黄小虹的情况就和她们更不一样了,她既没有频繁更换男朋友,私生活也并不混乱,她能够被凶手选中,说实话,其实很冤,有一点凶手在最后这一次动手的时候,已经‘饥不择食’,所以仓促之中挑中了黄小虹的感觉。”
“这样一来的话,三个人都不是同一种类型的人,单纯的容易得手好像就有点说不过去了。”方圆听戴煦说到这里,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凶手对这三个受害者肯定是有厌恶情绪的,所以挑中了她们,那么也就是说,凶手针对的被害对象,是所谓作风不检点的女性喽?”
“原本可能算是这样,不过黄小虹的出现,现在也只能改成是‘貌似作风不检点’的女性了,”戴煦叹了口气,尽管有意的去掩饰,还是可以看得出来,他是有一些忧心忡忡的,“这个凶手降低挑选被害人的标准,可不是什么好事。”
“那咱接下来干什么?那个人不会这种节骨眼儿上,还顶风作案吧?要是还能顶风作案,那凶手肯定是个疯子!”马凯说。
“接下来么,”戴煦把手里的汉堡包装纸团成一团,伸手一抛,那团纸划出一道弧线,噗的一声掉进了远处墙边的垃圾篓里,“先动脑子想一想,假如葛光辉没有必要做这些事,还有谁是比较容易对这几个人下手的,谁能捡到葛光辉的印章,谁又在万惠婕出事的那个地方工作或者生活过,其实交集越多,答案就越容易得出来。我的观点是,咱们可以先从车牌和监控摄像记录着手。”
方圆立刻就明白了戴煦的意思,马凯刚开始还有点没有转过弯来,不过戴煦已经给出了这么多的提示,如果自己想不出来也不琢磨,只知道开口直接问答案,那不成了“饭来张口”的废物了么,于是他自己又闷声不看的想了想,很快就也明白过来,拍拍脑袋,对自己的慢半拍嘿嘿干笑几声,也着手忙碌起来。
车牌的事情倒是不难,难的是道路监控记录,当初就单是张忆瑶那一个被害人的时候,他们就把可能的区间内所有有几率出现的路口监控记录都调了回来,工作量实在是一点都不小,更不要说后来还要加上黄小虹的那部分,于是戴煦就毫不客气的给钟翰打了一通电话,把他和顾小凡都叫回来一起加班了,这一次,就连林飞歌也不例外,统统都被留了下来,对此林飞歌可以说是有些不大高兴的,拐弯抹角的和戴煦说了几次,自己今天有很重要的事,一会儿又说自己身体不是很舒服,戴煦都好像没有听见或者没有听懂她的意思似的,哼哼哈哈的就应付过去了,钟翰倒是略显不悦的看了她几眼,到后来实在是忍无可忍的忽然开了口。
“我说,”他皱着眉头看着戴煦,“不想留下的你就让她走!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免得在这里那么聒噪,影响别人正常的工作。”
林飞歌知道这话说的是自己,也不敢搭腔,就假装没有听出来弦外之音似的,不过倒也没敢再说什么,有一搭无一搭的坐了一会儿事,其中一半的时间是在低着头偷偷的摆弄手机,戴煦都看在眼里,却什么也没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过了一会儿,戴煦的手机忽然响了,来电号码很陌生,完全让他没有任何印象,戴煦看了看,接听起来,电话那边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满是不悦,方圆坐在距离戴煦不远的地方,听不清楚电话那边到底说了什么,不过从隐隐约约听得到的语气来判断,对方的态度绝对算得上是很冲的了,同时她也发现林飞歌坐在一旁,几乎已经把手里面的工作放下了,开始整理起自己的背包来。
“好的,你的意思我已经清楚了,嗯,没问题,这就让她下去,你等一下。”戴煦倒是没有什么情绪变化,好像电话那边气势高昂都和他没有什么关系似的,淡定的挂断了电话,冲林飞歌点点头:“下去吧,你爸爸在下面接你呢。”
“哦,好啊,那我就先走啦,你们辛苦喽!”林飞歌笑嘻嘻的站起身来,摆摆手,背着自己早就已经收拾好的小皮包,高高兴兴的走出了办公室。
“怎么这样啊?”令人惊讶的是,林飞歌走后,第一个皱着眉头表示不满的人居然会是顾小凡,她这一开口,所有人的注意力就都集中在了她的身上,倒把她弄得有点不自在了,“你们都看着我干嘛呀,我就是觉得,这样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呀?所有人都在加班,她一个人想偷懒也就罢了,还搬父母出来压人,这也未免有点太说不过去了,这几天我就总看她出出进进的到处找人聊天,也没怎么见她好好的为这个案子忙过,原来以为是她一个人年纪小不懂事,现在看,我还是想错了,他们一家子估计都不太懂事。”
看着顾小凡难得的表现出了这么大的不满,钟翰和戴煦非但没有第一时间安慰她,反而还笑了出来,钟翰一边笑,一边说:“连你都看不下去,看样子这一家人的举止做派,可就真的问题大了。”
顾小凡嗔怪的瞪他一眼:“以后你可别说我脾气好是个老好人了,你看,今天这事儿,我都看不过去了,戴煦还不当回事儿呢,他比我可老好人多了!”
戴煦听了这话,嘿嘿一笑,也不辩解,继续做自己的事,钟翰则对顾小凡摇了摇头:“他可不是什么老好人,说白了还是那个他这辈子都甩不掉的‘懒’字,跟他没关系的事不过问,对他不关心的人也不追究不过问。所以你可别以为他是个成天这个也行那个也好的老好人,他对自己不在意的人那种放任的态度,又不负责任又歹毒。”
“是是,小凡,挺清楚了他的中心思想,跟我比,他这个嘴巴不饶人的才是心慈手软的好人呢。”戴煦憋着笑,给顾小凡解读钟翰话里面的含义。
顾小凡早就对他们两个人这种相处模式早就见怪不怪了抿着嘴一笑,方圆也早就发现了戴煦和钟翰虽然喜欢在嘴巴上损对方,实际上交情却是很好的。
马凯在一旁眨巴眨巴眼睛想了半天,忽然冒出来一句:“老戴,以后你还是别惯着我了,还是那句话说的对,惯子如杀子啊……唉?不对啊,我这怎么给自己降了一辈儿呢?!”
他的话把所有人都给逗笑了,笑过之后,方才因为林飞歌而引起的低气压也一扫而空,笑过之后,大伙儿就又投入了专心的工作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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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飞歌的提前离开,事实上也并没有给其他人的工作造成太大的影响,可能是因为这几天以来她就一直都游离在工作之外,也没有提供过什么实质性的帮助,所以对其他人来说,有她没她都一样,甚至她不在还会让大伙儿觉得挺安静。
方圆一边忙着自己手头的事情,一边忍不住想,其实像林飞歌这样,有她没她都一样,变得不被身边的人需要,并没有什么值得羡慕的。
筛查那些监控记录就让大伙儿一口气忙到了凌晨,之后就又像惯常的时候一样,各自找地方小睡了一会儿,稍事休息,养养精神留着白天继续工作。方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案子快要有了眉目,所以神经兴奋,居然躺在床上睡不着,翻来覆去脑子里都是在琢磨这个案子的事情,并且她反复想起之前戴煦给自己的提醒——注意细节。就这个案子来讲,能够被留意到的细节实在是太多了,并且越是现在这样的关键时刻,细节就变得尤为重要,可能一个不起眼的环节,就能够改变整个大方向。方圆闭着眼睛,把这个案子从发生到现在的所有进展都在头脑当中过了一遍,在半睡半醒的时候,忽然一个念头闪现在她的脑海中,把刚刚渐浓的睡意一下子给彻底打散了,她一咕噜爬起来,小心翼翼的下了床,免得打扰到睡在旁边另外一张床上的顾小凡,穿好鞋子,蹑手蹑脚的溜出了值班室,又返回到办公室里面,没想到的是,一进办公室,她发现还有一个人也在。
“你怎么不去睡觉,又跑回来了?”比她早一步回到办公室里,正坐在电脑跟前不知道查阅着什么的戴煦看到方圆来了,有些惊讶的问。
“我忽然想起来了一件事,”方圆也有些诧异为什么戴煦也没有休息,不过她还是打算先把自己想到的事情和戴煦说一下,“之前咱们不是说过么,黄小虹的尸体没有经过冷藏存放,有可能是因为凶手没有条件实施,所以我刚才就想,假如从冰箱或者冰柜的维修、二手出售这方面着手,是不是就能找到一点蛛丝马迹了呢?毕竟能够装得下一个尸体的冰箱或者冰柜,容积肯定不会太小,我们如果想要找的话,集中在大容积的制冷设备上,应该不会太难。”
戴煦一声不吭的听她说完,然后笑着对方圆招招手,示意她到跟前去,指了指自己的电脑屏幕,方圆连忙绕到桌子那边去一看,也笑了,原来戴煦正在浏览的,就是一家同城服务网站上关于二手家电买卖的页面。
“我也正好有类似的想法,所以就不睡了,回办公室来查一查,没想到你居然也是一样的。”戴煦对这次两个人的不谋而合自护感到很开心,不过他并没有多说什么,“就像你说的,制冷设备的容积和体积都不会太小,所以跨地区进行二手家电的搬运买卖,这不太现实,所以基本上来讲,找本地的就可以了,不过比较值得注意的是,不管是维修还是买卖,凶手为了保险起见,很有可能不会使用自己的真名和真实手机号码,你要是不困的话,咱们俩就一起找吧,效率还能高一点,就是找的过程中注意细节,不要只盯着联系人姓名电话就行了。”
方圆点点头,连忙坐到另外一台电脑前面,专心致志的查找起来,很快她也意识到,这个思路虽然是正确的,但是也还是存在着另外一个问题,那就是一般人在上面发出售二手家电的广告,都是留下自己的联系电话和姓名,等着有想买的人看到了主动联系自己,买家未必会留下自己的联系方式在下面,这样即便是能找到疑似的广告,也未必能够确认买家的身份。她把这个疑问说给戴煦听,戴煦并不是很担心这个问题。
“这只是一个方向,走不走得通确是不好说,所以咱们现在就是收集线索和排除,能不能找得到这件事就不能强求了,”他冲了两杯咖啡,一杯放在方圆桌上,另一杯端在手里,一边吹着热气一边对她说,“就像方才说的那样,咱们不能百分百断定凶手没有冷藏黄小虹的尸体,到底是因为冷柜、冰箱这些东西售出了,还是坏了送去维修,甚至还有一种可能是凶手搬离了原本租住的房子,所以不再具备冷藏尸体的条件,这也是一样可以成立的。所以现在咱们就踏踏实实的排除,不能的话,排除了一种可能性这也算是有所收获,不用觉得耽误时间,能确定目标就更好,这个除了努力,还需要一点运气。等天亮以后,到了上班时间,我再打电话给那些家电维修的地方,问一下近期有没有什么人送修过比较大的冰箱冰柜那一类,除了经营小超市、冷鲜产品的那一类业户之外,毕竟个人家用,容积又大的,送修的几率还是比较小的,如果真的有过,说不定那些维修人员或多或少的也会有点印象,所以不用太担心。”
方圆被戴煦说中了自己心里原本的担忧,并且经他这么一说,也就稍微放松下来一点,向他道了谢,一边喝咖啡,一边继续找,大约过了快一个小时,方圆的脑袋里忽然又冒出了一个念头,她犹豫了一下,朝戴煦那边看了看,见戴煦正全神贯注的对着电脑,就没有开口去打扰他,想到之前戴煦总是鼓励她要对自己的想法有信心,敢于尝试,于是就依照着自己的那个猜测,在网站上面搜索了关键词,结果居然还真的被她搜到了一条。
“前辈,你看一下这个。”这个发现让方圆感觉到十分振奋,她连忙招呼戴煦,让他看自己搜到的那一条广告,“这里有一个人发帖子,出租冰柜。”
“出租冰柜?有什么特别之处么?”戴煦一边问,一边过来。
方圆让开电脑跟前的位置给他,方便他去那一则冰柜租赁的广告,自己则站在旁边介绍一下自己的想法:“是这样的,我刚才忽然就想到你提的一句话,你说毕竟个人家用,容积又要够大,送修的几率比较小,还有凶手没有能够冷藏黄小虹,是因为退租了房子的缘故,方才我搜了半天也没有看到太有价值的广告贴,忽然之间就想起来这两点,然后冒出来一个想法,假如凶手不是退租了房子,而是退租了冰箱呢?那个冰柜或者冰箱,万一是被凶手租的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这个想法确实比较大胆,不过倒也不是不可能。”戴煦对方圆的这个猜测很感兴趣,“租用一台,可能确实要比自己家里买一台成本低不少,尤其是像凶手这样,并不是为了生活中使用,而是另有目的的。”
“是啊,你看这一条广告,上面还提到了说可长租可短租,所以我就想到了一种可能性,会不会凶手当初是有计划的想要实施对张忆瑶的杀害,所以提前租了冰柜,结果后来冰柜的租赁期限到了,必须要还回去,但是由于对张忆瑶这个‘作品’不满意,凶手提前了对黄小虹下手的时间,然后因为什么其他因素,他没有办法另外在租一台冰柜,这样也可以造成咱们看到的那种差异。”方圆说。
“做得好,你把咱们本市的冰柜租赁联系方式尽量多统计一下,我负责家电维修的那部分,然后还是抓紧时间休息一会儿吧,等到天亮以后,到了上班时间,咱们就可以联系这些人,确认一下到底那条路是对的了!”戴煦对方圆点点头,十分欣慰的样子,方圆也受到了鼓励,感到信心大增。
两个人又分头忙碌了将近一个小时,戴煦首先放下手头的工作,并且叫停了方圆,要她趁着到上班时间还有三个多小时,回值班室去小睡一下,方圆还有些舍不得放下手头的工作,但是耐不住戴煦在这件事上态度难得的强硬不妥协,她也只好暂时放下手头的事情,被他给轰回了值班室,蹑手蹑脚的爬上床,盖上被子,闭着眼睛休息休息,好在整个过程中,顾小凡睡得很沉,没有被吵醒。
第二天一早,马凯和钟翰他们也都起来,几个人一起出去外面的早餐铺子吃早点,路上戴煦提到了方圆的新发现,得到了钟翰的赞许,顾小凡更是毫不吝啬的大大夸奖了方圆一番,说她还没有正式参加工作就已经这么细心这么有悟性,回想起自己原来每天迷迷糊糊过的那几年,觉得简直浪费了生命。
方圆被他们夸得有些不好意思,连忙谦虚几句,马凯略微有那么一点儿不是滋味,一个劲儿埋怨戴煦自己偷偷起来,也不叫他,影响他表现了,不过他那种粗线条的性格,也就是随口的那么一说,一转头就给忘了,又开始眉飞色舞的给大伙讲起他前一天晚上在值班室里做的离奇的梦来。
吃过饭回到公安局,这回人手够多了,几个人分工了一下,该筛查监控记录的继续筛查监控记录,林飞歌一早几乎是踩着时间进的办公室,钟翰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就连平时一贯对人友好的顾小凡,这一回都因为反感林飞歌前一天的做法,假装没有看到她来,继续埋头做自己的事,倒是戴煦想没事儿的人一样,和林飞歌打了个招呼,然后立刻毫不客气的给她安排了一大堆工作。
林飞歌没想到那么多人熬了个通宵居然还没有做完,略微有一点点不大情愿,不过那也没办法,刑警队是她的实习部门,她的实习期也还没有结束,现在又是工作时间,戴煦布置的任务是无论如何也推脱不掉的,所以她只好接了下来。
大概在上午十点多的时候,方圆还真从自己收集到的那些冰柜租赁的商家那里打听到了一个听起来颇有些可疑的反馈,那个店家说自己确实在近期租过一个冰柜给别人,冰柜没有特别大,是他店里头最小的一个,因为太小了,大概只有二百升出头的容积,所以平日里很少有人愿意租那个出去,一般到他店里去租冰柜的,也都是临时要办什么活动的商家、单位之类,很少有个人来租,当时老板还问了那个人是要租了干什么,那个人就丢下一个“用”字,把老板顶得一句多余的话也说不出来。店老板还提到,那个男的到店里面去交了定金,却不用店里给送,自己找了个搬家公司来取的,这么放着方便不用,非得自己折腾的顾客,电器租赁店的老板也表示第一次遇到过。
方圆询问了老板那个租冰柜是个什么样的相貌打扮,老板说他也记不大清楚了,不过有做身份登记,应该可以查得到底子。老板说,他只记得当时那个男的来的时候,带着个大太阳镜,穿着外套,领子还竖起来,一副牛哄哄的样子,屋子里光线并没有特别强烈,那天就连外面都多少有一点点假阴天,可是那个男的始终没有摘过墨镜,就连话都很少,与店老板沟通的时候,能简练就尽量简练,一副牛哄哄,不大想理人的架势,所以相貌、声音什么的这些,老板也回忆不出太多细节来。方圆支好又询问那个冰柜在归还之后有没有再次被租出去过,得到的回答是还没有,她赶忙让店老板不要去碰那台冰柜,等着他们过去直接检查一下,店老板知道方圆是警察,所以被她这么一说,也觉得紧张兮兮的,赶忙答应下来。
方圆把这件事向戴煦做了汇报,戴煦立刻去通知刑技和法医的人,钟翰和顾小凡他们带着马凯、林飞歌继续留下来处理监控录像的那些工作,戴煦带着方圆,和刑技的人一起到那家电器租赁行去找那台可疑的冰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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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家电器租赁行位于一条很不起眼的小街上头,门面上连个醒目的招牌都没有,要不是在电话里面方圆仔细的询问过了去那里的路线,以及周边比较好找的其他商铺、建筑,恐怕他们这一行人想要找到这家店面还真不太容易。
找到了电器租赁行,那里的老板多少有一点被来人的阵势吓到了,他以为大不了就是来两三个人随便询问几句,没想到居然一下子来了六七个人。在例行公事的说明了身份和来意之后,第一件事自然就是要店主帮他们找到那台曾经租出去过的冰柜,店主紧张兮兮的把他们带到一台看上去尺寸更加倾向于家用的冰柜前,说当时那个来租冰柜的人就是挑中的这一个,到期送回来之后还没有人再次租用,因为对于举办活动的商家和单位来说,这个冰柜实在是有点小,并且不是透明的玻璃拉门,也没有办法从外面就看清楚里头存放着的东西。
刑技的工作人员立刻就开始着手检查那个冰柜,戴煦和方圆把老板叫到一旁,向他进一步了解一些细节情况。
“你这家店生意怎么样?”戴煦若无其事的和老板攀谈起来。
老板苦着一张脸,摇摇头:“凑合吧,其实就是巧了,原来我也没想弄什么冰箱冷柜出租这种事儿,我这儿是个卖二手家电的小店儿,后来朋友抵账,给了我那么几台冰柜,卖二手不好卖,正好有一次遇到有人过来问我出租不,说就想租两天做活动,我一想,卖不出去,堆我这儿也是落灰,还不如租出去得了,能租就租,有人买就卖掉,两头不耽误,结果就这么着,我就开始在网上发广告,除了出售二手家电之外,还出租制冷设备,生意也不多,最近这一年多,组织大型活动的也不如原来那么多了,以前一个月还能租出去个一两回,现在是俩仨月也租不出去一回,那个小冰柜是亲戚家替换下来的,给我我也没什么用,就拿来店里头凑个数,之前一直都没有什么人要,自己家过日子,买冰柜的比买冰箱的少,开个店干点儿啥呢,那个冰柜又太小。实话跟你们说,这个冰柜一共就租出去过那么一次,结果你们就找上门来了!真是有够晦气的!”
“你也别多想,这种事那有可能实现预料到么。”戴煦安慰了老板两句,然后问,“冰柜你租出去了多久?我记得你是说有登记过身份证之类的东西,对吧?”
“对对,我给你们找那个底单去。”老板赶忙回答,一边绕到自己的小柜台后面翻翻找着,一边说,“那个冰柜租出去了一个礼拜,那人租了干什么用,我可就不知道了,当时让他放了1000块钱的押金,让登记个身份证号也就是为了返押金的时候方便一点,后来其实也没用上,那个人照搬家公司把冰柜拉回来,顺便退押金的时候,衣服都没换过,墨镜也还是那个墨镜,我都没用核对。”
很快,他找到了那个作登记用的册子,拿出来递给戴煦,上面记了一个名字和一组身份证号码,戴煦把身份证号码抄了下来,又询问了几句老板是否能记得那个人的大致相貌,老板回忆了半天,也只能想到一个大致的身高。
聊的差不多了,冰柜那边刑技的同事也差不多结束了工作,戴煦过去问了问,得知冰柜里的确发现有血迹和少量的表皮组织,估计是早先冻在了冰柜内壁上头,归还回来以后,断了电,里面的冰霜也融化了,就留在了里头。
“要不这样得了,这个冰柜你们就先拉回去吧……”老板在一旁隐隐约约听到了几句,看上去十分的害怕,“虽然我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但是搞成这样,我心里头也觉得有点毛毛的,害怕!这个冰柜你们拉回去吧,反正也不是我花钱买的,拉回去要是发现有啥,用完你们就帮我扔了吧,我也不要了,要是没啥事儿,给我打个电话,我开车过去拉回来就行了,不然的话留我手里我也看着就害怕,你们权当帮我一个忙了,我求求你们了啊。”
戴煦他们当然乐不得把这个冰柜载回局里面去,假如里面的血迹和表皮组织真的是属于人的,那这就是非常重要的证据,留在这边还要反复叮嘱,免得被老板转租给别人,破坏了证据,现在店老板求着他们拉走,他们当然是何乐而不为,几个人小心翼翼的抬了冰柜装车,戴煦和店老板交换了联系方式,一行人载着这个冰柜回到了公安局,到了下午还没到下班的时间,关于冰柜里面血样的检验结果就出来了,可以确定就是人血,并且血型与张忆瑶相吻合,表皮组织里面提取到的DNA样本还需要花一点时间才能出来,不过从眼前的这个情况来看,DNA也与张忆瑶的相符这种几率还是相当大的。
“那这不就妥了么!咱调监控,看看那人之前有没有去过那附近,查一查身份证号码,对得上咱们就可以直接抓人了呀!”马凯听到这个结果,十分振奋,激动地一拍大腿,从椅子上蹦了起来,“这回终于要抓到这个变。态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哪有那么容易。”戴煦可没有他那么兴奋,摇摇头,“你想啊,这个冰柜退租都有一段时间了,店老板说没有另外租出去过,但是谁能证明这件事呢?那个身份证号码就更不要抱幻想了,如果是你,你会用自己的真是身份证去租么?”
“那也不一定啊,谁还没有犯二的时候呢?不是都说百密一疏么!”马凯还不死心,“敢情你之前一直都没着急查那个身份证号码,是根本不相信那个是真的?可是万一呢?你让我查查,我总觉得说不定这次比较走运呢!”
戴煦也不在乎,点点头:“好啊,那你去查吧,要是真的,我请你吃饭。”
“好咧!”马凯痛快的答应下来,乐呵呵的跑去一边查询身份证信息去了,不一会儿就又垂头丧气的回来,“以后谁也别劝我买彩票,我就没那个运气!”
戴煦笑着拍拍他:“别灰心,其实你想一想就知道了,一个能把许多细节都一一模仿到位的人,会粗心到了考虑不到身份证这件事么?”
“老戴,你不够意思,你方才就应该狠狠打击我,死命拦着我,不许我查!你这一说我才意识到,我那种侥幸心理纯粹是瞎耽误工夫!”马凯沮丧的说。
“我要是方才这么告诉你,你还真未必服气,所以有些时候,就是得碰了南墙自己回头,这样就没有什么念想了。”戴煦哈哈一笑,对他说道。
马凯琢磨琢磨,倒也是这么回事儿,便也就不再说什么了,随即他注意到,方圆似乎也有点心事重重,便跑去表示一下关心:“方圆?发愁什么呢?”
方圆回过神来,犹豫了一下,说:“我是有点担心那个叫白子悦的女医生,咱们去医院的时候,她当面主动索要联系方式,还说有可能会联系咱们,给咱们提供一些情况什么的,我怕她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得了吧,什么联系‘咱们’,什么给‘咱们’提供线索啊,那天我拿着老戴给的电话号码联系她,你都不知道她牛哄哄成什么样子,还不跟我讲话,非得她给谁的号码才能谁跟她对话,当自己是什么人啊!要不是为了查挂号记录,就好像我多喜欢搭理她那种眼睛长在脑袋顶上的人似的!”马凯那天打电话的时候在白子悦那里吃了瘪,所以现在提起来也还是忍不住有点气哼哼的,“我看啊,什么想要配合咱们工作,给咱们提供信息,根本就是幌子,我怀疑她归根结底是看上老戴了,那这个当借口来要电话号码才是真的!”
“这不也是你打过一次电话之后才意识到的问题么,”方圆对他,同时也是对戴煦说,“刚开始咱们都没有往别的方面去考虑,就怕有心人听了,也不会往别的方面去考虑,真当她是想要私下里向咱们提供情报,那可能对她不太好。”
戴煦听了之后,没有马上做声,想了一下,示意马凯和方圆凑过来,林飞歌又不知道溜到哪里去了,不过经过了前一天晚上的事情,这回谁也没有想要把她找回来的这种打算,就听之任之,由她去了。
“抛开白子悦的问题先不谈,就说那天咱们在医院里头的所见所闻,以及后来葛光辉跟咱们说的那些事情,你们两个有什么疑问没有?”戴煦问他们两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疑问……”马凯也学着戴煦的动作,用手摩挲着自己的下巴,“我确实有一点疑问,就是关于葛光辉说他丢了印章的那件事,后来我仔细想了想,觉得一般人,谁会处心积虑的去偷别人的印章啊?想要栽赃陷害的话,也得找个严重一点毛病的,不能找黄小虹这种不上不下,根本就不可能引起什么纠纷的,而且还是盖在了复诊那一页上,这能有什么用么,你们说是不是?所以我怀疑,有没有可能根本不是谁想偷那个印章,而是凑巧捡到了,捡到之后就没打算归还,恰好后来用上了,根本就不是存心的。你们觉得有道理没有?”
“嗯,你说的这种可能是成立的,也比特意偷了之后陷害葛光辉那种可能性更合理。”戴煦对马凯的想法给予了肯定,马凯立刻眉开眼笑,情绪大好。
“还有什么别的么?”戴煦表面上是在问马凯和方圆两个人,不过他开口询问的时候,眼神主要还是瞟向了方圆那一边。
“有,”方圆点点头,说,“我觉得从黄小虹和张忆瑶身上的伤痕也还能说明一个问题。刘法医之前说过,张忆瑶生前有过挣扎,但是不太剧烈,而且还普遍是濒死伤,应该是临近死亡的时候才进行了本能的挣扎,黄小虹更是连挣扎造成的伤痕都没有,我觉得这说明了她们和凶手不仅相识,并且从最初的时候还都不觉得对方能够威胁到自己的生命安全,所以才会毫无防备的跟着凶手去,一直到被禁锢起来之前都没有做过挣扎和反抗,后来就算发现苗头不对,估计也还以为可以通过求饶之类的方法逃过一劫呢吧。”
“那黄小虹为什么从头到尾都没有挣扎过呢?”马凯问,“张忆瑶好歹后来发现情况不对,还确实是试图挣扎过,黄小虹怎么就那么淡定?”
“我不觉得她是淡定,咱们查了这么久,其实对她的性格听了那么多之后,也应该有所了解了,她是一个生意人,本身就是懂得以屈求伸的,而且比张忆瑶年纪大一些,也更识时务,所以我认为她在一开始的时候,和张忆瑶最初一样,是为了保全自己,认为只要自己恳求,凶手会饶了她们的性命,等到后来为什么黄小虹没有做任何挣扎,我觉得她也许不是不想,而是错过了最佳时机,因为她和张忆瑶的致死原因不一样,所以很有可能是等到她想要挣扎的时候,已经没有能力了。”方圆说出了自己的猜测和判断。
戴煦点点头:“你说的这个还是比较到位比较贴切的,我同意你的说法。”
“那怎么办?白子悦那边怎么安排?还有别的什么需要抓紧时间做的么?”马凯看他们都没有什么需要补充的了,便问戴煦。
“你先确认一下那个人之前有没有在万惠婕家的所在地逗留过,不管是工作、学习,还是实习都包括在内,然后再去接着排查监控录像,”戴煦对马凯说,然后又交代方圆,“你联系白子悦,问问她最近的工作安排是什么样的。”
方圆和马凯连忙应下来,马凯跑去调查地点的交叉问题,方圆则尽快打电话联系了白子悦,白子悦接到方圆的电话,起初也和当时对待马凯一样,不冷不热,后来听方圆说是戴煦交代她打电话联系的,戴煦因为自己手头的事情很忙,实在是没有办法亲自和她沟通,这才稍微表现的有耐心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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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结果这一问之下,到让方圆得知了一件对他们而言有点出乎意料的事情,白子悦得到了医院的批准,准备到外地,去上级医院进修学习,为期三个月,连火车票都已经买完了,今天晚上的夜车就要出发,现在白子悦本人已经没有在医院上班了,科室里准她假,让她回家去收拾一下行李,毕竟离开三个月,去的时候是暖春,回来的时候就已经入夏了,可能需要多收拾一些行李。
方圆赶忙询问白子悦还有谁知道她的购票信息和此行的目的地,白子悦好像方圆问了她什么傻问题似的,有些略微不耐烦的表示,自己今天晚上离开是科室里都知道的,因为是正大光明的去进修学习,所以当然不可能遮遮掩掩,躲躲藏藏的,而且晚上下班之后,科里面还要以送她去进修的名义张罗聚餐呢。
方圆赶忙向她道了谢,把得到的消息反馈给戴煦。
“怎么办?要不要对她进行重点保护?”方圆始终觉得白子悦的处境有一些危险,生怕由于一时的闪失,导致白子悦陷入危险的境地。
戴煦沉默的想了想,摇摇头:“暂时先不用,今天晚上是科室里的集体活动,而且是以白子悦去进修作为名目的,这种时候凶手再猖狂,也不敢冒险行动,所以不会有什么危险,再说,白子悦去进修的这件事,除了她的科室里大家都知道以外,上级医院那边也是知情的,所以无论从哪边衡量,我都不认为凶手会赶在这么一个不恰当的实际仓促的出手。咱们可以暗中关注一下,但是不需要太过于紧张,只需要做两手准备,防止突发事件就好了,如果没有什么突发事件,咱们就按兵不动,一边留意着白子悦的动向,一边收集其他证据,等其他证据已经足够充分了,到时候再行动会比较稳妥。”
“那……白子悦不在A市期间呢?咱们用不用联系那边的当地公安机关,请他们协助着给白子悦提供保护呢?”方圆还是有些放心不下。
戴煦摆摆手:“这个一定不可以,搞那么大阵势,保不齐就打草惊蛇了,要是咱们这边还没有证据确凿,那边凶手就先感觉到了风声,收手跑掉了,那损失可就大了。另外,我也不觉得凶手会在白子悦进修的那个地方对她有什么不利的举动,因为那里距离咱们A市不算近,城市也不小,我觉得以那个人作案的特点来说,他不会冒冒失失的跑去一个自己完全不熟悉的地方动手。”
方圆想了想,也觉得这话有道理,这才稍微放下一点心来。
当天晚上,戴煦带着方圆和马凯,开车暗中关注了白子悦的行踪,看她如约的到定好的饭店,与科室里的同事吃了饭,又一群人嘻嘻哈哈的转战KTV,一直到了晚上快十点,才在一男一女两名同事的陪伴下,乘车到了火车站,幸亏火车站这种地方,即便是夜里也还是人来人往,十分热闹,戴煦他们悄悄的远远的留意着白子悦,也没有被她发觉,三个人一直等到她检票上车了,才离开。
第二天,有了新的进展,关于嫌疑人之前在万惠婕遇害当地是否生活或者工作过这件事得到了印证,此人当年确实曾经在那里逗留过一段时间,之后离开的时间点也是万惠婕出事之后大约两三个月之后,打那之后就到了A市。
方圆从白子悦离开之后,工作重点就变成了留意白子悦的一切动向,幸亏白子悦年纪轻,和很多年轻姑娘一样,她非常热衷于在网络上面更新自己的近况,做了什么,去了哪里,和什么人见了面,以及当日的心情之类,方圆一直紧密的关注着这些信息,甚至会格外留意白子悦每次更新状态或者发布图片的时间间隔,生怕有什么闪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经过了两三天的仔细筛查,监控录像当中还真的被他们发现了属于嫌疑人的目标车辆,尽管嫌疑人有刻意对车牌照进行遮盖的行为,但是从露出来的牌照部分和车子的颜色型号,还是可以基本断定的。只不过面对这样的收获,几个人的心情可以说是几分欢喜几分愁,欢喜的是这样的证据可以证明他们的怀疑并非单纯的主观猜测,无的放矢,发愁的是,被凶手牵着鼻子兜了一大圈,好不容易有了收获,偏偏又都算不上什么直接证据,力度不够,很难根据现有的证据就跑去把人带来公安局,毕竟开车出现在哪一条马路上,这都不能算是什么错误,没有人能够证明嫌疑人曾经挟持或者强迫过两个被害人到他的家中去,两个被害人最后出现的时间也始终无法确定,在无罪推定的原则下,没有充足的证据就盲目的带人来,搞不好反倒是给自己找了麻烦,让嫌疑人有机会远走高飞。
“要是能有个什么契机就好了,控制住嫌疑人,合情合理的搜查一下嫌疑人的家里头,第一现场肯定会有不少‘硬货’吧?”马凯有些遗憾的说。
“契机肯定找得到,就是看时间早晚的问题了,还有就是,有可能会比较冒险。”戴煦说着,问马凯和方圆,“你们觉得白子悦和咱们的嫌疑人之间关系怎么样?算是好还是不好?”
“不好不坏吧,普通同事关系。”方圆回答。
戴煦点点头:“这对咱们来说也算是比较理想的情况了,再等等吧。”
在白子悦去进修的一周之后,临近周末的时候,她忽然在网上更新了一条状态,说负责带她进修的上级医生要外出开会,她也得了三四天的清闲,在那边呆着也是无聊,打算偷溜回A市来放松放松,会会朋友之类的。
方圆第一时间就把这一发现汇报给了戴煦,戴煦立刻着手查了购票信息,确认了白子悦的确购买了回A市的车票,然后又问方圆白子悦在网上说要回A市的事情,是不是所有人都可以浏览得到,方圆给出了肯定的回答,于是他立刻向大队长杨成请示,得到了批准,准备对白子悦进行24小时的监控和蹲守。
这次的行动,除了戴煦和方圆之外,其他人大多选择了白子悦和嫌疑人都不认识的陌生面孔,以免被人识破身份,林飞歌虽然没人见过她,戴煦却并没有把她列入参与监控的人员名单里,原因很简单,这个节骨眼儿,需要的是百分百的精力投入,因为一个人的疏忽,很有可能就会导致另外一个无辜受害者丧命。
当然了,林飞歌对此也完全没有任何意见,她巴不得不要让自己起早贪黑的去蹲点呢,所以高高兴兴的被划在了名单之外。
其余人的心情可就和她大不一样了,既紧张又激动,都觉得这一次如果顺利,这个困扰了他们很久的凶残大案就要成功的告破了。
白子悦如期回到A市的时候,并不知道自己的周围时时刻刻都聚焦着很多人的目光,更不知道自己从下了火车的那一刻,就没有离开过警方的保护视线。方圆和其他人一起,绷紧了神经,提防着一切可能的突发状况,还好,白子悦回到A市之后,第一天只是约了几个闺蜜一起逛了街,吃了饭,然后就回家去了,当然,她也少不了在网上更新自己回了A市与闺蜜聚会的一些照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周围蹲点的其他同事也通知了戴煦,曾经看到嫌疑车辆在附近逗留过,但是并没有人从车上下来,只是在周围停了一会儿,又开走了。
就这样蹲守了两天,到了第三天,白子悦又在网上发了一条状态,说第二天自己就又要回去进修医院做“小媳妇”了,所以假期的最后一天,一定要玩到high。自然,这一条状态也没有逃过方圆的关注,大家都明白,如果嫌疑人不出手也就罢了,他如果按耐不住,打算出手,今天一定是最佳时机。
“不用担心,咱们这几天的蹲守是不会白忙的,今天嫌疑人一定会有所动作。”戴煦对此倒是信心十足,“这是一个绝佳的时机,白子悦之前说离开A市去进修,事实上她也出现在了进修单位,之后她说要回来,A市这边的朋友也证明她好端端的回来了,这次她说要回去了,很多人也都知道,假如‘回去’之后,就再也没有了音讯,你们如果是她的亲友,第一反应会觉得她是在哪出了问题?”
“对啊,白子悦的火车票都买完了,谁也不能确定她到底有没有上车,到时候岂不是很麻烦!”马凯恍然大悟,顺便一想到现在这个及其关键的时刻,又忍不住有一点小小的激动起来。
到了晚上,白子悦大约七点多从家里出来,打扮得十分靓丽抢眼,出了所居住的小区大门,拦了一辆出租车离开,戴煦他们的车子不远不近的跟在后面,一路来到了A市一家比较有名的音乐主题酒吧门前,期间有其他车辆和人员通报,发现了嫌疑车辆的踪迹,到了目的地,白子悦下车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等到她约的朋友来了,几个人相约一起进去里面,戴煦他们在车里商量了一下,决定让参与蹲守的几名女警察也进去,毕竟这种大型酒吧里面比较嘈杂,到了这个节骨眼儿上,绝对不可以有什么节外生枝的事情发生了。
方圆和顾小凡她们几个便也跟着进了酒吧,戴煦把车子就停在酒吧门口,不过由于车玻璃上贴了反光膜,也不用担心外面的人能够看到车里坐着的是谁,甚至在夜色下连车里有没有人都看不清楚,现在可以说是这条街的每一个毕竟路口都已经布置了蹲点的车辆,如果真的出现了什么紧急情况,想要拦截也不会有太大的难度。
等了很久,嫌疑人的车子始终没有开到这条街上来,不过钟翰倒是通知了戴煦一件事,在距离酒吧正门口有一段距离的街边,一个头戴鸭舌帽,外套领子竖起来遮住了三分之一脸的男人一直在那里站着抽烟,此人所占位置能够把酒吧门口锁定在视线范围内,但是又不在酒吧门前监控摄像头的拍摄区域里。这个男人也曾经移动过几次,不过始终不靠近酒吧正门口,也始终不走远。就这样,鸭舌帽盯着酒吧门口,戴煦他们一边盯着鸭舌帽一边兼顾着酒吧那边的情况,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转眼就到了晚上十点多,白子悦已经进去酒吧快三个小时了。
终于,顾小凡那边传来消息,白子悦和她的几个朋友已经尽兴,准备要离开了,外面的人立刻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果然,很快白子悦就从酒吧里走了出来,看样子她稍微喝了一点就酒,有一点点微醺,但是意识清醒,行动也没有什么不便,她和她的几个朋友在酒吧门口道了别,各自朝不同的方向走开,大约走出了十几米之后,那个原本在周围徘徊的鸭舌帽男子也立刻迎了上去,快要接近白子悦的时候,他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状态,以一副凑巧遇到的姿态和白子悦搭讪起来,白子悦起初是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就放松下来,方圆从出了酒吧就一直远远的跟在后面,戴煦也悄然的下了车。
鸭舌帽和白子悦肩并肩走了一段路,在快要接近一个路口的时候,他似乎在向白子悦做了什么提议,白子悦表示了拒绝之后,做了道别的表示,之后就一个人独自向前行走,鸭舌帽没有立刻跟上去,而是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了一个口罩给自己戴上,然后又取出一个玻璃瓶模样的东西,从里面倒出了一块看起来很湿润的纱布块,快步朝前追了上去,然后迅速的一手揽住白子悦的肩,在她诧异的转过头来的那一刻,用手上的纱布块捂住了白子悦的口鼻。
跟在远处的方圆见状,也顾不上许多,立刻拔腿追了过去,眼看快要跑到跟前的时候,戴煦从她身后超过了她,鸭舌帽听到声响,回过头来,发现情况不对,便立刻扔下有些神志不清的白子悦撒腿就跑,戴煦大步追了上去,方圆赶忙停下来,查看躺在地上的白子悦的情况,蹲下身之后,她闻到了一股刺鼻的气味,是从掉在旁边的纱布块上面散发出来的,那股味道不好闻,并且让方圆也觉得有一点点头昏,她意识到情况不对,赶忙从口袋里摸出了一个随身携带的证物袋,把那块还湿湿的纱布块包里进去,死死的封住了口,然后查看了一下白子悦的情况,发现她意识不太清醒,但是并无大碍,只好脱下外套卷成一卷,帮白子悦垫在头下面,过了几分钟,白子悦呻吟了一声,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坐起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刚醒,还有点头晕,用手支着自己的头,看了看方圆,还有些回不过来神,有些茫然的问:“刚才怎么回事儿?刚才那个……是不是董志成?”
方圆松了口气,虽然白子悦方才也算是有惊无险,看她现在没事了,便点点头,没打算告诉她太多,怕她害怕,就只说:“呆会儿你恐怕得跟我们去公安局一趟,做个笔录,然后我们的人再送你回家休息。”
白子悦还有些回不过神来,点点头,被方圆扶着站起来,略微有些腿软的在方圆的搀扶下慢慢的走回了距离他们最近的一辆车,坐进去休息。
安顿好了白子悦,戴煦和钟翰两个人也押着方才的那个戴鸭舌帽的男人走了过来,看起来方才也是经过了一番厮打的,鸭舌帽已经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口罩也已经被扯了下来,露出了他的本来面目,就是当日在医院里见过的董志成。
董志成显得有些垂头丧气,如果是在别的时候或许还好说,方才他是在袭击白子悦的时候被抓了个现行,想要抵赖都已经没有办法,只好一言不发的垂着头。戴煦也懒得在这个节骨眼上和他多说什么,把他往同事那边一推,转身把方圆叫到了一边,脸色看起来有些不大好看的样子。
“白子悦没事,你们追出去之后没一会儿她就醒了……”方圆以为戴煦是想问自己白子悦这边的情况,因为方才他们都看到白子悦被迷昏过去了。
戴煦皱着眉头,伸手示意她不用说这个,然后口气略显严厉的说:“你知不知道自己现在还是实习阶段?这一次一没有给你配枪,二你也没有穿防刺服,刚才那么冒冒失失的追出去,你知不知道自己冒了多大的风险?我知道你一心想要好好表现,可是这种高风险的时候,不是用来自我表现的,冲上去之前你先考虑一下自己的体力和战斗力够不够和对方抗衡!”
“可是当时他已经对白子悦动手了,我如果不冲过去我怕白子悦有危险啊!”方圆觉得有点委屈,她方才认认真真的想要好好完成自己的任务,没有想到一向和颜悦色的戴煦居然劈头盖脸的把自己给批评了一顿,“我不觉得自己没有那个能力,而且那种时候,我觉得瞻前顾后,拈轻怕重是不对的!”
“我现在不想和你吵这件事,”戴煦脸色难看的看了看方圆,语气丝毫没有软化的迹象,“在我还负责你实习的期间内,别让我再看到你有什么冒险行为!”
说完之后,他转身就走,方圆站在原地看着他,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委屈,实习这么久以来,戴煦对她的指导和照顾,她一直都感念在心,对这个大个子也印象一天好过一天,结果没有想到,眼看这个案子就画上完美句号的时候,自己居然因为工作态度太积极而挨了他严厉的批评,实在是太委屈了。
“方圆,你在这儿呢啊,快快,有没有面巾纸,给我来一张!你看我这一头汗。”马凯也回来了,看到方圆,立刻凑过来,完全没有注意到方圆不太好看的脸色,“哎哟我的天呐,刚才可真的是够惊险的,那个董志成忒不是个东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怎么了?”方圆从兜里摸了一张面巾纸递过去,随口问。
“幸亏我刚才没跑在最前面,那个董志成跑着跑着,眼看就要被老戴追上的时候,忽然一回身,就挥出来一把壁纸刀!你是没看见,幸亏老戴个子高反应快,躲了一下,这都没躲开,被刀把胳膊给划了,等把人给按住,钟翰师兄看了看,说还行,外套划了个大口子,里头的衣服也破了,胳膊也有个口儿,出了血,但是挺走运,口子不深,也不用缝针什么的,顶多有点疼,结痂就不用管了,这要是换成个子不那么高的,反应没有那么快的,要么一刀划在脸上,要么更惨,直接割到脖子上,伤了颈动脉命就没了!”马凯有些后怕的一边擦汗一边说。
方圆有些错愕,她没有想到戴煦方才在追董志成的时候还被他伤了,再想想方才他严厉的告诫自己不许冒险追上去时候的脸色,方圆忽然之间怨气就没有了,反倒还觉得有点过意不去,她支开马凯,想过去和戴煦说话,问问他伤口有没有什么大碍,不过也没有找到机会,董志成落网只是案子了结的第一步,接下来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所有人急急忙忙的又都驱车赶回了公安局。
回到公安局的第一件事就是审董志成,方圆把那个放在证物袋里的纱布块连同还有些虚弱的白子悦一起交给法医,并从法医那里得知董志成用来掩住白子悦口鼻的纱布块上面喷洒的是乙醚,只要醒过来了,基本上就没有大碍,至多是有些不良反应,感觉不太舒服罢了,刘法医还称赞方圆处理得当,方圆道了谢,赶忙回去旁听董志成的审讯。
方圆到了审讯室的时候,董志成还是把嘴巴闭得好像蚌壳一样呢,除了对自己袭击白子悦的事情供认不讳之外,其余一律不肯承认。无论如何也不肯开口。
“董志成,那咱们就不说别的,就单纯说一说你为什么要对白子悦下手吧。”耗了半天,钟翰开口对始终闭口不语的董志成说。
董志成抬了抬眼皮,没有什么声调起伏的回答说:“没什么可说的,一时糊涂,犯了错,我承担责任,也愿意赔礼道歉,你们该怎么处理怎么处理。”
“处理肯定是要处理的,”戴煦接着他的话说,“不过你也得告诉告诉我们,你大晚上的为什么会跟踪白子悦到酒吧附近去,随身还带着乙醚,还有一把壁纸刀。哦,对,我还没跟你打听呢,你那壁纸刀质量可真不错,比我自己在超市买的锋利多了,回头这事儿了了之后,你也告诉告诉我们品牌。”
他的调侃其实是在告诉董志成,不要忘了方才试图逃脱的时候曾经有过挥刀的攻击行为,董志成也听得明白,脸色顿时就又黯淡了几分。
“我暗恋她,喜欢她,所以才尾随她。”他略微有些应付的回答说。
“哦,那你没事儿开着车,在这几个地方转悠,又是干嘛?”戴煦从钟翰手里接过那几张从监控录像当中找到的画面,都是在位于张忆瑶和黄小虹被发现地点不远处的毕竟路口,董志成的车子被监控摄像头拍了下来,时间也都是两个被害人被发现的前一天夜里,戴煦起身把这几张照片放在董志成的面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董志成迅速的瞥了一眼,然后笑了笑,说:“没什么,我闲着没事儿的时候,就是喜欢开着车满市的转悠,到处看看,估计别处也拍得到我。”
“好,那咱们不谈开车的事儿,就说说张忆瑶和黄小红吧,你对她们都有哪些了解?”戴煦的耐心是出了名的好,所以也不着急,继续问。
“我对她们能有什么了解,连我的患者都不是,要问这个,还不如问葛光辉呢,他肯定比我知道的多。”董志成继续撇清。
戴煦听了这话,笑了,之前到医院去的时候,他的主要目的是询问关于黄小虹的就医情况,当时还没有发现张忆瑶也去医院做过人工流产这件事,所以并没有向董志成提到过张忆瑶这么个人,不过他并没有因为这一个小小的破绽就表现的很得意,而是改口又问:“说起葛光辉,他之前丢的那个印章是你拿的吧?你对他是不是有什么别的想法,比如有点嫉妒他之类的?”
“我没有,我也没偷拿他的印章,我也不嫉妒他,他有什么可值得我嫉妒的啊,除了长得好一点,跟吃软饭的有什么区别,就算吃软饭都是个不讲道义的,他身上实在是没什么值得我嫉妒的东西。”董志成带着鄙夷说。
“还有一个问题,我问你的话,你可别不高兴,”戴煦只管继续发问,并不去追究董志成的回答是什么样的,“你今年是35岁还是36岁来着?怎么都这个年龄了,还没有成家呢?你的同龄人估计孩子都已经是小学生了吧?你是不是因为工作的缘故,所以有点……厌女症的那种倾向?讨厌女性?”
“我没有,我只是比较讨厌对自己不负责任的女人罢了。”董志成极力为装淡定的说,“没有办法,工作性质决定的,看得太多了。”
“那你觉得,张忆瑶也好,万惠婕也好,或者是黄小虹,她们当中谁算得上是对自己不负责任的女人?”钟翰听到这句话,适时的开口问。
“她们都只是普通患者,而且还不是我的,我对她们的生活态度不清楚,也不感兴趣,我请你们尽量就事论事,我今天对白子悦做的事情是我不对,我愿意承担所有的后果和责任,你们也不要再继续和我兜圈子了,好么?”董志成有点不耐烦的回答。
戴煦对他点点头:“不错,你这一招丢卒保车用的很高明。”
董志成表情僵硬了一些,别开眼睛:“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时候,钟翰的手机响了,他简短的接了个电话,然后凑到戴煦耳边,小声告诉他:“汤力说他已经拿到了搜查令,准备搜查董志成的家了。”
“冰柜里面提取到的DNA样本经过比对和张忆瑶的一致?指纹也对上了?”戴煦不动声色的听着,在钟翰说完之后,他忽然做出了一个惊喜的表情,然后看了看董志成,说,“现在你还有什么好说的么?”
“这……不可能的……”董志成并没有对戴煦突然之间提到冰柜表现出丝毫的困惑,反而显得略微有些慌张。
戴煦知道,自己这一诈又成功了,于是他做了一个双臂交叠的动作,一不小心碰到了已经被他遗忘的皮外伤,疼得他倒吸了一口气,连忙移开那只手,对董志成说:“我也不想一一提醒你,你自己想一想,方才咱们一问一答的过程当中,你露出了多少破绽,仔细想一下,事到如今,绷着对你没什么好处。”
董志成愣住了,他默默的回想了一会儿,用被拷在桌子上的那只手捶了一下桌面,一副后悔不跌的模样,过了一会儿才讷讷的说:“都已经这样了,不绷着对我还能有什么好处么?我这种……连从轻发落的资格都没有吧?”
钟翰和戴煦谁都没有想要回答他这个问题的意愿,其实这个答案是显而易见的,一个性质如此恶劣,手段如此凶残的案子,于情于理都是不可能被原谅的。
“那现在你愿意开口说一说自己的动机了吧?”戴煦对他说,“为什么要对这三个人下手?”
“好几种原因吧。”董志成见事情败露,垂头丧气的回答,“第一,我特别迷那些几十年上百年都破不了的历史悬案,我觉得那种破不了的案子,才是真正的高手作为,一辈子做成那么一桩大事,这辈子也就圆满了,牛了。第二,那几个女的也都不是什么正经人,她们私生活混乱,堕胎,我觉得死在我手里,也算是对她们肮脏的生命一种升华了,如果没有我,谁会重视她们!”
“私生活是私生活,那是个人选择的问题,如果有什么违法的,自然也会有法律去惩罚,即便一个人的生活方式再怎么让人不齿,也没人可以随便的剥夺她们的生命。”钟翰见他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态度忍不住变得严厉起来。
“当初对万惠婕下手的时候,你是在当地工作还是怎么样?以你的博士学历,应该不需要到那么一个县城的医院里头某职位吧?”戴煦问。
董志成点点头:“不需要,我就是觉得那里穷乡僻壤的,人口也不多,经济也不发达,比较不容易被人发现,适合找个人练练手,完成我这么多年的梦想,所以我毕业之后就先应聘到那里去了,挺容易就应聘成功,那个小姑娘去医院做人流,我盯上她的,结果还真的就一直没被人发现是我做的,因为她私生活太混乱了,所以警察只注意了她的那些小流氓男朋友,要不是这一次你们发现,那件事恐怕再过多少年也怀疑不到我头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张忆瑶和黄小虹又是因为什么?你自己也说了,黄小虹生的病,未必是因为私生活的问题。”
“选她们俩是因为她们俩太容易上钩了,都是单身,还都贪心,前一个把自己假装的好像是什么正经人一样,实际上还不是想找个条件不差的冤大头给自己收拾烂摊子捡破烂,我听见葛光辉跟她的对话,后来在走廊遇到,稍微一搭讪,她就上钩了,另外一个,复诊的时候葛光辉那天正好不在,她找我,我问她要电话,她二话不说就给我了,后来约她出去见面吃饭什么的,也是来者不拒,一叫就来,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斤两,还跟我说非要找个医生,嘴上说的好听欣赏医生这个职业,后来自己也说走了嘴,她是做保健会所生意的,还不是为了要利用人家的资源,真是异想天开,估计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董志成不屑的说。
“你不觉得你的判断过于武断了么?根据我们的调查了解,黄小虹并不是你以为的那种人。”钟翰说。
董志成耸了耸肩,面无表情的说:“我管不了那么多了,黄小虹本来就是一个仓促的决定,我原来是留她备用,不一定真的需要动手,但是后来我觉得张忆瑶那个我做的还是不够完美,这一次离开A市,我就打算收手了,所以……”
“那你为什么要把张忆瑶的尸体藏在衣柜里?你怎么知道那里有个衣柜?”
“我不知道,我是到了那里才发现的,原本我是想凌晨天蒙蒙亮的时候去摆好,结果到那里居然有别的车经过,我就没敢,光线太亮了,正好看到有个衣柜,我就打算先把尸体藏进去,然后等晚上天黑了,我再来挪动,等晚上天黑透了我去那边,老远就看到有好多车停在空地上,还拉了警戒线,我就没敢过去,没想到你们发现的那么快,所以根本没有来得及布置现场。”
“那白子悦又是怎么回事?你觉得她也是不检点的坏女人?”钟翰问。
董志成摇摇头:“她不算,本来我没打算弄她的,但是你们去医院打听黄小虹的事儿,她开口跟你们要电话,神秘兮兮的说可能要提供信息,我也不知道她到底有没有知道什么,试探了几次也没试探出来,正好听说她要去外面进修三个月,等她回来我也就差不多该走了,我不能留着一个隐患夜长梦多,所以就走了一步险棋,就真的把自己给折进去了。”
“张忆瑶和黄小虹的子*,也是被你给摘掉的吧?怎么处理的?”钟翰问。
董志成这回倒不肯回答了:“这个你们不用问了,我不会说的,我这一辈子,一直也没做过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别人当大夫被人羡慕,我当大夫还当了个妇科大夫,男妇科大夫,被人嫌来嫌去的,这事儿可能是我唯一能被人铭记的了,就留一点悬念吧,到以后什么时候,谁想起来有这么个案子,都会说,你看,到最后那几个女人的子*也没被找到,除了凶手董志成,别人都不知道!”
钟翰皱起了眉头,戴煦则一边摸着下巴,一边默默的思索着,隔了一会儿,他忽然开口对董志成说:“你是把她们俩的子*煮熟之后切碎或者用料理机打碎了,倒进马桶,冲进下水道了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董志成愣住了,看着戴煦的眼神有些不可思议的样子:“你、你怎么知道?”
“蒙的。”戴煦耸耸肩,“你也说了,你是那种悬疑、精典悬案的痴迷者,作为一个故事迷,肯定看过不少这一类的情节,在处理肢解后的碎肉、内脏的时候,煮熟了之后绞碎冲下水道也算是一种经典作法了。其实我本来是想先猜她们俩的子*是被你吃掉了的,后来想了想,太重口味了,就没说出来。”
就这样,董志成想要留下的最后一点悬念,也被戴煦连猜带蒙的给戳穿了,他这会可再没有什么值得保守的东西,垂头丧气的乖乖呆着钟翰和戴煦他们一行人到之前一直租住的房子里去指认现场,在卫生间和厨房里果然都发现了大量冲洗过的血液痕迹,脏衣篓里还有没有来得及处理的血衣,葛红光之前不小心掉了的印章也在董志成的桌子上,董志成坚持说自己是捡到的,没有归还,后来用上了也纯属巧合罢了。这件事的事实到底是怎么样的,也没有人想要去追究,因为在董志成的所作所为面前,印章的事情简直微乎其微,可以忽略不计了。
警方还拆开了董志成所居住出租屋的下水管道,从管道壁上找到了残留着的人体组织,在带回去化验之后,确定部分和冰柜里面的表皮组织一样,都属于张忆瑶,另外的部分自然就是属于黄小虹的了。
在证据确凿,董志成本人也对自己所作所为供认不讳之后,钟翰和戴煦依照程序把董志成移交给了检察院方便准备起诉,董志成将要面对的是法律的严正审判。
而白子悦,在得知自己逃过了一个怎样的劫难之后,更是吓得病了一场,病愈之后,主动邀请戴煦,要请他吃饭表示感谢,戴煦万言拒绝了她,并告诉她最初想到这件事的人是方圆,最后白子悦制作了一面大大的锦旗,送给了刑警队。
一心想要重现经典的模仿者,最终还是落入了法网,然而被他利用来当做“道具”的两个姑娘,却再也没有机会让自己的生命重来一次了。
【从明天开始,咱们讲一个恐怖的鬼故事吧……那当然是不可能的啦!嘿嘿,大家肯定都去游乐场、嘉年华之类玩过,有没有去过恐怖城堡,尖叫鬼屋那一类?下一卷咱们就来讲一个跟“鬼屋”有关的故事吧~另外,从下一卷开始,咱们家小方圆就要走出校园,正式入职了,撒花~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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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转眼,春去夏来,随着日子一天一天的过,气温一天一天的升,在火辣辣的阳光和轰隆隆的雷声相交错当中,A市迎来了又一个七月盛夏,刑警队也迎来了他们不算是新人的新人同事——方圆。
在实习结束之前,模仿黑色大丽花案件的模仿者董志成最终落网,在这个案子的破获过程中,方圆可以说是功不可没,是她考虑到了冰柜的问题,也是她联想到了白子悦的安危,最终不但董志成被抓捕归案,白子悦也是有惊无险,在案子了结了之后,上级对参与这个案件调查侦破的人员进行表彰,在上级机关的批准下,刑警队的专案组荣获了集体二等功,而方圆本人也得到了一个嘉奖,大队长杨成对她赞许有加,说自己最近已经好几年没有遇到过像方圆这样不怕苦不怕累,头脑聪明又肯用心的女孩子愿意留在刑侦一线了。
余下的不用说,方圆结束了实习返回学校,因为表现优异,实习期间参与了两个大案,并且都表现不俗,所以被评选为优秀实习生,紧接着就是报考,这回她可以说是毫不犹豫的报考了A市公安局,刑警队方面更是对她十分欢迎,从毕业到就业之间的过渡,比方圆自己预期的还要顺利很多,对她来说,未来的工作单位是已经熟悉的单位,同事也是之前就相处愉快的人,这几乎是给她吃了一颗定心丸一样,只不过还有另外的一个问题,也是不能不考虑的。
“你真的要回去A市呀?”离校之后,报到之前,当方圆还寄住在她的好闺蜜贺宁的家里时,贺宁得知她接到了通知,要回去A市上班之后,感到很惊讶,“你之前不是说过不想回去的么?我还在想呢,你也留在C市这边,就住在这儿,咱们俩一起上班,一起下班,休息的时候还可以一起看电影逛街吃饭,你看看你最近这气色,我都快看不下去了!”
方圆之前因为刻意的节食,外加工作忙休息不好,的确消瘦了很多,毕业前结束了实习返校的时候,很多人看到她的变化都觉得惊讶不已,有的人夸奖她瘦了漂亮了,不过不包括贺宁,她是劈头盖脸的把方圆给说了一通,怪她干嘛好端端的听别人胡说八道就这么虐待自己,原本挺红润的脸色都变得有点蜡黄了。方圆家里面的情况,贺宁是很清楚的,所以才会更加的气不过,方圆只是笑,找机会打岔,不去谈这件事,贺宁知道她不愿意提,索性也不说了,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才会在得知方圆打算回A市工作的时候,表现的那么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