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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人抱起又轻轻放下,一只手臂撑着柔软的沙发布面。
如此动作,感知愈发明显。
闻珏只觉杵了个烧热的铁棍。
他半躺在沙发上,柔软的黑发在耳侧铺开,面部线条轮廓愈发清晰。
那双瑞凤眼半垂着,眼睫在下眼睑洒下阴影。
随着阴影稍稍抖动,闻珏沉声静气:“给你五秒钟的时间,起开。”
宁嘉青得意的脸,赫然写着“我不”两个字,又企图吻在那两片轻抿的薄唇上。
亲吻是一回事,想看看闻珏羞窘的模样,又是一回事。
雪山融化的甘甜味,宁嘉青总算体会到了什麽叫食髓知味。
还没感受到对方的呼吸,闻珏伸手按住他的肩膀,声音冷淡:“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然而遗憾的是,对方根本没把这句话当回事。五分钟后。
开放式吧台处传来水声,闻珏拧紧水龙头,扯张纸巾慢条斯理地擦着手。
侧头看向窝在沙发里脸色铁青的宁嘉青,绷紧大腿肌肉的模样,实在滑稽可笑。
明明疼痛难忍又故作镇定,闻珏不禁失笑,将纸攥成球扔进垃圾桶。
转着轮椅到他面前,慢悠悠地说:“鑒于你最近容易得意忘形,有必要针对你最近的表现,实行积分制。”
宁嘉青疼得嘴唇都白了,瞥了他一眼,哑着声音说:“……至于下这麽狠的手吗,快被你捏成荷包蛋了。”
又忍不住问闻珏,“那我最近表现能拿多少分?”
闻珏上下扫了他一眼,薄唇翕动,不留情面:“零分。”
此时挂钟恰巧整点报时,已经夜里十点钟。
“我準备休息了,你该走了。”
见对方不情不愿的模样,闻珏冷漠重複:“零分。”
宁嘉青扯了下唇角,扶着沙发椅背艰难地起身。
因为疼痛还没消除,走起来时竟有些蹒跚。
慢吞吞走向门口的背影,像在相亲节目被嘉宾全部灭灯,灰头土脸地黯然离场。
一向遵循鼓励教育的闻珏,轻咳一声,说:“还不错。”
他回头,眼露疑惑。
“尺寸可观,硬度俱佳。”
空气安静两秒,只见回过味来的宁嘉青,苍白的脸上终于带了点血色。这会儿腰板也值了,眉眼尽显骄傲。
等刚出去门锁还没被关上,又敞开条缝,宁嘉青探出小半个身子,“差点忘记和你说,最近余泽在他新开的酒吧搞了个慈善演出募捐,这周日晚是最后一场,想邀请你过去。”
怕闻珏不同意,试探性地补充:“他们都带着伴儿去,你也知道我单身二十九年了。”
“周日我要去康养院做複健。”闻珏推着手轮圈转身,往卧室方向走:“恐怕没有多余的精力。”
宁嘉青点了下头,心想还是複健要紧。
正要关门,又听见闻珏说:“把酒吧的地址发给我,如果回来得早就去。”
宁嘉青咧嘴一笑,又大步进屋走到闻珏身旁。
当面用短信发给他,看了眼闻珏的翻盖手机,随口道:“用翻盖机多不方便,平时除了电话短信都联系不到你。”
确保发送成功后,又趁闻珏查看短信的功夫,飞快吻了下他的脸颊。
闻珏微微一怔,伸手抹了下被狗舔过的地方。擡头看他,刚要开口。
只听宁嘉青说,“现在是负一分。”
话音落,双手捧着闻珏的脸,俯身深吻。
唇齿相融间,宁嘉青声音低哑,含糊不清:“闻老师,学生现在是几分了?”
在再次遭到“袭击”前,宁嘉青见好就收,替闻珏整理整理衣服,终于算是舍得离开。
出门前还不忘对闻珏说,“周日晚上六点,我过来接你。”
门被关上,空气瞬间安静下来。
确定人走后,闻珏紧绷的脊背倏地放松,后靠在轮椅背上。
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叹,他低头垂眼,用手背抹了下唇角的湿润。
瘫痪后体质逐年下降,常年夏季长袖的闻珏也不觉得热。
然而此时此刻竟觉得有点燥热,单手解开了衣领的扣子。
两个小时后,闻珏在书房读完先前的那本书。
心满意足地合上放回书架,异样波动的情绪得以平複,準备好好睡一觉。
从书房出来回卧室,路过客厅的窗台,瞥见摆在边儿上的那盆翡翠兰。
最初那些兰花已经开尽凋谢,只剩一个新长出来的垂着的小花苞。
闻珏盯着看了片刻,伸手轻轻弹了下嫩黄的兰花苞,轻声自语,“不听话。”
听说闻珏可能过来看乐队演出,把余泽紧张得不行。
生怕唱的不好,在闻珏面前闹了笑话,中午就过来关门开嗓排练。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