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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珏背对他继续捆着架子上的蓝月季,淡淡地说:“日理万机的检察长,閑得跑来给我做饭,你下属知道吗?”
“护工这几天也不在,怕没人照顾你。”陆炡洗着新鲜的莴笋,将香菇划上十字,“你老婆现在可是红人,有空像我一样想着你,给你做饭吗?”
“以前都是我做,她不用进厨房。”
突然增大的水流声,表示某人的不满。
捆完最后一盆花,兜里的手机振动了几下。
闻珏摘下手套,翻开手机盖,看到是宋恩发来的短信。
说当地官员一一接见了宁嘉青,现在正在官员家里用餐,并且附了一张照片。
看起来不是很正式的露天水果宴,桌上的人神态都很放松。宁嘉青坐在长桌中间,听着对面的人讲话。
两个多月未见,宁嘉青虽不见黑,倒瘦削不少,看样子是没少辛苦。
宋恩刚放下手机,準备喝口啤酒,就听见坐在左边的宁嘉青问:“给谁发的照片?”
还没等他说话,对方说:“闻珏?”
不想承认也不行了,宋恩老老实实地“嗯”了一声。正想解释些什麽,见他继续和其他人聊天了,似乎只是随口一问并不关心。
宋恩松了口气,端起啤酒还没送到嘴边,宁嘉青问他:“回的什麽?”
他愣了下,放下易拉罐,“没回。”
宁嘉青又转过头和官员閑聊,没再理他。
宋恩挠了挠头,刚端起酒,他又问:“还没回?”
“……没。”
宁嘉青又回过头去了。
还没尝到酒味,再次听到他说:“这里信号不稳,你确定你发出去了?”
宋恩认命地放下啤酒,如实说:“已读不回。”
“……”
话没说多久,桌上宁嘉青的手机响了起来,屏幕上跳跃着“闻珏”两个字。
宋恩认得这两个汉字,心想备注直呼大名,看来他们关系不合确实如闻先生所言。
铃声响了十多秒,宋恩出声提醒,“老板,是您的电话。”
宁嘉青淡淡地“嗯”了一声,却没有接的意思。
直到响铃最后一秒,他才按了接听键,“有什——”
话还未说完,听筒传来背景音:“黄油放在哪里?”
宁嘉青一怔,电话已经挂断,后槽牙不自觉咬紧。
刚才那个声音,分明是陆炡。
大概有事在忙,宁嘉青没能接电话。闻珏合上手机,去厨房给陆炡拿了黄油。
黄油融化在锅底,陆炡煎上醒好的肉,一瞬间奶香四溢。
“刚才给谁打电话呢,对方接都不接。”
闻珏没说,看向旁边炉子上煮着的红酒,问他:“这些柠檬都放进去?”
陆炡将他推出厨房,原话返还:“我在,你不用进厨房。”
说吃过晚餐是骗人的,闻珏这会缓过劲儿来觉出饿来了。加上陆炡从大学时期厨艺就好,现在更是有模有样。
他把盘子里的食物吃了个精光,只剩下装饰用的迷叠香。对此陆炡很满意,收拾了餐具去厨房洗。
弄好卫生,时间刚过九点,到客厅时闻珏已经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他抽出闻珏手中的书放在茶几上,拿过一旁叠着的薄毯盖上。
大概刚才喝了红酒,闻珏颧骨处的皮肤是红的。微微啓着唇,呼吸平稳。
陆炡眼神变得温柔,拇指指腹抚过他的眼尾。闻珏结婚后,他们几乎没了来往,自从他车祸出事后才慢慢有了联系,而现在似乎回到了他们在美国读书那些年。
身为闻家长子,周围人寄予厚望。闻珏即使头脑聪明,也比任何人都刻苦。他经常因查阅文献太晚趴睡在桌上,那时陆炡也像现在无数次替他盖上毛毯。
在美国那些年,陆炡见过他所有的样子,不管好的坏的,每一面都令自己着迷。
可说来也怪,闻珏能轻而易举看透一个人,却唯独对他的心意视而不见。
但陆炡不在乎,过去的终将过去,人死不能複生,而他一直在。
他眼神深了些,摘下眼镜。左膝盖跪在沙发边上,一手撑着扶手俯下身。还没感受到对方的呼吸,便被一手按住了胸口。
闻珏刚睡醒的声音带着点沙哑,语气有些无奈:“怎麽你们都……”
陆炡眯起狭长的眼睛,“我们?”
“没什麽。”他坐起身,伸手捏着鼻根,“你该回去了。”
“把话说清楚,除了我谁还对你这麽做过?”
话音刚落,桌上的翻盖手机震动起来。狭小的外显屏上,显示着“嘉青”两个字。
陆炡看了眼闻珏,径自拿起手机接通了电话,低声说:“他睡了。” ', ' ')